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很有可能曾经跟踪过自己和况舟颐,可以确定的是绑匪当时也在烧烤店,还偷听到了他们的谈话;第二,绑匪不是为
钱,否则不会找上自己这个跟况舟颐非亲非故的人。至于为什么要自己过去,这点很奇怪,傻子才信“被拒绝很难受吧,
我们帮你教训一下况舟颐如何”这种白痴理由;第三,绑匪不让带帮手不然会撕票说不定已经在撕了……
“同志麻烦你开快点我有急事啊!”
“不能再快了,已经到顶了……”每隔半分钟就要被催一次,司机快扛不住了。
整理好了头绪,程恒阳隔着布料摸了摸裤兜里的小刀。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借助暴力。毕竟,自己习惯的是用刀削苹果
,而不是削人啊……然而……
“为了你重要的人,你要变强!变强啊!!”他学着少年漫画里的废柴主角来了这么一句。
旁边司机的脑门上流下一滴大大的汗。
※※※
“夜色”坐落于一条较为偏僻的街上,外观典雅中带了几分时尚。
头一回进大观园的程恒阳还有些担心学生打扮的自己会被拦下来,幸好门卫只是检查了一下他的身份证就做了个“请进”
的手势。
因为还不到晚间,吧里人很少。程恒阳一入内,就有热情的服务生迎上来。
“先生,您是一个人还是待会有朋友过来?”
“嗯,有人叫我到这里的222号包厢……”
服务员露出困惑的表情,“您是不是搞错了,我们二楼的包厢统共只到221号呀!”
※※※
程恒阳难以置信地盯着黑纸红字清清楚楚写着的“222”。
服务生好心建议道:“先生您不如上楼看一看,也许您的朋友在其他包厢。”
程恒阳点点头,道了谢。
他上了二楼走到尽头,果然,门牌号就在“221”那边断了。
绑匪应该不会犯写错这种低级错误吧,难道“222”真的存在……
程恒阳贴着“221”旁边的墙,“笃笃笃”敲了几下,能听出什么名堂就怪了。
他就埋怨那些武侠小说的作者怎么不把闯古墓的大侠在墙上随便摸摸再一推就芝麻开门的情节写得详细点,好歹他现在还
能死马当活马医。
程恒阳现在所站的位置,三面都是墙,正当中的墙上挂着一幅油画。
他一扫到那幅画,眼睛噌地一亮。有戏!
程恒阳尝试着把那幅画摘下来,结果累死累活也取不下来。于是他就拿手指在画上戳来戳去,对,就跟玩那种密室出逃的
小游戏一样,用鼠标戳啊戳,戳遍整个房间……
戳到某一点上时,那画突然开始剧烈晃动。
程恒阳没心理准备,拍着胸口连连向后退。
没过多久,油画停止震动。“221”旁边的墙裂开一条缝,伴随着低沉的“轰隆隆”的声音,被分开的墙体往反方向退去
,中间的缝越来越大,赫然呈现出了一扇跟“221”一模一样的门,只是房号换成了“222”。
※※※
这这这也太离奇了……一个普通的酒吧整这么一个密室出来有意义吗……可刚刚那个服务生也不像是说谎的样子……
程恒阳的背上冒出冷气。
也许,事情远远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
既然已经来了,无论如何都要把人带回去。
他转动门把,昂然地走了进去。
包厢内一片寂静无声的漆黑。
程恒阳只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
身后的门猛地关上了。
※※※
“鬼啊啊啊!”程恒阳捶着门鬼哭狼嚎。
灯蓦地亮了。
一个穿着白色风衣的男人捂着耳朵走了过来,“本来只是想给远道而来的客人一个小小的惊喜呢,没想到差点被震聋了。
”
旁边斜倚着墙的卷发女郎嗤笑几声,“澜,说这话你不觉得虚伪吗?”
靠在沙发上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年轻男子同时举杯向程恒阳示意。
程恒阳一时半会有点搞不清状况,这一屋子衣着光鲜的俊男美女怎么看都跟胡子拉渣脸上带疤的亡命之徒八竿子打不着啊
,自己倒像是误入了一个上流阶层的宴会。
“况舟颐在哪?”他凛声问道。
卷发女郎温柔地指向他的身后偏左的地方,“看,就在那……他的尸体。”
程恒阳惊恐地回头看。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人影蹿到他身边,用手帕捂住了他的口鼻。程恒阳反抗了几下,很快就失去知觉,软软地倒下去。白
风衣上前接住了他。
“嗯,还是宇的速度最快了。”他由衷地称赞道。
被称为“宇”的男子是原先坐在沙发上的一个。他把手中的白帕甩进垃圾筒,不置可否。
“真是天真的孩子,居然相信我的话。”卷发女郎白得过分的手指轻抚过程恒阳的脸庞,黑色的指甲稍一用力,一缕血丝
渗了出来。她微笑着舔了一下指尖,评价道:“令人兴奋的味道。”
“……况舟颐快要到了。”沙发上的男子凝视着酒杯中的红色液体,用做梦一样的声音说着。
白风衣望向墙上的钟,“时间刚好。在他来之前,我们先布置一下吧,各位。”
※※※
不一会儿,况舟颐就出现了。看到被绑在椅子上垂下脑袋一动不动的程恒阳,他的眼神冷了几分。
“好久不见。”白风衣友好地打了个招呼。
“沈澜。”况舟颐快步走到白风衣跟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掏出手枪抵上他的额头,“我说过的吧,不要触到我的底
线!”
