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的决心很坚定,说要反攻,今儿个晚上就一定要反攻。
要想让对方心甘情愿地承欢于自己身下,威逼利诱必不可少。
威逼,现在都没开始,自然是用不上,况且自己一文弱男子如何斗得过武林高手?
于是,琉璃便绞尽脑汁地想着如何利诱。
根据他多年来的经验看,首先要营造好氛围,能够让对方在不知不觉中沉溺进去;其次,得到对方的心就要先捕获对方的胃,同理可得,要在不断地喂对方美食的同时,不断给对方灌酒,又能卸下对方戒备,又能减少对方不少力气;最后,小道具奉上,媚药来增添情趣,小丝带来捆着对方不得动弹。
如此,完美的反攻就大功告成,可以美美地把对方吃了。
琉璃睁着迷蒙的眼,托着腮帮子,嘴里吐着粉红泡泡。
突然,他的面前出现一双宽厚的手,晃啊晃的,把他的粉红泡泡给打得粉碎。
“哪个不识相的家伙敢打扰小爷我的好事?”学着戏文里的流氓口气,琉璃一拍桌子,掐腰怒吼。
定睛一看,乖乖,这不就是自己要使劲利诱的人儿嘛,得讨好,讨好!
琉璃立马换上狗嘴子的嘴脸,拽住对方的袖子,笑意盈盈地把人往凳子上推,嘴里说着讨好的话语:“小宝,今天辛苦了。我烧了不少好吃的菜犒劳犒劳你哈!”其谄媚程度,就差后面装条能够晃悠的尾巴了。
我平时也很辛苦,怎么不见你好好来犒劳我啊?
李郁文心里头发着牢骚,脸上可是一派受宠若惊:“啊呀呀~~~娘子这么疼你相公我,为夫着实感动。”说话间竟是举起袖子擦擦眼角根本没有存在过的泪迹。
做戏真假!
琉璃心里头嘀嘀咕咕,面上却一如既往地为着自己的计划为对方满上杏花酿讨好着:“呵呵~~~小宝快喝,这可是老板送咱的百年杏花酿,平时我都舍不得拿出来呢。”
李郁文非常乖巧地端起酒杯,品上一口,心中暗暗好笑,哼哼!如此讨好,非奸即盗。
琉璃继续为他满上,有奸计稍稍得逞的得意,喝吧喝吧!醉倒了,你就只能让我上下其手、为所欲为了。
李郁文爽快地再次饮了一口,心中了然,嗯哼!原来是想把我灌醉!难道他不知道我是千杯不醉吗?烧刀子酒都奈何不了我,何况酒性温和的杏花酿乎?
琉璃恨不得击掌大笑,又喝了又喝了!此计可成!
琉璃都没有花费多少口舌就劝了李郁文两坛子的杏花酿。
瞧瞧桌上杯盘狼藉,再瞧瞧对方酡红的脸颊和摇晃的脑袋,琉璃估摸着李郁文这下该醉倒了。
奸笑一声,他起身来到李郁文身侧,单手穿过对方腋下,将其抱住,单手拽起对方微微垂下的手放于自己肩膀,将人托起。
“哈呼~~~真沈!这身板跟豪猪似的,有空得让他减减,不然下次吃的话硌牙。”琉璃一边小心地把人搬到内室去,一边盘算着下次的膳食。
他却没注意低垂的脸上那泛着精光的眼。
嘻嘻~~~我的傻琉璃,你永远都不会有下次的,这次也不用想了。
吭哧吭哧地把人放到床上后,琉璃便迫不及待地半哄着给李郁文灌了掺着媚药的茶水。
问他刚才怎么不直接给他灌了?
