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在忏悔吗?忏悔你曾经对我做过的一切?
可当我活着离开地狱的时候,我就发过誓,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
“骆非?呵呵,他已经死了很久了,早在你抛弃他,将他丢给那个禽兽不如的男人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不是么?”缓缓吐
出一口烟,烟雾缭绕下她的脸似乎还像多年前那么美丽与慈祥,可是那个温柔的女人早已经不在了。就在她为了钱,抛弃
了自己唯一的儿子的时候就不在了!
心里突然没来由地觉得烦躁,我把还剩下大半支的烟用力拧灭在烟灰缸里。
“小非,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我没有想到他会这样对你,其实这么多年来我过得也不好,我一直很后悔,我……”即使
是到了现在这般境地,她还是竭力想替自己辩解。
说到一半的话在她把视线投到我身上时戛然而止。她发疯一般冲过来扯开我随意穿在身上的睡袍。
睡袍之下未着寸缕,消瘦的身体上布满的点点红痕与齿痕立刻全部暴露在了她的眼前。
“小非,你告诉我,你和秦先生是什么关系?”她颤抖着说,指尖因太过于用力而泛白。
“如你所见。”我合上衣襟,并不想和她多说些什么。
“不,小非,你不能这样,你才20岁啊,你不能这样糟蹋自己,你还有大好的人生,你……”她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我
毫不留情地打断。
“你的话太多了,我做什么都不用你管,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不是么?”我从钱包里掏出一沓钱扔给她,那抵得上她几个
月替人做钟点工所赚的钱,“你走吧,这里你以后不用来了。”
“不,小非,我是你妈,你不能这样做,小非……”她还想再挽救些什么,努力呼喊而出的声音却渐渐低了下去,染上了
丝丝的绝望。
因为在她还没说完的时候我就转身离开了。我不想再看到她,甚至不想在她面前再停留一秒,却依然在关上房门的瞬间看
到了她湿润的眼眶。
时光无法倒流,而我们的身上流着相同的罪恶之血。
谁都将无法得到救赎。
晚上照例去了TONNADOES,出乎我意料的是莫子钦竟然不在。虽然有几名熟客找我,但都被我一一回绝了,我并没有接客
的兴致。
坐在吧台前喝了几杯酒,脑子却愈加清醒。我开始怀念那种一喝就醉的感觉了。
梦中的那个自己酒量是如此之差,而到了现在,除了某一个刻骨铭心的名字以外,什么都会渐渐淡去。
如果我能把所有的一切都忘掉,该有多好。
肩上突然被人重重拍了一下。
“嗨,真凌,你又在一个人喝闷酒了。”是莫子钦,他搂着一个女伴刚从外面回来。
“没什么,只是想喝而已。”我的语气淡淡的,却在视线擦过莫子钦的脸落在他身边的女伴身上时起了波澜。
我难以置信地大呼出声:
“伊丽莎白?!”
第六十五章:真实与虚幻之间
现在站在莫子钦身边的这个外国女人应该就是小炎说的那个金发洋妞。
从他们的表情来看,很明显她和莫子钦都被我吓了一跳。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她用半生不熟的中文对我说:“你是HONEY的朋友?是他告诉你的?”
她真的叫伊丽莎白。除了发色以外,她和我梦中的那个伊丽莎白长得一模一样。
可是她并不认识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有忽略莫子钦投射过来的疑惑的眼光,我笑着点头,掩去了脸上的失落,“是的,我叫骆真凌,很高兴见到你,美丽的
小姐。”我挽起她的手在手背上轻轻落下一个吻。
莫子钦很没形象地大张了嘴,显然我的这个动作让他受了点惊吓。
“呵呵,骆先生,你真可爱。”伊丽莎白掩着嘴笑了笑,偎在莫子钦身上对他说了些什么,又对我抛了个媚眼,然后转身
风姿绰约地走了。
“真凌,没想到你对付女人还有这一手。”莫子钦做了个甘拜下风的手势,向酒保要来一杯啤酒猛喝了一口,长长吐出一
口气,“这些外国女人在床上真是开放的很,我应付了她一个月,都快被她榨干了。你知道她刚才跟我说什么么?她说如
果不是知道你不接女客,她还真想点你的场子。”
“是么?那我是不是应该觉得荣幸?”我收起脸上的表情淡淡地说。
“噗……”莫子钦看了我一眼,再一次不顾形象的将那一口酒喷了出来。
“哈哈哈哈……”他指着我大笑,“就是这副死人表情,每次你不爽的时候都会做出这种表情来,就跟别人欠了你钱似的
。唉,你别瞪我,我知道你对着女人硬不起来……”
我又瞥了他一眼,他讨饶地摆摆手,“好了好了,我不说了,不说了总行了吧?”他这个人就是嘴贱又欠揍,不过在
TONNADOES里的人缘却是出奇的好,和我是完全不同的类型。
过了一会儿,他又凑了过来,做出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嗨,真凌,你怎么知道伊丽莎白的名字,我记得我从来没跟别
人说过。”
“……因为一个梦……”我说的很轻很轻,手中的酒杯摇晃着,红色的酒液在幽暗的灯光下泛着妖艳的光泽,“……一个
很美丽的梦……”
“梦?”莫子钦一脸茫然,他习惯性地抓了抓脑袋,还想再问些什么,门口突然响起了一阵嘈杂,伴随着玻璃破碎的声音
。
“怎么回事?”我拦住一个匆忙走过的侍应生问。
“有个女客人说要找老板,可是老板不在,她就闹起来了。”
从来没有人敢在TONNADOES的地盘上大吵大闹,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遇见。
“我去看看。”
还没走到门口,远远就看到一位年轻的小姐不顾众人的阻拦走来,一边走一边大声喊:“秦一辉出来,我有事找他!”
