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谢如非似乎比我走的更早。而我觉得该走的赵棂炎却一直在,罗裴不用说,就数他闹的最厉害,不过幸好这次只是
找人比武,没到处揪着人问自己是不是不如赵棂炎。
回到王府时已经深夜了,虽然没醉的很厉害却也和那些自来熟的官员喝的不少。
本想不惊动其他人的,但是楚易风却一直在客厅里等。
我远远看见那一室的明灯,忽然有一种回家的感觉。
楚易风已经知道我回来了,却没有过来扶我,只是站在门口旁,静静的看着我向他走过去。
我似乎从来没走的这么慢过,一步一步,缓缓的向那个人面前移。
他就站在门旁,微微笑着,一动不动,月牙白的长衫在夜风中漾起,飘飘浮浮不肯停歇。身后是一室微黄的烛光,在静夜
里摇曳着最初与最后的光亮。
“等待归人的姿势。”脑子里忽然出现这么一句话,然后是张艺谋《我的父亲母亲》中章子怡站在门口看着自己心爱的骆
老师归来的那一幕。
那一霎那我忽然想,要是我真的是同性恋,那该爱上的,应该是眼前这个温如暖玉的人儿吧。
“冷么?”
他还是站在门口没有动,只是轻轻的开口问我。
我看着他那细致的眉眼摇了摇头。
他轻轻笑了,终于伸过手来扶住我。
“那也得喝点茶,解解酒。”
我随他进屋,然后就着他的手喝茶,然后被他领到寝室,扶到床上,盖好被子,闭上了眼。
整个过程,我都是很恍惚,酒精的作用么?
***
大胤这一点还是不错的,有年假。昨天喝完酒便直接放到初三,共是五天。
所以第二天便起得晚了些。洗漱好来到前厅,梅微小秋他们早已用过早饭,桥尉和百里飞也在。
齐王府很大,梅微小秋都有自己专门的院子,还给小秋请了教他功课的先生。桥尉和百里飞也有自己的院子。桥尉现在已
经是我的手下了,虽然还没有与其他护法见面,但他们一向是以桥尉为首的。而百里飞,他给我说没地方去,今年便在我
这里过年了。我耸耸肩,没有意见。
不得不说,还是有钱有势好。想起原来我为不能让梅微和小秋有一个地方过年内疚许多天,整日焦躁着出去看市面,想做
个生意挣些钱给他们一个家。现在这一切,虽说是无意得来,但却也算终究有个地方了。
我一进来,梅微和小秋同时抬头,看了我一眼后便又垂下头,凑到一起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桥尉淡淡看我一眼,抬起手中
的茶慢慢喝了一口。百里飞看我一进来便怪叫了一声:“哟,起的真早。”
说话间,几个小仆便把饭菜端上了桌。那个绿儿站在那里指挥着,看来是个小头头了。
我一坐下来百里飞就凑过来了。
“哎……听说那个首富又得什么宝贝了。”
我斜他一眼:“怎么?手痒了?”
百里飞嘿嘿嘿嘿笑。
我看了其他人一眼,大家该做什么做什么,没人多注意这里。我拿起筷子赶快吃。
“这次不怕是个假货了?”
“哎……那有什么?谁还没有看走眼的时候啊?”
我看了百里飞一眼,怎么才几天这话就变了?
“那个张纶宛不是什么好人,你最好少去吧。”
虽然只是感觉,提醒还是要的。
百里飞摆摆手:“没事没事,我一个轻功天下第一的,还能被个不会武功的人坑住?”
