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知道了,他是少爷的老师对不对?我说少爷怎么知道那么多东西,原来如此!”小娃儿兴奋地点点头,一副原来
如此的模样。
望月有些哭笑不得,他从来都无意扮成小孩,对他来说,最多被发现了然后杀掉,说不定他还有机会回去。
是的,回去,他来的不明不白,他的亲人,朋友,牵挂,他的一切都在那个世界,他想要回去,想的夜夜不能寐。所以,
他拒绝接受这个世界,拒绝接受自己的身份,甚至为了这个原因,他心甘情愿地为“五皇子”当枪手,就是为了他不要太
愚昧,不要被拆穿,他和“五皇子”很难说清是谁利用了谁,是谁夺走了属于谁的一切,毕竟这些年来,他们并没有限制
他的自由,即使他经常夜不归宿。
“是啊,他是我的老师,也是我最敬重的一位前辈。”九日教了他很多,无论是天文还是地理,就连他的笛子和棋艺都是
他教的,称他为老师一点都不为过,虽然九日不愿他叫他“叔叔”,但从他那俊美的外表来看,他的年纪一定大出自己几
倍,因为在这个人人修炼的世界里,功力越是高深的人长的越是俊美漂亮,而天生好皮囊的人,若是修为不过,最多只能
成为一个漂亮的花瓶,而无法成为让人无法移眼的精品。所以,虽然嘴头不说,望月心里还是把他当做了长辈。
“啊,那前辈大叔叫什么,几岁了,长什么样子?”
“你的问题还真多,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啊,别撅嘴,人家前辈高人哪会说出自己的真名。”
“对哦!”看到小娃儿一副“我了解”兼“就该如此”的表情,望月就想笑,真是故事听多了,因为九日明显不是真名,
所以望月也不算撒谎,自然就不怕贵喜发现,他接着说,“前辈看起来才二十出头,极其俊美,长发乌黑如瀑,剑眉入鬓
,眼若星辰。”
“不可能!”贵喜一副“你别以为我不知道”的样子,“若依少爷所说,前辈大叔一定俊美非常,那他的功力一定深不可
测,怎么可能二十出头!”
“哦?那你说该几岁?”
“至少五、三,嗯,最少也有一百岁以上了,不能再少了,即使史上最天才的游在天要练到俊美的程度也得一百年啊。”
“噗!”望月实在忍不住笑了起来,看贵喜在自己怪异表情下最多也就将九日的年纪缩到一百左右,望月就想笑,果然,
一般来说都会将他当大叔的吧,在望月看来一百岁的年纪(保守估计)都可以当爷爷了,他就不明白九日为什么不愿自己
叫他叔叔呢,这对向来讲究礼貌的望月而言是不可理解甚至很难接受的,但他也只能在心里将他当前辈供着了。
看到好奇心旺盛的小娃儿还想发问,望月露出一丝疲色,“好了,贵喜,少爷已经一天没吃饭了,背也好痛,其他的我们
明天再说好吗?”
“啊,少爷,是贵喜疏忽,贵喜马上去拿吃的,少爷等等。”
“嗯,先揉揉腿再去。”
“是,少爷!”看着喜滋滋的贵喜,望月突然觉得自己的心是不是太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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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静夜思
月光如水地洒进卧房,望月不禁有些痴了,他想起远久以前的一个夜里,月光也是如此美丽……
那晚,是他第一次看到秋禾哭泣,因为这个温柔的女人总是带着一种歉疚的微笑照顾着他的吃穿住行,扮演着他的娘亲。
偶然经过的望月忍不住走上前去,现在想想,如果当时自己不要一时心软,或许一切就不同了。
“娘,您怎么哭了,是谁惹您生气了吗?”
“阿,阿月,你怎么在这?”秋禾一边抹干脸上的泪,一边略带惊慌的问道,不知为何,分明只是五岁的孩子,却已经让
她有些不敢正视,莫非这就是皇家天生的威仪?想到自己在宫里毫不受重视的儿子,秋禾又想哭了,眼前这聪明老成的孩
子才是真正的五皇子啊,如果他还在宫里的话,以他的聪明恐怕早已备受恩宠了吧?
“娘,怎么了?告诉孩儿,也许孩儿能想想办法呢?”
“如果五皇子有你这么聪明就好了!”秋禾脱口而出,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说,而不是说“你才是真正的五皇子
”,难道在自己潜意识中还是希望自己的孩子是皇子吗?那这些年的愧疚又算什么?不过,秋禾来不及剖析自己的想法,
因为刚才脱口而出的话语给了她一个灵感,她迫不及待地抓紧望月的手,喊道,“望月,我儿,救救母亲!”
