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碗相碰的声音,陆遥的高谈阔论,陆云的笑声,风雨笑着争论,秦海和秦奕微微颔首。好一个其乐融融的大家庭。上官
弦捧起玻璃杯,冰凉的果汁顺着喉咙流入肠胃,一时间,整颗心好像都被冰冻了。苦笑,冬天,还是只适合喝热汤的。
秦海看来很高兴,满面红光。陆遥也喝得很多,只看见他一杯接一杯的满上,大口大口的喝着,似乎他的,更像果汁一般
。陆云拦了几次也没拦住,秦海也笑说,让这几个刚成年的孩子喝个够。
‘看来哥的回家,让父亲掩不住的喜悦吧。也是,他最得意的大儿子,竟在我的胡闹之下几年没有回家,看来他这个父亲
,当得不够威严。’想到此,上官弦不觉浮起笑容。‘哥,跟父亲比,看来是我赢得了你呢。’
漫长的聚餐终于结束了。
一起聚在客厅闲聊着,音响声音很大,却被淹没在更为响亮的谈笑间。
秦海看来是有些醉了,大声说着笑着,让上官弦不敢相信这是记忆中那个冷漠严肃的父亲。陆遥醉得更厉害,跟秦风滚在
一起,笑着闹着。
上官弦竟觉得自己也有些醉了,靠在秦奕身上,头有些昏昏沉沉的。秦奕不在意地用手圈住上官弦,在他背上轻拍着。
上官弦眼皮有些沉重,耳边的喧闹渐渐模糊。一阵突兀的音乐响起,惊破他的昏沉。
秦奕的手机铃声。秦奕轻轻移开上官弦,按了接听键走出喧闹的客厅。
望着秦奕消失在转角的身影,上官弦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哥,弦儿有些冷。
“爸,公司突然出了点事,我要马上回公司一下,最迟后天就能回来。”秦奕匆匆闯入客厅,向秦海说明,眼睛却一直看
着上官弦,满满的担忧。
“怎么?什么事情这么急?大过年的,明天再去不行啊?”秦海摇晃着站起来,真的是喝得有点多了,“要不我打个电话
问一下你们老总,看不去行不?”秦海难得为了别人的事动用自己的关系,上官弦有些松了口气,哥可以别走么?
“来不及了,爸,你别操心了,就一天。”秦奕走到上官弦身边,帮他整理了一下衣服,继续道,“我们这次研发的软件
出了个小问题,后天就要交货的,对方是个外资,第一次合作,所以要留个好印象,我马上就去调试一下。”
“弦儿要乖乖的。”秦奕在上官弦耳边轻声道,“有事找陆遥。”
秦奕收拾好东西,向秦海和陆云告别,特别地看了陆遥一眼,看着陆遥迷糊的样子,又习惯性地皱了皱眉,没再说什么。
转身向门外走去。
“哥!”上官弦追出门去,“我送送你。”
秦奕温柔地笑笑,拉过上官弦的手,一起走到车库。
秦奕开了车库的门,转身伸出双手搭在上官弦肩上,微微弯腰看着,“弦儿,不要怕,我很快就回来了。要乖乖的哦。”
“哥……”上官弦委屈地噘起了嘴,“我……”
没等上官弦说出下一个字,秦奕捧起上官弦的脸,在他唇上浅啄一下,很快地离开。
上官弦一愣神,忘记了想要说什么。
秦奕又笑,拍拍他的双颊,开了车门坐进去。
车开出好远,尾音都已经消失,上官弦还在傻傻地挥手。
直到寒冷再次侵袭,上官弦才回过神来。今天,真的好冷。裹紧了外套,转身回屋。
低头转身,撞上一个软软地物体。抬头。
“遥?”上官弦有些惊讶。看着陆遥满是醉意的眼睛,感觉他有些不正常,“遥你今天喝多了,我送你回房间休息吧。”
“不用了,我有些话想跟你说。”陆遥的声音低沉迷醉,吐词却异常清晰。
“今天太晚了,下次说吧。先回去吧。”直觉告诉上官弦不会有好事的。使劲拉扯着陆遥,想把这个醉鬼搬回屋里。
陆遥有些恼,一把把上官弦按到墙上,脸贴得好近。
“我今天一定要说……小弦,你一定要听我说。我喜欢你,小弦!”陆遥更用力地按住我,“不管你怎么说,我只想告诉
你,我喜欢你!小弦,他是你哥哥!你们是不可能的!”