真笨,刚才要是放了的话铁定会被察觉的!而且,搞不好自己也会不小心给喝了的。
琉璃倒是考虑的很周全。
媚药灌了,接下来自然是脱对方的衣服,脱了衣服才好把对方的手给捆了。
琉璃佩服死自己想得如此面面俱到。
咳咳~~~现在不是得意的时候,办正事要紧。
掐两把手底下那光滑结实的肉肉,琉璃拿出藏于怀中的小丝带,奸笑着扑向床上春光大泄的李郁文。
正当他去绑那双坚实有力的双手时,身子一僵,软软地倒了下去。
李郁文收回点住琉璃穴道的手,将二人的位置对调。
“你、你干什么?”琉璃惊恐大叫,活像个即将被恶霸凌辱的黄花大闺女。
“干你。”言辞粗鄙,却也言简意赅。
说话间,李郁文已是夺下了琉璃手中的小丝带,温柔地将他的那双细腻光滑的双手绑住。
“呜呜~~~我下次不敢了!不要欺负我~~~~”琉璃泪眼迷蒙,使出美人计。
可惜,这样正中对方下怀。
李郁文满意地笑笑,将他的穴道解开,开始饿虎扑羊地撕扯起他的衣衫来。
“这件是我最喜欢的白锦云衫,撕不得啊~~~”
琉璃这“啊”字还没把尾音拖长,便听嘶的一声,心中欲哭无泪。
我踹!我踹!我踹踹踹!踹得你今晚行不了房!
适当的反攻能增加情趣,适当的反抗亦然。
李郁文甚是满意琉璃今晚的表现,避开要害,熄灯、关上帐子,埋头干活。
于是,水色的帏帐里,春意无边。
第二十五折:农夫茅屋有点田
人一旦清闲下来便会胡思乱想,胡思乱想多了麻烦也就出来了。
李郁文便遇到了麻烦,盖因他最近的梦很不安生。
断断续续的梦中,他看到自己于沙场上指挥千军万马、决胜千里,看到自己于朝堂上袖手天下、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难道我失忆前是将军?”蹲在自家门槛上,李郁文喃喃自语。
手上挎着菜篮子回家的琉璃听罢嗤笑一声,居高临下地踢踢他的膝盖,戳戳他的脑袋儿,挖苦道:“得了吧!将军?如果说你是武林中人我倒还能相信。我救你那会儿,你可是穿着一身华丽锦袍,分明是世家子弟,哪有将军的样子呀?”
李郁文嘴一撇,甚是委屈:“哼!瞧不起我!不要理你了。”
瞧着他这小孩子样子,琉璃放下菜篮子,蹲在他的旁边好言安慰:“啊呀呀~~~开玩笑的啦!其实我这么说也是有根据的嘛。想想老板他一介商人,认识些个世家子弟还说得过去,若是将军,他会结交吗?”
“什么意思?”好像听到了不得了的消息,李郁文急忙追问。
“上回你不是问他你叫什么名字,老板那样子不像是骗你的诶。”
“怪不得我觉得阿文两字甚是熟悉。可是,为何他认识我,又没有告诉我我的身世呢?”
“大概你的身世就好像戏文里唱的一样,家大业大,兄弟阋墙,你被你的兄弟给阴了。老板他也是好心不让你再卷入家族夺权中去吧。”越想越觉得自己说得有理,琉璃不免同情的拍拍李郁文的肩膀无言地安慰他。
“真的如此吗?”李郁文不是怎么敢相信。
“有空回趟采菊楼,问问老板不就得了!”
“如果我的过去很复杂,可能因此而放不下,你怎么办?”李郁文担忧地问向琉璃。
“你不是说我才是你相伴一生的人啊!真的放不下,那么你就找回你的回忆,解决了麻烦,再同我好好地过日子呗。”琉璃不以为然地道。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暗松了口气,李郁文又开始了不正经。
“妻你个头啦!我们都没有成亲,不要乱叫!”给李郁文脑袋上一个大大的爆炒栗子,琉璃面露凶光。
“难道我家琉璃是暗示我要把你迎过门?”
“为什么不是我把你给娶了啊?”
“哼!就凭床上你得听我的!”
