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有此报——鱼蛋粉丝捞

结果一开门，楚天放随行的是个毛都没长全的宇文化吉，满脸悦色瞬间垮了下来，心道这楚天放怎么栽了一次又一次，这次怎么还招了个毛头小子？上次去秦瑞阳那儿就觉得这小子长得白净出奇，现在越看越觉得他招人。

楚天放见叶晴的神色就知道她乱想了，也算做过几年夫妻，这点默契他还是有的。

立马就有意地替宇文化吉介绍时化解了叶晴心里的不适：“今天我是贿赂这小子来的，我上班打盹儿，让他给我把风了，要给‘封口费’。”

叶晴眉宇间一马平川：“进来吧，傻站门口做什么？”

“谢谢晴姐！”宇文化吉还真被刚才一脸黑的叶晴给吓住了，想着自己也没干啥啊，稀里糊涂被楚天放拽来，叶晴就那样敌意对自己？

宇文化吉一个人在这儿生活，好久没吃到这样的家常菜，吃得猴急，说是不吃腥，结果叶晴红烧了条鲫鱼，他一个人独占，鲫鱼骨头多，他又吃得急，没几口就哽喉咙了。

楚天放蹙眉，给他拍拍，他说卡得疼，不能动，叶晴拿来醋给他含着，也不管用。

楚天放叹气：“你个臭小子，吃顿饭也不给我安生，我陪你上医院拿出来吧。”

“不用……那么麻烦。”宇文化吉的声音都打颤了，含着沙哑。

楚天放翻他一眼：“万一发炎怎么办？到时候老板还要拿我是问呢。”

“天放，你吃着吧，我送他去。”叶晴自告奋勇。

结果祁寒就拽住他妈发话了：“妈妈，今天我功课你还没看呢”

楚天放就打住叶晴：“行了，我送他去医院，又不是什么大病，给医生看下，拔出来开点药的事儿。”

说完就拎着说话都困难的宇文化吉去了医院，忙活到半夜，终于告一段落。

外头公车都没了，楚天放一拍宇文化吉就说：“你今天到我那儿去过夜吧，反正要叫车了，这里离我那儿近，两个人的车程太费钱了。”

宇文化吉连连点头，又面露难色，鸭子嗓音地打招呼：“谢谢，我……给你添麻烦了。”

“小事儿，明天我来看门，免得你这鸭嗓子吓跑客人。”

“明天老板……”

“你就说你感冒了呗。”

“也对。”宇文化吉笑了。

小孩子的笑容还真是纯真，论年纪楚天放做他叔叔确实也够了，揉揉他头发，临近深秋，夜风有点凉，宇文化吉身子有点打颤，楚天放脱下外套，给他披上。

小孩子被这举动感动死了，一个劲地往他身上蹭着说：“老楚，往后我就叫你楚叔吧？呜呜，你真是太亲切太好人了。”

“滚！叫楚哥，叔啊叔啊的听起来就老！”男人也怕老啊，楚天放把这肉麻的小孩子推开，直径走在前头，想着快点出去叫车。

“哎哟！”宇文化吉的嗓音特别，楚天放一听以为他又出什么事儿了，回头去看。

“对不起！”宇文化吉正在和人道歉。

楚天放抬头定睛一看，昏暗的灯光下，他还是认得这张脸，是洪道穹。

觉得血液都倒流了，楚天放觉得自己真没出息，一看见这个人就挪不动步。

“楚哥？”宇文化吉的手在发怔的楚天放眼前晃动了两下。

楚天放回过神，然后拉着他问：“没事儿吧？”

“没有。”宇文化吉摇头，然后就说，“咱快点叫车回去吧？怪冷的。”

“……好。”楚天放没有和洪道穹说上一个字，他觉得洪道穹那种赤裸的嫌恶写满了眼睛，苦笑，自己难道还妄想他会有多错愕和无措么？自己又算是个什么东西？只是……他为什么会在医院？生病了？摇摇头，反正，也轮不到自己去关心吧。

