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要进宫,必先自宫 第四卷 出使篇——绯之舞

作者:绯之舞  录入:11-13

个张诚叫过来、专门伺候他的小太监。

就伺候他一个小国来的王子也挤进来六个人,瞄了一下外面,外头还站着四、五个等待召唤的太监和几个守门的侍卫,这

种大排场完全能赶得上宫中最至高无上的那位皇帝了。这样的阵势,与其说是伺候,倒不如说是“监视”好了。

张诚笑着说:“南昭王子在此好好地歇息,待会奴才再命人送饭菜和换洗的衣物过来。”

他又转身披起一张严肃的脸对屋内的几个小太监说:“你们要尽心伺候王子,不得怠慢。如被我知道了谁伺候得不周到的

,必定重罚!”

说罢,张诚对北绝色行了个礼退了出去。听得他还对门外的侍卫说:“要确保王子的安全,不能有任何闪失。”

内有几个无时无刻都在盯着自己的小太监在“伺候”着,门外有几个确保自己安全的侍卫守着,这情形,想偷跑出去是没

什么可能了。

被困在宫中出不去,身边没有一个可以信任的人和自己一起商量对策,朱翊钧那个危险人物又随时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这种完全不利于自己的处境,得要想个办法来改变。

北绝色推开窗往外望去。他让自己静下心来,开始思考接下来该怎样做。

既然已经进到宫里来,不顺便把当初害母后和害自己的真凶逼出原形来,实在有点说不过去。但,在找出真凶前,首要做

的是先要保护好自己不被占便宜,再让自己信任的人也进到宫里来。单靠自己现在的力量,跟朱翊钧对抗或者还能坚持个

一时三刻的,但要与那个深藏不露地在宫中潜伏多年、恨自己入骨的真凶交手,没有可以信任的人在身边和自己一起商量

对策,(虾@米@手@打)就贸贸然跑去招惹那真凶,那可是跟自杀无异。

想了好一会,北绝色暗暗地摸了摸藏在身上的那个小药瓶。那药瓶里装的,是由医小绯特别调制出来的,只要用上一粒就

会出现发冷发热的症状,还能令服药的人适当地吐吐血,是一种上好的装死装病的秘药。除此之外,这药还有一个厉害之

处,就是能令群医束手无策找不出病因,只有医小绯能医治。本来,东无敌给他这药的时候,是为了让他在宫里遇上什么

突发情况时用来装病,然后等宫中御医没有办法的时候再由医小绯进宫诊治,最后找个借口把他带出宫来“治病”,脱离

险境。

不过,现在北绝色不打算用这药来助自己离宫,他要利用这药,把可以信任的人带进宫里来。

定了主意后,北绝色的心定了下来。他现在什么都不用做,只要等朱翊钧出现,然后再依计行事就行。

这么一等,等到吃过晚膳都还不见朱翊钧出现,这倒是有些出乎北绝色的意料。但,还是不能掉以轻心的,此时不出现不

代表以后都不出现,得要时刻做好准备。

小心翼翼地等到月上半空了,还是没有看到朱翊钧的身影。北绝色决定不等,他准备吹灯休息的时候,见得几个伺候他的

小太监还顽强地立在屋里的某个角落等候差遣,便说:“你们都去睡觉吧,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了。”

此话一出,竟惹得几个小太监齐齐跪到地上惊慌失措地连声说:“请王子不要为难奴才!请王子不要为难奴才!”

见他们这害怕的模样,深知奴才不好当的北绝色也不好再为难他们。他不再理会那个小太监,自顾把灯吹熄后和衣躺到床

上去。心里还在想着虫下米论坛事,躺到床上去后倒是一下没有办法入睡,翻来覆去了不知道多少趟,还是睡不着。

门忽然被人从外推开。

北绝色连忙坐起来,几个伺候的小太监先他一步高声问:“是谁?”

