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月笑长空 上——耳雅

作者:耳雅  录入:11-17

白玉堂和展昭对视了一眼,分开兵将,快步走进了驿馆。

驿馆属于开封的重地,一般用来给外来使节或者进京受皇帝奉赏的官员居住,是有专门的守军负责看守的,还有一个轮职的驿馆校尉负责看守。这一下子出了那么大的篓子,今天负责守卫的校尉孔华急得团团直转。见展昭和白玉堂进来,孔华睁大了眼睛,“展……展护卫?”

展昭看了看四周,问,“人呢?”

“在……在里面。”孔华战战兢兢地引着展昭他们进屋,展昭边问,“死了多久了?怎么不去开封府报案?”

“死……死了大概半柱香时间……我们都懵了,刚刚想到派人去开封府送信。”孔华吓得面如白纸,道,“展大人,您看看吧,这死得也太蹊跷了。”

展昭和白玉堂到了房间里,就见房间的正中央地面上平躺着一具尸体,这尸体全身的衣服都完好无损,但是尸体本身却是烧得焦黑了,而且还张着嘴,脸部烧得特别厉害,面目根本无法辨认。

展昭皱着眉头蹲下,边看边对孔华道,“派人去开封府报案,把公孙先生请来。”

“唉,好。”孔华赶紧吩咐人去办事了。

白玉堂也蹲下,细细地查看尸体,轻轻地揭开衣服的袖子,“猫儿。”白玉堂忍不住叫了一声。

展昭凑过去一看,就见尸体的手和胳膊都是烧成焦黑色的,但是衣服却完好无损。

“这身衣服就是刚刚跟我们吃饭的时候穿的那套吧?”展昭问白玉堂。

白玉堂皱眉点点头,自言自语,“这就算是人死后再穿上去的都有些太离谱了,怎么可能人穿着衣服能烧成这样?”

展昭想了想,看看旁边的人,凑近白玉堂,在他耳边低声道,“就这么死了,线索断了。”

白玉堂想了想,问,“你是说,他既然身份暴露了,也就是说这个夏国栋的身份没有用了,所以干脆死了,还留下个悬案给我们?”

“我赌一坛酒,他保证不是夏国栋。”展昭有些不爽地道,“分手的时候还好好的,说死就死不说,还是自个儿点起来的。”

“会不会是吃了火折子了?”白玉堂看展昭,被一眼瞪回来,“还有心思说笑呢?!”

白玉堂耸耸肩,抬头问站在门口还在团团转的孔华,“有多少人看见他死的?”

孔华走进来,道,“都看见了。”

“什么?”展昭更吃惊了。

“夏总兵房间的窗户开着。”孔华想了想,慢慢回忆,“然后灯突然熄灭了,在黑暗中,我们就看见一个光亮突然一闪,然后就看见他整个人都着起了火来,我们当时都吓傻了,赶紧上来看,他房间的门锁着,我们撞开门进来,就看见他这样子躺在地上了。”

展昭和白玉堂听得眉头都皱起来了,对视了一眼,心说这都邪门了。

两人站起来环顾房间的四周,没发现有什么异常的状况,展昭问,“他还有副将的吧,人呢?”

“吓晕了。”孔华摇摇头,“他的房间就在夏总兵的窗户对面,两扇窗户能看见对方的房间,好方便他守卫。他当时是第一个飞进窗户的……然后我们上来的时候先敲门,本以为他会给我们开门,没想到拍了很久人还不来,最后撞开门,才发现吓晕过去了。

展昭和白玉堂更加的奇怪,“一个武将胆子那么小,还吓晕过去?!”

孔华现在可没心思担心这个,只问展昭,“我说展护卫,你可给我作证啊,这事儿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啊,我不会因为这种事情被免职吧?”

展昭和白玉堂现在是又不爽又疑惑,这夏国栋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这时,楼梯上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公孙带着王朝马汉来了,连包拯也跟来了,公孙看了一眼尸体,就是一愣,走上几步仔细一看,摇着头连喊,“怎么可能?!”

