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来的末世（生子）上——头骨里挑鸡蛋

早饭依然是白粥，但有了昨天的经验，今天加了米量，粥稠了不少，大家都能吃得八成饱。

吃完早饭外面天依旧是黑的，王一就又烧了锅水，水的话王一自己这多得很，也不计较，毕竟这些同伴的状态好坏和自己也是息息相关。

王一坐在叶程云身前，捧着碗小口小口地喝热水，看着对面同样喝着热水的周雯，王一真心觉得可怜，虽然才一天工夫，但这种时候是很容易看出一个人的感情，周雯这女人自以为是，不会审时度势，但能看出是真依赖赵金翔，而对于赵金翔，王一从昨晚已经看出端倪。

在等待中，几个人都各怀心事，装作漫不经心地扫视，实则在心底打量着相处了一日的同伴。

当时间慢慢转到九点半的时候，外面终于开始起了亮光，叶程云激动地亲了亲王一，收拾起包袱准备出发。

等他们快收拾完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越来越嘈杂的声音，伴着男人女人的惊呼，五人顿时心里发紧，加快了手上动作，联手迅速解除门边设置的桌凳，但外面的声音却越来越近。

29、新人

叶程云刚要开门，门就被人从外面踹了一脚，强烈的震动让叶程云的手跟着震了一下。

五人顿时全线戒备，叶程云一只手握着凳腿，另一只手把王一护在身后，门一打开，一个身体就着踹门的姿势直接向前倒去，脑袋正好直直地砸在地上。

叶程云跨过这人的身体朝外面张望了一眼，不远处有一批人往这方向跑，因为天还是灰蒙蒙的，具体还不清楚那边状况，反正早点离开绝对是正确的。

赵金翔率先上了自己的车，习惯性地打开车子大灯，远光灯刺眼的光芒一下子照亮了前方的大片面积，对面那群往这边跑的人群顿时激动了不少，引起了很大的动静。

“白痴！”王一和叶程云心中不约而同愤怒暗骂，随即行动敏捷地向车跑去，但是因为王一被叶程云护在身后，所以出门的时候也慢了一步，刚准备进车就被之前倒在地上的人紧紧抱住小腿。

王一吓了一跳以为这人已经变异，条件反射地用另一只给了地上的人一脚，可这人死死抓住不放，还试图挣扎起身，王一死命甩了几下就是甩不开脚。

这时赵金翔已经发车在掉头，王一心急，刚想下狠手，地上的人就抬起脸苦苦哀求：“你们算我一个吧！我什么都能做！”

这一看还是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年，而且看样子也没有要异变的迹象，对着一个好好的大活人王一还真不能再下手。

眼看就要进车叶程云见王一没跟上，转头就看到这个情况，也没时间细想，拽起地上的少年和王一就扔在车里，掉头往大路上开去。

这一片荒地往上方开不远就是高速，叶程云和赵金翔抽空已经商量过，准备直接上高速，算上休息时间三天大概可以进A市，而因为昨天的惊吓，周雯坚持让有枪的刘成和自己一辆。

后面的叫喊声逐渐被抛远后，两辆车就减缓速度，毕竟在这种杂草丛生又没清晰视野的情况下，小心谨慎点总是对的。

王一和捡来的少年坐在车后座，少年有些局促，看着王一紧张地自我介绍，王一对于他叫什么是谁都不敢兴趣，开口就是问重点，“你身上有没有被丧尸咬到或抓到？”

少年立马连连摇头，把手脚衣服都撩起来给王一看，王一也认真检查了一下他身上的破损，见他身上衣服虽旧，但确实完好，也放心地拍拍少年肩膀让他把袖管放下来。

少年叫余凯，年纪只比王一和叶程云小了一岁，肤色偏古铜，看着挺壮实的，王一看到余凯肚子上被自己踹出的大片乌青，觉得不太过意得去。

余凯倒是没太介意，反倒感激地向王一道谢：“这只是小伤，我肚子上肌肉厚，没问题的，再说你们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命还都是你们救的呢！”

