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股东们好说话,苏氏那一边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苏含谦想破脑袋都想不到,原来他公司百分之三十的股份竟然被他亲生儿子给收购去了。他瞪着眼睛看着坐在他办公室里的儿子,这个儿子从昨天回国,到现在才现身,而现身的目的竟然是想要夺得他打拼了一辈子的公司!
“竟然是你买走公司的百分之三十的股权!”苏含谦眼睛睁的老大,想要把苏牧歌盯出个所以然来。
而苏牧歌只是挂着微笑淡淡的瞥一眼苏含谦,对这个父亲,他到现在也没有多少尊重了,不是他不尊师重道,而是,作为一个父亲,不尊重自己的孩子,不尊重自己孩子的决定,他还有什么理由让他尊敬?每个人在天枰上都是平等的,不管是什么关系,起码的尊重不能丢。想要别人尊重你,那么你首先得尊重别人。
而他的父亲显然没有做到尊重他这一点。不管是小时候学围棋还是长大后他和宁逸之间的爱情,他的父亲只是一味的说“不准”,然后强行的把他送走。
“这很奇怪吗?”苏牧歌浅浅的笑着,风轻云淡,似乎那百分之三十的股权只是那平素玩的棋子。苏含谦看着那笑容心里微微一寒,他从来不知道他的儿子有这么大的本事!
“你有干什么!”
“我什么也不想干,只是想有点权力握在手里可以掌控自己的未来。”苏牧歌摇摇头,他直到现在对商场还是不感兴趣,就算他在海外注册一家公司,就算他现在也算得上年轻有为的青年才俊,可他知道,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他想要的其实很简单,不过是想和宁逸一起在棋坛上走下去,仅此而已。
要不是他父亲的逼迫,他也不会再五年的时间里拼命的学习一切能学习的,努力的研究那红蓝走向,更花心血去成立一家公司!
“其实,我能有购买苏氏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这其中还有您的功劳,爸爸。”苏牧歌喝一口茶水,把手撑在椅子的手柄上,他有点累的,身体还有点不舒服。
“当年,要不是你告诉我权力的重要,送我去美国留学,我也不会想要自己拥有权力,也没想过,夺你这苏氏,不过,现在我也不想夺你的苏氏,对你来说它很重要,对我来说却只是个负担。”
要不是极力忍着,苏含谦怕是被气出脑溢血来,他从来不敢想象当年自己做的决定后果会是这样严重,他死盯着苏牧歌,语气冰寒,“既然你不想夺苏氏,那么把那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还给公司!”
“爸,您也不小了,当真以为事情都如您想的那般天真?”苏牧歌透过落地窗望向窗外的天空,他没有看被他气的脸色难看的苏含谦,这么多年,他虽然对权力还是什么的不感兴趣,可这并不代表他没有改变,他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单纯的以为,只要你坚持、你努力就会得到所有人认同以及同意的笨蛋。
“我握有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不会对您构成威胁,只是想让您不要对我以后的生活安排,我只是想自由而已。”
“自由?!”苏含谦尖锐的拔尖声音,连他都不敢想象那是他发出来了。
“自由!你说你想自由?!你做了这么多只不过是想和宁逸在一起!别给我找冠冕堂皇的理由!”怒地,苏含谦抓起桌上的杯子砸在地上,“我从来不知道,原来我的儿子竟然有这么大的本事!竟然为了一个男人做到这种地步!”
相对于苏含谦那想燃烧掉所有的怒火,苏牧歌的表现相当的平静,他微微一笑,笑容干净出尘,声音更是如三月的春风,“是,我是为了他才做到这种地步。”
“你别告诉我那只是因为你爱他!这世上根本没有什么狗屁爱情!!”文件洒落在地上,苏含谦已经失态。
“只是因为,我爱他。”苏牧歌依旧含着笑,态度依旧那样的风轻云淡,对于他爸爸的失态,他似乎置身世外,似乎,苏含谦那般失态不是因为他。
“爸,我走了,我来只是想告诉你,不要再打扰我的生活,仅此而已。”苏牧歌站起身,朝苏含谦点点头便带着笑意离开。
苏含谦死死的看着走出门外的苏牧歌,那眼神不是像父亲看儿子那般,而是像看仇人,等到苏牧歌走出去关门的时候他听到苏牧歌淡淡的略带惋惜的口气。
“只是一个不懂爱的人……
苏含听到谦霎时疯了,办公室里一片狼藉,他发疯的毁掉办公室里所有的东西。他竟然被他的儿子说不懂爱情?!
