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神偷的小警察（卷一、二）——花沫离

“没有。”

“呵……呵呵，过会去我房里参观。”李瑾瑜尴尬地拍拍向云轩的肩，“那可就是我大半个月的伙食啊。你刚来那会我天天做的菜那是我特别为了欢迎你才做的。按照平常我能在警局蹭一顿是一顿。只有逢年过节才给自己加菜。”李瑾瑜说着无实物地摸了一把泪。

“成交。”向云轩觉得如果他今天不答应下来，他明天都别想睡觉。

“哈？什么成交？”

“你替我烧饭，我替你付房租，不是么？”

李瑾瑜头点得飞快，“是啊是啊是啊。好聪明。好聪明。”他又大笑着拍向云轩的背。

向云轩的手机响起，李瑾瑜也识时务地闪开了，反正目的已经达到了。他也暗自在心底记上了一笔，向云轩=暴发户。

“喂？臭小子，我才几天没在啊，你连行李都搬了！”朴以诺一上来就吼，“你给我赶紧死回来。”

“我在那小警察家。”

“什……什么？”朴以诺有点当机。

“方便获得情报。”

“鬼才信你。”朴以诺翻了个白眼继续道，“东西我查到了。”

“好。我明天回来。”

……

李瑾瑜起床的时候是下午两点。他其实睡了没多久。由于昨天晚上阴谋成功，条件谈妥一时兴奋他就失眠了，直到早晨5点左右天都微亮了才抵不住倦意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向云轩不在家。翻箱倒柜才找出来昨天剩下的一块皮萨，勉强填了下肚子又开始迷迷糊糊，阳光实在太温柔啊~太温柔。

而这个时候的向云轩已经舒舒服服坐在自己家里的真皮沙发上，怡然自得地喝着茶。他突然有点后悔，他为什么要搬去那个跟自己卧室差不多大的房子里住？那种地方怎么可以塞下两个人，真是难以想象。他就应该让李瑾瑜搬来跟自己一块住，而不是自己搬过去。

李瑾瑜租的房子和向云轩住的房子自然是不可同日而语的。同样是在城郊，一个是廉价的低档住宅，一个确实奢华的花园别墅。

300平米一层的复式楼层，地板全部用大理石铺制而成，洁白的墙壁看不到半点瑕疵，红木家具一件一件被恰当的摆放着，透出一种耐人寻味的古典美。奢华的水晶灯镶嵌着180颗水钻，折射着从落地窗透进来的阳光，耀眼无比。还有管家适时地为自己斟茶。向云轩着实叹了口气。

朴以诺慢慢悠悠地从旋转楼梯下来，一脸还没睡醒的样子。“来拉。”

“都下午了，还没醒？”

“恩。最近总是犯困。”朴以诺走到向云轩的身旁坐下，头靠在他的肩头，闭上还是有些酸累的眼。

向云轩不语，安静地让他靠着。直到朴以诺完完全全清醒过来。

朴以诺揉了揉自己有些僵硬的脖子，又殷勤地帮向云轩捏了捏已经毫无知觉的肩膀，但他脸上却是一点歉疚之意都没有的。

“喏，给。”朴以诺从玻璃茶几下拿出一个文件袋交到向云轩手里。

向云轩打开档案袋，一张照片，一份档案。

朴以诺拿起照片说，“它叫‘卡门。露西亚’。世界上最有名的一块有着纯正血统的鸽血红红宝石。你看，她那犹如鲜血一般炽热的红，深沉而高贵，却又如此魅惑。那宛如烟火一般绚烂的色彩，棱角反射灯光所折射出的斑斓让人心肝情愿地向她礼拜。她辗转反侧颠沛流离，几次易主后才真正得以安稳。”

向云轩用手在朴以诺脸上从上至下撸了一把，问，“你哪里搜来的话？Google？挺文艺的。你终于如愿装了一次知识分子。”

