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却不是如此,现在是仲春,虽说天气渐暖,但夜晚依旧寒气逼人,若此人是晚上被丢入河中,尸僵程度应比现在更甚,
若是今早刚丢入河中,根据我的推断应该也比这僵硬许多,况且他身上淤血微有扩散现象,今早我见到时,就他的尸僵程
度推断应是死去不足四个时辰,也就是说是丑时左右……”
“那时汴河应有守卫人员,断不可能见到尸首不报!”
“所以只有两种可能,第一,凶手在丑时杀人,今早才将尸首丢入汴河,被李老汉发现,但其淤血却不可能扩散;第二,
凶手在昨晚亥时三刻行凶,行凶前后此人被放置在一个潮湿温热的房中,致使淤痕扩散,但温热并不持久,所以内脏未收
到影响,今早才被丢入汴河。今早我看到他时就觉得有些怪异,还有一点,他的伤口被利器所割,但这利器却不很锋利,
而且这伤口处粘腻的东西是什么?”
“是什么?”
“现在不知道,我验过后才知晓,应该是利器上所沾。”
“那现在我们先将这些发现禀告包大人,其他容后慢慢再说。”
第七章 喝茶
夜已经深了,用过晚饭,夕雨舒服的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这木头床没有席梦思,还真是有些咯得慌,不知那白老鼠现在
在哪儿?
此时的白玉堂正前往开封府展昭房间,半路他就打好了主意,这次一定要整到你这只臭猫,想到这儿,脸部肌肉就不受控
制的想往笑的角度拉,哈哈,这次我看你展昭怎么应付!
展昭与公孙先生将验尸的结果报告包大人,讨论了一下案情,用过晚膳便想早早在房中歇息下,静静坐在桌边,沏上一壶
热茶,自从追随了包大人,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如此了,记得刚刚受封那会儿,没有摸清办事程序的自己,几乎每天忙得团
团转,还要受朝里大臣们的脸色,自己来自江湖,朝堂之上的人,鄙视自己出身草莽,而江湖上的朋友又视自己为朝廷走
狗,想来这夹缝中的生活不甚好过,自己入宫前就有了心理准备,只是突然到来时还是有些难以接受,不过,老天爷还是
厚待自己的,让自己认了个好妹子,还有那白玉堂——
“猫儿,案子查的怎么样了?”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白玉堂从半掩着的窗子翻进来,就看见展昭坐在桌边似是悠哉的喝
茶。
“白兄,展某的门在那边。”边说着边用手一指。
“我知道……”斜眼看了一眼,“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明知故问,展昭在心里白了他一眼,“那白兄何必翻窗而进?”
“白爷爷我乐意。”说完还挑战似的扬了扬下巴。
“你!”展昭瞪了白玉堂一眼,心说算了,要不然这白耗子还不知怎么闹腾,“不知白兄深夜到访,可有事?”
“夕丫头今天验的怎么样?”白玉堂在旁边用脚挑一个凳子坐下,问也没问,拿起展昭喝剩的半杯茶就往嘴里送。
“诶~白兄……”那是我的,后半句话在看到白玉堂已经将茶送进嘴里后自动消声了,见白玉堂似乎并不介意,转身为自
己重倒了一杯,缓缓将今天夕雨验尸的结果告诉白玉堂。
“这么说起来,这个人还真是死的有些蹊跷?”白玉堂眼珠转了转,“猫儿,那你查出这个尸首是谁了?”
“还没有。”
“没有?”
“明日便叫赵虎他们去查查最近有没有人报失踪……”
“可是……”手里把玩着茶杯,状似不经心的说:“我现在就知道哪里能查出他的家底。”
展昭看了白玉堂一眼,满脸的似是得意似是诡诈的表情,心里渐渐生出一种说不明的情绪,不问是不想让他占了上风,他
查得到的我一样可以,可是……他说现在,还是以案情为下定主意,展昭拱拱手道:“不知白兄可否告知展某。”
“你跟我来吧!”说完,白玉堂便从自己来时走的窗户原路翻了出去,展昭见状,抓起桌上的巨阙也跟着翻出了窗子。
白玉堂在前面一会儿快一会儿慢的,似是想与他较量轻功般,还不时回头说一句:“猫儿,快点儿。”
这举动显然是在挑衅,展昭心底明明白白,但自己也不知怎么的,就想与这白耗子较量一下,于是全力施展轻功,追赶白
玉堂而去。
两人都是江湖上顶尖的高手,轻功自然不在话下,只见静谧的街道上,除了打更的,就见两道人影,一白一蓝,似鬼般一
前一后相奔而去,不一会儿,展昭觉查出不对劲儿,白玉堂去的方向似乎——忙呼:“白兄,且慢!”
