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仍然是一名专业的房屋仲介。
「不瞒你说,像这样的鬼屋我实在看得不想再看了,一开始也被吓得吱吱叫,可是后来习惯了,很难被激起热情啊!我好
歹也曾经是一个灵异节目的王牌制作人,我去过的鬼屋可能比你卖出的房子还多嘞!」
「何先生真是厉害……」
「厉害的不是我,是坚哥!那家伙可行的嘞!等着看吧!」
紧跟在陈国舜身后,好几次殷坚已经拽住他的手臂,不过那个一向目中无人的业务经理发狠的甩脱,他一定要找这四个临
时演员好好沟通一番,像这样串通好装神弄鬼的欺诈,他绝对要这几个混蛋吃不了兜着走!
「我警告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同样也被惹毛了,殷坚不想插手这栋房子的事情,这些幽魂如果没有伤害任何人
,他自然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不去管,可陈国舜白目去撩起事端,殷坚就无法置身事外,到时谁付他钱?白干活可
不是他殷坚的行事风格。
「怎么?害怕我揭穿你们了?」得意的冷笑起来,陈国舜故意夸张的走进客厅,殷坚暗叫一声不妙的连忙追上,只来得及
看见那名瞳孔泛白的小男孩,面无表情的走近陈国舜,跟着那名讨人厌的男人打了个冷颤后变得瞳孔泛白,一样面无表情
的走回那名小男孩原本的位置上。
略微退了几步,殷坚神情戒备的的盯着那名年轻的女孩,同样的,那名瞳孔泛白的年轻女孩,空洞的双眼紧跟着殷坚。
两人对峙了好一会儿后,那名年轻女孩低下头去,看起来像是非常愉快的跟『陈国舜』交谈着。
殷坚粗略如杂讯般的沙沙声之外,什么也听不见,不过他也不是那么在意,现在麻烦的是该怎么让那个小男孩的鬼魂自陈
国舜的身上脱离,为了何弼学那个超级灵媒体质的怪胎处理这件事,殷坚已经用掉了最后一张纸符,说起来,他今天出门
是为了替别人看阴宅风水的,为什么最后又搞到要收妖伏魔这么夸张?
确定了对方不可能有本事附他的身,殷坚现在比较担心躲在厨房里那两人,至于陈国舜,他自能好自为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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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南地北的闲聊,何弼学怎么都算见多识广,再加上说话又生动有趣,刘雅婷听得津津有味,一点也不记得他们其实被困
在鬼屋里。
「该死!迟了一部,那个家伙中招了!」蹦紧俊脸的走入厨房,虽然很大一部份殷坚觉得那是陈国舜自找的,可是仍有一
小半觉得是自己的责任而生着闷气,他是那个有能力的人,他必须保护好这些平凡人,即使他们白目异常……
「经理一向都不听劝告,再加上又欺善怕恶,除非你真的凶他,不然他才不会理你。」摇了摇头,刘雅婷把累积已久的不
满情绪一吐为快。
「你没有办法救他吗?」太明白殷坚会责怪自己,何弼学跟着皱起眉来。
「我没带纸符出门,我也戒烟了,当然更不能用那一招解决……就算还能用,我也不想!」
「我理解!你就算想,我也不准!」
天外飞来一笔式的插嘴,何弼学的回答让殷坚忍不住的笑了出来,被裌在当中的刘雅婷只能双颊泛红的看了看他,再看了
看何弼学,真的没想到殷坚笑起来会这么好看,迷人程度完全不输一直都笑脸迎人的何弼学。
「我多的是办法解决这屋子里的鬼,你要几记雷我都能让它劈下来,只是这样一劈……」