“呜哇哇~~~你、你尽是欺负我!我要当相公啦!”抹泪甩袖,琉璃飞奔回屋,顺手提回菜篮子。
瞧着琉璃这唱做俱佳的表演,李郁文心中大为感叹,啊!不愧是我家的娘子,唱戏的本事越来越厉害。
不过静下心来,他却也在考虑是否要找那讨厌的落华问出自己身世。
因着自己的梦境中不断出现过往的回忆,李郁文的心确实无法像过去一般平静。
过往如鲠在喉,若是不拔出,真的无法安心地与琉璃这般生活下去。
这么一计较,李郁文已是打算好找个时间下山去找落华。
晚饭时刻,灯火如豆,桌上一荤一素一汤,二人相对而坐,温馨甜蜜。
“琉璃,白天你的话,我想过了。”李郁文搁下筷子,开口道。
“嗯。”琉璃拿勺子挑挑汤中的菜叶子,心不在焉地应了声,实则心中突突跳个不停。
“我想下山去问落华我的身世。”虽然看出了琉璃的不自然,李郁文还是咬咬牙道出目的。
果然~~~
琉璃垂下眼睑,静默。
瞧出琉璃的不甘愿,李郁文终是动摇,正要开口翻悔,却听琉璃牵唇淡然道:“也好。我同你一起下山吧。正好我也要找老板帮我忙。”
“哎?什么忙?”松气的同时,李郁文亦是好奇。
琉璃一改阴郁的样子,眼儿微微眯,嘴儿微微翘,淡淡牵唇,浅浅一笑:“秘~密~”
“哼!小气!”李郁文把头一撇,赌气道。
“到时你就知道啦!绝对是惊喜哦!”琉璃嘟嘟嘴,诱惑道。
瞧着琉璃粉嫩鲜艳的嘴儿,李郁文口水滴答,心潮澎湃。
心中风光旖旎,面上李郁文却装作很是正经的询问:“琉璃啊,那个晚饭吃饱没?”
呃?这么说到这方面了?
琉璃面上一呆,老老实实地回答:“饱了。”
“我饿了。”李郁文撇撇嘴,装委屈。
“那你继续吃呗,不是还剩着菜嘛。”
“人家下面饿了啦!”一记媚眼,李郁文快速将琉璃抱入怀中,“回房喂饱我吧!”
“我还没收拾桌子啦!唔唔唔~~~”
“砰~~~”
房门一关,房里头究竟发生什么事情,自是不必言明。
第二十六折:翠绡香减花弄晚
离开这里不过一个月,琉璃却被面前这座采菊楼惊得合不上嘴。
这镀金的匾幅,这玉雕的门框,正正是烧钱的金窟,俨然便是西府第一青楼的模样。
短短一个月,落华是如何做到的?
琉璃满心疑问。
相对于他惊讶地夸张表现,李郁文不过是挑挑眉,面上未有任何反应。
虽然对莫怜没有任何记忆,但是他却出自本能了解像莫怜这样的人,莫怜所作的这些成果本就在他的意料中。
这便是强者之间的惺惺相惜。
白日里,采菊楼都是关着大门的,琉璃几次敲门下来终是有人来开门。
“琉璃?阿文?”睡眼惺忪的守楼小厮揉着不甚清醒的眼,惊讶地道。
“阿才!”开开心心地给了名叫阿才的小厮一个拥抱,琉璃夺过李郁文手中的野味塞到对方手里,笑道,“这是些野猪、野兔什么的野味,今天中午给大家改善一下伙食。”
阿才接过野味,掩嘴,嘻嘻一笑:“琉璃,我怎么觉着你们这像是回娘家省亲呀?不过,咱这里的规矩可是三个月才有得省亲,你们来早了哦。”
“混蛋!你这什么意思啊?我们中谁出嫁了?”琉璃敲敲阿才的头,佯怒。
“装傻了吧!当然是你嫁给了阿文呗。”阿才倒是懂得见好就收,立马把人迎进门,“快些进屋吧。”
陪在琉璃身边一直冷着脸的李郁文听罢,脸上现出一丝笑意来。
他的心中却也是有些这般希翼,等问过落华我的身世后,我得找个时间把我家琉璃给娶了,省的他一天到晚勾人!
琉璃和李郁文一进门,阿文便提着野味往后院奔去,一路上嚷嚷着:“琉璃和阿文回来了!大家快点起床啦!”