第二十话:刀,奇异的长刀

“包大人!”孔华赶紧给包拯行礼,包拯对他微微一摆手,示意以后再说,转脸问公孙,“怎么了先生,有什么问题么?”

公孙摇头看着展昭和白玉堂,道,“这人嘴里也着火了……奇怪啊。”

展昭和白玉堂睁大眼睛对视了一眼,看公孙,“真的嘴巴里着火了?”

公孙点点头,用竹片撬开那尸体的嘴,用另一根竹签挑出了一样东西,焦黑焦黑的。

孔华好奇地凑上来问公孙,“这是什么啊?”

公孙低声道,“舌头。”

“呕……”孔华赶紧捂嘴,有几个兵士也受不了了,都跑出门吐去了。

白玉堂和展昭凑过去仔细看,就见那根舌头都烧得跟鸭舌头差不多大小了,怎么可能瞬间烧成这样?!

公孙摇摇头,回头对包拯道,“大人,将尸体抬回去吧,我要仔细地检查,太蹊跷了。”

包拯也面色严峻,点头道,“驿馆的这个房间封锁起来,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所有看到的人都集中到院子里,我要问话,那个晕过去的副将,也给我抬到开封府去!”

孔华赶紧下去照办,包拯叫展昭和白玉堂留下查案看现场,查完后将尸体运回去,自己带着公孙,和王朝马汉张龙赵虎,到院子里去审问案情了。

“猫儿。”等人都走了,白玉堂看展昭,“怎么看?”

展昭耸耸肩,在房间里仔细地查看起来,“除了邪门还是邪门。”

两人在房间里转来转去,翻箱倒柜地看,看了半天之后,对视了一眼。

“有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白玉堂问展昭。

“有。”展昭点头,“但是说不上来,你呢?”

白玉堂也点头,“我也觉得有,但是一时半会儿也说不上来。”

“喂,那边是那个副将的房间。”展昭道。

白玉堂点头,两人一踩窗框,施展轻功飞了过去,跃入了副将的房间里。

副将的房间挺干净的,桌上放着一把长刀,很华贵,刀鞘和刀身分离,刀身公公正正地放在桌子上面,刀鞘放在旁边,看样子,那副将是在擦刀。

展昭走进房间里后,环顾四周,回头,就见白玉堂站在桌边,正盯着那把刀出神。

“怎么了?”展昭也走了过来,“刀有什么问题?”

白玉堂摇摇头,“还是说不上来。”

展昭也盯着那把刀看了一会儿,突然“啊!”了一声,“我知道刚才那个房间缺了些什么了,兵器!那夏国栋是个武将,怎么随身一把兵器都不带。”

“对啊!”白玉堂也一下子醒了过来。

随后,两人对视了一眼,视线都落到了那把刀上。

“玉堂,这什么刀?”展昭问白玉堂,知道他是个刀痴,对刀很着迷也很有研究,“看起来好像很值钱的样子。”

白玉堂点点头,道,“这把是九星刀,很贵重,和副将的身份不太配。”

“九星刀?”展昭微微皱眉,“我只听过七星宝刀……还有九星?”

“不用刀的人的确不熟。”白玉堂道,“刀本来就重,所以刀上要镶金嵌玉都根据刀的重量来,一般越轻的刀,镶嵌的宝石珠玉越多,相反越重的刀,花纹就越多,但是珠玉却少,这是惯例。除非骑马打仗,或者武艺特别好,轻的刀施展不开,喜欢重刀,这把刀上有九处嵌了珠宝,很重,要武艺高才能使用。”

展昭眨眨眼,伸手拿起白玉堂那把龙鳞淬刃,抽刀出鞘,就见刀背上一条蛟龙掐金走玉,掂量了一下,道,“你这刀很重啊……有二十多斤吧?”

