我!’就关了办公室的门。眼看着已经10点多了,两人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一次一次的问护士。
林威也陪着坐下,三人沉默着,艰涩沉郁的气息在病房中无声的流淌。
过了一会,陈文殊也推门而入,手上竟然提着一些早餐。陈东铭见了递到眼前的豆浆油条,心底一暖,对陈文殊的脸色也
缓和了许多。
四人静静地守候着,刘秀已经决定了,不见自己儿子醒来就不去上班。
时间随着四个人的静默一点一滴地流逝着,等待的时间是这样的漫长,这样的艰难。随着时间的增加,刘秀内心中的不安
越来越浓。等到12点时终于忍受不住,腾地站了起来,拉了陈东铭一起出了病房门,来到了医生的办公室,敲了门,见了
医生便十分焦急的道:“医生,我家彬彬还没有醒过来!”
医生一听,也有点疑惑了,终于没了早上那不耐烦的脸色,带上了眼睛站起身:“我去看看。”
随着检查时间越来越长,那个医生的眉头也越蹙越深。最后摘下了眼睛,很严肃的看向刘秀和陈东铭:“再过两个小时如
果没醒就要做个全身检查。”
刘秀的心中咯噔一下,医生的话宛若一个晴天霹雳劈到了刘秀的头上。
刘秀呆愣了片刻,两行清泪不知不觉的流了下来。偏偏这时候,校长提着水果篮和一个不起眼的公文包来了。医生前脚刚
刚走,后脚他就进门了。
校长眼见到拥抱的两人,毕竟其中一个是自己手下的老师,就端着架子咳嗽了一声。陈东铭和刘秀都缓慢地转过头来。尤
其是刘秀的双眼,似乎因为通宵一夜而布满了血丝,使她的眼睛看起来格外的渗人,特别是看向校长的目光,几乎就要吃
人。
校长也被这目光渗了一下,他想擦擦脑门上的汗,但终究觉得这动作透着点心虚,举到半空的手又不尴不尬地落了下来。
其实校长也不想来,尤其是经过了早上和刘秀的一通电话,他近乎本能的感知到,他是戳了母老虎的眼睛了。
只是事情发展的实在是出人意料,超乎了掌握。在挂了刘秀的电话后不久,教育部也打来了电话,将校长骂了个狗血淋头
,要求严厉处罚俞玉婷,吊销其高级教师,教师执照。如果不能平定下这件事情,教育部的头头只丢下了一句话,想做一
中校长的人多着呢,你自己看着办。
因为这句话,校长才带着五万块现金,赶鸭子上架,硬着头皮来了。
校长对着刘秀的目光艰难的咽了下口水,然后硬挤出一丝和蔼亲切的笑容:“你好,王彬彬的母亲是吧?王彬彬的病情应
该无大碍了吧?这是学校的一点心意,当做补偿。还请你收下?咱们自己人,当以和为贵?”上法庭就不用了吧?
刘秀看着递到面前的果篮和一厚沓现金,瞳孔的深处慢慢地泛出了深深的红色。
校长见这女人久久不接,心底有点揣揣,难道是嫌钱不够?这么想着他的目光不由得带上了一丝不屑的轻蔑,“你如果觉
得不够,我们学校可以考虑再加一点。而且,你如果答应不追究俞老师的责任,我可以给你这个数。”
校长伸出了手掌,翻了一翻,十万。
刘秀的视线从那一厚沓钱上缓慢地挪动到校长的脸上,校长的脊背也随着她目光的注视而升起了丝丝寒意。
刘秀猛地抓过了果篮和那一厚沓钱照头扔在了校长的脸上,尖声咆哮:“你给我滚出去!”
校长也被这变故弄得惊住了,面红耳赤,气急败坏地跳脚:“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就算你告到法庭我也不怕你!!”
刘秀双目赤红,张牙舞爪的扑了上去,照脸给那位校长两爪子,陈东铭死死地抱住了刘秀的腰,憋红了脸,使劲了全身的
力气才勉强的拉住了她:“秀秀!秀秀!冷静点!!!”
