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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不停蹄的赶了两天的路后,路漓和欧阳皓再次回到了之前出发时路上经过的一个小城镇,想到前面不远就是雪盈居住的那个小宅子,而且现在天色已晚,欧阳皓提议今晚先找个地方好好休息,养足精神,明天再去跟雪盈对峙。
路漓点头认可。
走了一会儿,路漓和欧阳皓就找到一间旅社,他们俩在大堂坐下,点了些饭食,准备吃点东西。
“欧阳皓,你觉不觉得这次出来,我们路上遇到的行人明显增多了?”路漓看着满堂的客人问道。
“嗯,我也正奇怪呢,不是说因为西域闹瘟疫,现在人们都不出门么,就怕染上瘟疫,我们之前路过这里的时候跟个荒村一样,连个鬼影都没有,现在是怎么回事啊?”欧阳皓也奇怪的感叹道。
“两位的菜到了,请慢用。”一个长的十分机灵的伙计,操着一口流利的中原话笑嘻嘻的上了菜。
欧阳皓一把拉住伙计,从怀中掏出几两碎银子在手中掂量着,问道:“小兄弟,我有点事想跟你打听看看。”
只见那个伙计的眼珠子就跟着银子上下跳动,一听欧阳皓要跟自己打听事情,心中明白只要自己回答的好,这些银子应该就是自己的了,想通之后,伙计立刻讨好的笑答:“客官,您说,小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就好,我问你,为什么你们店的客人这么多?”欧阳皓扫视了一下大堂中用餐的客人。
伙计笑嘻嘻的回答:“那当然是因为我们家是这方圆百里内最好的馆子了,您看看这店里的装修,您坐的这个桌子椅子全是上百年的桃花木精心打制的,吃食的味道就连王室都比不上,等会儿您在看看里间的住房,那叫一个……”
欧阳皓不耐烦的打断了伙计的自吹自擂,斥道:“闭嘴,谁问你这个了? “
伙计被骂的一头雾水,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又怕到手的银子要飞了,伸手抓抓后脑勺 ,疑惑的问道:“客官,是您问我,为什么我家的客人这么多啊,我这可是据实回答的,所以人都可以作证,不信,你可以……”
“停,我问你的话的意思是,这里不是发生了瘟疫么?之前我路过这里的时候,连个人影都看不见,现在怎么会门庭若市。”无奈之下,欧阳皓打断了话唠伙计的答话,把自己的问话又重新解释了一遍。
伙计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哦,客官,您是问这个啊,这您就问对人了,这方圆百里还没有人比我……”看欧阳皓的脸色变的难看,这次不需要欧阳皓来喊停,伙计自行把话题拉回到问题上,解释道:“ 客官,您要问为什么这些人都不再怕瘟疫了是么?我估计您这几天肯定不在城里,因为五天前王室公布已经找到了根治瘟疫的法子了,现在每天城门口都有人在免费发药呢,有了药的话,谁还怕瘟疫啊。”
欧阳皓看了路漓一眼,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和自己同样吃惊的神色,继续问道:“你是说已经有药可以治瘟疫了?这个药方是王室传出来的?是拓跋雉找到的么?”
伙计奇怪的问:“拓跋雉?这关大王子什么事啊?现在住在王宫里的是阿丝娜女王,这解药当然是她找到的,阿丝娜女王刚刚上任,就把治瘟疫的方子给找到了,这真是我们西域王室之福啊,听说她还在长的特别漂亮,我是没见过……”
没等伙计把话说完,欧阳皓手上用力一颠,手中的碎银子就往旁边飞去,伙计“啊”的一声就追着银子跑了。
等伙计走开后,欧阳皓看了路漓一眼,叹了口气说:“看来,这个雪盈真的瞒了我们很多事啊,连那个拓跋弘的长子拓跋雉跟自己抢王位,不让雪盈住在王室宫殿里的事说不定都是假的,还有这个离奇的瘟疫,毫无预兆的说来就来,等她一上任就找到了解药,这也未必太凑巧了。”
路漓点点头,说:“她自己也说过,夺人心就是夺王位,我估计这个瘟疫很有可能就是她搞出来的,你没看见现在整个西域的人们都很爱戴她么?就连刚才那个小伙计都说雪盈上任,是西域之福。至于跟拓跋雉争王位的事还真不好说,不管是真是假,反正雪盈是赢了。”
