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祖爷想了想,问:“胸口三颗痣?那此人可有胸毛?”
三公主答:“并无。”
“那就没什么好的了。”太祖爷摇摇头。
BG党大臣默默记下:陛下胸毛控。
三公主又道:“要胸毛的话岂非看不着那三颗痣了?”
“非也、非也,”太祖爷答道,“此乃‘禾秆盖珍珠’,尤物之兆也。”
BG党大臣默默记下:陛下“胸毛大痣”控。
“如此之人,真值得你为了他断子绝孙?”太祖爷抚须问道。
三公主便道:“值得的。”
“女儿啊,你可想清楚了?你这样就相当于是选择了自宫!”
三公主沈声道:“然而,我选择了自宫,也是选择了幸福。”
“你……”太祖爷身影一顿。
三公主垂泪道:“我自宫,我幸福。断子绝孙也是一种自由。”
太祖爷彻底被三公主的文艺腔征服了!因此他下令,释放三公主与她的真心人。尽管是皇上特许,但异性恋终究是为人所不齿的。真心人便在海外孤岛上植满桃花树,迎娶了三公主,二人在桃花岛上过着很幸福的日子。暂且按下不提。而那个纯金打造的猪笼则被BG党大臣讨了回来,作为BG党吉祥物。而三公主下嫁真心人之事,也被传为BG佳话。因为那是太祖爷特许的,一般反对党也不敢那这一对开刷。
其实异性恋也是古来有之的,此朝比较开明,异性也可成婚。只是他们大多像三公主和有心人这样默默隐居,不碍别人的事。因此贺赫赫也想过了,如果自己想讨个妹子的话,也不是不可以的。要是没孩子的话,就领养一个嘛!而且说不定他还保持了原始体质,能让女人受孕呢!
只是这年头,要找个喜欢男人的女人可真不容易呀!
沙青因与贺赫赫日渐亲密,对于贺赫赫的话也是越来越听得进去了。而且,他但凡有什么不愿意听话的时候,贺赫赫就会搬出各种小说的情节,有时想不到还得自己编,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平常应该多上XX文学网才行。
但是,沙青因说的前朝故事【比如三公主与有心人的那个】很有趣,而他诉说自己的身世,那也是相当曲折,贺赫赫是听得津津有味,心想如果他朝能传回去了,将这个写成小说也未尝不可,说不定会红呢!
贺赫赫平常哄哄孕夫、给他吃些安胎药,又每天在太医院与群医打麻将,倒算是轻松悠闲。比起在现代是清闲很多。这天,沙青因又开始产前抑郁了,哭哭啼啼的不肯吃药,宫人立即来报,还贺赫赫吃不成糊,还得边离开边想故事逗他。他匆匆走到了宫中,却宫人都已经不在了,说是被沙青因喝退了的。想来这个沙青因看起来像白莲花,其实脾气还挺大的。
贺赫赫一踏进了宫里头,心里想:今天就以白雪公主大战阿凡达的故事来劝解他多吃饭吧?
他一路畅通无阻地走进了宫里,打起了珠帘,见到纱帐轻轻垂下,里头隐约一个人影。贺赫赫轻声说:“青因?”
“……”
“青因?青因?”
“……”
“壮士?”
“……”
“沙壮士?”
“……”
“沙壮士大人?”
“……”
“沙壮士娘娘?”
“……”
贺赫赫这时心里打起了鼓:怎么都不答应?平常就算他脾气闹得再大,也不会不理我的啊!顶多叫我滚!可是我不滚他也没关系的呀!怎么今天一点声音都没有啊?
贺赫赫再走近些,慢慢地走着,小心翼翼地掀起了纱帐——一阵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沙青因躺在床上,死状可怖——是的,“死状”,他应该是死了,虽说这个次元里,男人可以生子,但不代表他们被割破肚子还能活吧?
沙青因躺在床上,肚子被破开了,血肉淋漓的、令人作呕——贺赫赫惊叫:“school days!”
沙青因被杀一案,震动朝纲。沙青因是名门之后,其父是沙大学士。他们家从祖辈就是功臣,一直在朝中很有势力。沙大学士的大儿子是国师天巫沙玉因,二子是太子太傅,位列三公,而幼子则是怀有龙种的天子夫人,真是惹不得的家族啊。
沙青因在怀有龙种的时候被开膛破腹,可谓是惊世大案,是不可能不了了之的。于是当时唯一没有不在场证据的人——贺赫赫就悲剧了。他被指控杀害皇家孕夫,要被腰斩。
贺赫赫泪流满面:为什么?我穿越过来是为了被砍的吗?穿越的不是应该活得长长久久滋滋润润的吗?为什么我要背这个黑锅啊?为什么啊?
于是贺赫赫也喊出了那句经典台词——
“冤枉啊皇上!冤枉啊!”
果然,太医在穿越小说里就是悲剧的存在啊!
皇上把袖子一甩,喝道:“说,到底是谁指使你的!”
贺赫赫跪倒说经典台词:“我没做啊!皇上,老臣冤枉啊!”