那边校长已经气极了,捡了钱,一脚踢开了碍事的果篮,看刘秀已经被陈东铭抱住了,心底也有了一丝底气,狠历的丢下
了一句话:“疯女人!你给我等着!”
陈东铭脸一沉,手上一松,刘秀又扑了上去,照着校长的肥脸又是几爪子,深可飚血。那校长‘妈呀!’一声,手脚并用
的想要挣脱刘秀却挣脱不了,最后只能高声而急促喊着救命!引来了十几个护士,在护士们的帮助下才从刘秀的爪下挣脱
了开来。
隔着十几个护士,校长气急败坏的冲陈东铭吼:“你怎么回事?!怎么不抱住她!啊!”
陈东铭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睛,斯文一笑:“您知道的,我一个男老师,哪来那么多力气?”
校长也气极了,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陈东铭是故意的?心底暗恨得咬牙,直想着等这次的事情完了后一定要给陈东铭小鞋
穿!冷冷地一哼,校长阴霾的视线扫了一眼还想挣脱护士们的刘秀,整整衣冠,在刘秀几乎就要吃了他的目光下,人摸人
样的走了。
走出了医院半道地校长忽然觉得不对劲,他细细的对比了一下早上刘秀的态度,和刘秀刚刚的态度,越对比,越觉得这里
面存在着不小的差距。
早上刘秀的口气虽然非常的冲,但是话里话外最严厉的报复,不过于上法庭而已,但是刚刚却一言不发就动手?
校长越琢磨越不对劲,连忙转了步子又回去了,小心的看了一眼王彬彬病房所在的走廊,见没人,就十分迅速的问到了王
彬彬所属的医生。
敲门进了办公室,校长向那医生表明了身份,并询问王彬彬的病情,那医生皱起了眉:“很难说,如果两个小时后还不行
的话,只能做全身的检查,照这样的病势下去,很有可能变成植物人。”
校长的心中咯噔一下,心霎时凉了半截,他总算明白了刘秀怎么会忽然发疯了,换成那样一个优秀的孩子是自己的儿子,
他也要找人家拼命的。
正是因为深深的明白。
校长的心更加的凉了,脑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这次的事情善了不可了。
他隐隐的感觉到,如果这件事情让媒体知道了,比起今天的情势,真正的大风暴将要逼近了
第 二十二章 找上门来了
校长的心更加的凉了,脑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这次的事情善了不了。
他隐隐的感觉到,如果这件事情让媒体知道了,比起今天的情势,真正的大风暴将要逼临了
两个小时,十分艰难的过去了。
刘秀红着眼睛直愣愣地凝视着王彬彬的面庞,看得周围人心中酸涩。等两个小时一过去,刘秀立马拉着陈东铭起身到医生
的办公室里。
医生起身道病房里又检查了一遍,然后了办公室,刷刷刷地开了一厚沓的单子,直接递给了陈东铭:“先去交钱吧,交完
钱马上做检查。”
陈东铭看见那一厚沓单子,心底微微松了口气,幸好昨天他在陈文殊离开的时候嘱咐对方将自己的家底带来。不然他跟刘
秀都没有准备,今天这一沓单子只怕都支付不了。
刘秀一愣,显然是因为儿子的病情而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她略微有些无措地抬头看陈东铭。陈东铭冲她安慰一笑:“有
我呢。”
两人走出了医生的办公室,刘秀有些不安的打量陈东铭的神色:“不用花你的钱,我自己还有点……”
陈东铭的步子一顿,微微沉了脸回头看她:“说什么呢。”
“我?”
