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管!总之我不能让你去!”
“那盟书怎么办?”
“盟书我去取!”说着话,夕雨便向白玉堂周身大穴点去,见白玉堂不能动弹后言道:“白老鼠,一会儿冲开自己穴道拿
着盟书赶紧离开,记得告诉大哥我……回落花谷去了,不再回来了!”斩断自己最后一丝留恋,夕雨转身向盟书跃去。
“白玉堂!你!”还没动就被瞬间点了穴道,夕雨一动不能动,眼睁睁看着白玉堂自身边走过,“你大哥会移穴而且也教
给了我,你不知道吧!”
看着白玉堂一脸得意夕雨就想踹,看着夕雨咬牙切齿的样子,白玉堂苦笑了下,“夕丫头,一会儿自己冲开穴道带着盟书
走,告诉猫儿……我白玉堂……回陷空岛了,再也——再也不管这官府之事了……你说这样可好?”
“好个屁!白老鼠你放开我!”夕雨急得满脸通红,口不择言的骂道:“你死了大哥怎么办?”
“我没死,我白玉堂在陷空岛过着自己的逍遥日子,告诉猫儿不要来找我!这样我就会如他所愿一辈子都做着潇洒自由的
白玉堂!”
“你,白老鼠!”夕雨眼睁睁看着白玉堂一个鹞子飞跃入房间中央,左手取了那盟书,向自己扔过来,那瞬间塌陷的地板
,包裹的紧紧地铜网,“不——!”
展昭清醒的时候已经是黄昏,颤抖着睫毛缓缓睁开眼睛,入目的是众人焦急的脸色,还有坐在床沿一脸担忧的丁月华,却
再看不见那一抹白,令自己牵肠挂肚,现在又身心巨创的一抹白,以后再也见不到了……
展昭微微叹口气,伸手抹了抹双眼,却抹不去自己心里宛如被人挖去般的剧痛,努力扯动嘴唇道:“丁小姐,我们解除婚
约吧!”
闻听此言丁月华一脸惨白,众人也大惊失色看着展昭,展护卫不是刺激过大,神智出了问题吧?
“夫君何出此言,我俩既已拜堂,就是夫妻了,怎还说此等昏悖之言,夫君你好好歇息吧!”丁月华慌张的给展昭拉拉被
子,掩饰自己的手足无措。
“丁姑娘,我们礼未成,还不算是夫妻。”展昭平静的笑笑,仿佛躺在床上虚弱的连声音都颤抖的人不是他,说取消婚约
的也不是他。
“展昭,你怎能背信弃义,何况是圣上赐婚,岂容你说退就退!”闻言不禁怒火直冒的丁兆惠差点揪起展昭,却被丁兆兰
紧紧抓住。
“此事是展某不是,他日定当向圣上请罪。”木然的说完这一番话,展昭缓缓起身,“展某配不上丁小姐,况且展昭心有
所属,不想耽误丁小姐的青春。”
“心有所属?可是那夕雨?”丁月华颤巍巍的站起来,对着展昭虚无缥缈的笑容质问。
展昭没有回答,转头对公孙先生说:“先生我累了,请他们出去吧!”说完便抱着一直紧紧抓在手里连昏迷都没松手的画
影转向墙内,再不出声。
公孙策招呼众人出来,送走了怒气冲冲的丁家众人,安排剩余的四鼠住进客房,便随包大人到了书房。
“公孙先生可看得出展护卫神情似是有些……?”不对劲,包拯沉重的坐在书案后,有些疑惑的看着公孙策。
公孙策叹一口气,“展护卫内心极度悲伤,学生看来确有些……”
“有些什么?”
“有些了无生趣的意味。”下定决心说出来,公孙策也不想这个孩子就这么去了。
“白少侠去世我们深感悲痛,就算展护卫平日与白少侠情谊深厚也不致如此呀!?”
公孙策抬眼看了看包大人,又低下头去,虽说难以启齿却还是要说,总要想个办法救救展护卫,“大人,这……恐怕不是
情谊而是情意呀!”