不会武功?看来百里飞跟他接触还不少。
“那行,你自己看吧,要是有什么帮忙的尽管说。”
“这还用你说?”百里飞使劲拍了一下我的肩,“走了,过去探探去。”说着便晃出了屋。
我看着他一点脚上了屋顶,微摇了一下头,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第六二章:访客
我已经尽量把饭吃的很快了,但还是没等我吃完,宫里便来人传话了,说是午饭让进宫吃去。大年二十九晚上是臣宴,三
十中午过去算是家宴,说是只吃个饭就回,守岁还是要在自己家里的。
我无奈的看了看楚易风,楚易风微笑了一下,这,也是大胤皇室的习俗。
得,我去。萧砚说把我将萧叶秋看待还果然是真的,他们亲人自己聚也得把我这个冒牌的带上。
吃这个家宴比昨天吃那个臣宴还郁闷。萧砚上面几个哥哥全被萧叶秋杀了,只剩几个年幼的弟弟。两个已经出嫁的公主没
有来,其他的小公主也是都没有成年。萧砚是成亲了,但目前还没有孩子。还有一个在宫廷比较不常见的是萧砚这代没有
皇太后,萧砚自己的母亲已经过世,而上任皇帝的其他嫔妃说是被下了圣旨进清修庵为大胤祈福去了。所以整个大胤皇家
宴会只有我和萧砚和几个小屁孩。
早早的这个就饭局撤了,除了萧砚问问几个皇子的功课啊什么的,实在没什么话说。
回到府中,远远的听见屋内传来笑声。我一愣,今天有什么人来么?按理说不该啊,那些群臣和我熟的基本没有,就是有
些个有什么想法的,也应该在年后来拜访啊。
这会是谁来?
我几步走到屋门口,却又硬生生的刹在了那里。
一身淡黄色的长衫,文文弱弱的身子,眉眼舒展着,嘴角抿起一个浅浅的笑容,静静的坐在那里。
居然是那个人!心跳不由自主的又加快了速度。
“王爷回来了。”楚易风一回头见我在门口站着,就唤了我一声,“王爷,青远过来了。”
我定了定神,打起一个笑容,走进门来。
“是阿远啊。”
“原来你们已经见过了。”楚易风站起来接过我手上的披风,“这是穆青远,与阿秋很熟,以前也常来玩的。”
我冲那个穆青远点头微笑:“是青远么?我还是叫你阿远吧。这里还是和以前一样,阿远以后还要常来啊。”
穆青远站起身,看起来有点拘谨:“我……昨天唐突了,我……”
我笑笑:“没事,你不要记挂在心上。”
“哦?”楚易风看看穆青远,笑道,“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事。”我看着穆青远一脸窘迫不由说到,“阿远不小心摔倒了,我扶了他一把。”
楚易风笑笑,没有说话。
“那个,”穆青远恢复了镇定,说话声音也柔了起来,“你的伤没事吧?”
“伤?”楚易风一愣,连在窗边一直低头着摩挲手里的剑的梅微也抬了一下头。
“哦,早没事了。”我说着撸起袖子,果然那伤已经结痂。
大家坐下来一块说话,穆青远一直在不动声色的观察我。终于——
“王爷……”他看着我踟蹰了一下。
“怎么?”我微笑着看他。
“呃……”他轻皱了下眉,“听楚先生说你是刚来王府,那许多地方还不熟吧?我以前来过几回,有几个地方觉得特别好
——”
“是吗?”我打断他,“那麻烦阿远带我去看看了。”说着便站起身,“虽然是住进来了,可很多地方倒真的没去,稍微
走远一点就想迷路了。”
穆青远也笑着站起来:“那既然这样,我就喧宾夺主,先带你去看了。”说着向楚易风示意。
楚易风笑笑没说话。他那么聪明的人,怎么能看不出穆青远这么劣质的理由?
是有话要对我说么?你会知道些什么事呢?
穆青远领着我走,左拐右拐果然是熟悉的。看来以前他的确经常来这齐王府,与萧叶秋应该也很是熟悉,所以才会听到齐
王回来时忍不住跑过去看吧?