陈东铭见她无措的样子,软了口气,握住了对方的手:“我的还不是你的?走吧,去交钱。”说完,转过头,步履从容的
向前走,并没有发现刘秀纠结复杂中带着感动的目光。
一笔不小的款子交下来,两人才回到医生的办公室,将单子交给对方,医生立即组织护士给王彬彬做全身检查。
陈东铭和刘秀亦步亦趋地跟随着推着王彬彬的护士们跑上跑下。满心焦急又恐惧的看着一大堆检查化验单被堆在了医生的
办公桌上。
时间流逝的艰涩而滞缓,刘秀看着医生的眉头越皱越深,心底也越来越慌,医生放下了手里的单子,眼带怜悯的看了两人
一眼:“情况不太好??”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医生办公室的门开了,陈东铭半揽半抱着脸色死灰的刘秀走了出来。
刘秀的脑中一直回响着医生的那句话。
“您的儿子很有可能会成为一个植物人,具体的清醒时间不确定,有可能十天,也有可能一月,一年,或者更长的时间。
”
刘秀知道,医生还有一种可能没说出来。
那就是,她的儿子,可能永远也不会醒了。
刘秀几乎是被陈东铭拖着进门的。她一眼看到躺在病床上无声无息的王彬彬不由得悲从中来,扑在了王彬彬的床上,小心
地捧着王彬彬的脸,从肺腑深处溢出了一声破碎的哽咽:“彬彬啊??”
“妈妈在叫你,听见了没有?”
刘秀的眼泪不停的低落在了王彬彬的脸上,林威在一旁看见这架势,心中猛的咯噔了一下,痛楚从心头的地方弥漫开来,
像是被人在心头最柔软的地方狠狠的挖了一块肉一样,浑身僵硬,几乎不敢置信的看着刘秀。
怎么可能?
像王彬彬这样好的人,凭什么要遭遇这些不幸?
陈文殊的脸色也是一白,愣愣地看着王彬彬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外界的媒体蜂拥而来,里面还有一两家十分出名的电视台闻风来做节目的。媒体一看里面哭成这架势就识趣的先不进去,
转而攻向王彬彬的医生。
一期节目做下来,立即安排了最近的当期播出。
令人没有想到的是,
王彬彬的事件宛若滴入热油的水滴,在节目初播之后,竟然掀起了一阵阵难以想象的浪潮。全国上下因这件事情而涌起了
一阵阵对教师教德的质疑声。
最后X市的教育局不得不出面,在报纸上发表了对于这件事情的处决。
一中校长因为事发后处理不当,致使事态扩大。并且经调查得知,俞玉婷是通过走后门进入学校的。因干部管理权限,移
交纪检部门处理。
同时对于故意伤人的俞玉婷,吊销其高级教师执照,并且清除出教师队伍。
……
在民众以为这件事情就此告一段落后,让人没有想到的是,受害者的母亲刘秀,一纸诉状将俞玉婷告上了中级人民法院,
并且索赔人民币75万元。
法庭的传票顺利抵达,刘秀疲惫地准备着十天后将要开庭的官司。
而王彬彬已经从医院转回了家,因刘秀还要上班,陈东铭也要重新找学校,所以照顾王彬彬的任务就那么自然而然的落在
了陈文殊的肩头。
另一边,林威虽然也想日日守在王彬彬的床边,但是新的老师已经上任,课堂还要继续,他也只能放学的时候去看看王彬
彬。
这日,刘秀刚刚回家,一踏上家门口,就看见了一对老夫妻守在那里。
刘秀隐隐的猜到了他们是谁,脸沉了下来,不去看那对老夫妻眼中一闪而过的希翼目光。径自走到门前按了门铃,完全无
视在左右当门神的两人。
那老先生张嘴想说什么,一边的老太太昂着头,正视着刘秀,不卑不吭地开口了:“你好,我是俞玉婷的母亲。”
“刘妈,快进来吧。”陈文殊开了门,同样无视左右俩个人,眼睛只看着刘秀。
刘秀要进门,李春华上前一步揽住了她:“我们是诚心诚意来替婷婷道歉的。去了医院后,才发现你们已经转回家了。”
刘秀压抑住心底窜起的怒火,眉眼间掩不住讥讽,诚心诚意来道歉?事情出了也不是一天两天,在法院传单下来后,才来
说这话是不是太可笑了些?
“道歉?我家彬彬并不需要!”
