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镇痛的功效,可以治疗胃痛,这个身为你医生不会不知道。”
“至于传说中看到幽灵的说法,那是因为颠茄碱有致幻的作用。过量服用,会使人出现幻觉。”他的双眼一直注视着瞿然
,眼神流转着真诚,怜爱,温情无限。
瞿然也长久地注视他。
两个人凝结成一尊两两相望的雕塑。
长久的时间转瞬流过,殷韶华终于别开了视线望向窗外的月色。
他轻轻叹息着开口:“瞿然,相信我,我不会害你。说爱你也是出于真心。但因为现在有些事还不能说,所以请你体谅我
。”
瞿然听过这番话微微笑了,笑容在月色的映衬下显出浅淡的凉薄。他抓起一旁的床头柜的茶杯将那已经杯冷掉的茶水一饮
而尽。
随后在殷韶华惊讶的目光中擦了擦嘴角,缓慢而轻声地说:“我是愿意相信你的。也许,除了相信你我别无选择。”
“你这样,我真的很感动。”殷韶华走到床边,取走了那只空掉的茶杯。俯下身,温润的唇吻去瞿然唇边残留的水迹,一
如多年前他吻干那彷徨无助的少年眼角的泪滴。
一吻过后,他直起身,拍拍瞿然的头,“时间真的很晚了,你先睡吧。我就在隔壁客房,有事你可以叫我。”
瞿然突然伸手抓住他的衣袖,仰起脸问道:“为什么要去隔壁?”
“呵呵~你不舒服,即便吃了药也要过一阵才生效。睡在你身边,我没自信能把持得住。”
最后一句话让瞿然又红了脸,他低下的头被殷韶华轻轻托起,紧接着感觉到唇上一片温热。
一个温柔绵长的吻直到瞿然因为缺氧开始微微的挣扎,殷韶华才放开他,伏在他耳边轻声说:“晚安,我亲爱的人。”
随着卧室的门被悄无声息地关起,室内又恢复了黑暗静谧。
瞿然在床上辗转反侧,第一次在幽雅的莲叶香气中失眠了。
胃部还时不时传来轻微的阵痛,但比起刚才已经好了许多。也不知道究竟是那杯颠茄茶发挥了药效,还仅仅是出于自己的
心理作用。
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瞿然隐约感觉到危险的逼近。但这阴谋的主角,却真的好像戴上了传说中“妖精的手套”,一切动作都是那么隐秘无声,
不易察觉。
唯一的办法,就是将自己作为诱饵,暴露在危险下。
他已经不再是单纯幼稚的少年,况且有些真相一旦被发觉,就不容忽略。
将计就计往往是最危险也最有效的计谋。
如此思索间,睡意袭来,瞿然沉沉陷入了梦境。
刚睡着,就被床边细微的响声惊醒。
瞿然睁开眼,一张脸在视线的正上方赫然出现!
借着朦胧的月色看得不甚清楚,他想伸出手去试探眼前的影像是否是真实存在,才惊觉自己的身体像被下了咒一般丝毫不
能动弹。
惊恐之余无计可施,只能选择等待自己的眼睛慢慢适应黑暗。
在逐渐变得清晰的视线里,那张脸慢慢变得清晰。但始终无法完全看清。
那是一张奇怪的脸,乍一看是一张随处可见的饱经沧桑的老人的面孔,皱纹堆累,两鬓花白。
仔细端详,又觉得那张脸上的五官在陌生中透出熟悉的感觉。
瞿然用混沌的意识在记忆里反复搜索,想从中找出与之类似的面孔,却一无所获。
有水滴湿润了瞿然的脸。
一滴一滴,触感真实而分明。
追索水滴的源头,刚巧与悬定在上方的脸孔四目相对。
那双混沌的眼投射下来的目光中透着祈求,哀怨,苦闷和无助。复杂到难以形容。
是那双眼中正滔滔落泪。
——血一样鲜红!!!