“这位小姐,你找辉哥有什么事?”我拦住她。
“跟你说有什么用?你把秦一辉叫出来,我要当面跟他谈。”她的语气很不耐烦。
“辉哥不在这里,有什么事你可以告诉我,我会帮你转告他。”
“既然他不在,那你把骆真凌叫出来,我有话跟他说。”
“我就是骆真凌。”
“你就是骆真凌?”她上下打量了我几眼,冷笑一声,“原来就是你?”
“你找我有什么事……”
“啪——”一声脆响突兀地响起,引起周围倒抽气一片。
脸被打歪在一起,火辣辣的疼痛让我皱起了眉头,“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呵呵……”她掏出纸巾嫌恶地擦了擦手,嘴角挂着得意的微笑,在那张美丽的脸上显得尤其刺眼,“你知道
我是谁么?我是秦一辉的未婚妻,我们很快就要结婚了。”
“是么?那恭喜了。”我面无表情地说。原来又是一个来示威的人。
“我早就知道秦一辉在外面有人,没想到让我查到是你这个男狐狸精,都是因为你,所以秦一辉才不肯见我。”
“那是你们的家务事,与我无关。”我擦了擦嘴角,不想再与她多费口舌,“如果是想来TONNADOES消费,那么我们随时
欢迎,如果不是,那么大门在那边,请自便!”
“你……”她作势又举起右手朝我扇来,却突然被一只手抓住了手腕。
“小姐。”是莫子钦,他终于按捺不住出了手,“我看你的样子必定得到过很好的教育,又何必再这里学别人撒泼当泼妇
?”
“你放开我!”那位小姐挣扎了一下,但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莫子钦有利的钳制。莫子钦也不放开她,他微蹩起的眉头表
明他现在在隐忍怒气。
两方陷入了僵持之中。
“子钦,我有些累了,先走一步,这里就交给你了。”很累。不像再在这里待下去,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开了
TONNADOES。
门在身后缓缓关上,也将谩骂之声全部隔在脑后。
深夜的街口,空旷的大街上看不到一个人影。橘黄色的路灯懒懒照在身上,在地面上投下漆黑的长影。
微风卷着落叶而过,如此萧索。
一个人的夜,又是真的会很冷。
走到十字路口的时候,我听到不远处传来车轮的声音。还没反应过来,一辆豪华跑车已近在眼前。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最后的几秒钟内我竟没想到要逃。我闭上了眼睛。
紧急刹车的声音在身前响起,巨大的冲力使车子向前滑行了几米才停下,几分钟的静默之后,有人走下车来。
“你没事吧?”当那个低沉的男声在头顶响起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觉得心里无比宁静。
“我没事,对不起,刚才是我一直在发呆,我……”未完的话在我看到男人的脸是全部消失在了嘴边。
我想上帝一定是在和我开玩笑。
我已经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出于真是还是虚幻中了。
我知道这个世界没有血族,没有卡玛利拉,没有撒霸特。
可为什么还是要让我遇见你,费立安。
“费立……”我痴痴地看着他,喃喃地吐出已经在心里喊过千万遍的名字。
“你在叫我?”他好笑地看了我一眼,笑着摇了摇头,“抱歉,我想你认错人了,我不叫费立安。”
他看着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是的,只是一个陌生人。
我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我现在的心情。是开心呢,还是失望?面对着一个与费立安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
“我看你的样子不太好,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男人很有礼貌,他说着一口很流利的中文。
“不、不用了,我没事。”我回过神来,对他笑了笑,“因为你长得很像我一个很久没见的朋友,所以我一时有些失神。
”
“是么?”
