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声响过九次之后,高台上的黑幕缓缓打开,亮如白昼的灯光倾泻出来,照亮了整个广场。人群开始沸腾了,纷纷向高台
前挤去。
“哦,终于开始了,我等这一刻等了好久了!”
“是啊,希望这次能够抽中我,啊,那个滋味真是太棒了!”
人群的欢呼声响彻云霄。随着人流被挤到了高台前之后,我看到高台中间是一个圆形的矮柱,左右两边各放着一个荆棘编
的笼子,笼子里分别关了一个男孩和女孩。两个孩子看起来都只有十几岁,长得很像,此时带着满身的血污正大睁着惊恐
的双眼看着台下欢呼的人群。
我看得出来,那两个孩子是人类。
心里有种很不好的感觉产生。
“怎么回事?”我问费立安•
费立安看着台上,脸上的表情很沉重。
“他们打算把那两个孩子变成血族。”
“什么?”
“撒霸特并没有戒律要遵守,他们将人类视为最低等的动物,可以随意将人类变成同类,也可以随意将人类驱使残杀,而
在梅斯罗盛宴上成为血族的人在族中的地位将会是最低下的。我以为他们已经停止进行这种愚蠢的行为了,没想到现在还
是这样。”
我愕然。除了愤怒以外没有其他的词语能够概括我现在的心情。
“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做!”我大声叫道,声音却被台下突然发出的震耳欲聋的掌声完全淹没。
高台顶端两束红光打下,照在那两个笼子上,使那两个孩子看起来更加瘦小和孱弱。
一个身穿正式礼服的男人在欢呼声中走上了高台。
“女士们先生们,我们期盼已久的梅斯罗盛宴开始了!最让人期待的时刻到来了!”
“伟大的梅斯罗陛下说过,隐藏自己的欲望,那是一种罪恶。”
“只有在心理和生理上得到了最真实的满足,我们才能得到最无上的荣耀。”
男人手指其中一个笼子,脸上的表情在光与影的交替中显得有些淫邪。
“而这一次将会带给我们极乐的,就是这两只来自冰岛的小猫。撒旦将会告诉我们,是谁将会得到他们的初拥,是谁将会
引导他们到达初夜的高潮!”
“女士们先生们,请高举你们手中的号码牌吧!也许,你就会是那个幸运儿!”
男人把两个孩子从笼子里抓了出来,扯起他们的长发让他们面对着台下。
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很漂亮,此时却因为巨大的恐惧而不断颤抖着。虽然也很害怕,那个男孩子却紧紧抓着女孩子的手,
似乎是想给她勇气和力量。
一看到那两个孩子的脸,台下再次沸腾了起来。
“哇,今天的货色真不错,比半年前的那两个好多了。”
“你看那个小子,太棒了!我已经在幻想他在我身下痛哭求饶的样子了。”
“你要是上的话我想那小子今后半年都只能趴着睡了。”
“……”
“你说今天迪克兰陛下会上场么?”
“陛下?我想不会,除了一百多年前克里斯的那次,陛下他就再也没有上过场了。”
“是啊,不过克里斯那小子也真是个尤物,玩过他以后陛下估计都看不上别的人了。”
“就是……快看,开始了!”
台上的男人在那个圆形的矮柱上拍了几下,随后矮柱上方开始显出一串数字,数字不断跳跃着,并渐渐慢了下来,随着最
后一位数字的定格,台下再次发出了暴烈的掌声。
“1034号和864号,是谁?请上来!”
一位男士和一位女士上了台。男士对着台下行了个礼,走到那个女孩子的面前,抓起她在脖子上舔了舔,就直接咬了下去
。有血液从伤口处源源不断地流下,滴在地板上,化成一大滩。女孩子抽搐了几下,瞳孔放大,就不再动了,然后男士将
自己的血喂给了她。
那个男孩子还想挣扎,但满身的伤痕和饥饿让他的身体很虚弱。他很快就被抓住吸了血。男孩子不动以后,那位女士在自
己的手腕上咬了一口,将血液滴进男孩子的嘴里。片刻之后,男孩子突然剧烈地痉挛起来,像在忍受极端痛苦一般地缩成
一团。脸上的血色很快退去,变得像纸一样苍白,手上的指甲也变得又尖又长。
他们已经不再是人类了。
“接下去的两位幸运儿将会是谁呢?是你,还是你?朋友们,祈祷吧,欢呼吧,神圣的初夜就要来临了!”