“你们都给朕滚出去!”朱翊钧带着怒气的声音在屋里响了起来。

几个小太监立刻不敢吭声,连滚带爬的退了出去。

门重新关上后,把刚刚照进来的微弱灯光又全挡到了门外。北绝色正打算摸索着下床把灯点亮,朱翊钧却已经走到了床边

,边唤着他的名字边在黑暗中摸索着抱住了他。

浓浓的酒气扑鼻而来,让北绝色不禁皱了皱眉。

朱翊钧爬到床上来,(虾@米@手@打)有些口齿不清地说:“小北,为什么?为什么所有的人都要逼着朕做不喜欢的事情

?”

北绝色轻声说:“皇上,您喝多了。臣送你回去休息吧。”

“不!”朱翊钧紧紧地捉住了北绝色的肩膀,“朕不要回去!朕只想找个人跟朕说说话,小北,不要赶朕走!不要赶朕!

”那声音听上去带着明显的哀求味道,显得可怜巴巴的。

北绝色有些无奈地叹了叹气,说:“皇上有什么要说的,尽管说吧。说完后,臣再送你回去。”

朱翊钧松开了他的肩膀,抱上了他的腰,把头靠到他的肩膀上,说:“今天,母后跟朕说,大明需要一个王储,朕需要一

个将来能继承大业的正统太子。于是,朕就去了皇后的寝宫。朕明明不喜欢皇后,但为了什么正统皇位继承人,就得要去

和皇后睡到同一张床上去!什么江山,什么社稷,什么祖宗家训,为了这些朕就得要和不喜欢的女人生儿育女!朕乃一国

之君,万人之上,却是连选择自己喜欢的人的权利都没有!没有!小北,你觉得朕可笑吗?”

不是第一次听到朱翊钧说出类似的话。生在帝皇之家,至高无上的风光背后,终还是有不为人知的悲哀。

北绝色拍了拍朱翊钧的背,当是安慰。对于喝醉了的人来说,很多时候只是想找个地方发泄自己心中的苦闷,并不需要别

人过多的劝解。

朱翊钧又说:“小北,你是不是也认为朕要为了什么江山社稷,就要不管喜欢与否都得接受别人给朕安排的一切?”

北绝色想了想,说:“皇上,您是万人之上的天之骄子,要治理天下,治理全天下的百姓,实在不该为这种事而过于介怀

。”

“不行!”朱翊钧用力地摇了摇头,“朕的心中只爱你一个,无法再接受其他的人!小北,朕只想要你!”

黑暗中,朱翊钧伸手捧住了北绝色的脸,将雨点般的吻落到他的额上,脸上,最后落到他的唇上。

白天的时候他没喝醉,北绝色还有把握用以退为进那一招逼着他退让,但对着一个醉得不知道还有多少理智的人,他实在

没有把握。

刚才在黑暗中悄悄地吞下的那颗药丸,药力不知道还要过多久才会发作。如果实在没有办法的,就只能改变原计划,先出

手把朱翊钧打晕再作他算。

在北绝色转念之间,朱翊钧已把他压倒在床上,手迫不及待地往他的衣领里探,另一只手则已摸索到了他的腰间,要扯开

他的腰带。

此时再不出手,就要亏本了!北绝色扬起手运起一分的内力,准备要往朱翊钧的脖子劈下去。就在这个时候,胸间觉得有

气逆转而上,一股咸腥的热流同时自喉咙往外涌出。

正在肆意地索要着他的吻的朱翊钧,忽然觉得嘴里无端多了一股怪怪的腥味。觉得不妥的他连忙松开了北绝色,爬下床跌

跌撞撞地扑到桌边把灯火燃起来。

他举着灯走回床边,竟让他看到北绝色捂着嘴无力地靠在床边,腥红的颜色从他的指键中慢慢地渗了出来。

第十七章 引蛇之计

眼前的这熟悉的一幕吓得朱翊钧的酒意跑去了七、八分,他失去了冷静慌了手脚地结巴着:“小,小北,朕马上召御医!