王一这人被挤兑久了，最后练得看人挺准，余凯这人应该是个实在人，在和平年代，这种人一般很难能混出头，但在末世，可比那些满肚子花花肠子的人更让人觉得可靠。

余凯大概也累得很，直到叶程云转弯想把车开上高速的时候才紧张地挺身叫住叶程云，叶程云一脸疑惑，余凯立马解释道：“大哥，刚才我和那群人就是高速上下来的，这条高速公路前面不远断了一截，之前天黑，很多人没注意直接掉进缝里，根本过不了！而且那丧尸多得很！”

叶程云一听，也不敢贸然过去，踩了油门靠近赵金翔那，大致说了下意思，赵金翔听了也皱了眉头，这下计划都被打乱了，一行人顿时不知道往哪去了。

余凯看了看情况，脸色严肃地对叶程云说：“大哥，如果你愿意信我的话我可以指路，从这边绕到L市，那里也有高速。”

像这种大事王一也不知道怎么说，只是潜意识觉得余凯可以相信，毕竟真诚的眼神不是随便能伪装的，叶程云估计和王一是差不多的想法，盯着余凯看了一会儿就答应了。

赵金翔那边不清楚叶程云车里的情况，反正死马当活马医跟着叶程云开。

这里出去也就一条路，倒用不上指路，余凯就和王一开始聊天，悍马的耗油量有多猛，大概除了王一其他人都知道，余凯伸头看了一下油表，提议让叶程云到前面那条路的时候转个弯加油。

余凯对路的了解让王一有些好奇，余凯笑着解释自己是加油站员工，对这段路上的情况比较了解，而且有时也会帮客人过障碍，虽然没有驾驶证，但车技都练起来了。

说着话的空档，几人就到了加油站，站前已经有几辆零散的车，外面还有十来只游荡的丧尸。

赵金翔他们看到前面的情况，就直接把停在外面道上，并没有下车，王一看着躲在后面的三个，心里呸了他们好几口。

余凯倒并没有表现出胆怯，钻出车就地打了滚，从一辆车旁捡起地上的铁棍，地上散落的铁棍有不少，叶程云给自己和王一各捡了一根。

加油余凯是熟门熟路，王一和叶程云一人一边护着，这些丧尸高度腐烂，而且肢体残缺很严重，皮肉也破烂不堪，恶心程度高于几人以前看到的任何一种，光看着都能想象他们之前受的折磨。

但面对丧尸，王一和叶程云是绝对不会手软，王一的手劲有时不足以让丧尸直接毙命，之后就用了巧劲，把铁管插进丧尸眼眶就能直接破坏其脑部，顿时省了不少力，但造成的恶心效果也加了好几倍，三个人身上都被溅上了脑浆和血液。

幸好余凯操作熟练，并没有花费很多时间，毕竟杀一两只丧尸还好，如果一多，绝对不是正常人能吃的消的。

余凯并没有加满油就撤，反而在一个穿着加油站工作服的中年男子身上摸索一番，最后拿出一串钥匙，开了加油站里面的门，就见室内右侧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大小规格不同的汽油桶。

余凯自己拎了一瓶中型的油桶，转头对王一和叶程云道：“千万不要贪多，就拿一瓶，空出只手拿棍子！”

这道理王一和叶程云自然都懂，原奥拓车主就是前车之鉴，余凯拿了油先闪身出去，正好给王一和叶程云留了机会，两人立马挑着大的汽油桶往空间里收，没多久余凯折返，催着王一和叶程云加快速度，幸好余凯心急，没注意到凭空消失的那些。

王一和叶程云一出门，就发现余凯已经把车停在门口，叶程云摆摆手让余凯在前面开车，自己和王一直接进了后座，向空间挪东西已经费了很大精神，再开车实在太为难自己。

等余凯把车开到赵金翔他们旁边，见叶程云他们平安回来，赵金翔又觉得心有不甘，也想过去加油，立马被余凯制止了，现在加油台那里已经围满了丧尸，都是被之前打斗动静吸引过去的，这种情况就讲求一个快字，刚才不去现在只能白白过去送命。

余凯对于另一辆车上的三人来说都是陌生的，而且看着年纪也轻，也没把他当回事儿，但叶程云很赞成余凯的看法，而且也不愿意为他们三个冒险。

一听他们不愿意帮忙，周雯和赵金翔的脸色就不太好看，周雯尖着嗓子指责道：“你们不就是不愿意帮我们多弄点油嘛！危险？你们刚才那身手我们又不是没看到，耍我们玩呢？”