又有两位男士被选上了台。没有任何遮掩和避讳,两个毫无反抗之力的孩子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打开了身体,任意
侵犯。
人群的欢呼与掌声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最高点,而我却只能感受到极端的寒冷。
那个男孩子被人压倒在高台前方的架子上,脆弱的身体在寒冷的风中摇摆着。大睁着的眼中没有任何光彩,他只是毫无焦
距地看着前方,如此寂寞、沧桑和绝望。
一阵抖动之后,他突然转动了一下头部,视线朝向了我的方向。
身体猛地一震,仿佛全身在瞬间被冻结。
那双眼睛,似乎正在看着我。
恐惧,在这一瞬膨胀到了极致。
我往后退了一步,重重撞在了费立安的身上。
“凯洛,你没事吧?”费立安立刻抱住我,“你的脸色不太好看。”
“我没事,我想我只是难以接受撒霸特这种与众不同的文化罢了。”我对他抱歉地笑笑。台上淫靡的声响在人群的喧闹声
中还是一丝不漏的被我听进了耳里。我忍不住捂上了耳朵。
费立安叹了口气,护着我挤出人群。
“对不起,凯洛,我不该带你来这儿的。”
“不,这不是你的错,你不用道歉。”我用力地摇了摇头,然后握了握他的指尖,“费立,我们回去吧,我累了。”
他低下头亲了亲我的额头,“好,不过你先在这里等我一会,我离开一下,马上回来。”
“嗯。”
费立安离开以后,我环顾了周围一圈,然后找了把离我最近的椅子坐下。
台上的人又换了。
把头埋进膝盖里,我闭上眼睛,忍住从身体内部翻腾而起的那种想要呕吐的感觉。很难受,像是从灵魂深处最痛恨地排斥
。
有人走了过来,在我面前停下。我抬头看了那人一眼,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第四十三章:被错认的另一人
男人看到我的脸之后,愣了一下,突然扔了一些银币在我面前的地上,然后伸手拉开了自己裤子的拉链。
“快点,把裤子脱了,把腿放到扶手上去。”他大声催促道。
“什么?”我睁大眼,半天没回过神来。
见我不动,男人弯下腰抓住我的腿开始扯我的裤子。
“你坐在这里不就是等人来操的么?还装什么清高?”
我猛地推开他,站了起来,“先生,你什么意思?”
男人往后退了一步又站住,不住地上下打量我,脸上挂着的恶心笑容令我反胃,“我什么意思?呵呵,坐在这里的不都是
出来卖的么?我可是已经付了钱了的。”
“你……”我愕然。难道这些椅子放在这里就是这种用途?这太荒唐了!
这边的动静吸引了有些人的注意,又有一些人围了上来。
“嗨,西奥多,怎么才一会没见,你就在这里的寻找猎物了?”说话的矮个子男人仔细打量了我几眼,又凑过来说,“小
子,我看你长得不错,西奥多给了你多少拉姆?我给你加一倍,让我先上怎么样?”
“先生,我只是来参加梅斯罗盛宴而已,并不是出来卖的。”双拳紧握,我勉强忍住想要一拳揍过去的欲望,“对不起,
我失陪了。”
我转身就走,还没走出几步就被人拉住,是那个西奥多。
“臭小子,你耍老子是不是?他妈的今天不管你愿不愿意,老子非要在这里把你操到屁股开花不可!”西奥多肥胖的身躯
压过来,带着浓烈酒气的气息喷在我的脸上。再无法忍耐,我照着他的脸一拳揍了过去,伸到半空中的拳头却被从旁边伸
出的一只带着白色手套的手握住。
“抱歉,先生们,这位是我的朋友,他刚来温尔密,并不清楚这里的传统。”拉住我的是个年轻的男人,他边说边把我拉
到了身后。
西奥多和那个矮个子男人一看到他,立刻睁大了双眼,结结巴巴地说:“理、理、理查德殿、殿下?”
理查德对着他们微微一笑,“你们好,我很高兴你们认得我。”
“当、当然!能见到您是我们的荣幸。”西奥多酒也醒了,他看了站在理查德身后的我一眼,一张脸马上涨成了猪肝色,
“对、对不起,殿下,我不知道这位先生是、是您的朋友。我看他一个人坐在这里,还以为他、他是……”
“我很理解你,先生,因为他的确很迷人。”理查德回头对我笑了笑。他有着一头浅金色的利落短发和绿玛瑙般的眼睛,
有些熟悉的长相,我却想不起是在哪里见过他。
“我们还有事得先离开,祝你们今晚过得愉快,先生们。”理查德说完,拉着我向索伦萨尔堡的方向走去。
走过路旁几排椅子时,我看到有一个年轻的男孩子坐在一把椅子上,身上压着一个壮硕的男人。男孩子的双腿搭在椅子两
边扶手的凹槽上,向后仰着修长的脖子低哑地呻吟着。压在他身上的男人喘着粗气,激烈的动作使椅子不住地摇晃。虽然
由于昏暗的光线以及在几棵树的遮掩下并不能看清所有的战况,但经过他们身边时淫靡的声响依然清晰可闻。
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又开始在身体内部蔓延开来,然后我感觉到理查德拉着我的手又用力了几分。
走到索伦萨尔堡外一侧的美杜莎雕像下时,理查德停下了脚步。像是在压抑些什么似的重重喘了一口气,他转过身来。
“克里斯,你离开了这么久,终于回来了。”他笑着说,那笑容似乎带着苦涩,然后他拥抱了我一下,“我的朋友,我真
不敢相信,你竟然会在今天回来。”
虽然有些不忍心,可我不得不打断他。
“对不起,先生,我想您认错人了。我很感激您刚才替我解了围,但我并不是什么克里斯。”
他怔了怔,绿色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可称之为痛苦的神色。
“克里斯,已经过去了一百多年了,你还是不肯原谅我么?”