「那个被附身的家伙就焦掉了!」
「所以说殷家道术就是这么麻烦,像这类摆脱附身,防御性质的道术,全都需要法器。」
「拜托!这才是正常好吗?你那些暴力道术,根本是靠你天生的蛮(灵)力,你应该学习用『正常的方式,使出那种非常
残暴、把人轰得魂飞魄散的道术啊!」
听着殷坚及何弼学两人严肃的讨论,刘雅婷一头雾水,不过她倒是听明白了陈国舜现在的情况很不妙,连忙追问他的状况
。
「他暂时没有危险,你先告诉我们,那四只鬼究竟是怎么回事?」殷坚认真的询问着,何弼学则用力的点着头鼓励,刘雅
婷抿了抿薄唇,将这屋子里发生过的事情全盘托出。
其实事情的经过与殷坚、何弼学两人推敲的相去不远,原本算是富有的家庭,因为父母投资失利,连锁反应失去一切,中
年失业的种种压力随即排山倒海袭来,终于没能跨过这个关卡,狠心的带着两名子女烧炭自杀,最后只上了社会版新闻的
一小角,然后就什么都不剩了。
「是个悲剧啊……」何弼学微微一叹,在新闻部泡久了,像这类的事件他看得多了,有人一蹶不振,也有人东山再起,全
看你冒出轻生念头的那一瞬间,是不是够勇气去面对它,对何弼学而言,他遇到过太多看似无望的事情,可是只要咬牙坚
持,他一次又一次令得奇迹出现。
「如果是这样,那没什么好担忧的,他们不会伤害我们,他们只是在过『最后一天』。」看不出喜怒哀乐,殷坚平静的回
答着。
「最后一天?」其实不是真的想去了解,可是若不说些什么,气氛总显得尴尬、自己更像是多余,刘雅婷继续着这个话题
。
「嗯,如果你的阳寿可以活八十年,可你在二十岁时自杀了,那你就得重复过着死前最后一天,过完六十年。」
「哇……那如果跳楼……」
「是的,你就得这样跳下楼惨死,一直重复六十年,知道你阳寿满了为止,但别天真的以为河阳就结束了,到了阴间又是
另一轮审判,所以说自杀是很重的罪!」
即使殷坚已经刻意说得很平淡、冷静,刘雅婷仍然忍不住的冷颤连连,她没办法想像那是怎样的日子,一直重复着死亡的
那一刻,何弼学则是下意识的握了握殷坚的手,他知道他曾经历过一段类似的可怕日子,幸亏一切都过去了,他们会好好
珍惜现在。
「那……那经理会不会有危险?」
「暂时不会,附身只是因为阴阳相吸,这是不可避免的自然法则,不过……等到死亡的来临的那一瞬间,你经理能不能橕
得过去,就全看他的造化了,如果福报够深厚,他一点事情都不会有,连毛都不会少一根,可是如果……只能说是他命中
注定跨不过这个坎……」
若是在以前,殷坚这类有说跟没说没啥两样的回答,肯定会被何弼学狠狠的冷嘲热讽一番,可是经历过那么多事情之后,
后者开始慢慢了解,有很多时候,冥冥之中老早就注定了,一个大好人不得善始善终并不是老天不公平,而是他或许前世
做了些什么,今生就该偿还,唯一令人觉得欣慰的是,报应来得越来越快,做坏事别想逃,现世报马上到!
「那……那我们该怎么办?」
「等,等到时间继续往前推动即可。还有别被附身!」
让殷坚及何弼学一左一右的夹在当中,刘雅婷尴尬的抵着头、望着自己不再动作的手表,按照殷坚的说法,他们只要等到
那一家人又过了一日、死过一回后就能平安离开。何弼学背上贴着符纸护身,而殷坚天师身份没有鬼灵有胆子接近,所以
唯一有危险的是她,那两个男人自然将她夹在当中保护,若在平时让两个不同类型的帅哥团团包围,她肯定乐翻天,不过
现在被困在鬼屋里,刘雅婷半点都开心不起来。
腕表突然哔哔、哔哔的直响,刘雅婷捂紧自己的嘴防止失声尖叫,殷坚点了点头,是的,他们平安的渡过这一日了。
「快!快离开这里!」赶忙的催促着,殷坚拉起何弼学及刘雅婷,他们仅有短暂的空窗期,很快的又会进行另一轮的『一
天』。