“啊——!!!”瞿然惊叫着从床上坐起,浑身冷汗涔涔。
“怎么了?”殷韶华应声从隔壁跑来,进门的时候顺手点亮了卧室的灯。
室内一片柔和的光明。
瞿然下意识在脸上抹了一把,再将手摊开在灯光下观看。
——透明的水迹确实存在,因为透明,所以分不出是泪还是冷汗。
举目茫然四顾,自己跟前只有殷韶华焦急中带着关切的面孔。
瞿然一瞬间失了神……
“瞿然!你怎么了?是不是做了噩梦?”殷韶华摇晃着他的肩胖,好容易才将他的意识唤回。
瞿然涣散的目光重新聚焦,看着殷韶华,却说不出话,止不住身体一阵一阵地颤抖。
“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殷韶华将瞿然拥进自己怀里,用体温温暖着他湿漉漉冰冷的身体,一双手不停在他背上轻抚
。
低沉轻缓的嗓音渐渐缓解了瞿然的不安,他挣扎着脱离开对方的怀抱,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颤抖,“韶华,我刚刚看到幽
灵了……难道……真的是因为我碰到了颠茄的缘故。”
“不会的。”殷韶华因为对方无助时一句下意识的“韶华”泛起满足的笑意,重新把瞿然抱进怀里,“不怕,你只是做了
个噩梦。我在这里陪着你,不会有事的。”
瞿然栖身在一个带着莲叶香的温暖怀抱中,深呼吸闭了眼,在这种味道里尽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可以肯定的刚刚发生的一切不是梦,也不是幻觉。
——匪夷所思的现实就那样在自己眼前发生了。
抱着瞿然好言安抚了好一会,殷韶华从床头的水瓶中倒了一杯水递到他手中。
“这就是一杯白开水,里面没有任何东西。”他的笑容一直真诚恳切,似乎还带着刚才睡前的歉意。
瞿然接过来,喝下一半,将剩下的半杯水还给殷韶华。
殷韶华直接一仰头喝了下去,喝完,欲从床边站起身。
“不要走!”瞿然牢牢抓住对方的衣襟,声音里又带了惊魂未定的颤抖。
“我不走,就在这里陪着你。”殷韶华执起瞿然的双手,包裹在自己掌心内,略显吃力地欠身,将水杯放回原处,“你看
,我只是想去把杯子放下而已。”
说完,用那只拿过水杯的手整理了一下瞿然早已敞开大半的睡袍领口,挪了一下身子,挤进被子里。
两个人在床上彼此拥抱,静静地呼吸。
瞿然倚在殷韶华肩头轻轻扬起脸,长长的睫毛划过殷韶华的耳侧,带来异样的酥麻。
“乖乖睡吧~我们开着灯。”殷韶华侧过脸,在瞿然唇上印下一个安抚的轻吻。
瞿然却没有放过这样的机会,他从被子里伸出双臂,牢牢圈住了对方的脖子,灵巧的舌滑进对方的口腔,加深了这个吻。
一个原本象征性的轻微接触,瞬间转换成充满情欲热度的深吻。
唇舌相交下,瞿然微微泻出的呻吟在下一秒就被殷韶华悉数吞进嘴里……
质地上乘的丝滑床单,因为床上二人的动作,被拉扯出深浅不一的皱褶……
“再继续下去,我会忍不住的。”殷韶华稍稍撤离了瞿然的唇,声音已带上轻微的沙哑。
瞿然的双眸里水雾氤氲,听对方这样说,只是甜美地笑着再一次送上了自己的唇。
殷韶华被他鼓动,终于翻身将他压在了自己身下,手伸进被子里去解他睡袍的带子,在吻过他耳廓的时候半开着玩笑:“
接下来,你可不要后悔。”
瞿然在被子里主动将双腿缠上殷韶华劲瘦有力的腰身,仿似一个无言的邀请。
身体暴露在微凉的空气里,还没来得及感觉到寒冷,另一个更为炽热的体温就已经覆盖下来。
细密的亲吻无声的雪花般接连落下,在瞿然的身上留下深浅不一的痕迹。
促使他在耳鬓厮磨的快感里,情不自禁地弓起身去迎接对方更多的吻。
咚、咚、咚……静谧的深夜,似乎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
为什么比平时快了许多?
