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没事。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知道……”
向阳双手抵在萧淮胸前,明明那么想全身心的融入萧淮的怀抱,放任委屈的泪水奔流,却还是执行了抗拒。
萧淮刚才虽然没直接说,但他很清楚萧淮的意思。
萧淮想说他是个胡乱勾搭人的贱货。萧淮想说谁靠近他,谁就会误入歧途。萧淮想说他会把歧视带给身边关心他的人。萧
淮是说……
他根本不配有朋友,不配接受别人的关爱。
萧淮只是太善良,出于同情与怜悯才照顾他,其实,萧淮骨子里压根儿和所有人一样,觉得他贱,觉得他脏。
他被男人插,被男人压,跟男人亲近,所以他是个遭人唾弃的同性恋,众叛亲离,万人践踏是他的下场。所以,独自承受
就好,千万不能连累别人。
“哥……我脏……你离我远点,不然会把你弄脏……我清楚自己是什么东西,我会听你的话,跟所有人保持距离,不把自
己的肮脏沾到别人身上。我……唔……”
向阳蓦地瞪大眼睛,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似乎要从眼眶里掉出来。万万想不到萧淮会……
吻他?!
22.天堂坠回地狱
【二00X年,十月X日,暴雨
天堂,地狱,一步之遥。
我高估了自己,高估了美好。】
为什么?
萧淮嫌他脏,嫌他贱,为什么还要吻他?
难道萧淮不怕沾上他身上的污秽?
“哥……”
向阳吓傻了的喃喃呼唤,犹如一道响雷,在萧淮头顶轰鸣。
萧淮立即离开向阳的唇,结束仅维持几秒的贴合。然后注视着向阳,眼眸里的震惊不亚于向阳感受到的。
“我……送你回学校。”
两人对视良久,终于还是由萧淮先打破沉默。自然而然的牵起向阳的手,往停车场走去。
如果说刚刚短暂的四唇贴合带给向阳的是震撼,此刻的牵手,向阳感受到的绝对就是心悸。
“突突突,突突突。”
盯着牵着自己的手的那只大手,向阳的心脏疯狂悸动着。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牵手是多么神圣的一件事,怎么可能发生在他身上?
尤其还是萧淮牵他的手。
为什么?
无论亲吻还是牵手,请给他一个确切的理由。哪怕是捉弄,他都能接受。
否则,他会胡思乱想,会自作多情,误会自己得到了全世界。
向阳跟着萧淮上了车,看向萧淮,想一问究竟,几番尝试,终于还是没问出口。
他的唇舌,被那么多恶心的家伙玷污过,实在算不上干净。
可……不算上次偷来的碰触,刚才那几秒,千真万确是他真正意义上的初吻。
这是何等宝贵的纪念。
理由的重量与之相比,何其微不足道。
他会珍惜,珍藏。不与其他人知晓,只自己藏在心里。
苦难时,拿出来回想,虚构给自己一个萧淮曾对他刹那动心的幻象,用这份虚假却甜蜜的力量给予自己支撑。
一路上,向阳不停搅动衣角,萧淮专心开车,谁都没说话。没人问理由,亦无人解释。就这样静默的抵达学校门口。
向阳道晚安下车,萧淮目视前方,不做反应。
向阳刚走出两步,身后便传来开门,关门声。
向阳后背一僵,紧张的加快脚步。
不过,快不过身后的脚步声。
恐怕只有一秒,手肘就给身后的人拽住。
“对不起……”
向阳的心,瞬间提起,瞬间下坠,呼吸为这一瞬间的大起大落陷入困境。
“没、没关系。这对我……不算什么……”
向阳告诉自己,这声道歉比他预想中的嘲弄好太多,他的心一点都不疼。然而,他却清晰的感觉到某种滚烫的液体,汩汩
的,从他的心脏喷射而出。害得他的心脏失温,凉了,冷了,僵了,麻木了。
真的……一点都不疼……呵呵……
“不是,我不是那意思。”
“是、是呀……我明白,我懂。”
萧淮扳过向阳的身子,要向阳直面他,向阳却闭着眼,低着头,死活不肯看他。
萧淮沉沉叹口气,拥向阳入怀。
“对不起。我今晚说了刺伤你的话,请你忘掉。我今晚做了侮辱你的事,请你忘掉。”
“哥说的都是实话,都是为我好,我该牢牢记住,认真遵守。而且哥只是……对我来说根本算不上侮辱。”
“你说……什么?”萧淮扶正向阳,紧迫的盯视向阳的小脸儿,问得有些颤抖。
“哥是全世界对我最好的人,无论做什么都是为我好,都不过分……我、我都愿意。”
向阳即便闭着眼都能无比清晰的感觉到萧淮的视线投注在他脸上。
忽而滚烫,忽而冰冷,最终归于冰冷。
“好了,你进去吧。”萧淮松开向阳,说道。声音是高不可攀的冰冷。
向阳站在原地,聆听僵硬的脚步声消失在车门声之后,紧接着就是汽车发动,驶离的声响。
等那声响归于尘埃,才缓缓睁开眼。
抿唇,轻笑。
饱含自嘲。
原来,他只是以为可以不在乎。原来,他的不在乎这么不堪一击。对不起三个字,就可以令其崩碎。
原来,对不起……也可以表述残酷。
“这份报告到底怎么做的?我记得我说过,不要再让我替你们发现这么低级的错误!”