「可是经理他……」让殷坚推着出门,刘雅婷余光瞄见了客厅内消失之前的最后景象,一家四口并排的坐在长沙发上,安
详的闭上双眼、头往后仰,茶几上的木炭只剩灰烬。
不忍心的闭上眼睛,刘雅婷任由殷坚及何弼学两人推出门去,路灯早已亮起,原来他们被困在洋房已经大半日,三人的手
机突然疯狂震动,未接来电、留言、简讯赛爆了信箱。
「等等、等等!你们怎么这么不讲义气!」正当殷坚打算将大门关上时,陈国舜的咆哮声突然传出,就见到这个男人气急
败坏的冲了过来,殷坚侧过身体无礼的将他拦在屋内。
「喂!你这是什么意思?」再也不得形象,连生意都不打算做了,陈国舜指着殷坚的鼻子疯狂的骂着,硬是想钻出屋外。
站在殷坚身后的何弼学及刘雅婷,好奇的朝内探头探脑,瞧见陈国舜时立即脸色一变、退得飞快,那个仍在破口大骂中的
男人总是意识到有些不对劲了。
「怎……怎么了?」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陈国舜愕然的望着自己的手,苍白、冰冷,害怕的转过头去,正巧在玄关处的全
身镜那里瞧见自己的身影,双眼空洞、瞳孔一片惨白。
「啊啊……这……这是怎么一回事?我为什么变成这样?」想要捉住殷坚的手腕质问,却惊恐的发现直接穿了过去,陈国
舜尖叫得更厉害。
「看来……你没能渡过这个劫。」微微一叹,殷坚多少有些料中这个结果,否则进来四人,谁都不上偏偏就挑中陈国舜,
足见得他的时运有多低了。
「不……不不不!我不能死在这里!我不要死在这里!」
「太迟了。看看你缺些什么,我烧给你!还有,待在这里别乱闯祸,变成孤魂野鬼沃野救不了你,我会请小姑姑过来超渡
你,别再鬼哭狼嚎了!」
疲累的将车钥匙扔上茶几,殷坚长长呼出口气,懒散的瘫在沙发上,果然变成平凡人也有平凡人的难处,若是在从前他还
是活死人时,像这种放尽气力的工作根本不值得一提,吸一口烟就血格全满。
「哎呦!这么晚啊?何同学呢?来吃东西吧!」笑眯眯的自厨房中端出一大盘不晓得啥东西,殷琳喜孜孜的催促着。自从
殷衞复活后,她三天两头就腻在他身旁,活像想把失去的那段日子一股脑的全补回来。
「不要!我不吃剩菜!」冷淡的拒绝,殷坚自己煮了一手好菜,自然对饮食的要求比旁人略高些。
此话一出,陪在一旁的吴进脸色煞白,正悠闲的替顶到天花板的豆芽菜浇水的殷衞,则同情的摇了摇头,一边是自己的儿
子、一边是自己的亲小妹,所以他决定两不相帮。
「什么剩菜?这是我刚做好的!」差点将整盘菜砸过去,殷琳气势惊人的咆哮着,陪在一旁的吴进则努力安抚着。
「怎么只有你一人?何同学呢?」一边拦着殷琳,一边关心的询问,虽然还没有正式的名份,吴进老早将这名刀子嘴、豆
腐心的年轻人视做自己的子侄。
「他回电视台了,我们去看房子,结果被耽搁了一下午,害我的生意全泡汤了……」将地址交给仍在发怒中的殷琳,超渡
这种事还是交给这名鬼气森森是的女子保险,殷坚念念不忘的是他来不及赚到的钱、跑掉的大客户。
「也不算泡汤啦!杨先生一直打电话来催,衞官就替你跑一趟了。」
「衞官?」
愕然的看着那个正在跟树说话的『年轻男子』,殷坚实在很佩服殷衞,竟然没有半点挣扎就接受了豆芽菜是他孙子的事实
。是说……殷衞生出殷坚这个儿子,也没什么事情能吓得倒他了。
「也不算说谎,我也是『殷先生』。」平静、温和的笑了笑,殷衞很喜欢跟豆芽菜聊天,至于祖孙两是怎样『聊』得起来
,没人有兴趣知道。
「大哥出马算是便宜了那个姓杨的,人品好、口才好、道术更好,那家伙只差没揪着大哥衣袖不放,感激涕零的一直嚷着
要请吃饭。哪像你啊?半调子!」兴有荣焉的笑着,殷琳从小就崇拜殷衞,即使两人在外貌上女大男小的有着好大一截差
距,殷琳仍然如此爱戴她完美的大哥。