包拯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公孙先生不会信口胡说,难道……果真如此,那展护卫……这次……是真的毫无求生之
意了……
“上一次我就纳闷夕姑娘为何如此坚定的要丁家退婚,平日看来夕姑娘对展护卫完全是兄妹之情,想来那时夕姑娘就看出
展护卫与白少侠……唉~如今不知夕姑娘下落,白少侠又……展护卫……可如何是好?”
各自的行动
第三十七章
夕雨从厨房熬了药回来,就看见躺在床上昏迷的白玉堂,昨天晚上,当他被铜网包围的时候,那只射向心口的箭几乎让夕
雨肝胆欲裂,正在这时身边一阵香风袭过,一个白影掠过夕雨直奔白玉堂,将他紧紧抱住,转瞬间便被乱箭射成了刺猬—
—
“大师姐!”夕雨加快冲开穴道,当她斩开铜网拉白玉堂出陷阱的时候她的大师姐辛欣却随着铜网直落到楼底,随之落下
的还有白玉堂的锦囊和宝剑画影。
夕雨慢慢地用小勺将药喂给白玉堂,昨晚可真是凶险,顾不得师姐的遗体,只好背着几近昏迷的白玉堂先逃出襄阳王府再
说,那铜网阵一触动便召来了几乎王府的全部兵力,夕雨打开自己带来的包裹将里面全部的暗器飞射出去,好在出门前做
了准备,否则她和白玉堂恐怕现在都被乱刀砍成肉泥了!
出了襄阳王府疾奔回客栈,这箭要是再射偏一分半白玉堂就回天乏术了,好在只是擦伤心脉,虽然凶险却也不致命,夕雨
喂完药,呆呆的坐在床沿愣神儿,
大师姐就这么死了,为了救白玉堂或者说为了救自己,可能王琨死后大师姐就不想活了吧?按按自己缝在衣内的盟书,现
在如何将盟书送回开封府?这白老鼠是实在不能上路的,自己先走没人照料他也是不行,况且现在全城正在大肆搜找盟书
,可怎么办呢?
夕雨这边愁眉苦脸,开封府那里更可以说是愁云惨淡,襄阳王知道盟书被盗,大概是想反不反都要死,不如搏一搏,没等
仁宗治罪就先出了兵,这下可好了,仁宗连证据都不用找,襄阳王都给仁宗准备好了,转瞬间战争就已爆发,各自拥兵摆
开阵势,这一仗说长其实并不长,打了整整半个月。
展昭自从开始征讨襄阳王就没有闭过眼睛,自动请缨到战场,包大人和公孙先生好说歹说一句也没听进去,最终在包大人
抬出白玉堂来之后给了个回应——
“难道展护卫就不想想白少侠?”包大人话说了一箩筐也没见展昭有听到这个名字反应大。
展昭跪倒在地,抬眼看着包拯,微微一抱拳:“大人,各位哥哥,玉堂……是为我去的,我不能让他孤零零一个人……请
大人谅解。”说完抬手解下官帽双手捧至包大人案上,“大人不要再说,这是展昭毕生心愿,请大人应允。”说完便又跪
下,直直看着包拯。
包拯想起前日自展昭房外听到的低低的哭泣声,看着展昭布满血丝的双眼,“唉……罢罢,我允了!”回身面向墙,不忍
看展昭的凄苦模样。
“谢大人。”平静的拜谢,展昭提剑出了开封府大门,直奔襄阳而去,其余四鼠看着展昭在夕阳下显得越发单薄的背影,
无奈的摇摇头,这两人……怎么就如此错过了呢?