白玉堂挑挑眉,道,“一般如果不骑马打仗,都不会用很重的刀,一是施展不开,最重要的是武功低的根本控制不好。”说罢,指了指展昭那把巨阙,“剑就更加了,以轻便著称,能像你这样把十几斤重的剑舞起来的人更少。”

展昭点点头,“重剑一般都用来砍杀,很少能用上剑术,巨阙是古剑,大小和普通的剑一样,但是重量却是三四部,因为材料是古黑金的。”

白玉堂伸手拿起桌上那把九星刀,掂量了一下,道,“猫儿,少说三十斤,而且这长度……我不认为一个被焦尸吓晕的人能用这样的刀。”说着,把刀放回桌上,看见一旁的擦刀布,微微皱眉。

展昭也看了一会儿,道,“玉堂,你要是在这里擦刀,看到对过有一个人着火了,你怎么样?把刀还鞘?就这样放着?或者拿着直接冲过去?“

白玉堂笑了笑,道,“我不会在这里擦刀的。”

“哦?”展昭笑眯眯看他,“为何。”

“贼猫。”白玉堂道,“谁会在桌上擦刀?自然是拿在手上。”

展昭看着那公公正正放在桌上,旁边还有擦刀布的刀,道,“如果是拿在手上擦的,急匆匆将刀放下为何会放得如此平整?”

“他并不是拿在手上擦的,是摆在桌上擦的。”白玉堂笑,“还是那句话,谁会在桌上擦刀,除非……”

两人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他嫌刀重,拿着擦不得劲。”

“这刀根本不是他的。”展昭冷笑,“如果他不擦刀,也未必会第一时间看到对面发生的事情。

“如果这刀不是他的,那么最有可能是夏国栋的。”白玉堂道,“刀都是刀客的命,谁会把刀给属下擦?!”

“夏国栋故意把刀给部下擦,然后估计他会做到窗边的桌子上认真擦,也就会第一时间看到他烧死。”展昭低声道,“换句话说,他要这个副将第一时间到他那里去,为什么呢?”

检查完了副将的房间,展昭和白玉堂又从窗户跳了下去,来到了夏国栋房间的窗户下面,展昭低头看地下,白玉堂仰脸看上面。

“玉堂。”展昭伸手拽了拽白玉堂的衣服,“看。”

白玉堂蹲下来,看展昭手指的地面,就见有一些黑色的东西,像是灰烬。

展昭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来,小心翼翼地将那些东西捡起来,拿到眼前一看,感觉像是烧焦了的木片或者布帛的残渣。

“怎么会有这种东西?”白玉堂也捡起一片闻了闻,皱眉,“臭。”

展昭凑过去,闻了闻他手上的那东西,也觉得那残渣上有一些古怪的臭味,但是白玉堂身上又有一股淡淡的熏香的味道,说不出的微妙感觉。

“都收起来,回去问问先生这是什么。”展昭将纸包收好,两人顺势跃上了窗户,进入到房间里头。

细细查找,就见尸体的四周也略微有一些残渣,展昭都捡了起来,叫进了开封府里负责画像的老先生,将尸体的位置画了一下,然后命衙役抬着尸体回开封府去了。

展昭和白玉堂出门,有几个衙役留下看守,两人到了院子里,就见包拯和公孙站在院中。负责守卫的兵士们七嘴八舌地说着,王朝马汉张龙赵虎一个个地问过去,兵士们说的都大同小异,就是在外面看见那人站在窗边,突然就开始往外喷火,然后就一把火烧了起来。

到了深夜,众人都回到府中,听说那副将醒了,众人都去看。

副将姓刘,叫刘峰副。白玉堂一听名字就乐了,怎么名字里也有个副字呢,注定了一辈子都是副将啊。不过邪门的是,那副将竟然什么事情都不记得了,疯疯癫癫地,只是不停喊,“火啊!火啊!”