“我已经说过了,先生,我并不是克里斯。也许我和他长得有些像,当我不是他,而且我也不认识他。”我说得很郑重,
语气也有些冷。我已经开始厌烦被人当做谁的游戏了。
他沉默了一下,仔仔细细地看了我一会,然后有些挫败地捂住额头,苦笑着说:“对不起,我认人了,你的确不是他。天
哪,我真的很抱歉,我竟然会犯这种错误。”
“这并不是您的错,先生,您一定是太想念您的朋友了。”我对他有好地笑了笑,伸出右手,“我想我应该重新做一下自
我介绍,我叫凯洛斯·冯·兰伯特,很高兴认识您,先生。”
话刚说完,耳边有一阵风逼近,下一秒,费立安突然出现,他将我护在了身后。
“凯洛,你怎么在这里,我找你找了好久。”话是对我说的,但他却看着理查德,眼神中带着警惕。
理查德看到费立安的一瞬显得很吃惊,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常态。
“费立安陛下,没想到我能在这里见到您。”
“是的,理查德殿下,我也很荣幸。”费立安搂过我的腰,亲昵地用下巴碰了碰我的额头,“不知道我家可爱的小猫是不
是给您添了麻烦,如果是,我替他向您道歉。”
“他是您的……”
“呵呵,他是我的爱人。”费立安浅笑着说,“不过他今天似乎被你们别出心裁的宴会表演给吓坏了。”
第四十四章:回到卡玛利拉
“呵,那我真的很抱歉。”理查德微微一笑,“撒霸特人最追崇的就是性的解放与自由,所以撒霸特的习俗与卡玛利拉有
很大的不同,希望今天的一切对兰伯特先生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
他取出一个金怀表看了看时间,接着又说,“十点的时候在索伦萨尔堡有个化装舞会,前来的全部都是上层贵族人士,我
衷心的希望二位能够参加,我想如果迪克兰陛下看到二位的话,一定会很开心。”把金怀表放进衣兜里,他轻轻拉了拉手
套。我注意到他的右手手腕上有一个很明显的疤痕,看上去很像齿痕。
我刚想开口拒绝,却被费立安抢了先,“您的好意我们心领了,理查德殿下,但我现在最想做的就是带我家可爱又性感的
小猫回家。”
他毫不避讳地慢慢摩挲我的腰部,带着强烈的占有欲,“您也知道,卡玛利拉人认为只有相爱的情人之间的性爱才是最无
上的享受。凯洛今天是第一次来到温尔密,我很担心要是今天见到的一切在他心里留下了阴影,他今后会不允许让我上他
的床。”
在外人面前,费立安一直保持着一种沉稳睿智的成熟形象,我有些惊讶他竟然会在别人面前说这些让我脸红的话,这下子
,我所能做的反应,除了微笑,就还是微笑了。
“那可真是遗憾,费立安陛下。”理查德显然并不介意,他微微点了点头,脸上依然保持着交际性的温和笑容,“既然这
样,那我就不打扰二位了,祝二位旅途愉快,再见。”
理查德的身影消失在墙角以后,费立安直接就拉着我离开。
回去比来的时候显然快了很多。眼前的景象只忽闪了几下,等站住脚时,我们已经站在了佩格达纳城堡的铁门外。
费立安拉着我站在门口却不进去。沉默了一会,他突然用力把我抱紧,把头搁在我的肩膀上,用脸颊磨蹭我的脖子。
“凯洛……”
“嗯?”他的头发拂过我的脖子,有点痒,我控制不住笑了出来。
“今天的事……真的很抱歉,我很后悔把你带到撒霸特去。”他说得很轻,每一个字都说得小心翼翼,“刚才找不到你的
时候,我差点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我真不应该把你一个人留在那里……”
“怎么会?”我拍了拍他的脸,手上很好的触感让我又忍不住掐了他一下,“我现在好好地站在这里不是么?而且我也没
有那么弱。”
我朝他挥了挥拳头,“如果可以的话,我很乐意让那些撒霸特人尝尝我的厉害。”
他轻轻哼了一声,声音有些赌气,“那是因为你不知道那些撒霸特人有多野蛮,他们都是一些见洞就插的蠢货,而且你也
太看低自己的魅力了。”
我咳了一声,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费立,我想,这真不应该是你会说的话。”我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取笑。
他撇了撇嘴,在我脖子上咬了一口,然后抱着我的腰轻轻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