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灭烟花 下——一个人玩字

作者:一个人玩字  录入:11-02

堪。

烟花趴在冰冷的地上,气息微弱的仰望着寒照日,目光冷寂,一言不发。

寒照日猛然转过身去,一把扯下身上的雪狐披风扔给张良,“送他回辰月宫,即刻去传太医。”

张良慌忙拿着披风过去包住烟花,两个内侍疾快的抬了软椅来,与张良小心的抬起烟花放在上面,一个内侍抱过一床被子

在上面盖好,几个人护持着抬了出去。

临出门时,张良回头望了寒照日一眼,见他依然没有转过身来,只是微微躬身一手扶住了榻背,一手似乎正捂着嘴。

“皇上!”张良心里一惊,慌忙奔回来。

寒照日没有应声,只是把手从榻背上拿下来,猛然往后一挥。

张良吓得一抖,硬生生的止住了脚,转身捂住嘴快步追上几个内侍送烟花去了。

这一夜,寒观云终究还是喝多了,人事不醒的被侍卫送回王府,一觉睡醒已是黄昏时分,起来梳洗后缓步踱出内室,在小

厅里坐下,端着侍女捧上来的汤慢慢喝着。

百四九章:

管家神色匆忙的走进来,躬身禀报,“王爷!禁军一早围了长胜侯漠府,听说长胜侯昨夜就下了狱!”

“什么?”寒观云一惊,急忙放下汤碗,“知道是为了何事?”

管家犹疑了一下,压低声音道,“宫里传来消息,听说昨晚长胜侯酒后闯进了百合殿,杀了柳小姐的侍女和一个宫人……

寒观云狐疑的看着他,“你是说,漠云酒后乱性?”

管家迟疑的摇摇头,“这个……可就说不清楚了,因为当时在百合殿中的,还有……烟花公子……”

寒观云猛然站了起来,震惊的瞪着管家,“烟花怎么会在?你快说!”

管家不敢迟疑,慌乱的说道,“听说,烟花公子去浮云宫,在百合殿旁边撞上了漠侯爷,侯爷打死了一个内侍,把烟花公

子强行拖进了百合殿,柳小姐的侍女跑出来问,被漠侯爷扔到殿外摔死了,柳小姐躲着不敢出来,与烟花公子都被关在了

殿中……”

寒观云脸色煞白的瞪着管家,没等他说完就大步冲了出去,站在院子里喝道,“来人!马!”

家人见他神色不对,慌不迭的去备了马来,寒观云一言不发飞身上马,夺过缰绳猛然一下抽在马屁股上,立刻往府外狂奔

出去,外院几个侍卫见了,慌忙骑马追上去。

寒观云一路狂奔,到了皇城禁门,外面早已围了一班臣子,守门的禁军拦着全不让进,说是皇上有旨有事明日上朝再说。

众臣见了跨马而来的寒观云,纷纷围上来,“王爷,您可也是为了长胜侯一事而来?”

寒观云理也不理,也不下马,直接上前喝开宫门就打马奔了进去,侍卫把众臣拦在外面关上禁门。

一路过了御花园,寒观云喝住一个内侍,问了皇上的所在便直奔上清宫,到了宫门才跃下马扔了缰绳,疾步进去,两边的

宫人都吓得退避不迭。

张良抱着一码折子正从殿里出来,见了寒观云忙站住脚,“王爷?”

寒观云一把揪住张良的衣领,劈面就是狠狠一耳光,折子掉了一地,咬牙切齿的骂道,“好你个奴才!你做的好事!本王

今天先剥了你这张人皮!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说着猛力把他推在地上,上去拿脚就踹。

“王爷!王爷息怒!”殿外两边的侍卫见状慌忙上前劝阻。

“别拦着本王!”寒观云气红了眼,顺手从一个侍卫腰间拔出一把剑来,推开拉着他的侍卫瞪着张良怒道,“本王今天非

杀了这个白披了人皮的东西不可!”

