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警察临检（四）——寒梅墨香

萧姚笑倒在王毅的怀里，王毅也爆笑出来。

有人大笑着，有人高喊着，唱的这是什么呀，有人哄着，可豆子还是抱着麦克风，一脸陶醉的唱着我们的祖国是花园。

来酒吧就是找乐子的，谁管怎么闹腾，有敲桌子的，有跟着一起唱的，还有起哄的。可是，在一起开开心的不就好了吗？

就在所有人都兴高采烈的时候，一个戴着黑色方框眼镜的男人站起来，一脸的愤怒。挤到舞台边上。

“你，你给我下来，不需要到处卖弄风骚，看看你是什么样子？小小年纪什么不好学，就学这种乱七八糟的。胡闹！”

这句话，比突然出现的警察高喊的那句，警察临检，更让人讨厌。

现场H起来的气氛瞬间被破坏，那么多人摇头晃脑的跟着豆子唱歌，就连萧姚都随着音乐一起摇摆着身体，被这一句严肃到死板的话，打住了所有举动。

音乐停止了，客人们的眼睛都落在这个刻板的人身上。

“儿童歌曲被你篡改成什么样子了？被孩子听见，你这就是教坏孩子。自己堕落了，还要影响下一代吗？你这么做缺少身为一个公民的最基本道德。”

男人义正言辞，言辞激烈，这话一出，太多客人脸上非常不悦。什么叫做堕落？来这里玩就是开心的，和堕落有关系吗？

萧姚的脸第一个落下来，他堕落了，从十年前就开始，到现在也没有爬上岸，是他自愿的吗？自己堕落了还影响别人？谁愿意堕落？一旦坠入这个地方，再想干净出去根本不可能。他站着说话不腰疼，一副士君子的清高。

“就算是堕落，和你有什么关系？你看不惯可以走啊。”

萧姚出声，记住这个男人的模样，下次再敢出现，直接撵出去。

“任何原因都不能成为堕落的借口。”

“喂，你别用大道理和我们说，我们堕落，那是我们自己的事情，你也混到这种地方，难道就是来改变我们吗？你不堕落，那你来妖孽横生做什么？都是寻欢作乐来的，何必把自己标榜的太清高。你也和我们一样，是一样的，我们干净不到哪去，你也污浊不堪。”

萧姚这番话，让这位义正言辞的男人闹了一个大红脸。

支支吾吾的，跳上舞台就拉住豆子。

王毅把萧姚推到一边，站在台下。

“你想抢人吗？不好意思，先要问问我愿不愿意。”

“唐豆子，看看你的打扮，简直侮辱学生。你赶紧和我走，这种地方少来。”

豆子甩开他的手。闲闲散散的靠在钢管上。

“老师，我只陪你一个晚上学生和老师的游戏。你是老师可不能把你教育学生那套用在我身上。天亮了，我们各不相关，你还想管我吗？你有什么立场，你只是我发泄的对象而已，你对我没有责任，我对你没感情，玩玩而已，何必认真。”

萧姚恍然大悟，原来豆子今天玩的日系制服控是他昨天的把戏，不是突来的念头，至于这个男人，大概是豆子昨天玩剩下的男人。

玩玩而已，何必认真。这就是刻板的老师啊，就说玩不能找老师，他们的大道理一条一条的，会把所有气氛破坏掉。

“豆子，赶紧把他搞定，酒吧可不是他的教室。”

“唐豆子，我们需要好好谈谈，昨天我占了你的便宜，趁着酒醉伤害了你，我要负责人，不能玩玩就算了。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男人一板一眼说着负责的话，豆子大笑出来，好像听见最大的笑话。

“老师，我昨天有爽到，不错的一个晚上。这就行了。不用你负责，真的，你要是实在心里过不去，你给我钱吧，一千块，两清。”

“豆子，你平时的价钱可不是这个数啊，怎么，体谅清贫的教育工作者啊。”

“妖儿，你不懂什么叫做尊师重道。要做好学生，要体谅老师。”