“你放开我,你喝多了。”上官弦有些无力。
“我是喝多了,可是我头脑清醒得很!小弦,醉的是你!你喜欢他,只是因为他养大了你,在你以前的生命中,只有他!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我就是喜欢我哥,管他什么原因,我喜欢就行了。”
“小弦,别喜欢他,他不值得!”陆遥有些疯狂地吻了下来。
上官弦用力推开陆遥,一巴掌甩到他脸上,更像是下意识的动作。
陆遥脸上浮现出清晰的指痕,上官弦不知所措,‘我,我只是轻轻地挥出的手。’
陆遥冷静下来,放开上官弦,转过身去。
“对不起……我喝多了,说了什么别介意。我去休息一下。”
冰冷的声音凝固在空气中,跌落,然后听见碎裂的声音。
连续发生的出乎上官弦意料之外的事,让他无法思考。头越发的昏沉。脚步也沉重起来,抬脚,却不知该往哪个方向踏下
。
秦风秦雨的出现更是出乎意料之外。
直到上官弦被推倒在冰冷的地面,才反应到他们两个已经在自己面前。
闭眼,上官弦不想再说话,已经没有了力气。头好痛。
“怎么,不说话了?”秦雨抬脚踢在腿上,上官弦蜷缩了一下,没有睁眼。
秦风靠近,拎起上官弦的衣领,将上官弦拉向他。上官弦呼一口气,只觉得头昏想睡觉。
啪!巴掌毫无征兆的落下,头偏向一边,上官弦冷笑,刚送出去的巴掌这么快就还回来了。
“啧啧,保持沉默了啊。不错嘛,勾引了大哥再勾引遥,你行啊你。”秦风说话一向温婉如水,可惜说出来的话比冰还要
冷。
上官弦不想反驳,只是因为没有力气。
胸口突如其来的冷风,让上官弦倒吸一口冷气。皱眉睁开眼,领口被秦风狠狠地拉扯开,寒风争抢着往里窜。
“无耻。”上官弦咬牙狠狠吐出两个字。
“无耻?连同性连自己哥哥都会勾引的人也会知道无耻?”秦风一如既往的用温暖的声音说出冰冷的话语。像握住利刃狠
狠刺进别人心脏却还带着笑。
深吸一口气,上官弦试图让昏沉的脑子清醒一点。
秦雨狠狠撕扯着上官弦的衣服,当冰冷的手触到上官弦的腰际,上官弦猛地翻身而起,将秦雨压到身下,恶狠狠地瞪着他
。眼神意外的恐怖,秦雨脸上明显一阵惊慌。
秦风被推倒在一旁,马上爬起扑过来。
“你们在干什么!”秦海出现在昏暗的灯光下,背光,看不清他的表情。
-本章完-
七、残忍
谁在说,你的堕落是我等待的落幕。
“小弦,你来说,怎么回事!”秦海压制着怒气。
“你看到什么就是什么。”上官弦本不想回答,又不想听他啰嗦。
“你!”