眼见要闹出人命来了,立刻有内侍去报皇上了,众侍卫围着寒观云苦苦劝解。

“王爷!你就杀了奴才吧!”张良跪伏在地上,呜咽道,“你杀了奴才,奴才也就解脱了,再不用这么痛苦了,奴才也不

想这样做,可是奴才、没法子……”

寒观云持着剑冷笑道,“你别猫哭耗子假惺惺!这世上就数你们这班奴才最不是东西了,见谁失了势便上前拿脚踩,全不

见好时半点人味!”

张良伏在地上呜呜的哭,全不辩白解释。

“王爷!皇上请您进去。”一个内侍过来战战兢兢的说。

寒观云哼了一声,狠狠的掷下手里的剑。

“王爷!”张良忽然扑过来抱住他的腿,仰脸哭求道,“王爷!求您不要去跟皇上闹,您有气就撒在奴才身上吧,皇上心

里也难受……”

寒观云一脚踹开他,一迭连声的冷笑道,“他难受?他凭什么难受?这不正是他的算计么?是不是难受烟花没有被那个畜

生……”

“王爷!王爷!您不能这么说皇上!”张良又跪爬过来抱住他,泪流满面,“皇上昨儿……昨儿都吐血了……”

寒观云猛然一愣,瞪着他停住了话,怔了片刻,回身缓缓往殿中走去。

殿中已摆好了晚膳,寒照日独自端坐在上首正中,头也不抬的说,“你也老大不小了,胡闹什么。”

“皇兄!”寒观云一步跨过去,看到寒照日神色如常,不禁松了口气,又忍不住质问道,“皇兄,你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难道你就真的如此恨他,恨不得逼他死吗?”

寒照日不理他,拿起象牙箸从青花瓷钵中夹着一块雪藕,看着藕丝连带起来的一块,喃喃自语道,“断都断了,还连着丝

有什么用呢?不如索性断个彻底吧?”说着拿起桌上另一双筷子,夹住下面那块藕猛然扯断了丝,一起扔回青花瓷钵里。

“皇兄?”寒观云惊疑惶惑的瞪着他。

寒照日若无其事的看看他,随手指指旁边的椅子,“你也还没吃吧?坐下一起用。”

“皇兄!”寒观云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你……你难道……真的……都不在乎了?”

“在乎?”寒照日抬头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平静的反问道,“难道朕在乎就能改变什么吗?”

寒观云愣了半晌,苍白无力的挣扎道,“也许……也许还有希望呢?皇兄,不是说,事在人为吗?”

寒照日扔下筷子站起身来,缓步踱到窗前,自言自语似的说,“以前,朕也曾以为,朕是皇上,可以无所不能,可是现在

,朕才发现,其实朕错了,错得很远,朕不是无所不能的,从来不是,做为帝王,朕得到了很多常人所不能企及的,可是

朕也失去了很多常人所能有的。”说到这里,他忽然回过头来,茫然的看着寒观云,“你说,这两者之间,究竟孰是孰非

、孰悲孰幸呢?”

“皇兄……”寒观云不知所措的望着他。

寒照日很快就恢复了常态,平静的望着窗外缓缓的说,“你回去歇着吧,朕给你看了一位王妃,过几天,就把婚事办了吧

。”

寒观云一懔,愕然的望着他,怔了片刻,茫然的应声去了。

寒照日呆若木鸡的坐在桌边,一动不动的望着满桌的菜,看着菜上的热气一丝丝散尽,也没有动一筷子。

“皇上,皇后娘娘又来了,还带着太子。”殿外的内侍轻手轻脚进来,小心翼翼的禀报。

寒照日面无表情的吩咐,“叫她回去,安安份份的待在宫里。”

百五十章:

这个春节,上阳城中的热闹尤胜往年,禁军包围长胜侯府一事早已传得沸沸扬扬、众说纷纭,更有传闻说只怕又要变天了

无论民间如何热闹,深宫之中依然冷寂肃穆,正月初三朝中新开一年早朝,百官上殿群臣朝贺,寒照日一身华贵龙袍,端

坐在金碧辉煌的御座上,面无表情的俯视着座下众臣。

长胜侯漠云一事,自然首先成了众臣关注的焦点,纷纷出班询问置疑。

寒照日待所有人都问完了,再无人出列,他未置一言,直接指定了端王、安太傅、刑部尚书三位重臣审理长胜侯漠云之事

,便起身离了御座扬长而去,张良忙唱了一声退朝,快步跟上去。

两天之后,长胜侯漠云一事已然审理清楚,端王当朝呈上供词,寒照日扫了一眼,扔下御案,冷眼看着众臣,“众卿好好

看看吧。”

杜相国上前捡起供词,看得大惊失色,身边的人立刻上前接过去,旁边的人都围上来,片刻之间,供词便在大殿上传视了

一遍,最后落回御案上。

寒照日静静的坐在龙座上,冷眼看着众臣议论纷纷,并不制止。

“皇上。”端王上前打断众人的议论,“您看,罪臣漠云该如何定罪?”

寒照日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冷冷的反问,“莫非端王不知我煜国的法度?”

端王慌忙跪下,“皇上息怒!臣岂敢?”

寒照日摆摆手,“起来吧。”

“皇上,”杜相国上前禀道,“漠云虽然其罪当诛,可是却为煜国统一天下立下过汗马功劳,又是皇后之兄,况且又是酒

后失德,还请皇上宽仁为怀,网开一面。”

寒照日看了杜相国一眼,不置一词。

安太傅出列说道,“皇上,漠云是有罪,但其子新丧,救驾有功,恳请皇上念其悲痛之下才做出如此荒唐之举、看在皇后

与太子面上,免去死罪。”

“皇上,”颜尚书出班奏道,“漠云虽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但柳家之女尚未及册封,并无后妃名份,做一般宫女处之

似亦无不可,将宫女赐予臣子自古有之,皇上?”

寒照日蓦然哈哈大笑,笑得众臣面面相觑,惶然失措。

“说得好!”寒照日大声赞道,然后欠身瞧着颜尚书,笑眯眯的问道,“颜爱卿,这俗话说好事成双,你说赐了这柳新月

,朕是不是该把烟花也一并赐了他呢?”

这一句话说出来,满殿之臣莫不失色,都噤了声暗暗为颜尚书捏了把汗。

颜尚书愣了一下,强作镇定的陪笑道,“皇上,古有楚庄王绝缨之会,尚且不究戏爱姬之罪,况我皇乃有道圣君?那烟花

虽然美貌,却不过是个男宠,且出身低贱,怎能常侍君则?如今闹出这种事端,皇上不如顺水推舟,如此既全了君臣之义

,又体现了皇上的宽仁之心,岂不两全其美?”

寒照日不动声色的看着颜尚书,慢慢坐直身体,微笑道,“颜爱卿,朕听说你如夫人生有一女,年方二八,十分聪慧可人

,是么?”

“啊?”颜尚书不知所措的抬起头来,又慌忙垂头躬身道,“皇上过奖了,臣是有一幼女,不过并无过人之处。”

寒照日摇头笑道,“颜爱卿不必谦虚,朕看玉尚书之子玉文华才貌俱佳,你们两家又是门当户对,玉爱卿,不如朕做主,

你们两家结个亲如何?”

玉尚书慌忙上前跪下,“臣但凭皇上做主!”

“皇上!”颜尚书大惊,扑地跪了下去,“小女尚幼,况玉大人之子有疾在身,这如何使得?求皇上开恩!”

寒照日不以为意的笑道,“这有何难?朕明日就派宫中医术最好的太医去玉府,这太医院的药任凭采用,任他有什么病也

治好了,你就不用担心了,回去择日准备嫁妆吧。”

“皇上!”颜尚书不住叩头,“这断断使不得……”

“怎么,颜爱卿这是要抗旨么?”寒照日敛了笑,目光清寒的看着他。

颜尚书吓得一颤,慌忙说,“臣不敢!臣谢恩!”