萧姚嗤笑着，斜着眼睛看那个男人。男人真的马上去掏钱包，想了一下，又合上钱包。

“不对，这种事情不能用金钱来衡量，我们在一起了，那就是有感情我会对你负责，可不是用金钱补偿你。”

萧姚有种被击倒的感觉，这个男人死板的叫人抓狂。做爱而已，谈什么感情。要是有感情才上床，豆子可以有十来个或者更多个老公了。

现场的人哄堂大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老实的人了，追着负责？豆子这种人就有福了。

男人根本不管他们的笑声，拉着豆子。

“我是阎肃，在本市理工大学当教授。我是一个负责任的男人，不会因为就醉酒推卸责任的。你可以慢慢了解我的。”

“我会每天过来找你，我占有你的身体，就要负责到底。”

叫做阎肃的男人发下重誓一样。把手里的钱包交给豆子。

“你要是缺钱可以花我的，但是我绝对不允许你这么打扮。这是不对的，太伤风败俗了。”

萧姚实在听不下去了，什么和什么呀，这不是百家讲堂，更不是大学课堂，别来这一套。

跳上舞台，猛地一下就把豆子推下去。阎肃赶紧伸手去接豆子。

“豆子，他要是解决不掉，整天来酒吧搅乱生意，我就把你的分红全都扣了。”

阎肃狠狠地瞪了萧姚一眼，王毅挽起袖子，他要是敢对萧姚说一句斥责的话，他就把这个死板的男人丢到门外去。

第一百三十六章：妖孽横生奇异的客人

豆子似乎和闫肃长谈一次，具体内容不详，不过，一到晚上，豆子身边就多了一个跟屁虫，只要豆子稍有做坏事的念头，他就用教育学生的那一套和豆子谈话。但是，闫肃不再对妖孽横生指手画脚。

这是萧姚最大的让步，不在妖孽横生闹事，不要打搅妖孽横生的生意，他就当做看戏了。看着豆子吃瘪，看着豆子被训，看着闫肃语重心长的说着种种大道理，怎么就那么好玩啊。看豆子还嚣张不？看他还敢不敢和别的男人拼酒斗舞不？看看你还敢不敢随便和人走不？谁让豆子经常说萧姚，被王毅管着，没自由。现世报来了吧。

不过，乐见其成，豆子也需要人照顾着，闫肃这个人太死板，豆子能喜欢吗？

王毅不多参加意见，这是豆子的事情，外人插不进话。再说他也没时间，工作太忙了，那句话怎么说，能者多劳，大概说的就是王毅。

王毅真的太忙了，扫黄打非进行着，本市有发生一起杀人案，一连杀了一家三口，老夫妻和唯一的女儿，女孩子的头被凶手带走。影响极其恶劣，虽然全市戒严了，可杀人凶手没有找到，王毅又开始晨昏颠倒的加班生涯。调到刑侦队，开始抓捕罪犯。

临走的时候，特意交代萧姚，除非他半夜接他回家，要不然千万不要回去。门户紧一些，一定要关紧门窗，陌生人按门铃千万不要开。

萧姚抬头望天。

“大哥，我都快三十了，不是三岁。”

这就是关心则乱吧。

王毅不在家的这段时间，萧姚真的干脆住在店里。把豆子的事情当成笑话来看，怎么觉得越来越好玩呢，豆子是个人来疯的人，兴致高昂的时候，喝酒喝到七八分醉的时候，他就会跳到舞台上大跳脱衣舞。喝酒划拳，拼舞，什么都做。和他不相上下，现在他是收敛了，有了王毅的管束，他也知道有家有事的男人要安守本分的道理。所以，豆子的一举一动他就异常关心。

叫做闫肃的男人，来过几次，只要豆子穿些奇怪的衣服，马上就脱了自己的外套给豆子披上。

要是豆子喝酒，他就给豆子讲道理。还搬出了五厘米厚的书，和他说一些喝酒的坏处。

豆子无聊的时候，他就在一边给豆子说着冷笑话，烦的豆子大吵大闹。

萧姚就在吧台上乐得几乎抽过去。没看见过这种男人，认真的叫人头疼。

这种男人死板，不会转弯，一旦认真的话，那就是死心塌地。其实，豆子能有这种人照顾，也挺不错的。

“接受他啊，试试看呗。不合适了再分手。”