洪道穹是来照顾刘娜的，刘娜怀孕了，一个多月，前些日子不小心崴了脚，却闹肚子疼才发现的，刘家紧张得很，本来对洪道穹还膈应着他攀附自家女儿的刘家人，一听见刘娜怀孕就立马软了态度，一方面催促着洪道穹和刘娜结婚，一方面又让刘娜住院一周观察下不稳定的胎儿。

刘娜自打知道怀孕，脾气也古怪了许多，住在高等病房，但是一定要亲人守夜，不然半夜闹起脾气没人制止得了，洪道穹当然是难逃轮流守夜的命。

只是他想不到会撞上楚天放，那个少年身上穿得是楚天放的外套，他对楚天放的外套还是那样记忆犹新，然而，眸中怒气尽显，之前还一副卑-贱的样子祈求自己的爱，现在转个身就勾搭上别人，这个老男人，果然没了男人就不行吧！嗤鼻冷笑，真贱！

宇文化吉第三天就好了，楚天放真是感叹，这就是年轻人啊。

秦瑞阳也没起疑，反正也不影响咖啡店工作。

宇文化吉早上来，打开门口的小信箱，发现了一封红艳艳的信，看见信封上写着‘秦瑞阳亲启’，秦瑞阳不在，就拿进来交给楚天放，让他交给老板。

楚天放拿着信就拍他一记：“你丫这点事还要我来做。”

“你是‘店长’嘛！”

“呸！！”

楚天放也不经意的将信扔到一边，等到中午，秦瑞阳来了，就把信交给他。

秦瑞阳打开一看，似乎是触动了什么神经，冷哼一声就把信扔在一边：“狗男女。”

楚天放从没见秦瑞阳这样的神色，错愕了一下，想来事不关己，就转身出去了。

秦瑞阳叫住楚天放：“老楚，你认识洪道穹么？”

楚天放‘啊’了声，转身去看秦瑞阳并不好看的脸色，反问：“认识……叶晴，和你说过吧？”

“提过几句。”秦瑞阳面色狰狞起来，“刘娜那种人，也配！”

只字片语楚天放就摸出大概，不过也不敢妄断，站在门口，看着一贯优雅的秦瑞阳，露出如此不合气质的神色。

“老板，我先出……”

‘去’字没出口，秦瑞阳就让楚天放把门关上，坐下来。

“你和洪道穹熟稔的话，麻烦你转告一声，这婚礼，我不会参加。”

楚天放这下为难了，他和洪道穹，熟吗？想着前几天形同陌路的场面，鼓起勇气：“老板，这事儿……您为难我了，我和洪道穹，至多是前上司下属关系，您这……”

“你知道我怎么瘸的吗？”秦瑞阳一问哽了楚天放下面的话。

眨巴眼等着秦瑞阳下文，秦瑞阳摸摸口袋，问楚天放：“有烟吗？”

楚天放兀地反应不及，想着秦瑞阳平时不抽烟啊，也不想问那么多，摸出口袋中的烟递给秦瑞阳，秦瑞阳抽了一口，身子不住打颤，像是内心怒火不能平息。

“我想，你猜得出，我家还算有些家底。”秦瑞阳睨了楚天放一眼，他并不想透露家底，含糊着接着说，“当时我和刘娜家也算世交，大学毕业，我申请出国，刘娜一早被她父亲送出国，那时候还在读高中，我爸碍着交情，自然让我出国找到刘娜好好照顾她，后来，我和刘娜，自然而然的也就……”

秦瑞阳似乎很不情愿回忆起这段过往，故意断开了，楚天放自然是明白，听着，也不发一言。

“再后来……”秦瑞阳苦笑着冷哼，“她说要回国，我就说送她，她说不必，结果我到了机场看见她在机场和另一个男人缠绵相拥，我认识那个男人，是她的学长，一个日本人，我当时很生气，简直被愤怒冲昏头脑，看着她离开，我就去找那个男人理论……”