就见那白老鼠笑得满脸灿烂:“猫儿,线索就在前面。”说完,头也不回的向着挂满红灯笼的巷子去了,展昭无奈,只得
跟上,不多时,两人便站在了京城最大的青楼——兰香楼的门口。
兰香楼
第八章
展昭有些无奈又拘谨的站在兰香楼前,这兰香楼是京城第一妓坊,多少达官贵人、富贵公子们的销金窝,里面的姑娘没有
一百也有九十,自己平时巡街时路过这兰香楼总是低着头加紧脚步,那白天应该安安生生补眠的花娘们愣是在窗口生生的
等着他,不是丢个手绢就是扔个香扇的,弄得他恨不能要是巡街路线没有这条街该有多好,这下可好了,这白老鼠诚心让
他难堪,好死不死的非往这兰香楼钻——
“呦~这不是展大人吗?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耳边响起鸨母甜腻的声音,展昭不禁向后退了一步。
“肖妈妈,光顾着看咱们展大人,倒是——”白玉堂斜眼看了展昭的举动一眼,在心里憋着笑,却绷紧了面皮,佯装不悦
的道:“把我这江湖草莽晾到一边儿了呀!”
这肖妈妈转头一看,忙满脸堆笑道:“这不是白五爷吗~可老大一段日子没见找您了,我们盈灡可是想您想得都睡不着觉
哟~”
“是吗?那还不赶紧着叫盈灡出来……”眼见老鸨转身要走,忙道:“肖妈妈,找个清静的雅间,在叫上几个懂事儿的姑
娘,我和猫……展大人要好好把酒。”说完便将一小锭金子塞入了老鸨手中。
老鸨马上喜笑颜开道:“好,好!您随我来!”
白玉堂抬脚就要随鸨母去,就听见展昭急迫的声音响起:“白兄,展某还有要事!就不奉陪了。”说着转身就要离去。
“诶——猫儿,别走呀!”白玉堂转身拉住展昭,“你不想知道线索了?”
“白兄休要戏耍于展某,这线索怎会在……怎会在这兰香楼?”展昭料定这白玉堂戏弄于他,有些微怒。
这猫儿快要扎毛了,白玉堂心下一寻思,猫儿要是今天不进这兰香楼的门,后面的节目可就没意思了,于是放低声音道:
“猫儿,今儿我见那尸体上别有一只香囊,瞧着似乎在这兰香楼的头牌盈灡身上见过一只同样的,你我不妨进去问问详细
。”
“那……明日请盈灡姑娘到府……”展昭仍有些犹豫。
“到府?到府她还不定说出什么话来!”见展昭仍踯躅不前,再加把劲儿:“那好,既然你这猫大人洁身自好,那就算了
,我们打道回府,明儿……”斜眼看展昭越发阴沉的脸道:“你自己慢慢查吧!”说完转身作势要走。
不想,自己的袖子被人抓住:“那就……”展昭咬咬牙,下定决心,“进吧!”
转眼间,白玉堂眉开眼笑:“这可是猫儿你说的。”
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臭老鼠,展昭恨得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自己在这方面确实应付不来,只得道:“请白兄前面引路吧
!展某舍命陪君子!”
“怎么说的跟过阎王殿似的……”嘴里嘟囔着,脚下却没停,想也没想,拉着展昭的手就迈进了兰香楼的花阁门。
随着龟奴进了盈灡的房,就见一美艳女子坐在桌边,一身水盈盈的蓝色,衬得脸蛋儿越发的娇艳。
展昭一向洁身自好,从没进过秦楼楚馆,为人一向谨慎守礼,除了查案根本没进过女儿家的闺房,这一进房间便被一阵熏
香熏得有些头晕,看白玉堂似是如鱼得水的模样,心底唯有默念心法,以求得自己不会跳起来揪住这白老鼠打一顿,于是
定气凝神,坐在桌边便不动不说了。
白玉堂一脸好笑的看着那猫儿浑身僵硬的样子,脸色铁青,想是被气的不轻,心中不禁愈发的飞扬,好笑的有些要破功,
连忙扬声音道:“盈灡,这么久不见你白五爷,倒是想也不想?”
展昭听到这话,原本不快的心情更加低落,江湖素传锦毛鼠白玉堂少年华美,风流不羁,红粉知己遍布天下,自己应该早
就有所准备,可听到白玉堂纨绔子弟般调笑的语调,就是觉得心里不舒服。
没听到预期中盈灡对白玉堂撒娇的软语,反而看着这盈灡姑娘向自己走来,莲步轻盈,皓腕轻巧的斟了一杯酒,举到自己
唇边,软软的叫了一声:“展大人~请用~”
展昭躲过盈灡的敬酒,低声道:“盈灡姑娘,展某此次前来,是想询问——”
话还没说完,就见屋门大开,先后进来了四五个姑娘,口中娇声:“白五爷,展大人,妈妈让我们过来伺候着……”
“好!都给五爷我留下,好好伺候展大人。”
眼见花娘们一口一个”展大人……”向自己这边偎来,心底更加确定这白玉堂在戏弄自己,展昭”啪——”的拍案而起,
双手抱拳:“白兄,展某还有公务,恕不奉陪!”说完转身便向门口而去。
“喂!猫儿——”白玉堂话音未落,就见展昭从二楼直接跃下,头也不回,甩袖而去,转眼间没了踪迹。
完了,这回猫真的扎毛了!想来自己忙忙活活一天,本想戏弄一下这猫,等玩儿够了再将自己查到的线索告诉他,唉~心
底微微叹了口气,这回可好,回去还要顺毛——
传说中的鼠猫斗
第九章
白玉堂也未留恋,抄起自己刚刚放在桌上的扇子,随着展昭的影子翻窗跃出,直奔开封府的方向而去,留下大小一屋子艳
妓美人面面相觑,只有盈灡眉心微皱的坐在桌旁,端起酒杯泼出栏外,嘴角略带苦笑道:“白五爷,这回你要如何收场…
…”
展昭一时气愤,施展轻功不足一刻便返回了开封府他的房间,刚刚落脚,就听叫后面紧随而来衣衫被风吹动的咧咧声,心
说:你这个臭老鼠,半夜诓我出去诚心看我笑话,真是让人忍无可忍,转念又一想,这是开封府,不是江湖上哪个号子码
头,不是可以随意动武的地方,于是头也不回,直直向自己屋里走去,没想到手刚摸到门边,就听破空一响“咻——”下
意识的反手接住,原来是一颗扁圆莹白的石子。
展昭脸色略有不悦,心道:好你个白玉堂,你今晚戏弄的我还不够,强压下的火气不免又有些上升,口气也不好了起来:
“白老——白兄!夜已深,展某想休息了,也请白兄早些就寝吧!”