朴以诺打掉他的手，“去你的。我是搜的百度。”白了一眼奸笑的向云轩后他又接着说，“认得吧？魏东林。”朴以诺指了指简历上的照片。

一个几乎秃顶了的中年男子，他那臃肿的脸上已经渐渐爬上了老年斑。金丝边框的眼镜架在他那满是油光的鼻子上，光是看照片就让人倒胃口。

向云轩微微皱眉。“他什么时候改了国籍了？”

“挺早的，得有个6、7年了。为自己留好了后路，并且改名为史蒂芬。魏。多恶俗的名字啊。”

“据我所知，这颗宝石应该是皮特。巴克在2004年捐赠给斯密逊博物馆不是么？”

“是的。没错。为了完成死去妻子的遗愿，多么伟大的爱情啊。”朴以诺两手交叉摆在胸前，一脸神往还带着些许感伤。

向云轩又用手在朴以诺脸上撸了一把，“咱们能好好说话么？”

朴以诺瞥了瞥嘴，“你也知道，我们家那老头子向来是无所不能的。”

向云轩一挑眉，“你是说，这颗宝石其实是那糟老头的？”

“你觉得你现在偷的哪一样东西不是他的？”

“……胖佬的那块moon stone。”

“……”

向云轩看着朴以诺，一脸我只是配合你演戏满足你表演欲望的表情。

朴以诺立刻软下来道，“这不，那块石头也不难偷么。何况你因为这块月光石才认识的小警察不是么？”

“小警察随时可以认识。”

“好啦。这块石头的确不是老爷子的收藏。但是我看老爷子的日记上有提过，所以就让你偷回来玩玩。我觉得他很有增值的潜质啊~你不觉得么？何况那个胖佬这么坏，他也是从别人手里抢来的。给点教训也应该嘛。”朴以诺的眼神blingbling地闪着。

向云轩嘴角抽搐。

“咳咳，扯远了扯远了，我们回到正题。”朴以诺很识相地将话题找回来，“这颗宝石的确是皮特。巴克捐赠给美国国家自然历史博物馆没错。但在这之前她一直在老爷子的庇护之下隐于俗世。2003年的时候卡门。露西亚死于癌症。他的丈夫皮特。巴克为了完成她的遗愿拥有这块宝石所以千辛万苦地探听消息，后来他终于找到了老爷子。

“你知道老爷子的，别人即便出得起天文数字他看不顺眼的连谈都没的谈。看得顺眼的，再贵重的都肯免费赠送。皮特。巴克可以算是后者。他对老爷子讲起了他和他妻子之间的事。在老爷子眼里世界上任何无价之宝的东西都不是因为他本身多么的稀有，多么的贵重。而是她背后是否有一段值得让她无价让她辉煌的故事。”

“所以他送给了皮特。巴克？”

“呃……这到也没有。”朴以诺笑笑，梨涡又深陷进嘴角，“他觉得皮特来找他是带有一定目的性的，包括他自主说出的那则故事。你知道的，皮特是富翁，多多少少带点生意人常有的……的……”

“算计。”

朴以诺拍着向云轩的背，满意地道，“差不多吧。所以老爷子低价将宝石卖给了他。”

向云轩很能抓住重点地问，“低价是多少？”

“1个亿吧？”

“的确算低的了。他该不会拿到钱之后又全捐了吧。”

朴以诺瞥了一眼向云轩，示意他刚才说的是句废话。

“那这又和魏东林有什么关系？难道现在躺在斯密逊博物馆的是仿制品？”

“不是。那个是真的。也和魏东林没有半点关系。”

“朴以诺！那你刚才说了那么多究竟是为了什么？”向云轩顿时觉得他的气血上涌直冲天灵盖。

朴以诺咯噔了一下，“我……我这不是给你介绍背景么。”

