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午间的待遇?”
智法的脸这下成了极品中的极品,顿了一顿,才咬牙道:“有。”
“那成。”白垒扇子一收,高兴的拍打掌心:“莫说是三天,就是三十天也成。”说完他率先带路向里走:“请大师给我
记下,我每吃一份什么,劳烦大师也给迟儿送一份……我们家穷,要吃这么好的东西不容易,我做爹的不能独享。”
智法跟在后面脚步虚浮,如在云端,心里老泪纵横,败家,败家啊,果然是专败别人的家!还说什么家里穷,你白垒吃穿
用度,哪个不是最好的,哪一点……花了自己的钱!
败家宫的人,都是米虫米虫米虫!
……
大米虫被拐走,小米虫躺在马车里打滚,在听到外面来人说白垒暂居少林三天时,他心中的猜测得到证实,很是惶恐。
白垒特意提醒他这个保管者用心,果然是因为他不能自己看守了。
这个兆头其实早在白垒午间席上亲他时,就已经露出了端倪,上一次大庭广众之下亲他,是刺激莫知君不要阻拦他娶媳妇
,那今天这遭,白垒他……想做什么呢?
白迟仰头长叹一声,反正白南知道他能从李宁侯三人合围下逃出,心底肯定早就不信他是白痴了,所以他也不担心,没有
再装睡,在车厢里滚啊滚啊滚,好久后无限哀婉的泪泣一声:“爹,我……不活了。”
他爹一玩,他就倒霉,他真是不想……白垒活了。
你不活了那老爷得让多少人死啊,我看少爷你是不想别人活了吧!
白南不知道自己不小心接近了真相,他赶着马车,异常坚定的保持对自家少爷说出的话的无视无闻状态。
为免里面的人再说出什么了不得的话,他谄笑着开口,声音无视颠簸噪音,传进了马车内:“少爷,这三天家里你最大,
白南还要请少爷多多关照呢!”一代新人换旧人,少爷你可别把他这个旧人换了。
“观照是什么东西?”白迟疑惑的问一句,观照什么的当然不重要,他脸上眉开眼笑,他怎么忘了这茬呢,这三天可是他
最大呢,那还不是想干什么就……他能想干什么呢?
笑意凝固,白迟低头掰手指,想让他的媳妇名符其实,这个,拍飞,他还不想死呢;想乘机逃跑,继续拍飞,他要是真跑
掉了肯定也是白垒故意的,不做无用功;想去回火殿喝茶聊天,这个,也许可以,可是要是莫知君要带他走的话,烦恼;
想……
不管想多少个,他最想的反而不会掰出来:怎么让大猫死,又保证小猫的存活呢?——这是个问题,他的问题。
……
吃罢晚饭,又接过想容递过来的姜水,指指点点,嫌弃很久才在她的催促中喝下去,白迟把碗递给想容,胡乱擦擦嘴感叹
,装一个太乖的白痴就是这点不好,人家为你好,你总不能反抗吧!
“少爷今天好玩吗?”最近想容对白迟更疼惜,当他是陶瓷娃娃似的,语调都轻浅到了极致,生怕说大了,白迟就会碎了
似的。
白迟自认是钢铁巨人,可是每当别人要给他套上什么外衣时,他都欣然接受,他是喜欢换衣的钢铁巨人。
傻乎乎的点头,白迟那个唇红齿白,又兼天真纯澈,可不就是个精致到极点的陶瓷娃娃。
想容含笑揉揉他的小脑袋,“少爷现在洗洗就睡?”
点头要应,突然不知想到了什么,白迟有些迟疑的问:“我可以去放了白采吗?被点穴,动不了,怎么都动不了,很难受
。”他说着眼中闪过一丝惧意,好像在害怕什么。
想容看得分明,想到白南说的,白迟前几天是从李宁侯手上救出来的,她一阵心疼,她可怜的少爷,也不知在那些混蛋手
上受了什么苦,要不是被那样对待过,他一个弱智儿,怎么会有那么详细的描述。
前些天还觉得那个送绣楼的做法有些狠,想容现在却牙痒痒,恨不得有什么更狠的手段都在华山那些人身上用用,那些人
就是成百上千个,也及不上她家少爷一根寒毛。
可怜的李宁侯、可怜的华山,他们冤枉啊,他们招谁惹谁了,要是让华山的人知道她这想法,怨气恐怕就要超过窦娥的记
录了,可惜他们现在都忙于‘被’锻炼菊花,只怕是不会有机会出现于人前了。
第三十一章:小鬼当家
冬眠睡不着,思爹可安好,我其实没有什么想知道,坚定的认为你一死,不管啥问题都解决了。
长夜漫漫,无法睡眠,献上如上词一首,词牌名就叫……‘败类’好了。
——白迟
白采被点了穴,躺在床上木然的瞪着床顶,白南给她解开后,她依然不见动颤,白迟踮着脚在她眼前挥挥,眼睛都不带眨
的。