“这么年轻学人说‘老臣’?不要脸!哼,掌嘴!”皇上怒道。
贺赫赫忙道:“幼臣知罪!幼臣知罪!”
“都奔三了还‘幼’?不要脸!哼,掌嘴!”皇上又拂袖。
贺赫赫禁不住泪流满面:“皇上,臣……”
皇上道:“你这个狗贼还敢自称‘臣’?你要是杀人不会等皇子生下来再杀吗?你只杀大人我还没那么生气……你知道我们这儿受孕率多低吗?”
贺赫赫流泪说道:“但杀人的事儿还真不是我干的!你看臣,桌游只玩大富翁,三国都不敢杀,怎么敢杀人呢!”
皇上往椅背上轻轻一靠,微眯着眼说:“其实我想你也没那么大个狗胆,说吧,到底是何人指使?”
贺赫赫说道:“这真的不是我干的,那得怎么招呀?”
皇上很不通情达理地说:“既然如此,那么只能用刑了!”
一听到“用刑”二字,什么贴加官、剁JJ、人皮草人之类的古代酷刑从脑中掠过,每一项都让他光想就蛋痛,都怪他平常读书就算啦,还看什么《中国古代酷刑大全》啊!
怕疼又怕死的贺赫赫顿时慌了,忙说:“招!我都招!”
皇上冷笑道:“那你说罢。”
贺赫赫想了想,道:“是沙玉因!”
“沙玉因?”皇上冷然道,“怎么会是他?”
当然是他啊!我在这儿也不认识别人了,只能指证他了……
贺赫赫的脑子快速地转动:将之前发生的事情与宫斗狗血小说完美的结合在一起吧!虽然他知道自己恐怕是活不成了,但好歹要死得舒坦些呀!
皇上清清嗓子,问道:“你该不会是诬赖他吧?”
“当然不是!臣像那样的人吗?”
皇上威仪道:“朕看着像。”
贺赫赫怔了怔,又说:“那个……其实……这牵涉到一个隐藏多年的秘密,臣……臣也是最近才得知。也许听起来很荒谬,但请皇上务必要相信微臣。”
皇上道:“如果你说的是真相,朕愿意给你一个痛快。”
贺赫赫叹了口气,说:“其实……其实沙玉因他……他暗恋皇上多年了!”
皇上愣了愣,道:“你说什么?”
贺赫赫叹气,道:“他身为天巫,不能接触生死,所以不能生儿育女,也不行结婚过凡人日子,因此……因此他一直都将这份感情埋藏心中。”
皇上平日虽饱读诗书,却没看过言情小说,因此一下子被这言情腔给震住了。
看了皇上的表情,贺赫赫知自己忽悠有望,便继续沉声说道:“然而……他不知道,爱情就好像是种子一样,即使埋藏在心中,但只需要一点阳光、一点雨水,就可以成长,坚韧的感情甚至能冲破山石,在陡峭的石崖上开出永恒的花。”
皇上被贺赫赫的比喻句震住了!
贺赫赫便又说道:“然而,皇上您给他的,却非阳光、也非雨露,陛下的阳光与雨露都给了别人,而且,给了他的亲生弟弟——沙青因壮士娘娘。沙玉因心里充满了不忿:皇上您要是爱上别人也就罢了,居然和他的弟弟在一块儿了,还要一起生娃,他的心都拨凉拨凉的。”
皇上愣了半晌,道:“他真傻……”
贺赫赫咳咳,说:“然而……他内心的种子破石而出,吸取了仇恨的养分,生出了枝枝节节,长得亭亭如盖,然而,每一片叶子都是血红的,那都是他的心头之血。”
皇上道:“然后呢?”
第5章
皇上道:“然后呢?”
“然后他就打算杀死弟弟,还将他肚子剖开,因为他痛恨怀有龙种的他!”贺赫赫道。
“可毕竟是弟弟啊……”
“那又如何?为了爱情,为了仇恨!”贺赫赫已经完全代入情节了,动情道,“从小到大,作为幼子的沙青因壮士娘娘都受尽众人的宠爱,无论他做错什么事,只要撒个娇、掉个眼泪就没事儿了,末了还有人安慰他。但是沙玉因呢?他是家中长子,而且又被选中做天巫,个个都对他严格要求,而且是不当人的严格,不许他有感情、不许他犯错……”
“够了!”
——暗处突然传出断喝一声,打断了贺赫赫的脑补。
贺赫赫回过头,却见暗处走出一人,白衣如雪、长发如墨,仙风道骨,不是天巫沙玉因是谁?
贺赫赫暗道一声“糟糕”:原来他一直都在呀?这次真是咬错人了!
沙玉因揪起贺赫赫的衣领,喝道:“你竟敢血口喷人?污蔑天巫,简直是罪大恶极!”
皇上冷哼一声,对贺赫赫说:“你以为这样的故事能骗过朕吗?朕只是觉得挺新奇有趣的才听下去。适才朕已给你机会了,你还死不悔改。天巫,这人就交给你了。”
沙玉因便道:“是,皇上。”
皇上拂袖而去。贺赫赫知道自己真是死期到了,便可怜兮兮地看着沙玉因。沙玉因将他一踢,骂道:“可恶!委实可恶!”