“臭猫,你刚才不说一声转身就跑,算是怎么回事?你当我白爷爷在兰香楼的银子是白给的不成?”
白玉堂这不提则已,一提展昭更气了:“白玉堂,你休要戏弄展某,今晚之事我不想多说,请了!”说完转身开门、进屋
、栓门一气呵成,做完这些便奔至桌边,拿起一杯凉茶就灌,免得自己的火气压不住。
白玉堂刚刚听得展昭的话,硬邦邦的没什么温度,就知这猫儿是真的火大,本来想把今天打探到的消息告诉猫儿,谁知一
出口自己的话又是那调侃的语气,而且这猫儿被气得似乎满脸通红,转身进了屋,好你个臭猫,竟敢当着我五爷的面摔门
子,看我怎么收拾你,想到这儿,便大脚一踹,转瞬间展昭的屋门就此完成它的使命,寿终正寝的倒在地上了。
“臭猫!别想这么就算完了,敢当我的面摔门,我看是你猫皮痒了,想挠挠是吧!”
“白玉堂,你不要欺人太甚!”展昭正想休息,就见自己的门在白玉堂的脚下轰然一声倒在地上,这火气是怎么也压不住
了,下意识的拿起桌上的巨阙,紧紧攥在手里。
“呀呵!你这猫儿还想动手怎么着?五爷我今天奉陪到底!”说着甩开画影的雪白剑鞘,一剑就向展昭刺来。
展昭气得浑身发抖,见白玉堂不依不饶,伸手一格,避开白玉堂的一剑,跃出屋外,单手向上一抖,抽出巨阙,与反身追
出来的白玉堂斗作一团。
夕雨本来好好的躺在床上数数,马上就要进入梦乡了,却被一阵”叮叮当当”的武器碰撞声惊醒了过来,难道又来刺客了
?这开封府不愧是号称杀手训练营呀!想到这儿,起身飞快的套好衣服,就寻着声音,奔到了展昭的院子里来。
这夕雨本来住在客房,也就是展昭所住的独院的隔壁,自从她决定留下来帮忙,展昭顾及她一个姑娘,需要避讳,就叫夕
雨迁到了自己院子的后面,中间隔着个小花园,所以夕雨可以说是整个开封府除了白玉堂外离展昭院子最近的人,想当然
也是第一个赶到的,等她看明了眼前的状况,长叹了一口气,便懒懒倚在廊柱下不动了。
当众人听到声响赶来的时候,就见园中的一蓝一白缠斗的难解难分,旁边廊柱上倚坐着夕雨,正在大声的叫好。
“请问夕姑娘,这是……?”公孙先生不明所以,忙上前问道。
“公孙先生啊—”夕雨忙站起身,拍打拍打身上的土,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鼠猫斗啦!”
“鼠猫斗?”公孙回身看了一眼包大人,看到后者眼中也满是疑惑,便又问:“怎么会打起来的?”
“安啦安啦,他们不会伤到对方的,只是切磋切磋,磨合磨合,打发打发无聊时间,不碍事的!”
公孙策不知夕雨所说的“安啦安啦”是什么意思,应该是安慰我的话吧,叫我们不要担心,便转身对包拯说:“大人,夕
姑娘说展护卫与白少侠只是切磋,无事!”
“可是,这刀剑无眼……”包拯还是有所担心。
“没事的,包大人,你不用担心,习惯就会好的,而且,我想将来这鼠猫斗也许会成为开封一景哟~呵呵……”
“可是……”
“没可是,有我在,不会让他们伤着的。您日理万机,早些回去休息吧!”
等众人都撤了,夕雨回了房间,拿出今天上街置办自己东西时顺手买回的两坛酒,一个跃身上了屋顶,将酒搁在屋顶上,
大喊道:“大哥!白老鼠!我买了礼物给你们,放在屋顶上了,小心别砸了,我回去睡了,你们慢慢打啊~”说完打个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