不懂爱情?!苏含谦想大笑。那到底谁来告诉他什么是爱情?!当你小心翼翼把那人捧在手里呵着护着,深怕她受一丁点伤害,而她却绝情的转身离开奔向另一个有钱人的怀抱那就是爱情?还是当你追上她拉着她祈求她留下,而她像看着仇人那般看着你,叫你不要阻挡她的幸福,那就是爱情?还是权势家族的女儿逼着你和她结婚,逼着你走进不属于你的世界,那就是爱情?!
不!这都不是爱情!这世上根本就没有爱!在爱面前,人们只是丑陋的巴着权和钱不放而已!只有权力才能让所有人都听你的爱你的!
苏含谦整理一番衣服,坐在只有那一张完好的椅子上,轻轻的笑出声来,姿势礼仪到位得体,似乎,刚刚发狂的不是他苏含谦,还是另一个人。而现在坐在总裁办公室里的斯文帅气、威严冷漠的人才是他,真正的苏含谦。
他苏含谦从来不相信爱情,爱情对他来说只不过是踏脚板。拿起散落在地的一份文件,苏含谦边批示边含着儒雅的笑,轻轻的说着,”现在的孩子啊,还真是天真,爱情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再好哪比权力来的实在?当你有了权有了钱还怕没有爱情?“
批完一份文件,苏含谦继续捡起另一份文件,脸上一如那般,斯文儒雅的笑着,只是那目光愈发的冰冷起来,猛地,他甩来文件,召来秘书准备开会,他苏含谦还轮不到一个以爱之名来压他的小子牵着鼻子走!他还轮不到让他的儿子夺走他几十年来辛苦打拼的权势!
就算是死!他也绝不会让人夺了他的权!
苏牧歌走后,自然不知道他父亲的心理变化,就算知道,这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他已经强大到让任何人都阻碍不了他。
下午四点的春日阳光很暖人,苏牧歌站在苏氏门口闭着眼享受这金色的阳光。往来不多的行人愣是生生的停住脚步看着他们身边眉目如画、淡雅出尘如谪仙的人,似乎那人只是站着,已经是一副完美到极致的艺术画。
苏牧歌心情非常好,对注视着他的人微微一笑,便拿起手机拨通号码,一边等待着一边往马路方向走着。
电话那头并没有让他久等,响声不过只有两声。
“宁逸。”
“嗯?”
“我爱你,很爱很爱。”
于氏集团的会议室里,阳光透过落地窗把光线洒在会议室里,映出一片金色,而那金色之中有一人露出幸福的微笑对着手机那头轻轻的说着,“我也爱你,很爱很爱。”
在于氏,从没有人见过宁逸露出那样的神色,满脸温柔与幸福,从没有人敢想象,平素虽然和气却满眼冷漠的宁逸会露出那样的神色,似乎,电话那头的人就是他愿意倾尽心血的人,似乎,电话那头,那个人,只需一句话,就可以让他们心目中手腕强悍而不留丝毫情面的青年总裁软了心……
一时间,会议室里静寂如冬日飘落的雪,发不出一丝声音。他们屏住呼吸,想知道,电话那头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宁逸,我们,结婚吧。”
所有人都看着宁逸,他们瞧见,平素泰山崩前面不改色的人拿着手机的手抖了抖,满脸都透出无法遮掩的欣喜,他们听见,他们的总裁,颤抖的拿着手机,颤抖的说出一个字。
“好。”
第五十九章
电话还在继续,所有人都识趣的离开会议室,除了于予寒和于老爷子。
宁逸不在乎他和苏牧歌的对话他们听去多少,他们愿意听着把自己气的半死可不关他的事儿。
“你事情办完了吗?”