“白采。”白迟轻轻叫一声,双手绞着,眼神微微慌乱,似乎很是无措。
白采依旧毫无反应,直到白迟叫着,已经带了哭音时,方才无奈的叹口气,也不起身,她就在床上一转头,迎着白迟小可
怜的眼神看了很久,开口却是对想容说的:“你那是什么意思,我白采还不至于做出迁怒的事。”
想容身体微侧,一直警惕的站在能最快带走白迟的角度,听到她的话,她微微一怔,旋即含笑开口:“你现在难道不是迁
怒?”这么说着,她身体却稍稍放松,知道白采大约是做不出迁怒白迟的事来的。
白采哑口,她虽然不擅于隐忍,但一向分的清明,想容作为白家的侍女,时刻护主是很自然的事,若是平时,她心里定然
还有赞赏一句,那这终归是说明她也不过是个平常俗人,说什么不会迁怒,可笑亦可叹。
“白采,你不要不理我。”白迟在边上却急了,想去拉她,却又有些顾忌的样子,那双漂亮的眼睛也变得泫然欲泣。
白采涩然一笑,撑着身体坐起来,有些艰难的躲开白迟想扶的手,她看着面前少年水汽越加重了的眼神,又是轻轻一叹,
只这么一叹后,瞬间收起了那些阴郁的情绪,再开口时,又恢复了爽朗:“我哪里有不理你,我们可是夫妻,百年方休来
这同船渡。”
白迟破泣为笑,小心试探着伸手拉住白采的衣袖,白采这次没有躲开,他笑得更开怀了。
爬到床上,白痴的少年不会看脸色,无视白采的疲惫,非缠着她说话,白采一日未用饭,加上被点了穴血液不畅,这时只
觉得头痛欲裂,他说了什么她又应了什么,连自己也不清楚,所以在房内陡然安静下来时,她是完全处于迷茫状态的。
白迟却清醒得紧,故作伤心的低着头,他心里小心算计,他虽然确实是趁着白采精神不济,本着不套白不套的原则,来套
几句话来着,可是他却没预计到白采骨子里就是个直性子,竟然开口说了这么句话。
细细想来,他要是同意了,虽然还未见好处,但也同样看不到坏处……其实坏处还是有的,只是应在他身上的可能性不大
……就是白采,怕是不好过的。
白迟心里稍稍有些紧,他这一生虽然活得极为自私,把自己的性命看得贵重无比,可他依然不愿意为着未见好处的事,去
做可能伤害到别人性命的决定。
何况这个别人是白采,他其实很欣赏很喜欢的一个……村姑。
——即便不说这个喜欢和欣赏,她还是他的妻子呢!
……
在白采疑惑的眼神中,白迟再次牵上了她的衣袖,斯斯艾艾的道:“白采不喜欢我吗,为什么要走?”
白采愣了一下,随即自嘲的笑一声,没想到自己无意间竟然说出了这句话,本欲随后搪塞一句,可看着那比姑娘还漂亮的
小脸,她却突然有些感慨,也不管他听不听得懂,一骨碌道:“我喜欢你有什么用,我们只可能是仇人,我……是一有机
会就要走的。”
她和白垒可不就是真正的仇不可共天,她依稀记得临离开前,她师父踌躇良久才开口的那句‘离败家宫和回火殿的人……
远一点’,明明时日还不久,却恍若隔世了。她何曾想遇到他,何曾想一眼看上他,何曾想一朝家破人亡皆因君。
她还记得当时白迟问她怎么了,她的回答是‘你爹真……年轻’其实江湖人哪个会显老,她哪里是因为什么年轻而吃惊,
她只是哀叹于自己未开始就完结的爱恋,那时的她哪里能想到今日的局面,如果一切止于那一刻,她只是个单纯失恋的女
子,那该多好。
“你为什么要走呢?爹会生气的。”白迟焦急的尖叫,抓着她衣袖的手紧了又紧。
“他就是要杀了我,那也是以后的事,若没有尝试逃走,我自然是不甘心的。”白采说得很认真坚定。从前几天得信,知
晓师父已经仙去后,她就再没有什么顾忌了。
师父……还等着她回去守孝呢!
白迟被她话中的决心吓到了,嘴张了张,说不出话来,好久后他突然跳下床,咬咬牙道:“那白采你赶快走吧,爹他……
今天没在。”说完一扭头,兀自伤怀。
白采没想到幸福来得如此之快,以至于她完全不敢相信,转头看想容,想容皱眉点头了,她还有些晕忽忽。
“老爷不在,少爷开了口就没人会拦你,可是你要知道的,我们老爷……终归是要回来的。”一直站在角落的白南走前一
步,很尽责的提醒少夫人。
“谢谢,我……”跳下床就想走,看到白迟扭头别扭的样子,她顿了顿,开了口却又不知说什么,最后也只能打住,转头
向外走。
“等等。”白迟见白采没理他,下唇咬得更紧了,却还是开口叫住了她,走上前,从衣袖中拿出两根胡萝卜塞在她手里,
赌气的道:“给你,撑死你去!”