第7章:
几乎在同时,卷发女郎抽出藏在长筒袜里的细鞭,凌厉地缠上了程恒阳的脖子。
“忘了么,普通手枪是杀不死我们的。”沈澜毫无畏惧地直视着眼前的人,嘴角咧出一个讥讽的弧度。
况舟颐报以自若的微笑,沉声反问:“那你觉得我手上这把能杀了你吗?”
“很好,很好。”沈澜笑得更大声了,眼底阴霾加深。“从很久以前起,我就知道你有那个能耐。不过现在,也请你好好
看清我的筹码。”他充满着报复快意的目光慢慢投向一旁。
卷发女郎像是等倦了多时,慵懒地抬了抬纤纤素手,长鞭绷得更紧了。椅子上意识全无的男孩的脸上开始泛出不正常的红
晕。
“你以为威胁我你就能活吗?”况舟颐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波动。
“哈,比起这个,我更期待你带着失去所爱的痛苦和绝望在这冰冷的世界上苟延残喘。光是这么想,我就算下地狱也无所
谓了。”沈澜撕去了惺惺作态的外衣,俊美的面孔已然扭曲,尽是不加掩饰的狠毒之色。
“很遗憾,他对我没那么重要。”况舟颐淡淡地说。
沈澜玩味地看着他,“重不重要不是你随口说说的。至少在我看来,我拿到了一张王牌。”
况舟颐深邃的视线绕过沈澜,落在程恒阳的身上。那双偶尔带着腼腆总是雀跃地望向自己的眼睛此时紧紧合拢了。他的脸
通红,眉毛纠结在一起,看起来异常难受。
沈澜敏锐地捕捉到这个细节,唇角上扬,“Sue,动手吧。”
卷发女郎正要有所动作,况舟颐抢先一步收回了手枪。
“说吧,你们的条件。”
※※※
沈澜示意Sue稍稍松开鞭子。
他双手抱臂,“不要说是条件嘛,真难听啊。只是想邀请你加入我们而已。”
“哦?一会扬言要让我生不如死一会又来拉拢我做盟友,你善变的程度实在令我叹为观止啊。”
“厌恶你是一回事,上面要我把你弄进来我无法违抗。如果将来成为同伴,我自然会适当收敛个人感情。”沈澜眼中有不
甘,手却伸了出去。
况舟颐丝毫不理会他的主动示好。“你的老板都没有注意到吗,纳入一个卑微低贱的素食者岂不是亵渎了你们肉食者高贵
纯正的血统?”
沈澜悻悻地收回手,“这个不用你操心,上级明确表示,优秀人才需要特别对待,此外,你加入后允许你继续保持原来的
饮食习性。”
“这么好?”况舟颐冷笑。
“当然,希望你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不算过分吧?”
“我很好奇哪些是‘力所能及的事情’。”
“听说你对血液替代品和对付危害人类的血族颇有一套,上头几个老家伙很感兴趣。”
“嗯,真荣幸。感兴趣的话给你一个我在淘宝的店址,虽然我不认为那些东西会对你们有用。”
沙发上个子稍矮的青年低笑一声,旁边跟他容貌相似的男人却始终漠然旁观。
沈澜强忍下怒气,“不要扯开话题。事实上,你的才能不该浪费在这些无聊的玩意上。你,难道不想凭借自己超然的身份
,凌驾于万物之上吗?”
“你说的对我完全没有吸引力,因为我们的志趣不在一条道上。说穿了,我的用处无非是帮助你们更为隐秘地获取人类的
鲜血,以及壮大你们的力量,削弱甚至毁灭我们素食一族。”
“既然你知道得很清楚,我也不废话了。怎么样,你的回答,yes or no?”
Sue拉拉手里的细鞭,朝况舟颐展露迷人的笑容。
况舟颐凝视程恒阳良久,倏地冷酷一笑,“我拒绝。”趁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他毫不留情地对着程恒阳连开数枪。
※※※
Sue惊呼一声,回抽长鞭,想要将人质拉离危险,没料到鞭子断了。
等沈澜意识到一切不过是况舟颐混淆视听的伎俩时,已经太晚了。况舟颐一把搂住向自己跑来的程恒阳,拽到自己身后。
迷眼的浓雾散去之后,两人消失了。
※※※
沈澜死死盯着那扇门。
Sue半是心疼半是埋怨,“他的子弹是什么做的,居然能射断我花了几百年心血做出来的鞭子!沈澜,你就这样放他们走
?”