欧阳皓“嗯”了一声,愤恨的说:“雪盈不择手段的夺王位不关我的事,我对他们西域的王室纠纷也不感兴趣,但是她设计害我们俩,我就不能绕过她。至于郝舒,如果雪盈是想利用郝舒跟瞿国的关系来谋划点什么事,我是绝对不会饶了她的”
路漓点点头说:“嗯。一切等明天问过雪盈就知道了,现在我们先吃点东西吧。在沙漠里奔波了那么多天,身子早就受不了了,早点吃完,今晚早点休息。”
欧阳皓“嗯”了一声之后,就开始低头扒饭。
用过晚饭之后,在路漓的坚持下,两人要了两间相邻的房间来休息。
本来是十分困倦的欧阳皓,吃了饭,洗了澡之后,躺在床上反而睡不着了,人嘛,保暖思淫欲。
现在欧阳皓的脑子里就开始泛滥些不足为外人道的东西,就在这么想的时候,他突然一个激灵,翻身起床,感觉自己刚才好像听见了什么响声。
声音来自自己房间的一侧,是跟路漓房间相反的那侧。
欧阳皓整个身子伏趴在墙上,开始做一个更加不齿的事情——听墙角。
听了一会儿之后,欧阳皓确定自己刚才没听错,隔壁有人正在做某样激烈的床上运动,听声音看来床上的两个人都很动情啊。
听了一会儿之后,欧阳皓就有些耐不住了,一颗心就想往路漓的房间跑,忍了又忍,他终于像欲望屈服,准备去跟路漓谈谈看能不能和他深入交流一下。
欧阳皓走出了房间后,不知在什么心理的促使下,走向了传出激烈声响的那间房,伸出手指在窗口戳了个小洞,把眼睛凑过去,偷看了起来。
木制的大床上有两具赤裸的身体正叠加在一起,上面的那具身体是健康的古铜色,细细的汗珠在烛光的映衬下散发着诱惑的光芒,在古铜色身躯下压着的人肤色略白,四肢上分布着均匀的肌肉,两具同样修长有力的身体以同一个节奏律动着,细密的呻吟声充盈在整个房间里。
欧阳皓微笑:“呵呵,想不到这里也有好这口的。”正当欧阳皓准备转身离去时,那具肤色略白的身体正好转过头来,望向窗边。
看清那人长相之后,欧阳皓的瞳孔猛的一个收缩——竟然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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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这章里面说孟神医是四年前摘的幻草,但是给郝舒治病是三年前发生的事情,至于为什么幻草被摘下之后过了整整一年都没有枯萎这个问题,是因为在绿洲消失的一年里发生了balabala的事情,详情我会在《残月》里面讲,在这里我就不剧透啦~
O(∩_∩)O~
第十五章
欧阳皓的黑色瞳孔穿过窗户上的小洞跟屋内的那双淡蓝色眼珠直直的对上了,两个人相视片刻,呆住,再同时动手。
欧阳皓一掌击破窗户,跳进屋内,无奈身上没带武器,只得用手指着眼前刚刚随意披上披风的西域男子说:“拓拔昊,想不到你竟也是个被压的货,哈哈哈哈”
拓拔昊哪里受过这样的侮辱,气急败坏的朝欧阳皓大吼道:“枉你们中原人总说自己拜孔孟,知廉耻,你身为堂堂瞿国将军,竟做出偷听别人墙角这样的事。无耻。”
欧阳皓轻蔑的一笑,说:“对你这种人,不需要讲什么廉耻。”说完饶有兴致了看了拓拔昊和他身边的泊友,嘲弄道:“不过嘛,我倒是没想过你竟是被压的那个,不过现在看来,你也很适合嘛。哈哈哈”
拓拔昊在清河城伤郝舒在先,后来又与司莫卿演戏助司莫卿骗取自己和路漓的信任,在瞿国和西域交战时,拓跋昊代表西域更是与欧阳皓多次交战。这时的两人积怨已深,双方都恨不得一刀砍死对方。
拓拔昊被气的浑身发抖,拿起身边的大刀就准备向欧阳皓冲过去,他刚迈出两步身边的泊友就拉住了他,说:“女王下令我们不可与他们有正面冲突,更不可以杀了他和路漓。”
欧阳皓听见了泊友的话,突然想起来什么,出声问道:“泊友,上次我去找雪盈的时候,我记得你也在,我问你,雪盈现在在哪里?我有事找她。”
泊友摇头说:“女王只是交代说不可杀你和路漓,但没说要我跟你们提供帮助。”
“你……”欧阳皓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拓拔昊跳起一刀砍向欧阳皓,嘴里大叫:“哼,我不杀你,我绝不亲手杀你,我要把你弄的生不如死!”