向云轩紧闭嘴唇。

朴以诺赶紧安抚道，“其实……其实我要说的是。这颗宝石还有个双胞胎，老爷子叫他Phoenix，不死鸟的化身。她从来未曾真正在市面上流转，因为很多人都不懂她。她的质量体积虽然不及‘卡门。露西亚’，但是血统却比‘卡门。露西亚’来的更加的纯正。如此一块小小的宝石足以染红一池子的水。她深沉内敛却又不失她应有的华彩。大家之所以都把目光放在‘卡门。露西亚’上一方面是因为她已经是极其罕见的，另一方面是因为她精湛的切割工艺让她熠熠生辉。而Phoenix却是颗裸石。”

“所以，老爷子当初拥有两块旷世红宝石。他将其中一块给了皮特。巴尔。而另一块Phoenix则是继续收于囊中。直到那一次的事情发生？”向云轩皱眉。

“没错。魏东林因为熟知这块宝石的价值所在，所以选了她，带着她奔逃至A国。同时他也依靠着这颗宝石当上了A国国家博物馆的副馆长。”

“哦？”

朴以诺耸肩，“一个拥有无价之宝的人当博物馆馆长好比一个有了浆的人踏上一叶扁舟。有些后天而来的优势往往比先天的更为重要。”向云轩蔑视地一笑眼神明显冷了下来，“那也要看这后天的优势属不属于他。”

“至少现在，还是属于他的。”

“他们为什么要来C市展出？”

“赚点钱花花呗。不过真正的目的在于一笔对他而言相当重要的买卖。展出的一小部分油画已经被仿制品掉了包，真品被秘密运往C市的港口，准备交易。”

“走私国宝？”

“恩……。他在A国议会也有一席之地。他得要养活一群追捧他的议员吧？你也看到了，近几年美国金融危机，他有90%的资产都被套住了。剩下的10%都不够他自己挥霍的。所以才有了这次展出。选择C市的港口销赃也比较不容易引人注目。”

朴以诺拿过向云轩手里的茶喝了一口接着道，“这个展出的重点其实是打着一颗祖母绿宝石之名而来的。我们要的东西在别人眼里只不过是个陪衬罢了。不过魏东林肯将她公示于众无非是想用她来吸引一些专业的眼光好让他更好的吸收门客罢了。”

向云轩不可一世地冷哼，“他以为他可以只手遮天了？该还的东西总是要还的。必要是还需要付出一些代价，不是么？”

朴以诺又啧了口茶后整个人平躺在沙发上，头枕着向云轩的腿，“要卖人情你就自己卖。你不会想要拖我这个上了年纪的人下水吧？”

“你不是早就跟我一起在水下了么？”向云轩眯眼看着他。

朴以诺撇了撇嘴，“只此一次。下不为例。还有，我只是帮你办事。不要误以为我是顾念那个人。”

“朴以诺，我不得不说，你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朴以诺假咳了两下，“我听说场馆要到周二才建成。”

“恩。我知道了。那我先回去了。”

向云轩回到家的时候李瑾瑜坐在地板上看电视，闻到肉味后他立刻跳起来直奔向云轩。向云轩深深地佩服了一下自己的预见性。

“你为什么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向云轩始终不解。

李瑾瑜狠狠地塞了一口饭在嘴里许久后才答道，“天太热，屁股肉多，容易出汗。沙发上的草席不够凉。所以就坐在地板上了。”

“……”

李瑾瑜满不在乎，他觉得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吃。有得吃的日子才最幸福。

4、预告函

周四的早晨，陆青平一睁开眼就觉得眼皮跳得特别厉害。他随手抽了张纸巾撕了一角贴在眼皮上，虽然蹑手蹑脚动作幅度尽量地小，但怀里的人儿还是醒了。

“怎么了？”夏海睡意朦胧的声音从陆青平的胸口传来。

“眼皮跳得厉害。”