第二十八章:萤火
“你确定真的要吗?”殷韶华架起瞿然的长腿,炽热的硬挺顶在幽密的入口处。挑逗似地反复摩擦。
“都到了这一步,不继续下去不会很可惜吗?”瞿然的气息已经紊乱。
殷韶华轻轻地笑,修长的手指来到瞿然后庭入口处。
“呃……你轻一点……”瞿然突然觉得紧张莫名。
“乖~放松一点,我不会伤害你,只会深深地开拓你,直到你能完全接纳我。”嘴里说着挑逗的话,殷韶华却温柔爱怜地
轻吻瞿然微颤的眼睑。
瞿然在温热的莲叶气息里深深呼吸,尽量配合着对方放松自己。
可是,紧致的甬道突然被侵入的细微痛楚,还是让他死死扣住殷韶华的肩膀,泄出一声压抑的呻吟。
“嗬,真紧。看来你很久没有做过了。”修长的手指时快时慢地翻搅摩挲着柔嫩的内壁,直到感到指尖沾上微微的滑腻,
才尝试着加入另一根手指。
“呃……疼……”瞿然发出猫一样的呻吟,挺起腰,本能地躲避。
殷韶华禁锢住他,开始低下头舔吻他的耳垂,趁他放松的瞬间插入了第三根手指,“宝贝~以你现在的程度,三根手指是
不太好受。忍一下,很快就舒服了。”
“你今天怎么这么多话?”瞿然忍住私密处又胀又麻的不适,伸出双臂揽住殷韶华的脖子,“好了,进来吧。我想快一点
感受到你。”
一句话换来对方的轻笑,甬道入口处的手指换成了更为滚烫的硬物,“我保证,会让你回忆起我们从前在一起的每一夜。
”
殷韶华的声音透着低沉的性感,坚挺的分身一点点侵入瞿然的体内。
“嗯啊……”两个人同时发出满足的叹息。
“我要开始动了,如果还是觉得痛,要告诉我。”
明明是一样的温柔,瞿然还是感觉到今夜的殷韶华有什么地方不一样。
太过体贴,太过细腻,简直把自己当成了一件易碎品。
“来吧,我不会那么容易坏掉。”坏心眼地轻咬对方的耳朵,瞿然将自己的感官完全交付给对方律动的节奏。
霎时间,缤纷的快感如烟花一样绽放!
呼吸急速加快,全身的血液在翻滚咆哮,心脏就快要承受不住。
“啊——”体内敏感的一点被重重地撞击了一下,瞿然突然感觉自己的心跳出现了异常。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快得人几近晕眩。
——“洋地黄,中毒现象为心率突然显着减慢或加速,由规则转为有特殊规律的不规则。因症状与普通室上性心动过速致
死的心脏病症状极其相似,在古罗马常被用作在性交中杀人。”
《药草百科》里这段描述突然在脑海中浮现。
难道,眼前这个人真的想杀掉自己吗?
来不及再多想,身体的欲望已经陡然迫近释放的高峰,眼前白光突然涌现。
意识却跌落进黑暗中。
茫然的一片黑暗中,似乎又有人在轻声呼唤自己。
瞿然,醒一醒,瞿然……
吃力地撑开眼睛,最先映入眼帘的是近在咫尺殷韶华英俊的脸。
“呼~你终于醒过来了。吓死我了。”露出释然的微笑,殷韶华拂去瞿然额头细密的汗珠,“我以为你怎么了,原来只是
晕过去了。”
“我以为自己死了。”瞿然伸手抚摸那近在眼前的温柔笑脸。
“嗯,我也这么觉得。如果能一起死去的话,好像也不错。”殷韶华脸上的笑容又加深了几分,深深吻住瞿然柔软的嘴唇
。
一切,都仿佛发生在梦中,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太真实。
梦醒了,就又剩下一个人。
瞿然活动一下略微酸痛的四肢,翻身坐起来。
一低头就看到一身深浅不一的吻痕。
床铺上凌乱的痕迹,还散发着昨夜淫靡的气息。
现在回忆起来,才觉得昨夜的性事太过激烈。
那不是梦,自己确确实实被人疼爱过。
沿着楼梯的缓慢走下楼。
殷韶安穿着一件浅灰色西装站在客厅里,身姿悠然,沉稳里透着与生俱来的贵族气质。
见到瞿然走来下,他唇角噙起温和的笑意。
“弟媳,昨夜睡得可好?”