进了一个院子,他终于停下了。然后就是有点尴尬的看着我。
我看看他带我来看的他认为比较好的景致,不由也默然加好笑起来。
前面是一个凉亭,正对着一个小湖。天气寒冷,湖水有些地方已经冻冰,而有些地方却还是有些蓝黑色的湖水飘荡。湖面
上有很多睡莲,但现在不过只是些焦黄的枯叶,一片片浮在水上成为莲叶尸体。湖边的草也是枯黄,一有风便发出嗦嗦的
声音,甚是凄哀。
我默了一下,然后向凉亭走去。
“不同的时节有不同的景致,夏天飞白絮,冬季满残荷,大自然还是最诚实,该什么景儿就是什么景儿,半点也来不得虚
伪。”
穆青远也终于恍过来了,跟着我来到凉亭。
“王爷说话倒是真有意味啊。”
我看着他赧颜的脸忍不住想用手摸一下,不过还是咳了一声掩过去:“阿远,有什么话直接说吧。直白的景色面前,咱们
也不要绕了。”
穆青远看了我一会,突然笑了,像个买东西的小孩忽然找到了自己喜欢的那种糖果:“你真的不是阿秋。”顿了顿,“不
过却比阿秋好很多。”
我在凉亭的石凳上坐下来,真是有点凉:“怎么说?”
他并没有马上回答我,而是转过身去看那一湖的残荷。良久,他终于开口。
“阿秋……他很苦……”
我抬眼看他。
“阿秋做什么都很努力,但他从来没有笑过。他总是将自己的脸遮起来。
“他很有才华,很早成名也是必然。他嗜武,却不黩武。他虽然有点冷血,但却不是绝情的人。
“但是他却打着清君侧的口号逼宫,然后杀了自己的哥哥。那时,他心里肯定很难受吧?
“然后他被怀疑,或许是鸟尽弓藏,或许是功高盖主,他不得不离开。
“听楚先生说他死了,是自杀,或许,他早就想这么做了吧。”
我静静的听着,没有说话。
穆青远停了一会儿,终于转过了头。
“你知道他为什么做那么多他不喜欢的事么?”
我看着他,没有说话,没有动。
穆青远看着我,忽而笑了。
“因为他喜欢一个人。”
“萧砚。”
穆青远笑的更开一些:“没错。”
我默然。其实这些我早该想到的,不管是萧叶秋的所作所为,还是别人给的暗示,这都是矛头的最终指向。记得以前在百
夫城遇见阿鬼儿那次,她已经很明确是说萧砚又纳了多少妃子他不会在意你,那都是在说这件事。只是我一直以来都没往
男人喜欢男人这方面想过,所以便忽略了很多事情。
“阿秋喜欢萧砚,很多年。所以他一直为萧砚努力着,帮他铲除异己,帮他登上帝位。可以说,阿秋就是为萧砚而活着。
但是,萧砚并不信任他。萧砚觉得,阿秋能帮他登上帝位,便也能将他拉下来,所以萧砚登基后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
借口杀了阿秋。”
很常见的宫廷故事,但是听来还是让人觉得悲凉。我一直想找萧叶秋自杀的原因,却原来只是喜欢的人的怀疑与背叛。
我看着已经将终于撑不下去的笑容消失掉的穆青远,看着他那有些迷茫的眼神,不由开口问道:“你呢?”
他一愣:“什么?”
“你呢?你是不是喜欢萧叶秋?”
话一问出,心却不由一紧,我想让他怎么回答?我觉得我对穆青远的态度很奇怪,好像真的是一见钟情,连那种心动与不
常见的紧张偶尔都会有。但是,我知道自己绝不是会一见钟情的人啊。
“我?”穆青远怔了一下,然后微微摇了摇头,“我觉的他很可怜。”
我松了一口气,脸上不自觉也挂上了微笑
第六三章:过年
旁晚时候,怎么也留不住穆青远,他还是回宫了。
原来我还奇怪,穆好像是原来大蕲明,现在已经统称蕲明国的国姓,怎么会出现在大胤的皇宫里。后来楚易风告诉我,穆
青远是蕲明国送来的质子,已经有五年了。
想起穆青远总是浅浅的笑容,柔柔的话语,还为他人的事操心同情着,心不由微微酸了起来。
这个小人儿啊,别人不好过,自己就是好过的么?