“嗯。”寒照日不再理他,抬头淡淡的扫了众臣一眼,冷冷的说,“漠云践踏宫闱,辱没君父,即革去一切职务爵位,念

其统一天下有功,赐全尸,家产充公,亲族流放边地,柳新月赐白云庵出家。”

“皇上!”柳尚书急切的与安太傅一同跨出来。

“不要说了!”寒照日面无表情的一挥手,继续说,“元帅一职暂由田丰继任,没其它事就散朝吧。”说罢起身就下了御

座。

“皇后娘娘!”凌晨躬身拦在辰月宫门前,“没有皇上的旨意,卑职不敢放您进去,请娘娘恕罪!”

“让开!”漠雪厉声喝道,猛然手腕一扬,一把短剑架在脖子上瞪着凌晨冷笑道,“本宫好歹也还是皇后,你逼死了本宫

,担当得起吗?”

“皇后娘娘!您先把剑放下,卑职这就让您进去!”凌晨手足无措的看着漠雪。

“少废话!叫他们开门!”漠雪紧握着剑柄,冷冷的喝道。

凌晨无奈,只得上前叫开门,漠雪闪身进去,回身就插上了门,拿着剑逼开门内的宫人,直往正殿走去,辰月宫的内侍宫

女们大惊失色,慌慌张张的跟在后面。

守在殿门两边的内侍见了,慌忙退进去就要关门,漠雪拿剑抵着脖子厉声喝道,“谁敢动本宫就死在这里!”

“皇后娘娘!”两个内侍惊慌的叫着跪下来。

内殿的汉青听到外面乱,慌忙奔出来,见了漠雪大吃一惊,立刻堵住在内殿门口,“皇后娘娘,您到这里来做什么?”

“让开!”漠雪大步走过去,逼视着汉青喝道。

“娘娘!我们公子病着,不能见您!”汉青毫不退让,凛然不惧的直视着她。

漠雪平静的看着汉青,缓下语气说,“你放心,本宫不会伤害你们公子的。”

汉青摇摇头,恭恭敬敬的说,“皇后娘娘见谅,我们公子刚喝了药,这会儿才睡下了,不便见您,您还是请回吧。”

漠雪冷冷的看着他,“没关系,这天还早,本宫可以等,等他睡醒了再见。”

“汉青,请皇后进来吧。”烟花在内殿低柔的说。

汉青无奈,只得看着漠雪躬身道,“还请娘娘把剑放在外面。”

百五一章:

漠雪点点头,随手把剑丢在旁边的桌子上,汉青退进门内一手撩起暖帘,待漠雪进了内殿立刻疾步越过她,抢到床头立定

,戒备的盯着漠雪。

烟花低声道,“扶我起来吧。”

汉青忙把他扶抱起来,垫上枕头让他靠着床架坐好,又拉上被子盖住他上身,然后紧挨着站在他旁边。

漠雪一动不动的盯着床上的烟花,他脸上依然青紫未褪,磕破的地方还能看到血痕,一头华丽的乱发越发衬得脸色苍白面

容憔悴。

烟花闭目喘息了片刻,淡淡的看着漠雪,“娘娘不是来看烟花的吧?”

漠雪直视着他,低声道,“公子,我知道我兄长伤害了你,但请你看在漠容的份上,高抬贵手放他一条生路。”说罢敛容

一礼。

烟花微微一笑,“娘娘凭什么认为,侯爷的生路在烟花这里呢?”

漠雪强压着心中的酸楚淡淡笑道,“这满宫之中、甚至朝堂之上,如今有谁不知道烟花公子在皇上心中的份量?公子又何

必明知故问?”

“皇上心中的份量?”烟花蓦然失笑起来,嘲讽的笑道,“烟花倒不知道,烟花在皇上心中有什么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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