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往后退了几步,与他保持距离,哈哈,又是那种眼神,又是那种语气,以为我是什么是白痴吗?即使我就是个白痴,我
也绝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听从他的花言巧语“怎么?若斯,原来你是来救我的。”我佯装着无知。
他的身体僵住,接着依旧是平静的向我走来“是啊。”他说“莫拉,原谅我,我来迟了,可是……我还是来救你了。”
“救我?哈哈哈哈……”我大笑,见他走了过来,一扬手,一鞭狠狠朝他挥去。“见鬼去吧,救我?等你来救一个死人吗
?等到我死了你再来救我吗?等我变的不再是我了你才来救我是吗?你这个骗子,你这个混蛋,花言巧语,还想再来一次
?”
那一鞭不偏不倚,刚好抽到他的左脸,我并未收力,他被打的往后退了半步,脸上一道紫红色的印迹一直蔓延到脖颈处,
他偏过脸,久久的愣在那儿,似是不相信我真会对他出手。
“你别再过来了。”我并不想与他多做纠缠,随即收势。
他将脸转过脸,那道青紫的鞭印已经梗起,着实有些怕人,真不想望见他的脸,我的心稍稍颤动了一下。
“莫拉。”若斯声音有些沙哑,却还是不依的叫着我的名字,走到离我只有几步之遥的地方。
我狠下心来再次挥鞭,我尖叫“说了叫你不要过来!”
这次一鞭并未打准,只是抽中了他的左臂,白色的袖子被抽裂开来,有的地方被稍稍渗出的液体染红。
我握紧了手中的马鞭,他却只是用右手扶住左臂,眼睛死死的瞪着我,朝我一步步的走了过来,我一时有些心慌。
挥手第三鞭,他已经到了离我仅两步的地方,终于若斯不再被动的挨打,他举高了手,一把接住我尚未落下的鞭子,手心
被抽打,我感觉到他的身体不经意的晃动了一下。
我用力往回抽,他却死死的拉住不放。
“放开,滚回你的地方去!这里是凰族,启容你在此撒野!”
“莫拉。”
“放手!”
“莫拉。”
他只是叫我的名字,什么也不说,却也不松手,也更没有做出反击。
“莫拉!”
他最后一次叫我的名字,我终于还是忍不住吼了出来“够了够了!别再叫了!莫拉?我不是苏莫拉,我的名字叫做半翼,
半翼!你明白吗?只有一只翅膀的,什么苏莫拉!还是收回你那恶心的称呼吧,我不需要,什么都不需要。你现在来做什
么?你现在还来做什么?可怜我吗?滚!”
“我知道,你恨我。”他仍是淡淡的开口。
“你既然知道,那我们还有什么好说的?哼……”我笑,笑的身体轻轻的颤抖。胸口却像被重物压住了一般,无法呼吸。
窒息间,突然脑中闪现出一句话,也不知是谁说过的,只是这般清晰的控制着我的心智“杀了苏若斯,杀了这个卑鄙小人
。”
袖中剑滑入手中,毫无防备的,我一剑刺入他的小腹。
他身体僵直,只是松手,放下握着我马鞭另一端的手,脸上的表情从刚开始的惊讶变回平静,却仍有些挫败的望着我,接
着因为无力与疼痛,慢慢双膝及地,一手撑着地面,一手扶住正往外涌出鲜血的腹部。
Chapter 28
血,我忍不住浑身颤抖了一下,松开了那只握着短剑的手。手上沾染了些那人的鲜血,强烈的色彩刺的我眼睛发痛,发酸
。
我有些不知所措,愣愣的往后退了一步,我有些害怕,却又不知在害怕些什么?这难道不是我要的吗?这难道不是我要的
结果吗?
死,我要他死的不是吗?我要他永远消失在我的眼前的不是吗?
“族长。”几个坚毅的声音几乎同时从他身后的人群里响起。
他有些无力的抬高右手,示意他们禁止向前“你们,别过来。”他稍喘了口气“这是我与他的私人恩怨,你们不要管。”
“族长!”仍有声音不甘的再次叫道。
“说了,叫你们,不要,不要过来。”若斯说话已经开始不再连贯。
我仍是不明白该怎么办,他微微皱眉,我知道那其实是他已经感觉很痛的表现。
我不知他是如何在想,只见他强忍着疼痛硬是站了起来。
“我,我说了,让你不要过来,伤了你,可别怪我!”我依旧可以不假思索的便说出这般决绝的话,但语气中的气势明显
减弱了很多。
他微微弯着身子,一手扶住仍在滴血的伤口,竟扯起唇角来笑了笑,说“别担心,我一时半会儿,还死不掉。”
“少在自己脸上贴金了,谁担心你了?我恨不得你早点死的好!”冷着脸,我决定将这句话说的不带一丝感情,可明显颤
抖着的的尾音却还是轻易便能被人听出。
若斯不再出声,我想可能他不想因为废话而耗去更多的力气。
我不知道他还想做些什么,只是鲜红的血液仍在滴滴答答的落下,他突然用力将短剑拔出自己身体,血花四溅,我的心不
争气的抽搐了一下。
他究竟想做些什么?这也是他‘花言巧语’的一部分吗?一定是,不过是想博取我的同情罢了,我何必理睬了。
脑子里这般想着,身体却不由自主,我往前走了两步,来到他的面前,我竟主动走到他的面前?可是我要做些什么呢?我
不清楚。
若斯痛的紧咬下唇,却还是扬着唇角。“解气了吗?”他说。
我不出声,没有后退,也并未再往前,只是愣愣的站在原地,望着他,脑子里空空的,不清楚在想些什么。
“不行的话。”他的手上沾满了血,他伸手将那短剑塞进我的手里,“不行的话,就继续。”
他握着我的手,拿着短剑刺向自己身体的另一侧。
“不。”在那短剑刺入他身体的前一刻,我惊叫着扔掉了手中的武器,不能,不能这么做,这么做,他非死了不可。可是
……他该死的不是吗?他让我失去了一切,甚至,甚至是想杀了我,可为什么,却又不能让他死呢?