“办完了。”
“现在在哪儿?”
“在车上,去你那儿。”
宁逸脸上的喜悦无法言语,他温柔的对着电话那头的牧歌轻声的说着,“我下去接你。”边说,边往门外走,刚走几步又回头把搭在椅子上的外套拿着,“咱们等会儿一起去一个地方吧。”
走到会议室门口,宁逸才想起,会议室里还有两人。他挂着笑,对他的父亲和爷爷说,“拿好你们的股份安心的做个闲散董事,我不会为难你们。还有爸,这些年你也够累了,陪妈到处走走吧,她等你这么多年也不容易。”
不管是谁等谁,为了什么而等,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宁逸知道,一个等字,得让等待的那个人过着怎样的生活。他亲身体会,所以,他早就不再怨恨宁娅茹,这些年,他只是为她不值……
来到于氏楼下,苏牧歌坐的车刚好到门口,苏氏到于氏,车程本就不算长,二十来分钟。宁逸看到苏牧歌下车,立刻迎上去,这让前台的姑娘们睁大了眼睛。
“累不累?”宁逸挽着苏牧歌的腰,柔声的问着。
苏牧歌摇摇头,他又不是女生,没那么娇气。
“你在电话里说,要去一个地方,是哪儿?”
“到了你就知道了。”说着,宁逸搂着苏牧歌上了车,明目张胆的早退。这让前台的那些姑娘们又张大了嘴巴,早退没什么了,哪家公司的老总没早退过?就连他们自家的何总这几年不也经常早退?可宁总裁不一样啊!宁总裁可是连一分钟都没早退过的人!
“是什么地方啊,还这么神秘?”苏牧歌坐在副驾驶上笑着问着宁逸。
宁逸只是伸过头在苏牧歌的脸颊上轻啄一下,然后笑着踩下油门,低调又高雅的兰博基尼便离开于氏门口。
“宁逸……”
“嗯?”
“去哪儿?”
宁逸想到他要去的地方,脸上的笑容更加温柔了,他痞痞的看了牧歌一眼,露出几年未露的真性情,“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苏牧歌浅笑着,在宁逸的脸上亲了一口。宁逸要不是顾着开车,恐怕要把牧歌压着狠狠的吻一通。
“傻瓜,你都向我求婚了,我也答应了,总得有个订婚戒指吧?”
苏牧歌一愣,这才想起,他想都没想就顺着心意说出的话,而他也没想到,先买对订婚戒指。
珠宝店,宁逸带苏牧歌去的不是普通的珠宝店,里面装饰不算豪华,面积也不算太大,里面每一件金银首饰都很特别,不,应该说,独一无二。这家店是宁逸无意间发现的,他喜欢这家店得格调,也很喜欢这家店的老板,老板姓周,三十岁左右的男人。
周老板见宁逸来了,懒洋洋的瞥了一眼,不招呼也不介绍产品。而宁逸对周老板的态度早已经习惯。
“周先生。”宁逸拉着苏牧歌坐在周老板对面。
周老板睁开懒洋洋的眼这才注意到苏牧歌,四下打量一番苏牧歌,周老板这才懒洋洋的搭理宁逸,“这就是你那位?”
“是。”宁逸毫不避讳,他早就和周老板说过,有一天会带一个人来这里定做婚戒,他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快的让他都惊喜。
苏牧歌对周老板的态度也没什么在意。他觉得这个珠宝店的老板挺特别的,他浅笑着朝周老板点点头,打着招呼。
“苏牧歌。”
“周怜。”
苏牧歌难得的稍微一愣,周怜这个名字他听过,却没想到会在这里听到这人的名字,他不会傻到认为此周怜非彼周怜,全球有名的珠宝设计师,还没有一个人敢冒充周怜的名字。少年成名,二十五岁便退出珠宝界,此人成为奇迹。
“左手伸出来。”周怜还是倚在沙发上懒懒的说。
苏牧歌把左手伸出来,手非常的漂亮,修长白皙。周怜瞧了一眼,对苏牧歌完美的手一句赞叹之词都没有,就连他看苏牧歌的人,也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有着欣赏。
“可以了。”
苏牧歌知道,周怜是在给他的手指量尺寸。
“牧歌,你喜欢什么样的款式,可以和周先生说。”宁逸紧紧的搂着苏牧歌,柔声的在苏牧歌的耳边说着,眼里的深情,足以让任何人看的出来,。
苏牧歌朝宁逸笑笑,两人之间的空气似乎都透着甜蜜,“我相信周先生的手艺。”
周怜瞧着这两人,淡淡的开口问了一句话,“你们已经考虑好结婚了?”