公孙策想上前给他把把脉,但是他张牙舞爪地差点伤着公孙,展昭眼疾手快将公孙拉回来了,白玉堂抬手就点了他的穴道。刘峰副这才安静了下来,躺在床上还是两眼无神地看着天花板,一副受了很大打击的样子。

公孙上前看了看,摇摇头,“他像是吓坏了。”众人满腹狐疑但也很无奈,只得先分头行事,公孙连夜检验尸体,其他人回房。

展昭洗漱了一下之后刚想熄灯,就从窗外翻进了个人来。展昭无奈,只见白玉堂已经洗漱过了,穿着轻便的衣服,白色的里衣料子上乘,进来后关上窗就直窜展昭的床。

展昭拦都拦不住,怒,“白老鼠,你自己有房间,干嘛跟我抢床?!”

白玉堂挑挑眉,“你们开封府的客房住的人多了,谁知道之前睡过谁,被子也都冷冰冰的,我才不住。”

展昭哭笑不得,走到床边,见白玉堂睡在正中间,就道,“过去点!你睡满了我睡哪里?”

白玉堂往外挪了挪,示意展昭睡里头。展昭眯起眼,心说睡里头好啊,等到晚上,踹你下床。想罢,翻身进了床里,躺好,脸冲外,用手撑着腮帮子对白玉堂道,“晚上不准跟我抢被子,我那抽屉里还有一床被子呢,刚刚下午晒过收进来的,你睡那个。”

白玉堂伸手将展昭身边的那床被子扯过来盖在自己身上,挑挑眉,“我就喜欢这一床。”

“你非跟我对着来是不是?”展昭抢被子,“已经猫床鼠占了,还想占我的被子?!”

“错!”白玉堂挑眉,一把抢过展昭的枕头,“还要占枕头。”

展昭伸手抢回来,于是两人就一个抢被子,一个扯被子,一个抢枕头,一个扯枕头,闹了起来。

半个时辰后,展昭睡着半个枕头,盖着半床被子,盯着眼前的耗子。白玉堂睡着另外半个枕头,盖着另外半床被子,盯着眼前的猫。两人离得近,几乎鼻子碰鼻子,但是为了那一个枕头,谁都不让。

又睡了一会儿……

“猫,过去点。”白玉堂对展昭指指枕头后面,“你超过一半了。”

展昭瞄了白玉堂一眼,“没有,我只睡了一小半,你那半大了一点!”

两人吵了两句之后,都觉得耍嘴皮子没意思,于是开始行动——抢占枕头,白玉堂往前,展昭也往前,两人一起行动,动作统一,一个没留神……双唇相贴……

第二十一话:吻,吵闹和劫持

那一瞬间,两人的感觉就是嘴唇上传来的柔软而湿润的触感,于此同时,两人都愣住了。眼对眼,嘴巴还碰在一起。

震愣了片刻之后,两人突然就惊得倒吸了一口冷气,猛的让开,可能用的力气太猛的,白玉堂的脑袋“哐”地一声撞到了床柱,展昭的脑袋“咚”的一声撞到了墙壁。

“嘶……”两人疼得直唑牙花,赶紧都爬起来,然后脑袋又“砰”的一声撞到了一起。

“死猫,你就会跟爷爷过不去!”白玉堂揉着前后两处撞疼了的地方,展昭也揉着头,道,“怪你才对,谁叫你跟我抢的……”

两人话一出口,脸更红,白玉堂揉着脑袋站起来,道,“你屋里怎么这么热啊,爷爷去睡屋顶。”说完,逃也似地就翻窗出去了。

展昭揉了一会儿脑袋,赶紧躺下拿被子蒙头,心里暗骂,“死老鼠。”

白玉堂上了屋顶之后,四仰八叉地躺在瓦片上,任夜间的凉风吹着自己热烘烘的脑袋,直到脑袋和身上都凉了,嘴巴上还是热热的,刚刚那种湿热的触感还在。白玉堂翻身挠头,满眼还是展昭刚刚吃惊地睁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样子,“可爱”两个字不自觉地就蹦了出来,白玉堂死命挠头,在屋顶上翻来翻去,嘴里嘀咕,“要死了,白玉堂你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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