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作镇定的话音突然变为惊慌失措的大叫,围观群众揉了揉眼:“咦,人呢?”
一阵风吹过,门房指指远处一闪而过的身影,对麦冬道:“小兄弟,你看我们怀风少爷肩上扛着的那个,像不像你家少爷?”
赵定春的原计划是:在门口表白,再逼向怀风说真心话,无论结果是什么,他都跳上马车闪人,免得下不来台。
他正按照设想中的进行表白阶段,表达“没有你老子也能过得很好”的中心思想,刹那间天旋地转,身体腾空,七荤八素,莫名其妙地就到了个极宽敞极大气的房间里。
“向怀风,我操大爷!”赵定春捂着肚子,感觉自己快吐了。
“我大爷不好你这口。”向大官人倒了杯凉茶,哄他喝下。
喝了些茶水,反胃的感觉稍稍好些,赵定春这才想到问:“这是哪儿?”
“我屋里。”
小赵跳起来:“我要回家!”
“回家?”向怀风把他扑倒在床上,笑道,“回哪个家?日后嫁过来,这里便是你的家了。”
赵定春挣扎再三,也没好意思说出“娘家”两个字来,他想到刚刚在门口的喊话,正了正面色,追问:“你还没说,你到底是不是真心实意地喜欢我?”
向怀风大笑着捏了他一把:“若非真心喜欢你,像你这样五谷不分的家伙,我娶来干嘛?你别扭了这么久,就是要听这句话?”
赵定春总算安心了些,但又切齿:“谁五谷不分了?说得好像你就懂多少疾苦了。”
向怀风不与他争,转而问:“多日不见,想不想我?”
“……你又不想我,我想你干嘛。”
“谁说不想。”向怀风顶了顶腰,赵定春顿时飞红了脸躲闪。
大腿上硬邦邦的,不用说就是想干坏事的意思。
“我今天是来和你说正事的!”
“正事不是说完了么,做点别的正好消消火气。”
“谁……谁要和你做别的事啊,现在是大白天!”赵定春死死拉住衣带。
“你穿得这么清凉特意跑来找我,我自然不会叫你失望的。你若觉得白天不好,我们可以做到晚上。”
“=皿=!!!”赵定春抓狂:老子哪里穿得清凉了?你丫是看到比基尼还是兔女郎装啊?衣服料子薄那是因为天气热好不好!
向怀风却不管他扑手扑脚的抗议,只管剥笋般将他剥光,揉硬了葡萄,捅开了菊花,次次到底,爽了黄瓜。
当天傍晚,红莲先生亲自来接外孙,走时又把向老爷子狠狠骂了通,说他不会教导孙子,居然光天化日之下掳人,还有没有天理王法了?!
赵定春也气得(?)满脸通红,看都不看向怀风一眼,扶着外公上马车。[].
此后一个月间,东方家的别馆便经常接到向家的拜帖,一会儿说是给红莲先生送补品的,一会儿说是给梅思衣送布料的,一会儿说是天气热送些冰来,一会儿又说有什么驱蚊的好东西。反正每次都是向怀风为首,带着一群狗腿子。
次数一多,东方宣文索性告诉家丁,只要是向怀风来,放他进来便是了,省得找那么多蹩脚的理由,大家听着难受。
于是,他家安霖少爷就只好每天用拳头塞住嘴,大唱“我要你陪着我,看着那菊花日日开,慢慢地趴在床榻上,数着浪花一朵朵”……
小赵那屋的动静,听在隔壁人的耳朵里就很刺耳了。
托萨至今还被东方宣文那句“晚上不许同房”限制着,只能趁唐以中给他把脉时,在心上人身上吃些嫩豆腐。
唐以中怎会不明白他那火辣辣的眼神是何意味,只要不是太过分的动作都随他去了,万一到把持不住的时候,便强行挣脱。
托萨现在再不敢对他用强,唐以中虽看他可怜,但心里却很有些得意,一则不想他这么快如意,二来也是托萨的身体实在不宜……那什么过度,同房的事就先搁置下来了。
沈芮与梅思衣的婚礼如期举行。
他们成亲那天,向家迎亲的队伍从城郊一直排到城内东方家的别馆,几乎将城里的街道堵得水泄不通。
沈芮穿了新郎官的吉服,比平日里看上去多了几分儒雅。梅思衣也是一身正红,但和赵定春想象的不同,新娘子并不盖红盖头,只有华丽的凤冠。
梅思衣难得上了浓妆,清丽之中带出几分妩媚,让跟来迎亲的沈芮的友人们大声打趣新郎艳福不浅。
出门前,梅思衣在喜娘的搀扶下拜别红莲先生。
老先生从头到尾都乐呵呵的,但见视若亲女的徒弟终要嫁为人妇,还是忍不住湿润了眼眶。
“思衣啊,本该你及笄那年就为你提字的,结果你偏说要等出嫁时取。今日师父已想好了,就取作‘莲君’罢,不管你走到哪儿,红莲谷总是你的娘家。”
“莲君”二字亦是“怜君”之意,也是说给新郎官听的。
沈芮携梅思衣对红莲先生行了大礼,朗声道:“小婿必定好好对待莲君,今生今世,不离不弃。”
他中气十足,说得也大声,宾客之中顿时有了起哄声。
梅思衣是新嫁娘,不好随意开口,只嗔怪地瞪了他一眼,神情中却甜蜜得很。
赵定春跟着东方宣文、秦雪臣和唐以中为梅思衣送亲,送亲时什么兄弟表兄弟堂兄弟越多,就代表新娘子家有许多男丁,绝对容不得他人欺负本家嫁出去的姐妹。
连托萨也凑了个热闹,叫他那些蓝眼睛绿眼睛的手下专门排了一队,倒叫不知情的人瞎猜:难道新娘子竟是个西域人?