豆子苦大仇深的。

“你试试看，你在看演唱会，他就把电视转到中医养生频道，然后一板一眼的和你说养生之道。在他看起来，抽烟喝酒熬夜都是在自杀。他平时话不多，可是在看百家讲坛的时候，他会一脸兴奋的和你讨论林黛玉之死，比易中天说得热闹。好不容易期盼他说一个笑话，他面无表情的说，一只企鹅被冻死的笑话。弄得我神经抽筋，累死我了啊。和他试试看？那就是自杀。”

萧姚拍着桌子大笑，非常同情豆子的遭遇，可不是他坏心眼，就是觉得太可笑了。闫肃好像稀有品种一样存在，太另类了。

果然啊，老师是招惹不起的。

“谁让你招惹他啊。”

“我不就是看他喝多了，喝多了也沉闷着不说话，就想逗逗他。一到酒店脱了衣服看他身材不错，就和他做了。我还没天亮就走了，谁知道他跑过来找我啊。”

“啊，他追来了，你就说我去图书馆了啊。”

豆子眼尖，闫肃一进门，他就偷猫着溜到后门口，估计他今天又是不回来了，躲闫肃躲的就好像是看见猫的小耗子。

闫肃找了一圈，没没看见人，直接走到萧姚面前。

“去图书馆了，他说的，你去找吧。”

闫肃皱着眉头。

“晚上九点去图书馆？他的借口不太好，我去找他。”

萧姚差一点喷酒，最近看豆子和闫肃就成了他最大的娱乐。

现在豆子都跑了，只有他能招呼客人了。

和客人聊聊天，舞台上有个年轻的小男孩在跳古典舞，他和豆子都没时间跳舞了，也只好请人。这个舞蹈学校毕业的小男生身段真好，看着就赏心悦目，一段古典舞跳完之后，就是非常劲爆的舞曲。小男生火辣异常，现场气氛很棒。很多人都随着一起舞动身体。

萧姚半眯着眼睛，看见角落里有个男人，黑色的衣服，竖起领子，遮着大半的脸，一句话也不说，也不和别人交谈，就在角落里沉默的喝着酒。

一个服务生从他身边经过，沉默的男人似乎又叫了一些东西，服务生到吧台拿了十瓶啤酒，萧姚转手接过来。

亲自送酒到这个男人面前。

“先生，你的酒。”

萧姚没有走，反倒是靠在他对面，点燃一根烟，把烟包推给他。

“第一次看见你，不是熟客啊。先生做什么工作的？”

“装修。”

男人头也不抬，萧姚稍微低头看他，被他发现，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马上又低下头去。

就这一眼，萧姚就看见这个男人一脸的络腮胡子，非常的狼狈，衣服是最普通的那种，里边衬衣非常肮脏，眼角边有一道鲜红的伤口。浑身上下散发着疏离感。

所有的Gay，现在都非常时尚，虽然不会把阿曼尼当成制服来穿，可是，品位一流，时尚，流行，绝对不会这么脏，是不是同性恋，一眼就能看得出来。这个男人，他不应该来这种地方，他要去那种最平民化地酒吧歌舞厅，根本就不像来寻欢作乐的，也不是来寻找刺激的，压根就不该是流连酒吧的人。他身上没有同性恋的味道。平凡到普通的男人，只是身上带着一种阴森感。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可以离开吗？”

大概是萧姚的眼睛里的刺探让他非常不舒服，这个男人十分不悦的驱赶着他。

萧姚慢慢的离开，在离开的时候还在观察着他，他没有抬头，就低着脑袋，闷头喝酒。

萧姚回到吧台，总觉得这个男人不太对劲，隔着人群，还在观察着他。

突然男人猛地一抬头，凶残的眼神，透过人群，直射向萧姚。

萧姚心里一惊。这么凶残的眼神，不应该是一个普通人吧。

“看紧那个男人，别让他走了。”

