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其中两个蒙面人向我扑来,我伸出左手袖发一针,中针的蒙面人退了两步,我支剑向另一个蒙面人劈去,左手
突然被人猛地拉住,我回过头来手上的银针袋已经被那为首的蒙面人卸去,他把袋子往塔外一扔,迅速来到我右侧一掌打
到我剑柄后端把我的剑震飞了出去,剑身插入墙身,我右手被震得发麻,他伸手抓我,我起手一拨,他另一只手一掌把我
打了开去,我退到塔沿差点踏空,惊惶间我被抓住衣襟提了起来,洞悉到对方的意图我更是大惊。
我抓扒他的手惊惶挣扎,他往前一步,手一松,我急速下坠。
四肢乱舞,伸手却抓不到任何可以救命的东西。就在几近绝望的那一瞬忽然一熟悉身影从宝塔中飞身出来紧搂着我跃身下
地,与我们双脚接触地面几乎是同一时间,我们身边“砰”的一声,我转头看去,一个蒙面人摔在一边地上,我惊讶抬头
上看,齐洛正在上面伸头往下看,搂着我的默佳向他打了个手势,他咧嘴一笑,进到塔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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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个蒙面人,除了逃了的为首的那个和被齐洛丢下来摔死了的那个,其余的都被齐洛抓获,三个一列绑在了我的面前。
看到他们个个的头都仰得高高的,貌似对我们很不屑的样子,我心里就更是大火熊烧了。
“不肯说是吧,不说我也知道是樊伐。”我凑到一个刺客面前,眯眼盯着他道:“你们这么有骨气,咬紧牙关不肯画押,
那我倒要看看……你们这身骨头是不是真的有这么硬!”
那刺客眼中闪过了一丝慌乱,但是依旧撇过头去,我冷笑开来,向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几人上去将刺客背朝下面捆住手
脚如同猪一般吊起来。
绳子拉到一半,其中一个刺客身上掉出了一块东西,我定睛一看,是一块绑着锦绳的玉佩。我瞧着眼熟,齐洛走去捡起来
,眉一蹙,把东西送到了我的手上。
那是一块镂空雕花纹包圆环绕的玉佩,圆圆的玉块,中间的地方刻着的是一个大大的“侍”字,看清是什么我不由大惊。
怎么会……
我心中一警:“默佳!”
“雅纶哥哥!”
绿帘紧张万分跑进来大叫:“圣旨到!”
04.杀气 不可抗力
“太子殿下,如果明日默佳大人不到朝中领命即为抗旨,后果您是知道的。”
“我知道!”还没等默佳接旨我已经起身一手抓过圣旨。我负气一捏,挂起笑容对纹富客套道:“纹富公公辛苦了,还请
公公到客厢用些茶点,待我稍备薄宴与你共饮一杯好好聊聊。”
“谢殿下盛情。”他向我鞠躬道:“只是奴才还要回宫复命,不便久留。”
“这样啊。”我顺势道:“那我就不强留你了。齐洛,送纹富公公。”
他又对我一鞠躬,然后向默佳一点头,转身同齐洛出了门。
目送纹富离开我脸色马上就变,手中圣旨直接砸出去撞到门前跌落地上,我生气道:“老狐狸!探了虚实就来要人!”
一直躲在大屏风后的酌醉走出来站到我身后问:“那……刺客打算如何处置?”
我回头瞥向他,他对上我的目光会意一笑,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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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进宫找蝶妃,不想扑了个空。
“娘娘呢?”
“回太子殿下的话,娘娘到御花园处去了。”
“御花园?”
这个时候?
我抬头看了一下屋外的太阳,眉头紧锁。
不愿意在那枯等我直接赶去御花园,不想蝶妃没找到,却在园北的假山上面的过道处听到了皇后的声音。
我走前两步,在假山边比较矮的地方探头过去,皇后坐在靠山的凉亭内,莫祺就站在她跟前。
“路都给你铺好了,黑脸哀家也唱了,你半点下文都没有,你这个人情是怎么卖的?”
莫祺低垂着眼睑看着地上,皇后盯着她,起身绕着她转了一圈,回到她面前道:“莫祺,你……有异心?”
莫祺闻言,“扑通”一下跪倒地上:“莫祺不敢。”
皇后居高临下瞪着她看了很久,脸上挂上和蔼笑容扶她起来道:“莫祺,你知道的。你现在做的事为的可不仅仅是哀家。
”
“莫祺知道。”
“知道就好。”皇后闻言眼睛一眯,道:“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你要去体贴他,诱惑他,要他深深地喜欢上你,让他的
心牢牢地系在你的身上,无法自拔。”
我一听,嗤笑出声。
皇后凑到莫祺耳边:“懂吗?”
“……”莫祺面有难色,道:“娘娘,太子殿下他……”
“哀家知道你想说什么。”皇后回到石桌前被人轻扶着坐下,她扬起下巴道:“雅纶好的是男色,那个默佳圣上已经下旨
派去外边,这一时半会的……你的对手就只剩那个最近频频向他示好献殷勤的白马衍了。”
她顿了一顿,斜瞥莫祺:“该怎么做不用哀家教你吧?”