“呃……”楚天放突然出声打住秦瑞阳，“其实老板，我是个局外人……”

“可我想说，我已经憋了太久，你就当个听众，行么？”

楚天放刚刚脱离座椅的屁-股，又扎了回去，行吧行吧，反正谁没点苦水，他拿人钱财，就暂时当个安静垃圾桶呗。

“您说。”楚天放毕恭毕敬地笑着。

“后来，那个男人就找了几个人将我拉到荒郊打残，我因为被拿走了所有与外间通信的工具，拖着残破的身躯走了很久，才撞到一对路经的夫妇，他们帮我联系了警方和医院，才算挽回一条命，但是这条腿，还有……”秦瑞阳的眼神布满血丝，似是要哭，又忍了下去，“还有我的生殖器，因为……因为遭受了摧残，虽然治愈，却……因为严重的心理创伤而变得形同废人。”

楚天放想说‘你应该找的是心理医生’，但是觉得似乎是废话，又给咽下去了。

“老板，虽然你……挺可怜的，可是这事……好像也不能算刘娜……哦不，我的意思是说，她也不知情。”

“如果她不出轨，我会这样吗！？”秦瑞阳少有的激动，愤然的情绪完全转嫁发泄到楚天放身上。

“是……没错，可是，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何况，也许……我是说也许，她是不知道你在宾客名单中的，也许，是她父母想说你是世交之子？……”

“我这条腿，早就把我们两家给决裂了，怎么可能还世交？”

楚天放觉得自己劝人还真是差劲，尴尬的抽搐嘴角，不知如何接话，只能说：“老板，其实你要是实在不想去不想知道，就别去了，也别和他们说了，何必呢，还扰了自己不高兴。”

秦瑞阳抬眼看他，笑开，略带苦涩：“也对。”

秦瑞阳承认今天的话有些多，他的人生太一帆风顺，以至于无力承受那段过往，楚天放有句话说对了，刘娜并不知道自己会因为她而残缺，是自己的狭隘，造就了自己的今天，但是一直都是天之骄子的秦瑞阳，怎么忍受得住这样的屈辱，作为一个身体无碍的男人，他却无法‘抬头’做人，那个令他如此的人，现在无故的寄来一封请帖，又怎么不触怒他。

楚天放能够明白秦瑞阳，他的年龄，还有背景，可以想象，虽然他也不算落魄，但是心里的缺口让他人前人后都不免阴暗，而且，从他躲闪又想倾诉的神色，楚天放断定，他的家人，也因为这件事，待他淡漠了不少，起码，这三个月，他从未听老板提及家人或者接到家人的电话。

不过，这又与他有什么关系，楚天放自己也一团乱，哪能有这闲心去想别人的事？讪讪起身，转身出去。

3.

知道了洪道穹结婚的消息，楚天放在秦瑞阳的一通苦水中冲刷走不少无奈和心痛，他必须承认至今对洪道穹都留有一丝留恋，他知道自己不该留恋，但是抑制不住。

收工，今天他打包了点蛋糕回家，他今天想吃点甜食，在楼下，竟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路灯下，楚天放苦笑，眼花了吧？

不去多想，直径走到大门口，被一只手猛力拉住手臂，猝不及防地就被拽过去面对手的主人——洪道穹。

“楚哥，几个月不见就不认人了？”声音透着股阴森的不悦。

楚天放被他这一猛子拉得有些懵，定了神，看清眼前的洪道穹，不明他为何会突然来访，不置可否的扯出笑容问他：“啊……是你啊。”

“有了‘新欢’，就不认识旧人了？”

什么新欢旧人？看着洪道穹那种鄙夷又愤怒的模样，楚天放摸不着头脑，他这是怒从何来？

“你要不要上楼坐坐？”