叶程云实在懒得搭理，直接叫余凯继续开，结果赵金翔他们虽然不满，但还是跟着他们的车走。

王一瞥了眼后视镜，火气蹭蹭地往上冒，“这女人我今早还以为她改好点了呢！结果还是死性不改！合着我们就该给他们弄油，合着我们的命就不是命啊！有个当官的爸就高人一等了是吧！自己怕死不下车还怨起我们了！”

叶程云也气得不行，王一衣服上还留着脑浆，腐臭气味在鼻尖挥之不去，再听着王一的抱怨，叶程云就心里发苦，恨不得自己立马变强不让王一受一点委屈。

叶程云从包里拿出包纸巾，倒上水给王一擦脸，两边的脸擦得重了让王一嘴角往下扯了点，形成一个向下的弧度，光看着就让叶程云难受得厉害。

余凯显然憋了很久的话，估计实在忍不住了，“大哥，你们干嘛要跟那几个人搭伙，总感觉……总感觉他们那啥……人不是太好。”

余凯说得断断续续，尽量用着不那么明显的措辞，从刚才加油站的事后，王一对余凯的印象分就加了很多，也不隐瞒，“那女的，就刚才自以为是的那个！她爸是A市的高官，听说能弄到安全区的位置，要没这点，谁愿意跟她一块儿！”

余凯听到安全区，不禁好奇地反问：“说起这个安全区，是真有这事吗？我们这边都没啥动静。”

叶程云继续着手里的活，无奈道：“都这世道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而且A市是首都，那边应该比我们这小市情况好很多，总能受点控制。”

说完，王一脸上的污秽已经被擦得差不多了，叶程云亲了亲王一，王一把头靠在叶程云的肩膀，两人的关系不言而喻，余凯看了一眼，顿时羞得满脸通红不敢再看。

王一疑惑地望了望，不晓得余凯到底在脸红什么，不过年轻人接受能力强，没一会儿，余凯就开始讲起接下来路线的情况，叶程云和王一听了，安逸的表情立马被担忧取代。

30、绕道

按余凯的说法，要绕到L市的话必须经过个偏远村子，交通相对闭塞，所以不清楚里面的具体情况，而且路况一定不好，差到什么程度也是不清楚的，但除了这条路，再没其他更合适的了。

余凯说这些话的时候也有些忐忑，眼神飘忽地往后座看，之前信誓旦旦地说自己有办法，现在又整出这么个情况，实在有点说不过去。

余凯这人一眼就能看出他的心理活动，叶程云也没为难他，开始问大约路程。

“现在要从市区外线去村子，不出问题的话，大概两三个小时就能进村。”

叶程云点了点头，向后靠了靠，开始闭目养神，没想到他眼睛刚闭上，余凯的肚子就开叫了，不断咕噜的声音让听的人都觉得饿。

王一撕了包饼干递给余凯，顺带递了瓶饮料，余凯接过食物几乎热泪盈眶，拿起两块饼干就往嘴里塞，两颊被食物挤得鼓得满满当当，过干的饼干末呛了余凯好几口。

王一看到余凯把喷在方向盘上的饼干用手指刮起来重新放回嘴里，脸有点僵，忍不住道：“余凯……你还真节约。”余凯听了王一的话也不害臊，顺了口气感慨道：“王大哥，你是不知道，我已经快一天没吃东西了，我家就在加油站后面，也没个店，只能扛着。”

“刚才也不见你喊饿，既然已经一队了，就不用太客气。”叶程云这话说得好，很自然的一句，没有明显的拉拢却已经收买人心，果然，余凯整个人表现得很激动，大哥也叫得更欢实。

此时，天以可见的速度变亮，许久未见的阳光透进车窗缝隙，照在人身上顿时感觉懒洋洋的，王一在叶程云身上找了个舒服的角度。

汽车开出一段距离后，周边开始出现了一些小店，因为是在城市外缘，所以这些店铺相对较小，而且很多都有被洗劫过的痕迹，场面看上去相当混乱。

余凯显然有点心动，特别是开过一个小卖部前，车速明显缓了下来，其实面对触手可及的一些物品，每个人都有那么点心思，后面的赵金翔干脆绕到悍马旁边，说了想法，叶程云扔给余凯一个在超市刮来的大包，拎起铁棍就麻利地下车。