“跟我回去。”他抬眼望我,眼中带着迷离的味道,那只沾染了鲜血的手仍是紧紧抓着我不放。
“我们回去。”他重复了一边。
我往前踏出小半步,得想办法止血,不然……
啪。
突然一只白净手伸出,将我与若斯紧紧交握的双手毫不留情的拍开。
若斯再也站不住,与刚被刺中时一样蹲了下去,我往旁边望去。玄凰望也不望我,只是看着若是不屑的说道“若斯,我看
您伤的不轻,今日还是早些回去医治吧。既然是我的人不小心误伤了你,改日我会亲自去羽族登门道歉。”
我知道玄凰的言下之意,他将‘我的人’那三字咬的非常重,我知道,他是对我的表现极为不满的。
恢复了一些理智,理亏的我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跟我回去……”第一次听见若斯说出这般没有气势的话,近乎是在乞求。
“我们走……”一旁的玄凰也狠狠的说道。
我只是定格在原地。
“莫拉。”
“翼。”
若斯气若游丝的声音与玄凰的吼声同时传来,一时间我似乎变成了他们手中争抢着的玩偶,毫无自主可言。
Chapter 29
我坐在窗台上,手里握着一颗又红又大的苹果。看起来令人垂涎,轻咬一口却又酸又水,根本不似它的外表。
真难吃,我用力将它仍了出去。一个漂亮的抛物线。嘴里还是久久留有那涩嘴的味道,即使吐出了果肉,但那味道却依旧
留在空中。
对于若斯来说,以前的我便是这只苹果么?酸涩的没有味道,所以可以毫不犹豫的便将我丢弃,不带着丝毫的怜悯,更不
用说什么情谊,什么不忍了。
又想起那日他倒下前近乎绝望的眼神,心里忍不住升起一丝报复后的快感,却还是有一些不明所以的莫名情绪。
##
“翼,你究竟在犹豫些什么?难道你忘了他是什么样的人吗?”玄凰睁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的望着我的反应。
是啊,不能相信他的。我咬了咬下唇,唇边传来的微痛感让我清醒。
我向后退了一步,来到玄凰的身边。继续冷眼望着若斯演的这场可笑的戏码。自残,接着博取我的同情?苏若斯……如今
的我,究竟还有些什么值得你利用的?
玄凰惊喜的望了我一眼,转过脸去得意的向着苏若斯宣告着他的胜利“若斯,如何?今日是翼他自己所做出的选择,你还
有话可说么?只是你该记住,翼,他可是你亲手推到我身边来的!”
若斯倒在地上,伤口仍是在滴滴答答的流着血,看起来,还真有些可怜呢。只是,那可怜他的,却绝不会是我!
他失望的抬起眼,紧紧的盯着我。
我深吸一口气,不再回避的与他四目相对。
若斯稍稍一愣,像是从我的眼神里看出了些什么,漠然的合上眼帘,没有了动作,真像是死了一般。
“翼,我们回去吧。”玄凰轻扫了一样昏迷中的若斯,并无过多的言语什么,与我说了一句,转身便走。
我站在哪儿,待玄凰走远,转向还呆立在那儿的羽族一干人等。“还不快将他带回去医治?难不成你们真想见他这般流血
身亡?”
我转身,跟随在玄凰的身后,不再理会那群躁动不安的人群,只是心却似乎也随着他们的捣乱而有些不可平静。
##
“翼?你怎么了?”