“艾德!”大概是等得不耐烦了,又有一个人下了车。
一看到那人,整个世界就好像一下子全部冻结,又瞬间裂成无数晶莹的碎片。
那是张让我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脸。
凯洛斯!
这个世界一定是疯了!
为什么伊丽莎白、费立安,甚至凯洛斯会一个一个出现在我眼前?
那么我又是谁?
我呆呆地看着那个人带着无比倦怠的神情走到叫艾德的男人身边,亲昵地对他说:“艾德,我困了,我要回去了。”
艾德笑着点了点他的鼻子,“好了,小懒猫,我先把这位先生送去医院再送你回去,嗯?”
那人撇撇嘴,看了我一眼,眼神中带着不屑,“他的样子看起来好得很,我看分明是想要钱。”
他掏出钱包来,“喂,你说吧,要多少钱?”
“不,我没想要钱,我只是……”看到那张自己无比熟悉的脸上露出的陌生的神情,我有些手足无措。
“亚伦,你别这样,是我们差点撞到他。”艾德拦住亚伦的动作。
“可是是他自己突然窜出来的,我看他是故意的!”
“不、先生……先生,抱歉,我不是为了钱,只是因为这位先生和我的一个朋友长得很像……”我晃着头不住地后退,“
不,简直是一模一样……”头很痛,像要裂开来一样。
“你没事吧?我送你去医院!”艾德过来拉我。
“你,你放开我!”我大叫着甩开他,看到他错愕的眼神时我突然觉得无比绝望。
“……抱、抱歉,先生,我没事,我先走了。”我知道自己很没用,可我已经无法再在这里待一分钟。
我转身就走。越走越快,越走越快,最后跑了起来。
我不知道我跑了多久。风声在耳后呼啸而过,很累,可是那两人之间亲昵的神态一直在我眼前回荡。
我看得出来他们之间的关系很不一般。
可是他不是费立安,我不是凯洛斯。
我们只是陌生人而已。
第六十六章:迷、罪与花
当我清醒过来的时候,我正在秦一辉家的门口。
西式风格的豪华别墅,偌大的庭院冷冷清清,在月光下显得更加寂静。
我站在那里,脑中只剩下一片空白,突然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去做些什么。
冷风凉的刺骨,真的好冷。
大门倏地打开,秦一辉站在门内,清冷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他穿着浴袍,似乎刚沐浴完毕。
“小凌,过来。”看到我在风中瑟瑟发抖却执拗地不肯移动一步,他微微抿起唇,用不容拒绝的语气说。
我呆呆地看着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
“骆真凌,过来!”他对我伸出手,又加重语气重复了一遍。
“辉……哥?”我依旧看着他。
“小凌,乖,过来,你的身体才刚好,你会生病的。”秦一辉叹了一声,放软口气说。
我突然发疯一样地冲过去,发疯一样地抱住他,就像落水之人在绝望之时抓住了一根浮木。
“辉哥,抱我,求求你,抱我……”我贴着他的唇,吐出嘴软弱的祈求。
我只想要一个温暖的身体能够在这个时候安慰我。
我知道他不会拒绝。
他几乎是立刻就予以了回应。
早已混乱的理智被我毫不留情地抛弃,只剩仿佛永远没有尽头的索求与满足。
尖叫、呻吟、疼痛、喘息。
身体被紧紧抱住,被最用力地充实,我依然觉得,心灵深处有什么地方缺少了一块,似乎再也找不到了。
那张一模一样的脸,已经不会再用那种痴迷的眼光看着我了。
不是么?
……
那天之后,我开始疯狂地接客。无论是谁,只要点了我的场子,我都会和他出去。
除了心脏以外,我可以让身体的每一部分都沉溺于肉欲之中,就像一个最放荡的诱惑者,在无边的欲望之渊不断地沉沦。
莫子钦担忧的眼神,秦一辉若有所思的视线都被我抛到了脑后。
这世界到底是虚幻还是真是,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可当欲望被鲜血渲染而过,左胸口那早已被生生挖走一块的地方,为何还是会感觉到疼痛?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
BLACK-MOON,星城嘴豪华的饭店之一,位于VESTAL大道最热闹的街区,彰显无与伦比的富丽与华贵,绝对的VIP会员制度
。
被男人搂着走进BLACK-MOON,我能感觉到从四周投射过来的各种不一样的眼神,有惊羡的,有惋惜的,也有鄙视的。
男人挺了挺原本就大得离谱的肚子,直接搂着我进了电梯。
电梯们一关上,男人立刻就色相毕露,将手顺着我的裤腰伸了进去。
“来,小可爱,让我亲一个。”
看到男人那又老又丑的样子我恶心的想吐,侧开了头,那肥厚的嘴唇贴在了我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