“哎哟,这小弦脾气还是这么大呀,你哥走了可就没人敢管你了。”陆云也过来凑热闹,“刚还说哪,我们小遥刚还好好
的出去,怎么回来脸上就多了个五指山。估计除了小弦你也没人有这个能耐吧。”
秦海一言不发,只是炙烈的眼光像是要刺进上官弦身体里去。
秦风附到陆云耳边,鬼鬼祟祟地说着什么。不用猜也知道,就把刚才看到的事添油加醋地描述一遍。
“哎,这事儿怎么成哪?”陆云皱了皱眉,忽而勾起嘴角,“我可都不敢说出来。”随即跑到秦海耳边,再将不知改成什
么样的版本悄声传达给秦海。
秦海的脸变得铁青。好笑,多久之前还是红色的,变色如此之快。
“小弦,这是不是真的。”秦海固执地想听上官弦回答。
笑话,他们说了些什么我怎么知道。上官弦无奈,这人上了一定年龄,就该服老了。
“什么是真的?你们偷偷摸摸说了些什么,不敢见人的话?”上官弦面无表情的样子彻底激怒了秦海。
啪!又是一巴掌。今天好日子,卖一还二。
秦海下手比秦风还要狠,一丝血腥味从上官弦嘴角散开。秦海放下的手还在微微颤抖。力都是相互的,上官弦突然想起物
理老头子在黑板上龙飞凤舞地写下的几个大字。
“你对你哥……对陆遥……你……你们……”
“没什么,就你听到的那个样子。”上官弦理了理衣服,哥才给我整理好的,已经弄得这么乱了,“我喜欢哥,我喜欢男
人。”
“你……你……”秦海气得直发抖,半天也“你”不出个所以然来。
陆云火上烧油:“不是自家的孩子,可管不着了。要是我的小风小雨敢搞这些,我不打死他们,免得丢人!”说着有意无
意地瞄向茶几,上官弦这才看见不知何时放在这里的藤条。
呵,已经准备好了家法,还做什么面子。
秦海也在同时发现了藤条,脸上闪过一丝愕然,却在第一时间抓过藤条。
“你给我跪下!”父亲想要建立他的威严。
上官弦看看他,没有说话。只有哥,才能让我心甘情愿的跪下。
啪!藤条抽在身上的痛,比想像的要难忍受一点,上官弦咬住了唇,不就是打几下么,死不了。
啪啪……藤条连续不断地落下来。火一条一条点起来,背上屁股上腿上,热辣辣地连成一片。也不是不能忍受,上官弦有
些脚软。
秦海愤怒地将上官弦掼到沙发上,趴在沙发扶手上的姿势让上官弦心惊,秦海开始近乎疯狂地撕扯上官弦的裤子。
上官弦开始惊慌,有些哀求地望向秦海,秦海却残忍叫了秦风秦雨来按住他。上官弦目光暗了下去,今天,恐怕不会好过
。眼里忽然有了湿意,闭上眼,让它慢慢蒸发。我的眼泪,只能给哥。
赤裸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中,刺目的红痕像零乱的画痕,即使开了空调,依然如此寒冷。
藤条又继续落下了,一条一条噬咬着上官弦的肌肤。
冷汗爬上额头,顺着发丝滴下,上官弦呼吸越来越急促,只能紧紧闭上双眼,害怕一睁开眼睛就会止不住泪流。
啪……秦海挥舞着藤条的样子,在地上拉扯出狞狰的黑影。
秦风秦雨将上官弦放开,静静躲开,上官弦早已没有力气挣扎。
“凭什么!……你凭什么打我!”上官弦终于嘶吼出来,声音已经沙哑不堪。凭什么,你是以什么身份在折磨我?“哥,
哥……”哥,哥为什么不来救弦儿。
秦涨一瞬的失神,却更为用力地挥下。
“啊……嗯。”上官弦来不及吞下的惨叫以呻吟结尾。泪却不可抑制地汹涌而下。
“妈妈,爸爸为什么不和我们住在一起。”天真地仰起头,母亲放下手中的书,抱起幼小的上官弦,“爸爸要工作,他有
一个好大好大的公司,很忙很忙。弦儿想爸爸吗?”
“嗯,不是。隔壁的小胖说爸爸是很可怕的,会打屁股。弦儿怕怕。”想起小胖哭红的眼睛,嗯,爸爸真的是很可怕的。
“呵呵,笨弦儿。爸爸每次来的时候打过弦儿吗?”母亲笑着捏捏上官弦的脸。
“嗯,好像没有,爸爸还会买糖糖。”歪着脑袋想想,“可是要是爸爸住在这里,是不是就会打弦儿屁股啊?”