怔忪间,一个念头倏然闪过。
我不相信一见钟情,却总是对穆青远感觉颇多,这会不会是有人做了手脚?感情的事,旁人很难操控,但对于我认识的那
个人来说,却也不是不可能吧?
迦耶,你让我喜欢上穆青远是为什么?不会是因为我没喜欢过人吧?不过,要是迦耶说出这样的理由,那就绝对是。可他
的理由到底是什么呢?忽然想起上次与迦耶见面,有一个很重的事没有和迦耶说,不过,按现在蕲明国的状况,短时间内
应该是不会发生的吧?
***
大年三十的年夜饭吃的很是尽兴,梅微小秋桥尉楚易风我们团坐在一起,一桌子的菜,摒弃掉大桌挤在一个小桌子上,嬉
笑喝酒玩猜拳,不亦乐乎。不过唯一遗憾的是百里飞没在,不知道又跑去哪里了。他一向都是说去哪儿去哪儿,从不拘一
些小节。
我看着大家已经有些泛红的脸从心里感觉温暖,这就是家吧?这就是家人吧?我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
十二点一过,大家都窜到院子里去放鞭炮放烟火。以前在城市里被禁,在这里可是能让人放个痛快,所以我早早便吩咐人
去准备了。
古代的烟花远没有现在那么种类繁多花式新奇,不过炸开来却还是明艳动人火树银花,大家站在亮丽的烟花下嬉笑打闹,
那些仆人婢女也抛开了往日的拘谨,也都嘻嘻哈哈的玩闹着。
从古至今,新年永远都是让人期待的盛节。它所表达出来的不仅仅是新的一年的开始,更是家人合家团圆的喜悦。
这是几千年来流传下来的最深切的情谊,在人们的心中永不会被忽略被遗忘。(顺便谴责一下国人过于崇尚洋节的现象。
)
大家闹到很晚,终于在一块喝过下人备好的解酒茶后各自散去。
我出得门来,在洒满红纸屑的地上站了一会儿,微笑着回房间。
没让别人跟来,这时候大家都有点累了,让他们都去睡吧。
脱衣服的时候忽然有点头晕,想是刚才真的喝多了。以前出去应酬,我一般都是最后几个倒的,还算是比较能喝,不过今
天没喝多少怎么会晕?难道是长时间没有喝酒酒量有所下降?
好不容易钻到被窝,却又觉得浑身燥热,不得已又爬起来将身上的衣服全都脱了。光溜溜的钻进被子里,果然好受很多。
头越来越晕,身体却怎么也动不了,不过幸好没感觉到什么恶心呕吐的感觉。心里也有点燥热,我迷糊着做心理暗示让自
己睡觉,或许睡着了就好了。
意识越来越模糊,整个脑子感觉茫茫然的,思维一点也活动不起来。但身体却很热,一股火左冲右突的找不到出口。
朦胧中,似乎听到门轻轻响了一下,不过还没等我有反应,那种混沌感便又袭来了。
脸上突然凉了一下,然后那股凉慢慢的向下移动,很舒服,我不由的抬起脸靠向那抹清凉。
然后一个软软湿湿的东西贴上我的脸,轻轻的碰触着,慢慢移动,最后走到我的嘴角不动了。我开始急躁,张开嘴去寻找
那抹湿软,一碰到便立刻含进嘴里,用力去吸。
被子似乎被撩开了,原先那清凉的东西滑到了我的胸膛。我挺起胸膛去靠近,嘴却依然含着那抹湿软不放,甚至把舌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