萧淮手一甩,文件夹甩落在地,报告书散了出来。
“对不起,是我太不细心,我马上去改。”
向阳连忙弯下腰把报告书一张张复原到文件夹里,嘴里连连道歉。
“算了,把报告交给熹明,你去忙别的。记住,不要再犯疏忽大意的错误。”
“是。我、我记住了。”向阳把文件夹慎重的交到张熹明手里,迅速回到自己座位上,认真工作。
萧淮皱眉看了看向阳,阴沉着脸出了张熹明的办公室。
张熹明回头看看格外唯唯诺诺的向阳,放下文件夹,紧跟着出了办公室。
跟进萧淮的办公室。
萧淮瞥了眼张熹明,坐回自己的皮椅,埋首工作。
“你现在应该已经着手修改那份报告。”
“你内分泌失调,还是更年期早临?那玩意儿要是积多了,我可以牺牲奉献替你排解。请你不要借着豆大的小事乱发邪火
儿,拿人出气。”
“我就事论事,没拿谁出气。”
“你的就事论事只针对向阳?”
“你哪只眼见我针对向阳了?”
“你明知道那些报告,文件是向阳做的。”
“严师出高徒。正因为你太护着他,不够严格,他才会拿出错当家常便饭。”
“向阳是你弟弟,你比我清楚他有多敏感,多脆弱,那么严厉的责备会对他造成心灵伤害。”
“正因为他是我弟弟,我才了解他远比你想象的坚强。况且,我不认为我的态度有多严厉。”
“你不认为?你看没看见向阳这几天被你吓成什么样?跟个受惊的兔子似的,你这个当哥哥的就不心疼?”
“越心疼,他越会把自己沉浸在自卑中不可自拔。”
“这么说你还是为他好咯?”
“请不要把工作时间浪费在闲聊上。没什么事,你该回去替我弟弟查错补漏了。”
“我不知道向阳怎么惹你生气了。但我可以告诉你,只要我视力所及,绝不许你再欺负向阳。”
“张熹明,向阳是我弟弟,如何管教他是我的事,与你一个外人无关。”
“萧淮,你让向阳跟着我学习,他的事,就跟我有关。”
“砰!”门关了,重重的。
萧淮眼下的肌肉抽了抽,旋即向后仰靠上椅背,捏揉眉心。
烦躁,异常。
向阳不找石楚一起吃午饭,石楚便自动现身天台,安静的坐在向阳身边不远的位置。
“恐怕,我在这里做不了多久了呢。”向阳吃了几口饭,忽然说道。
“哦。”石楚应了声,表示他听到了,并不发表意见。
“或许,这次真的该离开了。”
“嗯。”
“真糟糕,我这么喜欢这里呢。”向阳呵呵笑着。
“三个月实习期一过,我也会离开。”
“你跟我不同,你很优秀,很适合这个很优秀的地方。”
“这里的工作跟我的专业不对口。其他专业的经验学到一些,大致了解就够了。”
“你真厉害,总知道自己能做什么,该做什么。”
“你也可以。”
向阳笑着摇头,仰望天空。让潮湿的光点,逆回眼中。
“真的……不舍得……”
可是,萧淮似乎已经容不下他。
终于,他还是让萧淮讨厌了,是么?
他已经很乖,很听话,该疏远的都疏远了,为什么还是惹萧淮生气了?
或许,他本身就是令人嫌恶的体质。跟他相处久了,谁都会受不了,对吧?
那么,他走。萧淮应该不会再挽留。
这样也好,眼不见,大概就能心如止水。
不贪,不恋。
接到萧家佣人的电话,听说母亲病了,向阳慌忙赶回萧家老宅。
进了房子,偌大的三层楼,一个人都没有。
向阳没多想,直接跑进二楼母亲的卧室,依旧空无一人。
而且,床铺平整,没有任何躺过,或睡过的痕迹。
这时,向阳才感到不妙,转身就要离开。
殊不知,为时已晚,萧维阳果然在门口出现,阴鸷的死盯着他。
“跟我过来。”冷冰冰四个字,透出十足的阴狠,叫人忍不住自骨子里发寒,发颤。
向阳迈腿,每一步都宛如踩在冰刀尖上。
窗外,漆黑如墨,闷雷阵阵,闪电凄厉。
23.最后一层疮疤
【二00X年,十月X日,暴雨
随着最后一层疮疤揭露在他面前,我落败了,堕入无垠地狱。】
“这些你怎么解释?”