侧身靠在窗台上,正对着长廊的那只耳朵响起了玄凰关切的声音。
“没,没在想些什么。”我摇头,脑中回忆定格,将我拉回现实。
“你还在想着苏若斯?那个抛弃了你的家伙?”玄凰双手用力,撑坐在窗台的另一边。
“没,我也没在想他。”我矢口否认。
玄凰亦不开口继续追究,只是有些惆怅的望向窗外,说“翼,你的性子总是变化的令人难以琢磨。”
“是吗?”我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也不知该怎样怎样回答他才好。总是在变的吗?不,兴许只是想找个适合自己生存在这
世界上的方式罢了。
“翼。”玄凰探过身子,似是只懒猫,往我面前,一步步的爬了过来,扒在我的腿上,声音里带着些慵懒的味道,漫不经
心的说道“你好几日没碰我了。”
我皱了皱眉,说实话,玄凰说的这事儿,早已不知被我抛到哪里去了。与玄凰之间的事儿,不过是逢场作戏一般,我是没
放在心上的,只要一有其他烦心的事儿,那自然便忘记了。
他见我这般的反应,立马敛去了笑容,极为不满的继续抱怨“自从那日起,你就再也没想起我的什么了,对不对?你就只
一心对到他身上去了,对不对?翼,你是不能这么对我的!”
“玄凰!”我推开他“我是真的没心情,你别闹了。”
“你没心情?!”玄凰突然跳下窗台,放大了声音吼道“呸,你竟然敢让我等你有心情?你整天想着羽族那混蛋!你有屁
的心情!”
我被玄凰突如其来的反应吓了一跳,一时无语,虽然,他说的话确实不完全是胡言,但我从未想过,玄凰对于感情方面的
事会这般无理取闹的。
“翼,我告诉你!我为你什么都做了!甚至是心甘情愿的委屈在你的身下,上也上过了!你想就这么容易便混过去!没那
么容易!”玄凰激动的拉着我,忿忿不平的说着。
我愣了愣,望着玄凰如此孩子气的表现,心里不禁未有什么埋怨,却多是不忍,平时看来嚣张,霸道的他,在某些方面还
是显得那般脆弱,像个孩子。但,对他……我只能‘做’,无法‘爱’。
他抓住我的头发,双唇紧紧的贴上我的唇,用力啃咬厮磨,有一丝丝血腥的味道,我却并未做出反抗,若是这样能让他感
觉到一些什么的话,那我便也无所谓了。
Chapter 30
“你爱我吗?”玄凰伸出手来用手紧紧扣住我的下颚。
我顺着他的用力将脸抬起一个角度,望着他,牵起嘴角,笑问“你想让我如何回答?”
玄凰稍稍一愣,双唇抿的紧紧的,半响才挤出几个字来,说“怎么想,怎么说,这件事,还用我来说么?”
怎么想,怎么说?我用力捉住玄凰的手腕,掰向一边,“你明知道,我心里想的不会是你想要的结果。”
“为什么呢?”他一把将我搂入怀中,胳膊用力,似是想要将我深深的融入自己身体里似的。“那就说句我想听的……”
“那么,我爱你。”我放松了身体,仍他抱着。我想尽量说出感性的句子来给他听,却无奈,仍我怎样努力,也都只能语
气冰冷,说出这般直白的话来。
“真的?”玄凰放开我,大眼闪过一丝希望。
“假的。”我不动声色的说道。
“太过分了!”他扬起手来,想要让我因为真话吃一巴掌,可手抬起,却迟迟不落下。
“打吧。”我说,“虽然是你让我说出你想听的话,但……这后一句实话,兴许我真的不该说出。”
他颓然无力,放下手来,坐倒在窗台边,用手撑着自己的额头,垂下的头,头发长长的,面部遮出一道阴影,已经看不起
人的脸面。叹口气,他有些失败的说道“翼,或许我不该逼你,可是……我该做些什么才能让你真正的爱上我呢?”
“我说过,我不需要爱。我爱不了谁,也接受不了谁的爱,所以……别再做这般徒劳的询问了。也别再做些……什么奇怪
的事儿了!”我摇头,想了想说“或许……”
走到他身边,蹲下身子,抬头望着他,伸过手去抚上他的脸,这个像是做了万般努力也未能得到糖果孩子一般的人。说“
或许你可以这么想,我能如此对你,已经算是爱上了你。”
他慢慢抬起头来望着我。我冲他微微一笑。
玄凰心情似是好了些,点头,回应着给了我一个霸道的笑“总之,我说过,翼,你是我的,即使你不爱我也没关系,只要
我关住你这只小鸟就好!记住,别想从我身边逃走。我绝不放手!绝不!”
玄凰说完,收起笑容,转身离开。
“出来吧,总躲在那儿偷听,也不是什么好事儿。”我轻笑一声,站在原地自顾自的说道。
“翼……你还真是厉害啊!”释蓝从长廊的一头走出。
“怎么?什么时候,偷听也成了你释蓝的另一种‘爱好’了?”我朝他走过去。
释蓝站在原地不动,脸色有些不大好看,“翼,我说过,你不该这么对玄凰。”
“那我该怎么做?”我倾过身子,问“难道说实话?然后?然后等着他恼羞成怒,下令将我处死?”
“不!”释蓝正色对我说道“我说的是,一开始你便不应该那般对玄凰,让他有所误会,让他对你产生,产生这种不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