除了他,似乎没有人能够用如此优雅的方式戏谑别人。
他果真和他的弟弟不一样。
沙发前,还站着向自己微笑点头致意的罗小依。
回想起殷韶华昨夜的温柔,似乎是在补偿清早的不告而别。想来他也一定知道,欢爱后独自醒来的清早,落寞的感觉比其
他时刻更清晰。
依旧是三个人一起吃过早餐,在SLH总部大楼门口欣赏殷韶安夫妻话别的画面,再和殷韶安结伴去医院上班。
“韶华很温柔吧?”殷韶安驾着车,眼光划过瞿然颈间暧昧的红印。
“你想听我怎么说?”瞿然拉了拉衬衫领口。
“自家弟弟,别人对他的夸奖听多少都不够,”殷韶安将车稳稳停在门诊部大楼前,“但是,总让我的员工种着草莓来上
班,实在有损形象啊。”
“怎么,你吃醋?”瞿然眼里狡黠的光闪了闪。
“吃醋?你的还是他的?”殷韶安摊摊手,“不过千万别告诉我你是个不会吃醋的人,那对韶华来说可不是个好消息。”
虽然只休息了一天,瞿然已经觉得有点不适应医院忙碌的氛围。
等捱到晚上下班的时候,竟觉得全部力气都被抽走了。
于是,想绕个近路,从医院的后门回家。
SLH是医疗界的巨头,中心医院的建筑设施自然一流。医院的后方是一个景色宜人的庭院,后门就掩藏在草木葱茏的深处
。
那些草木年深日久,越长越蓬勃,有些地方竟然遮天蔽日,渐渐变得人迹罕至。
瞿然倒是不以为意,沿着蜿蜒的小路一直走。夜晚间草木的芬芳竟让他慢慢忘记了疲劳,开始有兴趣欣赏起园林景致。
行走间,他耳尖听到不远处的草丛里似乎有人发出痛楚的呻吟。
拨开草丛向声音的方向寻去,发现花坛的大理石阶梯边似乎伏着一个瘦小的身影。
“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瞿然走到近前询问。
“没事,老毛病了,总是一阵一阵地发作。”回答他的是一个少女的声音。
抱着肩膀的指节泛白,似乎是为了克制住强烈的肌肉收缩。
引发痉挛症状的疾病实在太多,瞿然一时也无法准确判断,只能问,“你有带药吗?我拿给你。”
“不用,忍一下就好了。总是这样的。”女孩的声音都带着微微的颤抖。
不明病因,也没有其他药物与工具,一时间,瞿然也无计可施。
可既然遇到了,又不能撇下病人独自离去,只好留在原地观察一下情况再说。
好在从女孩意识清楚,语言功能正常的情况判断,应该不是急性致命性的发作。
大概过了十分钟,女孩的痉挛止住了。她缓慢地站起身,对守在一旁的瞿然露出一个感激的微笑,“我没事了,谢谢你。
”
“没关系,我是个医生。”
“哦?你是这中心医院的医生?”惊讶地抬起头,竟是个雪肤花貌的漂亮女孩子。
她虽然纤瘦,却显得轻盈无比,尖尖的瓜子脸上,有一对幽深的盈着水光的黑眼睛,更衬得她的皮肤像雪一样洁白剔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