阿才的大嗓门一开,不一会儿楼里的小倌儿、小厮、丫鬟、护院、杂役便通通围向琉璃,而一直冷着脸的李郁文,大家不过是招呼一下,便把人给抛弃在人群外。
虽然因为琉璃,采菊楼差点歇业,但是天生好脾气的琉璃,大家却无论如何都讨厌不起来,反而非常喜欢与之嬉戏。
若不是李郁文整天在人前冷着脸,大家也会如待琉璃般待他。毕竟,在他当护院的那段日子,什么地痞流氓通通都不敢来闹事,他为采菊楼解决了不少麻烦,也算是众人敬重的人。
这时候,莫怜并不在楼中,想必又是出去应酬了。
没有老板在场,气氛显然更为活泼,琉璃很快就和众人打成一片。
李郁文静静地立在一边深情地注视着琉璃的一举一动,因他的欢欣笑靥而展露淡淡的微笑。
看来以后应该定期回来一趟,这样琉璃应该会更开心。
莫怜从来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这回居然在众人嘻嘻哈哈地吃着午饭时,回了来。
一见到老板回来,气氛一下子冷了不少。
莫怜倒也不甚在意,揉揉眉骨,淡淡地招呼道:“琉璃和阿文回来了啊,多待几天吧。你们慢吃,我回去休息了。”
虽然莫怜平时对待他们严苛了些,却并不像其他青楼的老板一样虐待过他们,众人瞧见他明显的倦怠之意,皆是面露关切之意,可惜惧于平日里老板的威严,说不出关切话语。
琉璃一直与莫怜没大没小惯了,瞧出莫怜的困倦,忙放下手中的筷子,匆匆说了句:“我吃好了。大家慢吃。”便上前扶住他的身子。
李郁文心中有些吃味,但是碍于在场这多人不便发作,只是阴沉下脸,丢下筷子,闷不作声地离去。
瞧着他的别扭劲,琉璃很想追上去解释,只是他目前最关心的还是莫怜的身体,于是他朝众人笑笑道:“我先扶老板回房了。”
往莫怜的卧房行去的路上,莫怜关切地问道:“琉璃,你跟阿文相处得还好吧。刚刚他好像很生气的样子,你怎么不去追他呢?”
“嘻嘻~~~他吃醋了呗。”琉璃甜蜜一笑,将莫怜扶上床,责怪道,“老板,老板你怎么老是这么不好好照顾自己呢?身体不好,要再多钱又有什么用呢?”
“呵呵~~~劳碌命,操劳惯了。”莫怜不甚在意的淡笑,复又严肃地问道,“琉璃,此番你们回来是有什么重要事情吗?”
“老板就是老板,总是这么明察秋毫。”嬉笑了一句后,琉璃略微低落地道,“老板,我的容貌能够恢复吗?”
莫怜细细的查探了他的面颊,肯定道:“可以。绿柳的医术还是不错的。”
“那就麻烦老板和绿柳了。”琉璃的脸上立刻笑容绽放。
“呵呵~~~跟我还这么客气。”
“还有,能不能暂时不要告诉小宝他的身世?”琉璃恳切地望着莫怜。
“好。”莫怜爽快地应承下来,心中却道,看来李郁文是开始恢复记忆了。
第二十七折:烟雨春风尽余欢
难得回来一趟,琉璃与李郁文也便不急着回去,李郁文依然当采菊楼的假面护院,琉璃依然当采菊楼端茶送水的小厮。
只是一回到采菊楼,琉璃便变得神秘兮兮的,非但不与他同房,反而白日里老是失了踪影,更让他不解的是,一到晚上,琉璃的脸上便同他一般覆着人皮面具,让李郁文好是气闷,亦是困惑。
瞧了两个晚上陌生面貌的琉璃,李郁文实在忍不住,趁着空暇,一把抓住琉璃的手拉至琉璃的房中,顺手合上房门,语带怨气将他压在椅子上质问:“琉璃,你脸上戴那玩意究竟是何意思?”
“哎?”琉璃先是被他的举动一惊,随即以指抵唇,神秘地笑笑,“秘~密~”
这回许是怨气挤的久了,李郁文不再如曾经那般与他调笑起来,只是板下脸,严厉地继续质问:“哼!那么你一大早的是去哪里呀?”
琉璃略微委屈地埋怨:“你把我压得这么紧,我很难受!哼!就是不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