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听明白了。
他以为自己在意他曾经被性—侵—扰的事,赶紧解释,“我没有那个想法!”
“鬼信!我要走了。”赵居安很酷的甩下这话,条件反射的就往窗口跑了,准备翻出去。(这孩子被害惨了,都忘了还有
正门这一说,每次直接翻窗户。==)
“你就忍心,佐罗还有我怎么办。”这是第一次,在面对赵居安逃跑的事件上,曹沐是如此反应。正踩着凳子往窗户上爬
的赵居安呆住了,摇摇欲坠的保持那个姿势,曹沐趁机走过去抱住他。环住他腰,头靠在他后背上。
这也是第一次,赵居安有那种自己被需要的感觉,而且是及其被需要的感觉。曹沐贴着他的后背低声细语,“你知道我不
会说话,我只是早早发现我碰到你,你会不自然,只想着帮你改变,知道真相之后,你也知道我只想着那么做。但是我真
的没有那种想法,我只是真的想为你好。”
根本不可能出现的话,就那样从他嘴里说了出来。
今天惊喜惊讶惊诧的事情太多,赵居安小呆子懵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曹沐后来松开手,把他抱下来,面对面站在地上,
看着他的眼睛,“对于瞒着你调查你的事我道歉,但是那些人我照样不会放过,不过我不会触犯法律,也会尽量在道德的
基础上进行。至于我,我不要你现在就给答复,好好休息,想好了告诉我。家里的监控更加先进了,想离开的话可以自己
来告诉我,我等你。”
随后,自己走了出去。关好门,就靠着门狠狠出了一口气,手指在太阳穴那里挤按了很久,也不去公司了,没精打采的往
自己书房走去。
佐罗哭完被哄着去洗脸了,曹沐坐在办公椅里面,手肘撑在椅子上,托着下巴,手里的手机转了几下,打电话出去,“那
些人都查到了?”
“是!”
“酌情折腾一番,差不多就行了,但是也别差太多。”
“是是,我们明白!”
“嗯。”曹沐挂了,手机放在桌子上,屋子里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就开了一盏台灯,这几个月发生的变故太多,不知
不觉的家里就这么的出现了这么个人,还变成了不可缺少的。
这时候,佐罗洗好了脸,正在小书房里上课。这会儿有课,他在跟着老师念诗,“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老师就是那天那位漂亮的陈老师,她摸摸佐罗的头发,“佐罗今天怎么不开心?”
佐罗撇着嘴不说话,埋头在本子上写字。
“那么我们今天不学诗了,我陪你做游戏好不好?”
“不要。”佐罗摇头。
“那吃不吃棒棒糖?”陈老师又问,佐罗照例摇头。她也没辙,只好看着这个平常乐呵呵的小娃娃低着头在写字,写着写
着,纸上有了水渍。她吓坏了,帮他擦眼泪。“怎么了怎么了?”连声问。
门外守着的小天听到了,推开门进来,“小少爷,怎么又哭了呢?”
“哥哥不要我跟呆地了。”
小天叹气,这话到现在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了,抬头跟那位老师笑,“陈老师麻烦你哄着,我去去马上就来。”然后,跑
赵居安房间门口,敲门,没人应,她试着叫了声,“赵老师?”
没人应。可是这会儿是迫在眉睫了,她又敲了次,“赵老师,我进来啦?”说着,走了进去,环顾了一圈,看到赵居安坐
在沙发上,哎,走过去,“赵老师你就去看看少爷吧……”
陈老师已经束手无策了,佐罗哭着趴在桌子上,小孩子其实懂得的事情不多,但是他就是知道如果他的哥哥不在了,他就
不开心,心里难过,可小孩子能有什么更多的表达方式,于是很多时候只能通过哭来表达。
赵居安走进来的时候,佐罗哭着说,“哥哥不要我跟呆地了……”立刻头大,这话看样子真的说了很多遍,可顺。他往书
桌走,“谁说我不要你了?”点点佐罗的后脑勺,他抬头瘪着嘴看着他的哥哥,“你跟呆地吵架,说要走了。”
“呼……”赵居安吐气,把他抱起来,“小笨笨听错了,我没有说要走呀。”
“你说的……”佐罗胳膊死死的缠住他脖子,赵居安哄了半天,回头朝美女老师笑笑,“不好意思,今天的课可能上不了
了。以后佐罗也要去幼儿园,估计这个月完了就会辞退所有家庭教师了。以后也许没办法再见面了,谢谢一直以来对他的
教导。”说的一板一眼的,小天听的心里特窝心,她早就希望赵居安真的成为家里的一份子了。
陈老师有点不明状况,这份高薪的工作没了是其次,首次是,“那你不走吗?你也是家庭老师呀。”
佐罗听到这话,立刻转眼去看赵居安,眼睛瞪得大大的也不眨,生怕他走了似的,赵居安尴尬的笑笑,不知道怎么回答。
“赵居安。”那个美女老师突然叫他名字,他一愣,哎?她居然知道自己名字。倒是小天突然抬眼盯着那位老师,好像根
本不诧异。美女老师继续说话,“可以留手机号码,或者邮箱吗。”
曾提过,赵居安这辈子没被女生喜欢外加表白过,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呆呆的看了看她,又瞧了瞧看着自己
的佐罗,就在突然开窍了的时候,小天插嘴了,“陈老师,不好意思,赵老师已经有主了。”
“谁?”美女紧追不放。
“少爷他爸,我们家先生。”小天面无表情,说的掷地有声。
赵居安瞬间脸通红,勉强的朝美女笑了笑,抱着佐罗回身就走。陈美女嗫嚅了半晌,最后双眼含泪的拿着包跑走了,小天
耸肩,心想:觊觎也得分能与不能呢。弯腰收拾自家少爷的书,心情大好起来。
“哥哥你走不走了。”佐罗不哭了,贴着赵居安的脖子问。赵居安烦躁的不行,今天事怎么这么多,一件接一件的来,按
小天刚刚那个说法,那不是大家都知道了?!