「小琳,殷坚还年轻,可以慢慢磨练。」说话总是温和、好听,殷衞微微笑的望着殷坚。
看着那张有着相同五官的面孔,却流露出另一种截然不同的气质,殷坚莫名其妙一阵不爽。
「大哥!你不要纵容那小子,你在他这个年纪……啊就是现在,你就已经是一家之主,道术、人品无可挑剔,哪像这混蛋
……」
「小姑姑!这个混蛋是你带大、你教的!」
「还敢顶嘴?我劈了你!」
第二话:阴魂不散
断肢残干缓慢的自花草丛里艰难的爬出,最后那颗七孔流血的头颅在殷衞脚旁隆起的土堆中浮出,勉强、挣扎的拼凑出一
具破碎、腐烂的人形。那个女孩的下巴松脱开来,高举一枚黑色的令旗叫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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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合季节的厚重窗帘被拉上,客厅内昏暗一片,茶几、沙发全都推离原本摆放的地方,清出好大一块空地七零八落的排着
杯盘,名贵的红酒、香浓的起司打翻、倒掉的比吃下肚子的还多,耸立在客厅中,顶到天花板、几乎穿破地板的豆芽菜,
可悲的挂了件纯白床单。
皱巴巴的薄被摊在地板上,线条诱人的隆起正在微微起伏着,殷坚及何弼学低沉的喘息声有意无意的泄露出来,应该要忙
于工作、忙于事业的两个人,偷得半日闲的窝在家中惬意的享受着。
「小侄子」
门铃永远形同虚设,碰的一声大门弹开,殷琳旋风般的扫了进来,跟着就是一连串的尖叫。
「啊啊——我的老天!你们两个不知羞耻的家伙在干嘛?大白天……你们……你们……」担忧自己看见什么不该看见的景
象,殷琳火速的背转身去,劈里啪啦的咒骂着。
「你这种行为叫闯空门!谁让你用道术开门的!」慌乱的抄过薄被一裹,殷坚气急败坏的冲进卧房,过程当中仍然不忘破
口大骂,他就知道非搬走不可,这里是吴进的房子,殷琳那没神经的女人就算乱闯都告不了她。
尴尬的捡起牛仔裤艰难的穿着,何弼学埋怨的瞪了吴进好几眼,那个一向宠溺女友宠上天的好男人,无奈的耸立耸肩、抱
歉的笑了笑,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这样兵荒马乱了,那两个家伙应该很习惯才对。
「这么巧,你们都在。小琳做了蛋糕,一起喝下午茶。」打着圆场,吴进将那个怎么看都不像是蛋糕的蛋糕摆上桌,开开
心心的泡着茶。
俊脸绷紧、一脸怒气的殷坚,低头扣着衬衫扣子,顺手仍了件T恤给那个光着上身还在客厅里翻来找去的笨蛋,有办法在
家里把自己上衣弄不见的,天上天下就何弼学一个。
「干嘛?想结婚了?洗手做羹汤也不用毒害我们啊!」看到那个变形的蛋糕,殷坚很不给面子的瞪了吴进一眼,这个男人
是来分享还是来叫他们有难同当的?殷琳这个鬼气森森的女人只配吃元宝蜡烛,太梦幻的蛋糕果然不适合她。
「你什么意思?」差点一把掐断刀子,殷琳细眉杨高。
「就是这个意思!我的胃肠娇贵,经不起折腾,别说不吃隔夜菜了,你那根本是馊……」
「坚哥!你再说下去,我怕你想要的东西,我通通得用烧的才能给你了!」
机警的制止殷坚往下说,这对姑子尖酸刻薄的功力恐怕比他们的道术还高明,何弼学不知好气还是好笑的凑到桌前,他跟
那个挑嘴王、偏食鬼不同,有得吃他就很满足了,十分容易喂养。
「怎么这么刚好,你们都在家?」倒着香浓的奶茶,吴进好奇的询问,虽然这话很多余,他们就是知道这两人在家才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