李春华自然是看出了对方眼里讥讽,脸上微微有些讪然,但想想自家闺女,还是厚着脸皮道:“我们老两口千里迢迢赶来
的,不管怎么样让我们尽一尽心意吧?”
李春华的目光频频扫向屋内,像是要发现什么端倪一样。刘秀从她的神色里感到了几分隐藏得很深的急切,她冷笑地瞄向
俞老先生手里的水果礼品:“收起你们的东西,我家不稀罕你们的心意!也不可能因为你们一点东西就撤诉!!”
刘秀说罢,脸上依旧有了几分阴狠。
李春华的面色一白,眼里虚闪了一下,眼看着那个挺清秀的小少年一拉刘秀进了门,另一手就要利索关门。李春华赶紧扑
了上去,半个身子卡在门缝里,眼见着刘秀和那清秀小少年是绝对不肯让进门的。索性豁了出去。
一声高亢悲昂的哭嚎忽然响起,老太太坐在门栏上,大有一副你有本事就把我夹死在这里的势头。
刘秀的脸一青,浑身已经气的微微发抖。
陈文殊的脸也冷了下来,站在门口的俞老先生沉默的扭过了头。
老太太坐在门栏上,捶着胸口,眼泪横飞的哭嚎:“老天啊!你没长眼啊!我家婷婷那么好的一个老师就让人这样给害了
呀!辛辛苦苦教了这么多年书,连个对象都不找,就为了那些喂不熟的白眼狼啊!你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我家婷婷受苦啊
!”
陈文殊默不作声的揽住了刘秀几乎就要气站不住的身子,眼眸深处闪着森森的寒芒。
邻居有几家打开了猫眼,睁着好奇的眼睛向刘秀的门口瞄,一看一个老太太眼泪横飞,痛苦绝伦的哭嚎着,看向刘秀他们
的眼中不由得就带上了几分斥责。
刘秀颤抖的指尖指向那个老太太,咬牙切齿,“你,你?什么意思!”
刘秀红着眼,要不是看对方是个六七十的老太太,她早就上去拼命了!
那老太太大有倚老卖老的架势,一听刘秀这么问了,眼泪也不留了,嘴里也不嚎了。抬头直直的对上了刘秀几乎就要吃人
的目光:“我还想问你,你是什么意思!”
“明明是你家儿子犯了错,我家婷婷是教师,当然有责任,要打要骂那是天经地义!不过就是推了一把就成了植物人,我
呸!你当谁信那!这种小把戏也好意思拿到老娘的眼中现眼!臊死人了!还想索赔75万!做梦去吧!我们一分都不会给!
”老太太在刘秀的脚下吐了口浓痰。陈文殊的脸色一变,默不作声的进了房子,拿出了一根特别粗壮的拖把出来,两手握
两头,腿干脆利落的一抬,咔嚓一声,一根粗壮的棍子在手心中耍了一个棍花,就要冲上去。
那老太太一看这架势,也骇了,退了一步忽然坐在了地上撒起了泼!
“哎呀呀!要杀人啦!!!!快来人呦!有人要打死我这老太婆了!”俞老先生估计是看不过眼了,放下了水果礼品过来
拉自己的老伴:“别闹了,我看他们也不像是假的。”
李老太一大耳刮子把俞老先生扇到了一边:“你这个老窝囊废给我滚一边去!”
俞老先生也气极了,扭头要走的时候,刘秀咬着牙开口了:“我还不至于用儿子来骗钱!你们怀疑彬彬是假装的,有什么
证据!”
李老太太抬起了头,一双小眼睛精光闪烁,特别轻蔑地道:“我家婷婷就那么轻轻一推,你儿子就成了植物人?说出去谁
信!?”
刘秀拉住了陈文殊,咬牙连连冷笑了三声:“要是真的,你想怎么办!”
李老太太一挽缭乱的发丝,从地上站了起来,昂起头对上了刘秀阴冷的目光:“若要是真的,老太太我给立即给你跪下磕
三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