夕雨趁着黎明时分跃出城墙往襄阳外的望风崖而去,这几日战事连天,百姓或走或避,药铺更是没了存货,白老鼠的伤好
转了许多,已经能下地走路了,却还是骑不得马,否则两人才不在此地窝着受罪,想到这儿,忙加紧脚步,得快点儿,天
大亮了就不好避开守城士兵了。
夕雨采完药回转时已是黄昏十分,看了看腰间的竹篓,为了里面这棵三棱花自己差点儿掉下断崖,耽误了回城时间,只好
晃悠到黄昏时分,快步走到城外,只见襄阳城城门大开,难道襄阳王兵败?夕雨快步进城,揪住身边一人便问:“出什么
事了?”
“襄阳王兵败了!王府现在正杀人呢!”那人说完就挣脱了夕雨的手,跑没了影。
夕雨抬眼望向襄阳王府方向,果然火光冲天,不好!白老鼠!
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一脚踹开客栈的房门,就见早上还躺在床头休息的白玉堂此时没了踪影,扔下药篓一摸,连被褥都凉
了,该死的老鼠,不要命了!夕雨一边忿忿骂着那老鼠,一边往襄阳王府奔去。
襄阳王府此时却是一片火海——
“我不是来找你们的,让开!”声音并不大却让守门的兵士浑身发寒,展昭提剑往王府里冲,当他找到襄阳王的时候那一
身的蓝衣也被血染得有些发黑,有别人的血也有展昭自己的。
他已经半月没有好好的睡过一觉了,自从玉堂去了之后,他一闭上眼睛就看到白玉堂的身影,或笑的,或怒的,甚至还有
那晚花园中哭泣的——一幕幕不间断的闪现眼前。玉堂,展昭累你如此,所以我现下过去陪你……可好?抱着此念一路拼
杀,追着襄阳王到了这冲霄楼下!
“展昭,你竟逼得老夫如此!”襄阳王站在楼顶对下面大喊,他的霸业,他的妄想全都完了,看着士兵冲进王府,看着被
俘的家将,襄阳王哈哈大笑,“我告诉你展昭!这大宋江山是我打下的!就该是我的!!”有些疯狂的叫嚣着,全然不将
围困他的众人放在眼中。
展昭没有回答赵钰的话,他抬头仔仔细细的看着这冲霄楼,这就是冲霄楼了吗?瞄一眼牌匾,是了!这儿是冲霄楼,玉堂
就是在此……剧痛的感觉袭来,展昭抓紧胸口慢慢跪在地上,玉堂……我来了,你看见了吗?玉堂——
以剑支撑身体缓缓的站起来,抬眼望向楼顶,我杀了这奸王就来陪你!迈开步子往楼上而去,却听得耳边一声大吼:“猫
儿——!”
第三十八章 重逢
以为是自己的幻听,展昭并没有回头,只是顿了顿便又往楼上冲去,却被人一把搂进怀中,耳边响起熟悉声音,温热的气
息直冲耳廓——
“猫儿,是我。”白玉堂搂紧怀中的人,怎么半月不见这猫越发的清减了,心疼的颤音脱口而出,“半月不见你这傻猫都
快变成排骨猫了,抱着都咯手。”
自顾自的说了好久,不见展昭回答他的话,连反应都没给一个,白玉堂不禁有些火大,“猫儿,怎么啦?你傻……”
话没说完便被一个紧紧地拥抱给勒了回去,展昭紧紧地抱着白玉堂,要把他抱进骨血里,那样是不是就不会再分开——
“咳!猫你怎么了?放松点儿,我快被你勒死了……咳!”身上的伤没好,被展昭这么一抱,挤压的肺里针扎般的疼痛,
不小心咳出的血沫飞溅到了展昭脸上。
展昭一个激灵,忙松开手定定的看着白玉堂,也不说话。白玉堂抹去唇边的血丝,随即给了展昭一个大大的笑容:“不碍
的,猫儿,我就是受了点伤。”
展昭还是不吱声,眼睛也不眨的盯着白玉堂,突然伸手触了触白玉堂的脸颊,又迅速的将手收回去,再伸手触触,再缩回
去,这下连白玉堂都瞧出这猫不对劲儿了,一把拉过展昭欲缩回去的手,贴在自己脸侧,尽量不惊动他柔柔的问:“猫儿
,你怎么了?”