楚天放也不知道自己从哪儿来的灵感就让人上楼去坐了，而且这一邀请在洪道穹看起来，似乎更像是‘不如上楼搞一发？’的提议，楚天放觉得自己似乎又在洪道穹面前犯-贱了，算了，反正人财都丢尽了，他也不差这点。

洪道穹滞了会，就‘嗯’了声就理直气壮的跟着楚天放上楼去了。

坐定后，楚天放把打包回来的蛋糕，挑了块造型还算凑合的给洪道穹，自己挖着一块烂泥造型的吃着，泡了两杯清水，只有楚天放一个人吃着蛋糕。

“我要结婚了。”洪道穹转动杯子。

“嗯。”楚天放埋头在蛋糕里。

“上次那男孩子，是你的新相好？”洪道穹挑眉，尾音上翘，带着轻藐。

楚天放看着洪道穹的神色，不屑依旧，就笑了，自嘲：“不是。”

“我和刘娜要结婚了。”

楚天放看着他，淡然地点头：“恭喜。”

楚天放都摸不清了，他们之前的关系，现在的平静，话题的转换，都让人难以想象的突兀，但他们却如此真实地坐在彼此对面，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何没有心酸和痛，也许是因为，他比洪道穹要清楚，刘娜于洪道穹与楚天放就是一样的功用，那就是‘踏脚石’，而不同于楚天放的是，刘娜是个女人，她名正言顺，且是洪道穹自己选择的。

“她怀孕了。”

楚天放‘嘎’了声，不知道该说什么，洪道穹抬眼看他，嘴角挂着得意，眼里写着期待，楚天放不知道他在期待什么，只客气地回了句：“恭喜，这下老婆孩子全有了。”

洪道穹刚刚上翘的嘴角，垮了下来，冷眼看他：“你以前，不是一直对刘娜很嫉妒吗？”

楚天放愣了一会儿，想起洪道穹起初为了刘娜而拒绝自己，是有说过一些酸意的话，但现在，他已孑然一身，洪道穹于自己也是陌生人了，之前种种再提何用？

楚天放笑了，释然的吐气：“嗨……都物是人非了，你还提它做啥？”

洪道穹攀上楚天放的手，把玩起来，楚天放被他这一动作弄得心‘咯噔’一下，他清楚洪道穹的习惯，这动作的含义，更是清楚。

虽然他一直渴求着眼前这个男人，但是，今非昔比，楚天放抽回手：“小穹，你要是想‘玩’，我可以找些以前认识的夜总会老板给你。”

“可是那些女人，不安全。”洪道穹拉住楚天放的手，“你比我清楚，是不？”

“那……我让朋友给你介绍点……”

“你不会怀孕，嘴又严实，又喜欢我，我现在想和你‘一块儿’了，不好？”

楚天放苦笑，想这样的肉体关系，真的好么？自己为什么还要和他纠缠下去？但他找不到由衷的拒绝理由，楚天放笑了，他终究逃不开这臭小子的魔障。

洪道穹的气息一如往昔的令他心跳加速，一边摸着他的身体，一边摇头说他：“楚哥，你的肉真松了，比起那些年轻男孩女孩，可真是不咋样。”

“凑合着用吧，哥下面也不经操了，你悠着点，别把哥弄坏了，上了医院，到时候全市人民都盯着你这‘市长女婿’不放了。”

楚天放没皮没脸的供认不讳自己的缺陷，加重语气的不甘示弱，让本想羞辱他的洪道穹更加怒火中烧，翻过他，从背后不加润滑的进入，楚天放咬着唇，低吼一声，额头渗出汗水，以前洪道穹从不敢如此，而今，果然是世易时移。

“真紧啊……”进去并不好受，洪道穹略微动了几下，磨出了血就好多了，嘴上还不忘羞辱楚天放，“你让别人看过你这洞的淫-荡样么？你这里吸得我动弹不得啊，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