一摞照片丢在向阳面前,向阳拿起细看,整条手臂都在颤抖。
一张张看下去,不等看完,向阳全身开始剧烈颤抖。
抬起头,面色青白,嘴唇泛紫。
“怎、怎么会有这些照片。”颤声问道。
那厚厚的一摞,记录了他和萧淮轻松说笑,他抱着萧淮,萧淮回抱他,以及那个吻,那次牵手……
“啪!”向阳没得到回答,只得到一个狠辣的巴掌。
把他打倒在地,打得他头晕耳鸣,脸颊胀痛。口腔里酝酿出血腥。
“小贱货,谁准你勾引萧淮,谁准你勾引我儿子?!”
巴掌的轰鸣还没过,向阳的胸口紧接着就挨了重重一脚,踹得他险些当场吐血。
“我没有……那些不是真的!不是真的!我没有勾引哥……没有!”
“住口!你有什么资格叫萧淮哥?照片一清二楚,你还敢抵赖?你个小贱货胆肥了,敢扯谎糊弄我了?你以为勾引萧淮护
着你,我就拿你没辙了?你算个什么东西!”
“住手,不要打了!我是人,活生生的人,不是任由你出气撒酒疯的玩偶!反正你从来也没正眼看过我,你嫌我碍眼就不
要再养我,再管我,请你不要再折磨我,侮辱我!请你,求你!”
残暴的拳脚犹如暴烈的雨点,无情的砸在向阳身上。向阳蜷缩着,最大限度的保护自己,大声呼喊。
不喊还好,向阳鼓足勇气的呼喊反而激起萧维阳更大的暴戾。
“小贱货,我看你是真的胆肥了,才敢跟我这么大声说话。你是指责我虐待你,是吗?很好,我就是虐待你了。而且今天
会比以往更卖力的虐待你,折磨你,让你记清楚,该用什么样的态度面对我!”
说着,萧维阳揪住向阳的头发,把向阳往书房外头拖。
“不要……求你,不要……”
“你不是傲得很,不求饶么?有种一辈子别求饶!”
“不要……不要再那样了……放过我吧……求你……你养了我这么多年当真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当真狠得下心,下得去
手,当真不后悔那么对我么?!我已经很听你的话,很努力讨好你,请你不要……”
“你看我狠不得下心,下不下得去手,你看我有没有一丝一毫后悔折磨你这个小贱货!”萧维阳冷笑道,把向阳甩上床。
向阳想逃,亦被他狠狠按住。
“你个小贱货勾引萧淮,还不是因为你那个欠人操的小屁洞发骚,发痒?我干脆就废了它,看你还敢不敢对萧淮发浪!”
“不要,别碰我……我没有,真的没有!我跟哥……我跟萧先生清清白白,什么都没有!求你放过我,别碰我……”
“现在怕了?未免太晚!乖乖听话让我做废了你,你还能少受点罪。你知道,你越是反抗,我越是会想方设法折磨你。”
“不要……不要……唔……不要……不要!”
“啪!”巴掌声想起。
不是落在向阳脸上,而是萧维阳脸上。
向阳也呆了,惊恐万状的望着萧维阳。
萧维阳的脸越发阴狠,萧维阳的双眼红得简直像是染满了兽血。
残佞的勾出一抹狠笑,掴了向阳一巴掌,把向阳另一边嘴角也掴出血。
然后捏着向阳的脸颊,硬生生罩下唇舌侵犯。
“不要……唔唔……不……唔……”向阳知道,举凡他不想的,不要的,就是萧维阳偏要加诸在他身上的。可他还是竭力
抗拒,哪怕会给自己带来更大的痛苦和伤害。
他已经够脏,够下贱,够不堪,够没资格享有萧淮的关怀,照顾。千万不能再加个更字。否则,只怕他连面对萧淮的勇气
都会失去。
“你该知道,你从来都逃不出我的手心,躲不掉我的折磨,只能按照我的意愿行事。违抗,就是严惩。”
萧维阳占领完向阳的唇舌,嘴唇上沾着向阳的血腥,抵着向阳的唇瓣阴森冷笑。
不再是个人,完全是个嗜血,嗜命,酷爱看人生不如死的魔鬼。
“不要……别碰我……不要再继续了……不要……”
向阳不停的,拼命的反抗,可瘦弱如他,怎么能是身高体壮的萧维阳的对手?
每一个反抗动作都只招来萧维阳更毒辣的殴打,更残忍的凌虐。
然而,即便遍体鳞伤,身体疼得像要支离破碎,连哭叫的力气都快消耗殆尽,向阳还是不肯放弃,抵死不愿屈从。
“不要……求你……不要……”
萧维阳扯下向阳的长裤,甚至等不及将裤子脱到底,便翻过向阳的身子,扒下向阳的内裤,俯冲进向阳完全没有准备的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