赵金翔他们三个这次没有躲着，只是巧妙地跟在叶程云三人后面，自己几乎不用出力，旁边小卖部里的东西剩的不多，王一和叶程云有心让余凯多拿一点，但即使如此，也只装了三分之一，还多是口香糖之类不实用的。

一行人都不敢离车太远，前后几家店里的东西拿后就立马上车，再空出包继续下一批，速度虽然慢，安全系数却很高，转眼车里就多了很多吃食衣物。

再往前就是一家小诊所，周围的丧尸明显比其他地方多了几倍不止，叶程云记得李茜茜说过在末世药物短缺的问题，觉得这是必不可少的一关。

叶程云本不想让王一跟着出来冒险，可王一顽固地坚持，另一辆车上的三人估计没感觉出药物的用处，安然地躲在车中，说在前方汇合。

面对这么多的丧尸，真要硬来绝对不可能行得通，倒是余凯想了个办法，拿出双鞋子用布裹上，淋上汽油，点燃后，用这两个火球扔入丧尸群，把这些丧尸群引开就行，可谁要做这个引子却是个问题，余凯自告奋勇，结果被叶程云拦下了，三人中叶程云体格最好，速度和力量绝对是一流的。

王一一听叶程云要当诱饵，立马不想拿药了，叶程云凑近王一装作亲吻，低声的说了“有空间”，这下，王一悬着的心也稍稍有了着落，但紧锁的眉毛并没有舒展开。

叶程云从车的一侧俯身钻出，跑向远处，点上火后就精准有力地超诊所门口扔去，两个火球让丧尸群炸开了锅，纷纷向叶程云的方向移动，迅速燃烧的一排丧尸带着翻滚的热浪，叶程云往前跑的同时还要小心躲开零散的丧尸。

王一和余凯这边也不敢耽搁，迅速进入诊所，两人边观察情况边把药品往包内装，王一借着手的遮挡扫了大片药物进空间，纱布、阿莫西林这些常用的尽量都不放过。

两人塞满背包要走时，侧室突然闪出一个穿着疑似白大褂的丧尸，余凯走在前面，流着红黄色脓水的丧尸正好张着腐臭的嘴向他正面咬来，嘴角张开的大小已经不是正常人类所能匹敌，余凯霎时反应不能，幸而王一从旁边一钻，一棍子捅进丧尸左眼，腐臭味顿时充满整个房间。

王一拉住余凯就往外跑，在这里多耽搁一点时间叶程云就多一份危险！王一坐进车后，立马感应叶程云，结果毫无反应，这说明叶程云还没进空间，侧面来说这也是个喜讯，至少他那并不是太危险。

余凯把车往前开了一小段，果然看到叶程云蹲在一条矮屋檐上，底下围了一圈燃着的丧尸，火舌被狭窄的屋檐堪堪挡住一点，但叶程云明显感到橡胶鞋底有融化的迹象，温度有点灼人。

叶程云看到向自己开来的悍马，立马有了精神，鼓足劲儿蹬了一下，双手挂在上处房檐，手一使力，勉强跨了上去，开始从屋顶上向车的方向走，到了车的上方，矫健一跃，顺利落到车前，王一一开车门就立马钻进去，一连串的动作完美又默契。

余凯瞄准前方丧尸和墙壁间狭小的空隙，猛踩油门，擦过一层石灰墙顺利通过，真正证明了他今早说自己车技一流的说法。

穿过这条街后就看到前面等着的另外三人，余凯向远处张望了一下，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轻松道：“接下来都是比较偏僻的地段，就算有丧尸也数量不多，应该安全。”

听了这话，叶程云紧绷的肌肉也松弛了下来，脱了鞋查看脚底情况，幸好这鞋底够厚，不看不知道，刚才的火焰已经眼看就要烧到鞋子内层，现在只是前脚掌微微泛红，没什么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