北绝色拉住他的衣袖,有气无力地说:“御医没有办法医治的。臣身上的毒,只有医姑娘才有办法压制。”

“医姑娘?是不是医小绯?”这下朱翊钧倒是反应得很快。

北绝色点了点头。

朱翊钧马上朝门外高声喊:“来人啊!”

张诚匆忙从外面推门而入。不等他下跪行礼,朱翊钧匆忙地从怀中掏出一件什么扔给他,急急地说:“去!尽快把医小绯

请进宫来!”

张诚不敢有任何的啰嗦,利落地回答了一句“是”后,用最快的速度往外奔去。

“小北,真的不用御医为你诊治?”朱翊钧看着脸色不太好的北绝色,担忧地问。

北绝色轻轻地摇了摇头说:“不用。臣自出娘胎就身中此毒,发作的次数多了就成了习惯,一时半刻是不会死人的。”

“什么?你一出生就中毒了?中的是什么毒?是谁对你下的毒?”刚刚才开始冷静下来的朱翊钧听了北绝色这话,又慌张

了起来。

北绝色扶着床沿缓缓地躺下去,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再加上几分忧伤的表情,然后才慢慢地用黯然的声音说:“臣还在

娘胎的时候就被人下了毒,那毒叫‘九天玄冰’,是天下至阴至寒的毒。如果不是遇上师父和医姑娘的父亲,臣早就被毒

死了。医姑娘的父亲当年用特别的办法帮我把身上的毒压制住,十几年来虽然偶尔发作,但倒也是平安无事的。直到那次

,臣被皇上误会了与公主有不可告人的私情,在过度激动之下让身上的毒冲破了压制游走全身。那个时候,臣差点就要毒

发身亡,幸好找到了医姑娘为我治疗,几经艰辛才好不容易把毒压制住。”说着说着,北绝色很合时宜地咳嗽了几声,更

显可怜。

这话让朱翊钧不禁回想起他一再吐血、受尽折磨的痛苦模样。朱翊钧愧疚地轻拍着他的背,问:“要喝水吗?”

北绝色轻喘着气,象是有些费力地摇了摇头。这副模样,让朱翊钧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心中的愧疚感又不禁加重了几分。

“那,你知道是谁对你下毒的吗?”朱翊钧心痛地问。

北绝色说:“应该与那个要对臣痛下杀手的面具人有关。”

朱翊钧反应很大的说:“又是那个面具人!要杀你的是个面具人,洛贵人说指使她的那个也是面具人!可是,朕派出不少

人在宫中明察暗访的都找不到相关的可疑人,或者他已经离开了王宫。”

北绝色说:“臣可以肯定那面具人和他的同党还潜伏在宫里。”

朱翊钧皱了皱眉,脸上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北绝色看在眼里,说:“皇上,臣倒是有一个办法把那面具人与他身后的人引出来,将他们一网打尽。”

朱翊钧忙问:“什么办法?”

北绝色说:“以面具人之前的种种所为来看,很明显,他是很急切地想要臣的性命。只要以臣为诱利,应该能把他引出来

。”

“不行!”朱翊钧没有犹豫地反对,“这样做就等于把你置于险地,朕不答应。”

北绝色说:“臣也不想死。所以,臣想请求皇上答应臣一个请求。”

“什么请求?”

北绝色示意朱翊钧靠过来,在他的耳边悄声说了一番。

朱翊钧的脸色变了几变,犹豫了片刻说:“这样还是太危险了!小北,朕不能让你去冒险!”

北绝色轻叹一声,说:“可是,皇上……”话还没说完,他又咳嗽了几声,皱紧了双眉,身体缩成了一团。

见大颗大颗的汗珠从他的额头冒出来,朱翊钧紧张地问:“小北,你怎样了?”

北绝色勉强地笑着说:“有点痛而已,没事。”

朱翊钧伸出衣袖去为他擦汗,刚碰上他的额头忍不住叫起来:“你发烧了!”