“因为我们暂时失去了对他的威胁。你刚才也亲眼看到了,他朝他的小情人开了那么多枪,全部打在了捆绳上,也许连轻
伤都没有。况舟颐就是这样强到使人恐惧的男人。即使我们四个人都上,情势也不容乐观。”
Sue不屑地哼了几声,傲慢地抓过手提包出了门。
“愚蠢的女人,何必急于一时?来日方长啊。”沈澜的嘴边浮起一丝诡异的笑。
他转向沙发上的双生子,慢悠悠地说道:“现在我想知道的是,那个中途失效的蒙汗药是怎么回事,叶之宇?不,应该是
……叶子穹?”
※※※
个头较矮的青年淡然答道:“我减少了药量。”
“为什么擅作主张?还是说,我的命令对你来说是空气么?”沈澜轻笑着走近,瞳孔上却覆上了一层寒霜。
叶子穹仰起比同胞弟弟更为清秀的脸,一字一顿地说道:“因为,我最讨厌威胁这种事情……”话音未落,沈澜已经冲到
了他的面前,扬起胳膊……
一直静默在一旁的男人挡了上来,徒手接住了他的猛烈一击。“沈澜,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他平静地说着,仿佛血并
没有顺着手臂流下来。
叶子穹呆呆地看着红色的溪流,眼中泛出水光。他咬紧下唇,强咽下所有的苦涩和恨意。
沈澜抽回手,边拿纸巾擦去上面的血污边离开,“这件事我会跟上面报告的。”
叶子穹拉过弟弟的手。
叶之宇不以为意地推开他,简短地说道:“我没事。”
叶子穹倔强地不肯放开,“那么,不要浪费。”他垂下眼,像猫一样细细舔去那些血迹。
没过多久,被划破的伤口已经自动愈合了,淡得几乎看不见了。
是的,你已经变得这么强大了,强大到足以保护我了。
但我一点快乐的感觉也没有。
可以的话,多么想回到从前啊。纵然没有永恒的生命,却也拥有无忧无虑的短暂幸福。
※※※
出了酒吧直至坐上出租车,况舟颐始终沉默地拉着程恒阳走,好像生怕一松手就会失去他一样。程恒阳蓦地有些心酸,低
下头,紧紧回握住那双手。
坐在后座上,况舟颐把一只手机放在程恒阳的手心上。
“我的手机……怎么在你那?”
“我在烧烤店和你分手后,有事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等我处理好回去,就在家门口捡到一封信和你的手机。”
程恒阳迟疑了一下问道:“信上写着我在他们手上,要你过来?”
况舟颐颔首,“差不多的意思。那帮人冲的是我,把你牵扯进来,我很抱歉。”
程恒阳肩膀一阵无力,“……要是我没有傻兮兮地跑去钻他们的圈套,你也用不着顾及我了。”
况舟颐柔和地看着他,“没有啊,你怎么能这样说呢……”
程恒阳难受地避开他的视线。“你一定觉得我很糟糕吧,经常脑子缺根筋胆子又小还老是自说自话……”
他还未说完,就被托住后脑勺。他甚至连况舟颐的表情也没看清,结结实实的一个吻就印了上来。
况舟颐很快放开了他。
程恒阳烧红了脸,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连沈澜都看出来你是我的软肋,我却总是逃避这一事实,比起你,我更糟糕吧?”况舟颐自嘲道。
“啊?”
他牵过程恒阳的手,轻轻抚摸着上面的勒痕,“与其说什么不想连累你故意疏远你,还不如珍惜每一刻陪在你的身边,好
好守护你。”
“啊啊?”
“今天我见到沈澜,发现他变了很多。这样也好,倒是解开了一点心结。我不是沈澜,你也不是他,所以我们会有不一样
的结局。”
“啊啊啊?”
况舟颐又亲了他一下,“我爱你。”
“啊啊啊!”
※※※
前面司机的嘴大张得都可以塞下一个西瓜了。
第8章:
两人下车以后,天边已然微醺。冷风灌进领口,程恒阳哆嗦着缩了缩脖子。况舟颐帮他把外套的帽子翻上来戴好,牵过他
发凉的手,塞入自己的大衣口袋。
这代表了啥?这代表了啥!程恒阳平生第一次,感受到了,传说中的,爱情。他乐颠颠地靠着况舟颐,整个人都踩在粉红
泡泡上快飘起来了。
两个人沿着无人的河岸漫步。粼粼的水面似被镀上了一层橘红色的油彩,美丽非常。
程恒阳满腔的少年情怀被勾起来了。
他清清嗓子,正想含情脉脉地来两句“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况舟颐突然停下脚步,“那个时候,醒了有
一会了吧?注意到你的手指在动。”
程恒阳愣了愣,“啊?对,对,十有八九是被那个性感大姐活活勒醒的。好不容易逃过一劫,一睁眼又看到你朝我乱枪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