“怎、怎么了娘,好痛,你快松手!”
“阿月,救救娘,”秋禾就像没听到似的,更加用力地抓紧望月的胳膊,眼中满是兴奋,“把你的所学都教给五皇子吧,
这样他就会受到皇上的宠爱,说不定还会……”说到忌讳的地方,秋禾终于清醒了些,看到望月吃痛的模样连忙松手改为
轻揉,“如果五皇子受宠,我们家也会变的很有钱,就能给阿月买好多吃的了,阿月,你说好不好?”
望月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疯狂的女人,这些年他们不是一直禁止他和宫里有任何牵扯,就怕暴露出来吗?现在为了自
己的儿子,居然要他这个真正的五皇子当枪手?会不会变的太快了些?
或许是他的表情太过震惊了,秋禾终于冷静下来,“阿月,娘是五皇子的奶娘啊,这几年五皇子在宫里不受宠,娘的日子
也不好过,你想要娘伤心吗?娘知道,一旦你答应,你以后便不能在外人面前显示你的才华,但那只是暂时的,一旦五皇
子受到足够的重视,便是你的出头之日啊!”秋禾深知眼前这孩子有多早熟,所以丝毫不担心他听不懂,“若是五皇子仍
是如此下去,最终下场……我身为五皇子的奶娘,我们一家都脱不了干系啊……”
“娘,别说了,让我好好想想吧。”
想到这事急不得,而且还得和上面通通气,秋禾便点头同意了。
望月慢步走回自己的房间,秋禾的举动虽然疯狂,望月却不怪她,他明白,那是一位母亲对孩子最执着的爱,怪只怪,自
己并非她的亲身子。不管他到底几岁了,家庭的温暖始终是他最想要的,尤其是现在,独在异乡,父母的脸逐渐淡去,唯
一能让他觉得温暖的,就只有记忆深处的那点亲情的绊勒,走进房间,首先入目的便是正前方敞开的窗外洒进的点点月光
,一种孤寂竟如得到充足养分般疯长起来。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李白的诗在心头响起。
“好诗!是你自己做的?”一个平淡的声音响起。
!!望月猛地一惊,才发现自己把心中的思念念了出来,而且还被人听到了!望月顺声望去,才发现窗前的院子里站着一
个人,咋见的瞬间,望月有片刻的愰神,“上帝的杰作!”这是他唯一能想到词语,然后他便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拥住。
“你一个小家伙装什么深沉,天太冷了,还是关窗吧。”
望月回神,便发现自己坐在一个温暖的臂弯里,好像爸爸的怀抱,宽阔而安全,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受,明明是第一次见
面的陌生人,却有一种相识一辈子的熟悉感。望月舒服地找了个姿势,窝在男人怀里,“不是我做的,是五皇子。”好吧
,就冲这温暖的怀抱,他也不想回那冷冰冰的皇宫,就让“五皇子”代替他好了,说不上是谁吃亏。
“五皇子?”一直平淡的声音有了可疑的涟漪。
“是啊,人家可是深藏不露的。”
“是吗……”男子的声音归回平淡,“你叫什么名字?”
“望月。”
“……真难听。”
“那你叫什么?”
“九日。”
“你不觉得你的名字更难听吗?九、日、大、叔?”咬牙切齿中。
“不许叫我大叔!”饱含怒气的嗓音更显低沉。
“那要叫什么?”望月讶异,在这个平均寿命两百岁的世界里,只有少数修炼有成的人能将自己的容貌永驻,并且功力越
深容貌越俊美,像九日这般的,说是天生绝对没人信,那么一定是功力高深的“老伯伯”了,自己称他大叔已经很给他面
子了好不好。
“就叫九日。”
“……”
……
一双熟悉的手臂有力地从背后搂着自己的腰,望月顺势倒进来人的怀里,任由温热的气息在自己颈边游移着,“在想什么
?”
一个恶作剧的念头突然闪过,望月甜甜笑道:“爹爹,知道我为什么从来只当你是长辈吗?”
感觉手臂又紧了紧,望月知道男人因为这个吃了好多苦,“因为,你的怀抱太温暖。”
不用说的太明白,望月知道他懂,那在他最需要的时候拥住自己怀抱,解救了自己,却也困住了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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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探
望月一直等着人来将他叫去问话,可是三天过去了,却一点动静都没有,难道他们都不在意吗?
心烦意乱地将手里的纸揉成一团,丢进废纸篓里,摊开下一张继续默写他的宋词,这是他三天一张的功课,他就不明白了
,按理来说再天才的人,也不可能写的那么快,一个皇子也不是光写诗就好了,他们要这么多的诗做什么,难不成还想存
起来作纪念?