“每次毒发都是这样,皇上无须为臣担忧。”北绝色故作轻松地说,但双眉却是越皱越紧。

朱翊钧往床沿用力一拍,气愤地说:“那个可恶的面具人!被朕知道他是谁,一定要将他和他的同党凌迟处死!”

“小北……”朱翊钧轻轻地擦去北绝色额上的汗珠,“朕会加派人手来保护你的安全,你就别想当诱利的事情了。”

北绝色无力地苦笑,说:“上次臣被面具人袭击了以后,皇上不也是加派了侍卫来保护臣?但最后面具人还是顺利地利用

了洛贵人,差点把臣杀死。一日不把真凶找出来,臣一日都得要提心吊胆过日子。”

他说的是事实,让朱翊钧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北绝色又说:“其实,为了臣的安全着想,皇上让臣马上出宫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只要臣出了宫马上回南棉去,那面具

人就没有办法向臣下手了。”

这个建议甚是合情合理。不过,(虾@米@手@打)一心要把北绝色留在身边的朱翊钧绝不会同意让他出宫,更不要提让他

回南棉了。但是,面具人那枝潜伏在宫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射过来的暗箭一日不除,北绝色的人身安全就一日得不到保障

。不想让心爱的人离开他的身边,更不想让心爱的人无休止地身处险境。

让北绝色离宫?还是让他当引蛇出洞的诱利?

在朱翊钧苦苦地作内心挣扎的时候,张诚带着医小绯回来了。

在医小绯向朱翊钧行过礼后,北绝色赶紧开口说:“医姑娘,又要麻烦你为我驱毒了。”

医小绯望了他一眼,配合地说:“之前不是好好的吗?还有我又给了王子你一些抑制体内的毒的药的,怎么还会弄成这样

?”她一边说一边往床边走去。

北绝色说:“那些药用完了,打算今天去向你再要一些的,但却要赶着进宫来不及去拿。”说着,他还趁朱翊钧没留意的

时候偷偷地向医小绯使了个眼色。

医小绯心神领会地向朱翊钧说:“皇上,民女为王子疗毒的时候不能有人在旁干扰,可否请皇上稍作回避?”

朱翊钧连忙说:“行,朕这就出去。”

待朱翊钧走了出去并把门关上后,医小绯扫了北绝色一眼,压低声音说:“说吧,你想怎样?”

北绝色有些费力地坐起来,说:“在下想留在宫中。”

医小绯感到意外地问:“你们之前的计划不是想要借我的手,把‘身染怪病’的你弄到宫外去诊治的吗?”

北绝色微微一笑,说:“计划改变。现在,得要医姑娘帮个忙,让皇上相信我是一个身中奇毒、不能受过多刺激的病人;

再让他相信对我下毒的那个人是个很狠很可怕的人物。”

医小绯打量了他几眼,说:“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当天那个只懂得要死要活的小白,如今倒是会动心思想计谋了。你这样

做,是想让皇上对那个人产生某种惧意吧?”

被医小绯说穿了,北绝色不禁赞赏说:“医姑娘真是聪慧过人。”

医小绯听了这话倒是很受用。她心情大好地拿出一个黑色的小药瓶,整个瓶递给北绝色,说:“这瓶里装的是解药,一粒

服下就能解除你身上的异状。下次要装死的话,装完死就说自己有解药,不要三更半夜的派人过来扰人清梦!”

北绝色连忙道歉说:“对不起,不会有下次了,这次因为情况危急,所以才……”

医小绯不耐烦地把手一挥,说:“行了,别再废话。快把药给服了!本姑娘配合你演过戏后还要赶着回去睡觉的!”

北绝色不敢再说什么,赶紧把药丸吞下来,再把药瓶藏起来。见他准备好了,医小绯再去把门打开,对站在门外的朱翊钧

说:“皇上,可以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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