悄悄的嘱咐着阿冰，然后他装作无意的转到后边，在一个可以观察那个男人的角落里，给王毅打电话。

“王毅，你负责的那个案子，杀人凶手长什么样？”

“一脸的络腮胡子，一身黑色衣服。怎么了？你看见他了？”

王毅紧张起来，出现在妖孽横生吗？那萧姚会不会有危险？

“酒吧就来了这么一个人，我也没看见过通缉令，不知道凶手长什么样。你要不要过来看看？”

“等着，我马上过去。”

萧姚蹲在角落里，看那个男人站起身要走，萧姚知道再也不能等下去了，万一是凶手，这种人到社会上就是更大的威胁。

提着一瓶最烈的伏特加就到了男人的面前。一脸的妩媚笑容。虽然他心已经开始乱跳了，紧张到不行。

他要争取时间，要拖住他，要拖到王毅赶过来。

“先生，这就要走吗？陪我喝一杯酒吧。从你一进门我就注意你了，你长得真像我最爱的男人。”

豆子走了，没有帮手，这些客人还需要疏导，万一在妖孽横生发生什么事件，生意一定会受到影响，谁也不会来一个曾经发生凶杀案的酒吧，他能做的，就是尽量拖延时间，要稳住这个人，等王毅抓住他，就太平了。

杀人凶手都杀了三个人，不在乎多杀一个人，和这种穷途末路的人周旋，谁都会提心吊胆。

可为了王毅的工作，为了确保不在妖孽横生出事，他必须出面。

“抱歉，我不认识你。我要走了，请你让开。”

“喝一杯酒吧，我请你。就当做可怜我，我和他痛苦分手，你就让我借着和你聊天的机会，了却我的一个心愿吧。”

第一百三十七章：勇斗杀人狂魔

“我还有事。”

“喝一杯吧。”

萧姚不给他离开的机会，塞给他一杯酒。自己先喝了。

“我先干为敬。”

男人迫不得已，只好坐下，喝了这杯酒。

萧姚心里舒了一口气，这可是最烈性的伏特加，就不信了，在王毅赶到的这段时间，他不能把男人灌醉。

“有酒没菜怎么行，阿冰，拿一些爆米花过来。”

阿冰端过一些爆米花，水果。在他摆果盘的时候，故意挡住了男人的眼睛。萧姚压低了声音。

“疏散客人，不要引起注意。”

阿冰一愣，再看萧姚的时候，萧姚似乎若无其事，给男人倒酒。

“我们是这种身份，自然受到的排挤会很多。他曾经说过，不管再难也要和我在一起的。可是，爱情别和亲情斗争，他是个孝子，他妈狠狠地揍了我一顿，他也不阻拦，我就知道这个男人靠不住。”

“谁能靠得住？没有人能靠得住。”

似乎萧姚说到他的心里去了，他这次也不用劝酒，直接喝了一杯。萧姚继续给他倒酒。

阿冰回到客人群里，隔五分钟，就有三四个客人离开。再隔几分钟，继续有几个客人走了。

萧姚长舒一口气。回到谈话上。

“你他妈让我拿出五十万，说只要我有五十万，就同意他和我在一起。我没有背景，没有有钱亲戚，一个新出校门的学生，能有什么积蓄？就为了五十万，他就离开我了。他的父母简直就是吸血鬼，硬生生的拆散我们。”

“就是懦弱，就是听他父母的话，我一个穷打工的，能有多少钱，他女儿是金枝玉叶，我高攀不起，可我的真心呢？我那么爱她，我苦苦哀求，可就是看不起我。他父母说什么她就听什么，不管我对她的真心，就和我分手。”

男人似乎说到痛处，一杯接一杯的喝，萧姚就喝了第一杯酒，就看着他喝下去。

客人三三两两的离开，萧姚的心真的放回肚子。

“是我爱错了人吗？”

萧姚装作痛苦的喃喃自语。

“爱到深处，那就不可能让她跟别的人。她是我的，活着是我的人，死了也是我的鬼。我就是要她，她父母不同意，我想办法让他们同意，她要是不和我走，我用尽办法让她和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