莫祺点头:“是,莫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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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退后的莫祺估计是想抄近路出宫,走的是腾云阁水榭的方向,我走的是同一个方向,跟在了她后面不远,她脚步匆匆,
不想进到水榭遇见了蝶妃。
她明显想避走,但是想要退出来已经晚了,她只得进到水榭之内跪下行礼。
我找的就是蝶妃,连忙走过去,发现气氛不太对,我缓下脚步向一旁走了去。
水榭里,蝶妃就任由莫祺这么跪着,眼皮都没有抬,口里突然一句:“连我的主意你也敢打,你好大的胆子。”
我一怔,莫祺跪在那明显一僵。
莫祺正心虚,突然一个人披头散发冲过去扑倒在蝶妃脚边,哭叫道:“娘娘,娘娘,我没有,我没有啊。”
我认得她手上戴着的东西。
那只白润凝脂玉镯非常抢眼,让我一下记起了现在这正跪地哭泣的人就是上次在这里挽着兔子与炎莨“偶遇”之人。
冷冷一笑,蝶妃瞥她:“妹妹新近入宫不久,连皇上赐给本宫的东西也敢偷,这么贪心,是自己想死,还是想本宫死啊?
”
“不是的,我没有啊。”散乱的秀发已经盖住了她的花容月貌,她不住地摇头,否认道:“娘娘你要相信我,我是冤枉的
,我是冤枉的——”
她伸手抓住蝶妃的袖子被蝶妃身边的太监荣福踹了开去,她爬回来哭嚷:“求娘娘明察,我绝对没有做这种事,我真的没
有啊——”
“没有?”荣福“呵呵”一笑,指着她:“不知廉耻!人赃并获,你还想抵赖。”
“我没有,我没有啊!我是被冤枉的,我是被冤枉的啊!”她扑向蝶妃求饶,被人抓住两臂拖了开来,她拼命挣扎,挣脱
不开对抓住她的两人大叫:“你们给我放手啊!”
一声大叫,可能是无意中的一瞥,她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
她指向蝶妃,激动道:“是你!冤枉我的人是你!”
“大胆!”
荣福一声高叫,眼睛一瞪,那女子指着蝶妃道:“一定是你!一定是你!”
“我就说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可能这么不小心这么显眼地丢在这里,我就说我怎么刚拿上手就马上被人逮住。是你!你看
不得皇上宠幸我,看不得我不肯依顺你成为你的亲信,所以你……”
“啪”的一声,她话还没说完就被人重重扫了个耳光。估计是打得太重,声音没了,人有点蒙了,她跌趴在地上久久没有
起来。站在蝶妃身旁的荣福站在她面前大声叱责道:“你这个贱人!竟敢诬指娘娘害你,我看你根本就是活腻了!来人啊
,给我掌……”
蝶妃轻咳一声,荣福马上闭嘴回到蝶妃左侧躬身等候,蝶妃下巴一抬,荣福了然一笑,他站直身手一挥,两个人左右一抓
把那女子架了起来。
“你们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那女子惊惶挣扎开爬回蝶妃身边:“求求你,不要,不要啊。你放过我,我保证不再争
宠,我可以出宫去,我愿意离开京城,我可以隐姓埋名永远都不让人找到,你放过我吧,我求你,求你啊……”
她哭得凄惨,在一旁的却无人动容。荣福一脚又把她踹了开去,她知道乞求无用,悲凄变成了愤恨,那种浓浓的化不开的
怨气自女子眼中生起,哭嚷转变为了叫骂,她厉声道:“你们这群没人性的恶鬼!老虔婆,你诬赖我,我安陵珂死了也不
会放过你们!不放过你……”
荣福闻言立即伸手去捂她的嘴,不想被她狠狠地咬了一口,她大声疯骂:“你这恶毒的老丑妇,你杀得我一个杀不得千千
万万陆续进宫的女子,你年老色衰之日就是你被唾弃之时,到时候你一定不得好死,不得安生!哈哈哈哈……”
“呯呤嗙啷”一阵响,蝶妃直接把桌上的东西扫到了那女子的身上,突然其来,吓得那张嘴尖笑的女子捂脸大叫。
蝶妃站起来往她脸上一瞪,她被蝶妃脸上的阴寒吓到,摇着头直往后缩,被人在后面一脚把她又踹倒趴回到了蝶妃面前。
蝶妃冷笑出声站到她面前一手就抓到她的咽喉处把她提了起来,尖锐的指甲直接刺到她雪白的颈项上,她吃疼,呼吸困难
,伸手抓扯蝶妃的手却无法挣开,乱发下的脸色渐变,蝶妃看在眼里,得意道:“骂啊!你怎么不骂?”
“等你死了之后,本宫要你有口不能说、有眼不能看、有耳不能听,让你死入阴曹都不得安宁。本宫倒要看看你怎么让本
宫不得好死!不得安生!哼!”她猛地把她一推,嗜血的脸如同冷冽花妖盯着她,嘴角扬起道:“拉下去。”
“是!”