白采心头一热,眼眶有些湿润,伸手想揉揉他的头,可手伸出来终归没有落下去,一转身再不迟疑,飞快的冲了出去。
白迟赶前几步,扶着木门,强忍住哭泣,眼中泪水很是坚强的打者转儿,没有落下来。
那样削瘦的身体扶着门,在寒风中不堪忍受的颤抖,想容心口也是痛了,忙上前劝导。
白南撑开一直向下压的眼皮,就那么稍稍扫了一眼,又赶快压下去,他心中寒意比这寒风还要剩三分,真对白采好就不能
放她走,他家少爷……好狠的心。
白迟确实不是那么伤怀,却也没有白南想象的那么狠,他只是觉得既然白采下定决心要走,那日后逃和今日他放她走,反
正被抓回来都不好过,他放她走,有这几天的缓冲期,那她逃走的希望总是比较大吧!
白迟被想容劝进门,最后看了一眼茫茫的夜色,暗暗道:我今天放你走了,而我这一刻是真诚的希望你能逃掉的,你和我
不同,善良的无辜的人,我不尽喜欢也同样不信任,可是,我希望知道有好人活得好。算是留一分美好的念想。
这一场戏,有我们这些不单纯无辜的人,就够了。
……
白垒不在,又兼算是做了件好事,处在心里的满足期,白迟本以为这一夜会睡得很好,可惜事实恰好相反,身边没了人,
反而有些不习惯。
这点不习惯也便罢了,他不是娇气的人,有必要的时候他就是粪坑里也能睡过去,雇佣兵是没有资格谈习惯的。
除掉这小小的别扭,他身体里不断冒出的热气是什么?
白迟掩住嘴,不想让喘息声脱口引来想容,另一只手按在某个高耸的位置,他眉头紧皱。
他虽没有姓冷感,欲望也向来都不强烈,前几个月不断做春梦,还可以勉强解释为他被压迫久了,内心深处的反弹。虽然
那个反弹的方式有些奇妙,可看着那极合他口味的脸那么多年,有那个反弹法也并不是没可能,可是现在……
白迟一边努力自己解决,一边咬牙苦思,没有人的欲望是毫无来由,而且疼痛刺激后依然高昂的,他这更像是被下了药了
,可这里,有谁敢给他……下这种药?
解决了需求,白迟软软的趴在床上,他在想,难道这世上会有什么药,是长久有效,限时发作的?
如果人都会飞的话,有限时发作的春药也不是不可能,那他……是什么时候被下的呢?
第一次做那种梦是在他逃过追杀,被白采救回来的那天,那天白垒不知道用了什么鬼魅手段,让他完全克制不住身体的欲
望升腾,而且那是他第一次和他口舌交缠,也就是从那一天开始,白垒虽然依旧恶整他,可是行为举止,却突然从不冷不
热,变得暧昧难明起来。
难道白垒就是那一天给他下了药的?他记得当时他确实有渡了药给他,可那药……难道不是安眠功效的吗?
才思考了一炷香时候,身体内的热气又不嫌疲惫的袭击过来,白迟恨得牙痒痒,还是不得不温柔的伺候小小白迟。
他真想仰天长嚎一声:爹啊,你到底想做什么!
……
“若说有谁能知道白垒想做什么,那那个人非霍亥莫属,可是你难道想去问他?”雾花花削着并不漂亮的指甲,神色不动
,随口道:“你去问吧,他一定会告诉你的。”
他面前的蓝衣女子皱眉,也跟着他的视线注视着他的指甲,淡淡的道:“问他还不如不知道……有件事我不知道应不应该
告诉你,其实……他是你爹。”
雾花花一个哆嗦,匕首在圆滚滚的白嫩手指上拉出了长长的一道口子,他举着手哀嚎:“大师姑,你是坏人。”
蓝衣女子,也就是无花谷五十一代大师姐雾语,掩嘴娇笑,“和我摆架子,你继续摆。”
“我错了,大师姑……”伸手。
接过手指给他上药,雾语温和的道:“你说的我都懂,可是对我们来说,你这小滑头却很难让人放心,或许你觉得我们这
些人没必要掺和进去,可是人活着,总要有个信仰不是。”
“说是为了不让无花谷安逸久后败落,可你我都知道,这不过是好听话儿。自来有苦方有甜,让谷里的人尝苦是很有必要
的,这……依然是好听话儿。”
雾花花苦笑:“这好听话儿我比较喜欢。”
“我也很喜欢。”雾语笑了笑,把他上好药的手放了下来,认真道:“无花谷的忠义无关其他,其实只是大家的美好念想
,而这念想早已经形成了信仰,我不希望这个信仰毁在你手里……白迟是无花谷第五十二代谷主,这就是事实。”
“是。”雾花花小心翼翼的捧着手指,可怜兮兮的看着她:“大师姑你已经说了很多遍了。”
雾语又是掩嘴偷笑一声,道了晚安出门,走到门口她突然回头道:“如果你喜欢听好听的,你其实可以想象自己在守卫人
世间最后一片净土。”
门吱呀一声关上,雾花花吹了吹手指,心里很费解:难道就因为他比较聪明就不相信他?可是他是真的想守卫这一片净土
。
而且雾馨用了十几年的时间,向他输导着弟弟的概念,他其实早在未谋面的时候,就把那个人当做是真正的弟弟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