“我知错啦!你放过我吧!”贺赫赫哭道。
沙玉因便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贺赫赫愣了愣,道:“啥?”
沙玉因冷笑道:“刚刚你说的事!我从小就怨恨沙青因,也从小就喜欢皇上……这个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贺赫赫此刻真是如同吃了屎一般。
“说!你是怎么知道的?”沙玉因露出了美青年黑化的表情。
贺赫赫心想:我是怎么知道的?我怎么知道你们的故事真的这么狗血呀!天啊,我果真穿越到一本狗血耽美小说里了!而且还是苦!逼!职!业!排!行!榜!第!一!位!的——太!!!医!!!
贺赫赫想了想,说:“因为……因为我……我是穿越来的啊!”
沙玉因愣了愣,道:“原来如此。”
贺赫赫说:“果然是你!今天沙青因发脾气,将大家都喝退了,你走进去之后,将他杀了。然后我来了,就背了你的黑锅!”
沙玉因冷笑道:“是的,我今天意思意思地去探望他,怎知他竟然发我脾气,我本想迟些再动手的,但心里实在拗不过,一时冲动就将他杀了。感觉还不错。”
贺赫赫道:“这么干脆的承认了?”
沙玉因冷笑道:“既然被你看穿了,我就干脆认了好啦。反正根本不会有人相信你。”
“就算相信了我又怎样?”贺赫赫也冷笑,说道,“你是沙大学士的儿子,还是本国的天巫,没证没据谁也不能动你。”
沙玉因便轻轻一笑:“当然,更何况,你已经没有机会为自己平反了!”
贺赫赫势估不到自己穿越而来,此生此世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人来,跟他上‘肛肠寸断酒’!”
强行灌进口中的液体十分苦涩,喉咙中如同灼烧,滚动着死亡的回音。贺赫赫在地上翻滚着,腹中的绞痛让他连吐槽也做不到了——为什么?为什么我要肛肠寸断?杀人的不是我啊!冤枉啊!
冤枉啊!冤枉啊!冤枉啊!冤枉啊!冤枉啊!冤枉啊!冤枉啊!冤枉啊!冤枉啊!冤枉啊!冤枉啊!冤枉啊!冤枉啊!冤枉啊!冤枉啊!冤枉啊!冤枉啊!冤枉啊!冤枉啊!冤枉啊!冤枉啊!冤枉啊!冤枉啊!冤枉啊!冤枉啊!冤枉啊!冤枉啊!冤枉啊!冤枉啊!冤枉啊!冤枉啊!冤枉啊!冤枉啊!冤枉啊!冤枉啊!冤枉啊!
“冤枉啊!冤枉啊!冤枉啊……”他尖叫着从睡梦中挣扎醒来。
犹在惊恐之中,因此眼睛大大地睁开着,映入眼中的是洒金的帷帐,手里的触感应该是上好的丝绸夹被。入鼻是凝神的檀香味,他似乎察觉到自己还没死掉,紧攒着被子的手缓缓松开,喉咙中似乎还残留着苦涩而灼热的气息,腹部似乎还残留着极度的疼痛。但他还活着。
“二少爷,您醒啦?”门外突然传来女子的声音。
他缓慢地转过头,疑惑地看着迎面走来的女人:“你是……”话一出口,贺赫赫就吓了一跳,他的声音完全不是自己的,现在他的声音实在好听得太人神共愤了!这么好听的声音真的是从他这张贱嘴里发出的吗?
他怀着惊疑的心情,扯开嗓子唱:“妹妹你坐船头啊~哥哥我岸上走~”
真的是自己发出的声音!虽然音色很好,但每个音都走得如此剑走偏锋、如此飞沙走石,实乃本人无疑!
——他惊了,自己的声音居然变成这样,那毒药难道是美声专用的?
不但他惊了,侍女也惊了,忙道:“二少爷,您还好吗?”
二少爷?
——贺赫赫愣了愣。
自己的声音变了,怎么连称呼也变了?
对了,对了,他不是喝了毒酒肛肠寸断而死了的吗?怎么他还活着?难道……
一个极其狗血的念头穿过自己的脑海——又穿了!
贺赫赫连忙捂着脑袋,啥也别说,先装失忆:“哎呀,我有点头痛!”
侍女忙说:“二少爷您硬要学骑马,从马背上摔下来了,是不是摔伤脑袋啦?”
“绝对是的!”贺赫赫忙不迭地点头,又说,“我不但头痛,还什么都不记得了!”
侍女一听,便惊吓不止:“二少爷,您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谁是你二少爷!”贺赫赫指着她说,“你叫什么名字?”
侍女便慌慌张张地答:“小顺子。”
“什么?”贺赫赫愣了愣,“小顺子?”
“是的,奴婢是小顺子。”
小顺子不是太监名字的基本款吗?而且太监也自称“奴婢”的啊!她不是女的吗?咋看都像是女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