做纪念?一道灵光闪过,还来不及想,就被大呼小叫的贵喜打断了,“少爷,少爷,夫人叫您到大厅去。”
来了!“她有说是什么事吗?”
“没,不过少爷的几位夫子也在。”
“哦,知道了,贵喜你留下,我自个过去,你把这篓纸丢了。”
“啊,少爷你又浪费了。”
听着身后贵喜心疼的大叫声,望月撇撇嘴,快步朝大厅走去。
“娘,您叫孩儿来有什么事吗?”
“阿月, 你背上伤好些了吗?”
“让娘担心了,都已经结了瘀,没事了。”
“阿月,你的几个老师似乎有什么误会,你快向他们解释一下。”
“误会?没什么误会!”一直被望月忽略的几人中最胖的一个插嘴道,一直被人无视,而且是被自己学生无视的感觉让他
在知道一件事后彻底愤怒了,“既然令公子已有一位更出色的老师,我们也不会扒着着位置不放,小公子不用再半夜三更
不睡觉,去做那夜猫儿了!”
“老师,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望月压下心里的讽刺,惊讶地问道。
“哼,望月,老夫可不记得教出个敢做不敢认的学生!”旁边一个留着长须的老人怒瞪着他。
“可老师们是真的误会了呀,”望月轻笑,露出一脸恍然,“是我那小仆乱说了什么吧,我是认了一位前辈,可他不愿当
我的老师,只是与我平辈论交,平时和我说说他的旅游经历,各地的风景民情,到是让望月受益匪浅。”
“真的?”
“是,学生的诗中许多地方就是根据他的描写来想象的,否则,学生又如何知道这么多的呢?”
“这……”
“好了,好了,各位夫子,阿月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你们就不要疑心了,只有你们才是阿月的老师,阿月,你说对不对?
”秋禾打断道,为他们找了个台阶下。
“是的,娘。”
“只是阿月,你老师说的也对,你这样老是半夜出去也不好,不如就邀你的那位前辈来家里小住几天,娘 也好谢谢他这
几年对你的照顾。”
“这恐怕不太方便啊娘,”望月有些为难地看着秋禾,“他老人家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望月并不是每次出去都能碰到他
,而且他也不爱这些俗礼。”
“这样啊,真是可惜了,”秋禾一脸惋惜地道。
“不会啊娘,”望月急忙解释道,“前辈虽然不愿出世,却也对孩儿的事业极为关注,相信将来总有机会的……”说道这
,望月连忙捂住嘴,一脸糟糕的表情。
“你是说他知道……”秋禾不可置信地看着望月,其他老师甚至眼露杀气。
“……是的,娘,”望月跪在秋禾面前,一脸豁出去的表情,他急急解释道,“前辈说他虽然不理解,但会支持孩儿的做
法,前辈绝对不会干扰我们的!”
“……”
望月一脸焦急和不知所措的看着秋禾,终于秋禾松了口气,“好吧,娘相信阿月,你先下去吧。”
在望月踏出大门时又说道,“过两天的双一节,娘会在宫里过,你可以上街去玩,要记得的东西娘就不啰嗦了。”
“真的?娘?”望月失落的身子一颤,猛地回身,还以为今年没希望了呢,“娘请放心,孩儿知道,各位老师,学生先退
下了。”说完一施礼,脚步轻快地离开了。
直到看不见身影,从大厅的内厅里走出一个人来,“再聪明也还只是个孩子,秋禾,你们太紧张了。”
“是,主人。”在厅里的几人,包括几个老师在内都跪在来人的面前,来人则毫不客气地坐在主位上。
“记得不要打草惊蛇,这点,秋禾你做的很好。”男子漫不经心地看了眼秋禾,语气却很温柔。
“谢主人夸奖。”秋禾激动得将身子伏的更低,这个男人,总是让她愿意付出一切。
“快了,再有半年……在此之前,我要知道阿月那位‘前辈’的所有事情。”
“请主人放心。”
“嗯。”男子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又走回内厅去,至始至终都显得心不在焉,却没有一人感轻视他的存在,大气都不敢
出一声。
望月脚步轻快地走回自己的院子,心里却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他感觉到了有什么变化了,如果之前娘和老师的行为是在演
戏试探他的话,那后面一件事就是在欲盖弥彰了,如果他真是十岁小孩,他们做的就刚好,可他不是,他们的行为只会更
明显地让他发现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是什么呢?走进院子,看到摊在桌子上的草稿,闪过的灵光终于被他抓住——他们,在收集他的诗词,每几天才要用到一
篇诗词,现在要他每天写,无非就是要做准备,准备什么?
看来,一切就快结束了,他们终于要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