“咳……啊——咳咳咳咳……放开我!啊——呃——呃——”
那女子被人用白布勒嘴强行拖了出去,只听声声凄厉,一直到没有了声息,蝶妃嘴角一咧坐回到凳子上,荣福重新把茶送
到桌前,蝶妃拿起茶轻轻细啄了一口,道:“起来吧。”
“……谢娘娘。”
莫祺应声之后依旧是跪在地上,蝶妃见她这般扬起嘴角问:“怎么?吓到了?”
莫祺不语,蝶妃笑意更深。
“这宫里头就是这样。莺莺燕燕。只要有点姿色不管是什么货色都有机会进到这里蒙受恩宠。可惜啊,麻雀再怎么变也不
会变成孔雀,更不要说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费煞心思,打错了主意,天真过了头,就只会凄惨不堪。早知下场,还不如
一开始就不要踏进来的好。”
说到这蝶妃呵呵一笑,道:“你看,本宫说着说着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莫祺……”她的目光落到莫祺脸上,问:“你还听得懂本宫刚才所说的话吗?”
“……”莫祺淡淡一笑,恭谨地点头道:“回娘娘的话,莫祺听得懂。”
笑意延展,蝶妃满意道:“听得懂就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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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祺不想多待,急忙告退了。我见她穿过水榭走远了便现身出来,蝶妃见了我,第一句话就道:“你来是为了默佳的事吗
?”
“是。儿臣来是想母妃您能帮助我劝说父皇收回成命。”
蝶妃热茶啄了一口,道:“刺客的事我也吓了一跳……”
她说到这放下茶杯,手微微抬起一拨,侍婢奴才全都退了出去,只剩下我们二人,蝶妃一脸严肃问我:“你老实告诉我,
你和默佳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一怔。
“儿臣不明白母妃的意思。”
“想当年,你和仲辰的关系是本宫的心头大结。如今仲辰不在了,我以为你会迷途知返,但是现在你和默佳……”
“我们只是主子与侍卫的关系!”
蝶妃怀疑地看着我:“当真?”
“是。”想起之前蝶妃做的事,我不敢在言语中带丝毫犹豫。
这个女人是视除了自己之外的所有生命为草芥的人,为了自己儿子将来登基不受阻碍,别说是用强硬手段收养来的默佳,
如果雅纶不是她的亲生儿子,只怕当年为仲辰动手的还轮不到亟谦。
“儿臣每次遇险都是因为有默佳在场才侥幸存活,樊伐也就是看穿了默佳的重要性才附和父王调遣默佳外出,母妃若不劝
服父王,怕是默佳一走,儿臣性命堪忧啊。”
蝶妃闻言眉头紧蹙,远处突然传来声音。蝶妃看到正往这边走来的炎莨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对我道:“你从后面走吧。”
我不解。
“为什么?”
“你们父子见面,若争论起来此事就再无回旋的余地。你不要急,就让本宫从旁推敲,看看皇上反应如何吧。”
我闻言迟疑,但是接触到蝶妃的眼睛我点点头。
表面上答应,我假装离去后站到了后面隐秘处,眼见炎莨进来,蝶妃蹲身道:“给皇上请安。”
“嗯。”炎莨看了一下,问:“寡人刚才老远就看到太子。怎么?他走了?
“是,纶儿他还有事,刚才告退了。”蝶妃察言观色暗自掂量了一下,道:“臣妾听闻皇上准备让默佳去处理南方的事?
”
“怎么?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吗?”
炎莨走到石桌前坐下,纹富奉上热茶,蝶妃走到他身边微笑道:“并不是有什么不妥,臣妾只是好奇,这朝中人才济济皇
上怎么会想到要这么个小小侍卫担此重任呢。”
炎莨盯着蝶妃看了很久,道:“那寡人又问你了。寡人只不过是要一个小小侍卫去为国效力而已,你们在紧张些什么呢?
”
蝶妃一怔,一时语塞。我听来无望,悄然遁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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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意不可改,我心中烦躁。
坐马车回府,我刚下车就被人拉到一边,刀剑声交错响起,我马上又被人拉到了另一边,我定睛一看,上次遇到的相士被
侍卫们架起刀剑包围着,齐洛的剑就抵在他的咽喉处,吓得他一头大汗。
出门迎我的酌醉大喝:“你是什么人?竟敢惊动太子你好大的胆子!”
我嘴角一扯,起手叫退了侍卫。齐洛回到我身后,我道:“怎么?你到这里来不会是想对我说与我有缘,接着又帮我看个
相吧?”
“吔?”他抹了一把汗,咧齿笑道:“未卜先知,看来你还挺有做我这一行的天份啊。”
齐洛听他这么一说便是一瞪,我嗤笑出声:“你啊,少来。”
我转身要进府,他见状伸手就想拉我,齐洛一剑下来,他一缩,再伸手就把我拉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