宁逸和苏牧歌微微发愣,考虑好了吗?两人相视而望,他们从来都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不是他们没有这个打算,而是在他们心里都觉得没有必要考虑,在他们心里,对方就是他们的唯一,不管以后人生中会出现多少人,会有多少的不顺,两人都清楚的知道,除了对方他们不可能和任何人结婚。
今天苏牧歌说,我们结婚吧,并不是冲动行事,他们分开五年,五年,对很多人来说很长很长,长到可以忘记一份感情,长到可以淡化一份感情,长到可以多出一份感情。对宁逸和苏牧歌来说,五年的确很长,长到让他们每日的思念都成倍增加,长到让他们知道对方每天每夜都在想着他。
他们之间从来没有陌生过,哪怕再来个五年,他们相见时还是那种感觉,他们之间的感情还是那么的深。在他们心中,结婚只是让他们之间的关系更加的牢不可破,他们从未想过结婚,也从未想过不结婚。似乎,他们的关系自然而然的到了这种地步。
所以,苏牧歌说,宁逸,我们结婚吧。宁逸笑着说,好。
“我这里不接受冲动下的订单。”周怜终于起身,修长的身形似无骨的拂柳,处处透着慵懒。
“周先生,我们虽然年轻,却已经不再冲动,我们不回答是因为我和牧歌,从不需要考虑结婚与否。”
周怜停下脚步,对宁逸和苏牧歌说,“三天后来取戒指。”说完,便又离去。
宁逸和苏牧歌对视一笑,便起身离开,出了门口,外面的晚阳只剩下通红的圆圈了,宁逸在苏牧歌的额头印上一吻,“牧歌,半年后,我们去加斯维拉斯。”
“好。”
两人相拥在安静的街尾,偶尔走过的几个行人诧异的看着这一幕,随后又露出欣慰的笑,两个男人,同样出色的无双的样貌,两个男人,其间的感情明明白白,透出让人心醉的温馨。
两人同样是男人又怎样?只要幸福就好。这繁华而迷乱的社会,又有谁拥有纯粹到透明的爱?又有谁拥有看似简单其实却很难得到的幸福?
只要幸福就好……
这一天发生很多事情,每一件都很重要,宁逸和苏牧歌却毫无疲惫,虽然苏牧歌才回来第二天,却让宁逸感觉,他已经回来好久好久,似乎不曾离开。
本身就不曾离开,因为,牧歌他一直在他身边度过那漫长的五年。
天色已晚,下班的人们纷纷赶回家和家人围着餐桌吃一顿可口的晚餐。宁逸心里满足与甜蜜,让他忘记了那五年来所受的所有的苦,甚至忘记了,被他折腾坏的胃,要不是胃中没有食物可以消化,胃发难,他都要忘记,吃饭的时间到了。
“今晚想吃什么?”
“鱼。”
“馋猫。”
和苏牧歌吃完晚餐后,宁逸带苏牧歌去了另一个地方,而这时,已经华灯初上,夜晚下的城市缤纷多彩,苏牧歌吃鱼吃的很满足,他喜欢吃鱼,却不会挑刺儿,所以这五年来很少吃鱼。他倚靠在宁逸身上,如慵懒的猫儿,宁逸看着偶然透出无限风情的牧歌,身下一紧,宁逸发觉,五年的时间,把他的牧歌磨砺的更加的诱惑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