夏海应了一声又睡了过去。陆青平将他的身体慢慢从夏海的环抱中抽出，低头轻吻了一下睡梦中的人，起床上班。

7点30分，陆青平从一家便利店里买了一份手卷和一盒牛奶。女服务员很是热情替他把手卷转了又转，转得不过瘾又把陆青平的牛奶扔进微波炉里转。眼睛却未曾离开陆青平。

在警察局，陆青平的容貌也算是排的上名号的。与李瑾瑜的水灵乖巧不同，也与秦倾清的俊朗刚硬不同，他的帅并非惊艳却也着实能吸引人。清瘦的面容线条分明，刘海稍稍遮住那如暖阳一般的眼神，笑起来眼睛会眯成一条缝，粉色的牙肉也露出大半，不会显得夸张反而更加让人觉得亲切、美好。

“小……小姐，我想我的手卷不用再转了，不然就焦了。”

“啊啊……，对不起。”店员把手卷、牛奶、收银小票一并装进袋子里递给陆青平。

陆青平巧妙地接过袋子，避开了店员想要‘揩油’的手，微笑着离开。

7点45，陆青平第一个踏进专案组，舒服地坐在椅子上，拿出手卷开吃，他的眼皮最后挣扎了两下终于停止了肌肉颤动。

不过他刚嚼了两口眼泪刷得流下来，立马抱着垃圾桶狂吐。吐完灌了4大杯水，又去冰箱里找了找些块冰含在嘴里。

8点，李瑾瑜踏进专案组，只见一人摊死在自己的位置上。

“青平，怎么一大早就没精神？”李瑾瑜说着走到陆青平的位子上往他瞅了一眼，半响，专案组发出一阵‘咯咯咯咯’的狂笑声。

李瑾瑜从伏在桌上笑进化到蹲在地上笑，最后实在不行了直接四仰八叉在沙发上躺着笑，这样的状况持续了5分钟，李瑾瑜才慢慢有些停下来的意思。

“哈哈哈哈……青平，你……你的嘴唇好性感……啊哈哈哈哈哈，昨天是……是……哈哈哈，和海子太激情了？还是……呼呼……”李瑾瑜拼命用手扇着风来缓和自己的情绪，“还是被K了？再不然整容失败了？”

李瑾瑜又扇了两下，突然正色道，“其实还蛮性感的。多翘多厚实。”说完继续狂笑不止。

如果陆青平现在有力气的话，他一定会跑过去掐死那个笑的眼角含泪花枝乱颤的人，可惜他没有。如果陆青平现在可以用眼神杀人的话，李瑾瑜一定已经被他千刀万剐，可惜他眼睛现在只能睁开一条缝。

专案组的组员们陆陆续续来上班，只要踏进了专案组的门，必然会加入李瑾瑜的队伍。于是在9点前，专案组持续不断地传出此起彼伏的笑声。

李瑾瑜好不容易停下来，他揉了揉自己的肚子，又揉了揉自己笑到发酸的脸，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儿？”

陆青平愤恨地把手卷砸在李瑾瑜的桌上，李瑾瑜拿起来闻了闻，瞬间觉得异常清醒。“很狠很辣手。这辣椒酱估计在世界上都能排个名。绝对有珍藏价值。”

陆青平一个眼刀。

李瑾瑜赶紧转移话题突然叫道，“啊！青平我有润唇膏，给你涂涂，会好一点。”于是李瑾瑜很好心地从抽屉里掏出一只墨绿色的润唇膏，在手背上涂了两下把自己用过的那一层擦掉后，给陆青平擦上。

10秒后……

“青平你别哭啊……别哭啊……”李瑾瑜拿纸在陆青平脸上乱摸帮他擦眼泪，“大家这么多年感情了，不就是帮你抹个润唇膏么，何必感动成这样呢……其……”

李瑾瑜话说到一半陆青平一把夺过他手上的润唇膏，转了一圈然后用拇指抵在某个地方，举到李瑾瑜面前，上面赫赫然写着——清凉薄荷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