疯了的赵呆子,重点又转移了,之前的事情都忘了差不多,现在记得的只是大家全都知道了!佐罗见他不回答,还在问。
“那我要走呢。”赵居安说。
佐罗立刻抽鼻子,“我跟你一起走,我们私奔。”
赵居安没忍住笑了,“那你跟小天姐姐先一起下去好不好,我待会儿带你出去玩,晚上出去吃饭。”
“那你走不走了。”
“你听话我就不走了。”
“那我听话!”佐罗还举着小手发誓,赵居安拍拍他脑袋,把他给了出来的小天,看着他们下了楼梯,自己转身往曹沐书
房一步步走去。
曹沐在房里闭目养神,正烦心着呢,听到有人敲门,眼皮动了动没睁开,“谁?”
“我!”
一听这声音,立刻睁眼睛了,曹沐受宠若惊,去给他开了门。赵居安走进来,拽了拽自己衣角,“我想好了。”
“是不是太快了。”曹沐好心提醒。
“你嫌弃?”赵居安皱眉抬头。
“没,没,没有。”
“哼!”赵居安鼻子出气,然后又扭捏了一下,“我想过了,我喜欢钱,你钱多,所以……就那样子了。好了,我带佐罗
出去玩了。”说完,脸立刻红了,赶紧溜。
被曹沐一把拉住手,勉强挣扎了一会儿,为自己开脱,“是因为佐罗实在太离不开我了,所以我才这样的。”
曹沐没强迫他回身,只是问了句,“那以后佐罗可以改口叫你爸爸吗。”说了这话,明显的感觉到手心里他的手颤抖了一
下,嘴角翘了起来。
拉拉他的手,“我跟你们一起出去。”
“哦。”赵居安应了声,甩开他的手先跑了出去。
曹沐望着半开启的门,出了神。
17.我爱爸爸和呆地
小天抱着佐罗在院子里,其他几个小姑娘围着逗他玩,小朋友被逗得笑了起来。他被抱着面对着屋子的大门,看到赵居安
走出来的时候,双眼放光,“哥哥!”振奋的伸手过去,寻找拥抱。
赵居安本来脸就有点红,看到那群笑着看着他的姑娘,特不好意思,低头走过来。佐罗正好被放了下来,他牵着他的手抓
紧时间往门口的车子走,之前开回来的车还在那个位置。
“再见。”佐罗心情好了起来,回身跟小天他们招手,笑嘻嘻的。赵居安把他抱到车上,“笑笑哭哭的不是好孩子。”
“嘻嘻。”佐罗仰着小脸,贴到他怀里,“我们去哪里玩?”
“我想想……”赵居安眨眨眼睛,看到曹沐正往这个方向走来,连忙低了头。
“咦?”佐罗却表示怀疑,“呆地你干什么?”看到自己呆地还开车门坐进来了,特好奇,因为从来他都是很少跟自己一
起出去的。
“带你们出去玩啊。”曹沐此刻心情特好,语调轻扬,赵居安低着头咬牙切齿。
“真的呀?!”佐罗扑,扑到了他怀里。赵居安看看空空的怀抱,心里面凉凉的,看吧看吧,关键时刻就血浓于水了。
“要去哪里?”曹沐问,佐罗摇头,“哥哥说他要想想……”然后父子两个齐齐回头看向他,赵居安嘀咕,看我干嘛,往
边上靠了靠。
“佐罗,呆地告诉你一个新的称呼哥哥的方法……”
赵居安听到这话,赶紧坐直了,回头瞪眼睛,掐断话,“去XX幼儿园!去那里!提前熟悉环境!”
曹沐目的达到,不还是跟自己说话了,笑笑开始开车。倒是佐罗好奇心不减,“呆地叫哥哥什么叫什么?”曹沐笑着没答
他,他又爬到赵居安那里,“哥哥我叫你什么?你是不是有新名字啦?”