展昭似是感觉到手底下的温度,眨了眨眼睛,如梦初醒般“啊——”了一声,这一声并不大,却好似个开关,将半月来的
苦痛、悔恨、哀愁全都释放出来,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止都止不住。
当卢方他们赶到的时候就见到白玉堂手足无措的安慰着展昭,展昭一脸泪水安静的哭泣着,而襄阳王则在楼顶叫嚣着掏出
一只雷火弹向下方扔来……
“老五!展昭!”只见雷火弹带着火星向二人飞去,四鼠来不及上前只能大喊,怎奈距离太远院中又嘈杂根本听不见。
眼见就要炸到二人,一个飞踢将雷火弹踢到了冲霄楼内,轰然一声冲霄楼震了震便借着风势起了大火,离得最近的展白二
人则被气浪冲出几米远,待尘烟消尽众人上前只见两人紧紧相抱,昏了过去。
当展昭醒来的时候一切已尘埃落定,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很是温暖,门外压低的说话声传进耳中——
“大人,展护卫身上的伤并无大碍,只是疲劳过度,又被雷火弹爆炸时冲了一下,多休息几日便可痊愈。”
“那就好,夕姑娘,白少侠情况怎样了?”
白……展昭听到这名字,冲销楼前的情景一股脑回了笼,玉堂没死,那他现在怎样了?猛地挺身坐起来,只觉一阵头晕眼
花,眼前一黑栽倒在床下。
公孙策等人正在院中说话,就听见展昭房里“咕咚!”一声,忙推门进来,就见展昭趴在地下,夕雨上前扶起展昭,嘴里
不住的数落:“大哥,你怎么就起来了呢?你脑震荡,不是,你脑子受到震荡,你知不知道!还逞强,我一诊脉就知道你
许久没好好休息,现……”
“白玉堂呢?”展昭闭了闭眼睛等待眩晕过去,开口第一句就直奔主题。
“白……大哥,你醒来第一句就问白玉堂”见展昭确实急了,算了,不逗你了,“白玉堂在隔壁屋睡着呢!他心脉受损,
伤的比你重。”
展昭闻言脸色“唰——”的苍白起来,夕雨恨自己一时口误,忙改口:“不过没事儿了,卢大嫂在那儿看着呢!没事的,
你好好歇着,等好一点儿再去看他。”
“我现在就去。”展昭掀被就要起身,却被夕雨摁到床上:“你逞什么能,现在不能去!”
“我……”话音未落,就听院外一阵嘈杂,转瞬间展昭的房门便被撞开,白玉堂踉踉跄跄的冲进来,后面跟着的卢大嫂骂
道:“你这鼠崽儿,伤还没好,乱跑什么?”
白玉堂完全听不见了,当他得知开封府众人以为他命丧冲霄之时,终于明白了那猫为何举动如此奇怪,想来那备受煎熬的
半月,这有事儿总喜欢憋在心里的猫是怎么过的。
“玉堂……”展昭虚弱的声音传来,白玉堂回过神缓缓走向床边。
众人见状都低头笑笑,相互推搡着出了展昭的屋子。
“猫儿!”白玉堂坐在床边,将勉强坐起来的展昭搂在怀中,两人谁也不说话,安安静静的抱着,就像展昭接旨的那晚在
花园里一样,只是心境却大为不同。
过了许久,白玉堂轻轻推开展昭,刚要说话却被展昭堵住——
“玉堂,你别说,听我说。”略微喘息下,展昭抬头看向白玉堂的眼睛,“我展昭在此发誓,此生与玉堂不离不弃,伴你
今生。”
“猫儿!”白玉堂听后简直是狂喜了,一个激动吻上展昭的唇,展昭不退不让,反而微微启口,生涩的回应着他,两人唇
舌交缠,直吻到气喘吁吁,白玉堂才放开展昭,轻轻抚摸他酡红的脸颊,忍不住又覆上那红唇,细细品尝爱人的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