沈家那边来了两个族里的长老作证婚,据说是专程叫人请来的。
向怀风告诉小赵,因怕沈夫人作为出嫁的长姐主持婚事不妥当,特意许下重金请了两个长老来,万一以后沈家发难,沈芮夫妻俩也不会被扣上私奔的帽子。
赵定春担心梅思衣受委屈,反复追问。向怀风只好道:“小舅舅是庶出儿子,本就不受外婆待见,他要娶谁,只怕那边也不甚在意。他如今官途大好,十年之中混出个正五品来不是问题,到时为你师叔挣个诰命夫人,难道外婆那边还会把个现成的将军往外推?”
赵定春这才放心了。
婚礼的喜宴又和小赵认知中的有些出入。梅思衣竟跟着沈芮挨桌儿敬酒,而且众宾客也没人表现出一点不认同。赵定春便想,或者这个世界的新娘子都是自由恋爱的多,不用惴惴不安地等着新郎挑盖头?
酒过三巡,大厅里哄闹一片。小赵松了松衣领,向怀风凑上来问:“热?”
“嗯。”一屋子的人,又喝了酒,只觉闷热难当。
向怀风悄悄拉了他走出宴席。
一到户外,便有凉风扑面,赵定春拉开衣襟,舒出口浊气。
向怀风见他眉眼朦胧,带着酒意,眼神一闪,搂着他的腰纵身跃起。
赵定春只觉脚下一轻,再回神时,人已在一棵高大的榕树上。
这棵树总有上百岁,高大不说,树枝也十分粗壮,两人并排坐了也不担心掉下去。
小赵低头看看灯火辉煌的宴会厅,道:“我们成亲的时候不要弄那么多人,麻烦。”
向怀风笑:“行。”
“一切从简,叫上亲近的朋友就可以了。”
向怀风又笑:“好。”
“嗯……成亲之后,我不要住在你家……”
“那有何难。”作为向老爷子最宠爱的孙子,向怀风自然是有足够的私房钱养个媳妇的。
“还……还有……唔……唔……”絮絮叨叨的话语,消失在甜腻的唇舌嬉戏之中。
赵定春一边被向怀风亲得头晕,一边却还有闲工夫想:喝了酒嘴里臭臭的,亏他能下得了口……
亲到后面,便不免有些擦枪走火。赵定春只觉胸口一凉,衣服已被褪下,裤腰带更是不知所踪。
“啊……你……”
“嘘——”向怀风那衣服垫在树上,悄声道,“他们都在下头喝酒,你若叫出声,被大家看到可不大好。”
知道不大好你就别做啊!
赵定春捂着嘴,拼命压抑向怀风两只手点起的火。
“舒服也要忍住,听到了么?”跻身进入时,向怀风故意画着圈地磨着令小赵舒爽的地方。
赵定春忍得眼泪涟涟,待要骂句什么,后面被重重一顶,连忙咬牙将尖叫咽下去。
沈芮与梅思衣的喜宴一直闹到深夜,宴会厅边上的老榕树仿佛也感染了新人的喜气,乐呵呵地摇头晃脑,树叶子随风轻舞,或徐或疾,直到深夜也不曾停歇。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