“你知道我名字吗?”赵居安没好气。
“当然知道,赵~居~安,嘿嘿。”佐罗傻笑,这是他第一次说出他家哥哥的名字,赵居安听到自己名字被一个糯糯的声
音叫出来,心里很舒坦,抿嘴笑了起来。佐罗也吐着舌头笑,“哥哥笑了……”
赵居安听了心里一阵阵的暖,被人惦记着真好,尤其是一个孩子都知道在意你笑或不笑,开心不开心。抱紧了佐罗,头埋
在他的脖子那里,甜甜的牛奶味,不自觉地闭上了眼睛。曹沐侧头看看,嘴角扯了扯,拐弯往那个幼儿园开去。
幼儿园很漂亮,屋子有尖顶,红的白的黄的橙色的。白色的墙壁,和白色的小栅栏。佐罗看呆了,到了门口就从赵居安怀
里跳了下去,往里面跑。赵居安站在门口,也看着这个幼儿园发呆。这座城市,是差不多十一二岁的时候被带过来的,当
时是被当地的一个福利院收养。
他跟杨喜月逃出的第二年,那个年纪,别的小孩都差不多念六年级甚至初中,可赵居安营养不良,看上去像个三四年级的
孩子,杨喜月都比他高。当时城市还没有改建,那个福利院就在这所幼儿园的隔壁巷子里,很小的一间,他们就常常过来
扒着看里面漂亮的建筑物。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个小幼儿园还是这么漂亮,可是。
赵居安看看幼儿园的围墙,自己早就可以轻巧翻过去,脸上突然有了难掩的落寞。曹沐发现了,正想去表示关怀一番,赵
居安这位自我治愈能力极强的同志已经摇摇头甩开这些想法,跟着佐罗进去了。
又是失掉一个大好良机。
佐罗转了一圈,最后累了,坐在干净的小塑胶跑道上描着道上的红线白线玩,赵居安陪他坐着,笑笑闹闹的在说什么,曹
沐大高个,一身黑,在这个小学校里显得很突兀。人家看门的刚刚就是惧他这种神色,才什么都没阻拦的就放这三个人进
来了。
围墙是镂空的铁栏杆,门外有棉花糖卖。佐罗一下看到了,他从来没吃过这个,现在城市也少见这些小贩,相反只是小巷
子里会有,“哥哥,那是什么。”拽拽赵居安的袖子,他跟着看过去,看那一团团的东西从机器里滚出来,立刻绽放笑颜
,这也是童年记忆啊,“棉花糖,想吃吗?”
“想!”
“那你说句好听的,我就给你买。”赵居安逗他。
“我最喜欢哥哥了。”佐罗章鱼似的立刻趴他怀里,赵居安笑着把他推开,等着,我去给你买。
“每个颜色都要呀!”佐罗叮嘱着,他站起来,低血糖,眼前黑了会儿才站稳了。看到曹沐担心的在身后站着,嘴撇了撇
,跑出去了,曹沐无比欣慰,终于不直接翻墙了,走了正门。(==)
赵居安到了小摊跟前,指了几种颜色,就背对着这边等着了。曹沐看看那个背对着自己的背影,被不高的围栏遮着,慢慢
坐到地上,抱着佐罗,“宝宝。”叫他。
“哎?”佐罗玩的欢呢,抬头看他呆地。
“你看看那边。”他指指赵居安的背影,佐罗嗯了声跟着看了看,“叫一声爸爸。”
“不是哥哥吗。”佐罗很少接触外人,在家里也不叫爸爸,根本不知道爸爸是什么意思,但是疑惑归疑惑,觉得这个名字
还蛮好听的^^,于是甜甜的大声叫,“爸爸!”
赵居安正跟人家转棉花糖的小伙子搭话呢,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整个后背都凉了起来,汗跟鸡皮疙瘩一起来。还没反应过
来呢,可能佐罗觉得这名字真的挺不错,又叫了声,“爸爸!”
“你儿子啊?挺可爱。”人小贩又不知道,笑眯眯的说。
赵居安答也不是,不答也不好。最后一手拿一只棉花糖回来了,曹沐跟佐罗就一直盯着他看,直到他从外面绕回来到身边
,赵居安觉得自己都快被盯出洞来了,佐罗撅嘴,“每个颜色都要的!”可是,只买了两个,还是一样的颜色,都是白色
的,不好看。
“哼!”赵居安把棉花糖塞给曹沐,回身就走,“回去!不玩了!”
“哥哥怎么生气了?”佐罗怕,生怕他又走了。
“你以后都叫他爸爸,他就不生气了。”曹沐摸摸孩子的头,给了一根棉花糖他。
佐罗嘴张大去咬那棉絮样的东西,还问呢,“真的啊?”
“嗯!”曹沐特真诚的点头。
佐罗舔了舔嘴唇,“那我们不可以让哥哥生气。”跟他呆地说,然后,抬头,“爸爸等等我们!”
赵居安抱头狂跑,太嚣张太嚣张了!
曹沐忍着笑,抱着佐罗跟上去,晚上去吃了饭,早早回家。佐罗吃掉棉花糖后剩下的两根竹签,像是宝贝似的不肯扔,连
赵居安这样的苦孩子都不得不企图嘲笑他。佐罗今天一路就叫他爸爸,赵居安都快悔哭了,今天就不该出来的。
到家,赵居安没抱佐罗自己一个人先冲进屋子了。小天他们还以为他急着要上厕所呢,那么快的速度,正愣着,佐罗挥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