母亲笑得更为开心,“我的小笨笨。嗯,如果弦儿不听妈妈的话,爸爸就会打屁股哦。”
“那弦儿会很听话的,妈妈,叫爸爸不要打弦儿哦。”
母亲,是因为弦儿没有听话,所以才会受到这样的惩罚吗?
秦海的鞭打还在继续,藤条落下的时候,好像要将皮肤撕裂一般。
母亲,妈妈,你在哪里,弦儿,弦儿做错了什么?
“我做错了什么!我做错了什么啊?”上官弦忍不住抽泣起来,“妈妈……妈妈我做错了什么……”
鞭打蓦地停了下来。
上官弦伏在沙发扶手上,只能喘气。
秦海在原地站了好久好久,久得上官弦以为他已经离开。却突然从背后拎起上官弦,拖到窗边。
“给我在这里跪着好好想清楚。”
一切都安静下来,灯也灭了。空调温度似乎是调高了,可这又怎么能温暖上官弦冰冷的身体。
好冷……
无力在跪趴在窗边,冰冷的月光洒在伤口上,掀起一阵一阵地疼痛。
上官弦好半天才停止短促的类似抽噎的呼吸。想要站起来整理好衣装,挣扎了半天,总算放弃。
伸手拉起被扯到大腿根部的裤子,咬着牙一点一点向上移动,好不容易拉到腰际,已是满头大汗。没有再强迫自己扣上扣
子,实在没有勇气再扣紧这本就紧绷的牛仔裤。
抚上双颊,满手的湿热。不知是汗还是泪。
头好痛,视线有些模糊。
伸手费力拉扯着敞开的衣襟,腰一软,歪倒在地。
好累,眼皮越来越沉,上官弦一阵晕眩,视线终于完全模糊。
上官弦模模糊糊醒来的时候,头依然疼得厉害。摇晃着想要爬起来,刺骨的疼痛提醒着他昨夜的暴行,这才惊觉自己趴在
床上,身上竟然未着寸缕。
慌乱地拉紧被子,又不小心碰到伤口,一声声难耐的呻吟。
“小弦你醒了?怎么样,是不是还很疼?”陆遥突然出现,吓得上官弦心猛地一跳,不自觉地又紧了紧被子,疼得一阵晕
眩。
上官弦张口想要说话,却发现嘴唇干涸得几乎无法张开,嗓子更是烫得难受,嘶哑得发不出任何声音,除了一个破碎的一
个音节:“哥……”
陆遥一瞬咬了下唇,差点落泪似的。
缓了缓,陆遥坐在床边,端起桌上的一杯水,送到上官弦嘴边,开始自顾自地说起来。
“我……昨天我……喝醉了。……可是……哎,不说这个。小弦,小弦……”陆遥表情痛苦,一直盯着墙角,一副苦于表
达的窘样。
上官弦不禁想笑,一向说话就像瀑布倾泻般的遥也会有说不出话来的时候。还未笑出声,剧烈的咳嗽打断了陆遥的自怨自
艾。
陆遥慌忙扑过来,拿过水杯,扶住上官弦,一只手拍上背,却在触到背的时候改成了轻抚,想必是担心碰到背上的伤吧。
上官弦有些许为陆遥的仔细而感动。
在陆遥断断续续地解释下,上官弦总算有些了解他晕倒后的事了。
陆遥在凌晨酒醒的时候模模糊糊有些想起昨天做过的事,心里一直不安,想去上官弦房间看看,又怕吵到上官弦。最后实
在睡不着,便想起床去花园吹吹风,没想到在客厅看到昏迷的上官弦。之后便把他抱到床上,脱了衣服,上了药。
上官弦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父亲,我的死活,你是真的不想过问?
“我头好晕,再睡一会。”上官弦无力地趴下,懒懒地吐出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