欧阳皓闪身避过攻击,冷笑道:“就凭你?哼,我就算不用武器也能弄死你。”
说完两人就开始打斗了起来,欧阳皓没带自己的佩剑,只得用一把椅子当武器,拉住椅背用力往拓拔昊身上扔去,拓拔昊一刀劈开椅子。接下来两人就开始了你砸我劈的互动。
拓拔昊本身武功底子就不错,再加上占了欧阳皓没带武器的便宜,在打斗中占了上风,幸亏此时的泊友顾及雪盈吩咐的不敢与欧阳皓有正面冲突,才一直没有动手,不然欧阳皓的处境会更加艰难。
现在的欧阳皓单凭一身内力硬撑着,近十多日来失血,险遭绞首,绿洲逃命,沙漠奔波集合在一起,所有的伤病和劳累一直在累积,使得现在的欧阳皓的功力连平日里的一半都没有。
欧阳皓觉得自己越来越吃力,慢慢的有些跟不上拓拔昊攻击的节奏。
泊友在一旁无奈的看着拓拔昊,心想:算了,自己也不管了,拓拔昊怎么说也是雪盈的二哥,就算他真的杀了欧阳皓,雪盈应该也不会怎么处置他的,自己不动手就罢了。思考完后,泊友就用一种看戏的心态看着房间里不停打斗的两人。
情势危急,眼看拓拔昊的刀子就要砍到欧阳皓了,门口一个白色的身影大叫一声:“接着。”
欧阳皓的随身佩剑被扔进了屋内里,他一把抓住佩剑,反手拦住了拓拔昊的刀子。
“谢啦,漓儿。”欧阳皓朝门口喊了一声。
“你小心。”路漓说道。他是刚才被打斗声吸引过来的,一看欧阳皓赤手空拳跟拓跋昊打斗,立刻找到了欧阳皓的佩剑拿了过来。
有了武器之后的欧阳皓整个人的气势立刻起来了,在刀剑的你来我往中,欧阳皓慢慢掌握了打斗的节奏,拓拔昊开始处于被动挨打的境地。
欧阳皓一剑刺向拓拔昊的左胸,一个飞起的酒杯把他的剑撞歪了,剑锋只是划伤了拓拔昊的左边肩膀。
欧阳皓看了一眼扔酒杯的泊友,说:“哼,你不是说雪盈吩咐你不能跟我起正面冲突么?怎么改变主意了?好啊,你们干脆就两个一起上吧。”说完,摆起架势,准备迎战。
虽然欧阳皓的口气很霸道,但是他在心中还是为自己捏了把冷汗,至今为止自己还没有跟泊友正面交战过,但从他刚才仅凭一个酒杯就能打偏自己的剑看了,他的武功应该远在拓拔昊之上,自己现在能打赢拓拔昊已实属不易,再加上一个泊友,欧阳皓心里开始犯难。
“我没有要跟你打斗的意思,刚才那样做只是我因为不想他受伤,如果他流血了,我会心痛的。”泊友指着拓拔昊笑着说。
拓拔昊捂住自己受伤了左肩,对泊友喊道:“跟这种人说什么废话,泊友,去杀了他。别管雪盈的话了,我命令你杀了他,以你的武功肯定能杀了他。”
泊友走近拓拔昊身边,平静的说:“昊,别说了,我不会出手的,你知道的,就是死,我也不会违抗女王的命令。我们走吧,你受伤了,我帮你包扎。”
拓拔昊一把推开泊友,气愤的大叫:“雪盈,雪盈,雪盈,你脑子里就知道雪盈,你到底把我放在哪里了?她让你不杀他们,你就这么听话,我要你动手,你就推三阻四的,看着我被那个畜生伤了也不吭声,你滚,我不想再看见你了。”
“你叫谁畜生呢?”欧阳皓显然听见了拓拔昊对自己的称呼,气愤的又朝他刺了一剑。
正在与泊友争论的拓拔昊没顾忌到背后欧阳皓的动作,但站在拓拔昊身前的泊友发现了,他一把推开拓拔昊,自己迎上了欧阳皓刺来的剑。
泊友推开拓拔昊之后,闪身不及,被欧阳皓的剑刺个正着,嘴中发出一声闷哼,但是没有丝毫还手的意思。
看泊友这么个打不还手的反应,欧阳皓反倒不好意思继续下去了,一时之间,两个人的姿势固定了下来,谁也不动,欧阳皓的剑正牢牢的插进了泊友的左边腹部。
猝不及防被推开的拓拔昊一下子跌坐到了地上,刚一回头就看见欧阳皓的剑刺进了泊友的腹部,殷红的鲜血从剑锋上滴落了下来,被刺伤的泊友却保持着一副完全不准备反抗的摸样。拓拔昊气愤的大叫:“泊友,还手啊。”看泊友依旧没有反抗的意思,继续叫道,“泊友,你这个笨蛋,雪盈那个臭丫头值得你这样么?她随口的一句话,值得你用命去拼么?”
泊友侧头,微笑,说:“值得,女王的话我绝对是无条件的遵旨,无论在任何情况下我都不会违背她的意思。”一边说话,一条殷洪的鲜血从泊友的嘴角渗了出来。
拓拔昊看着着急,扭头四处张望看是否有什么东西可以救泊友,突然他发现了站在自己身边的一个人。
“欧阳皓,放了泊友,不然我就把这小子一刀砍死。”路漓不会武功,很轻易的就被手拿大刀的拓拔昊制服住了。
看泊友这幅打不还手的摸样,欧阳皓再大的火气也发不出来,他早就不想再跟这个忠仆纠缠下去了,拓拔昊又用路漓当威胁,要自己放了泊友,欧阳皓想都没想,手上用力一把抽出了自己刺进泊友腹部的剑身。
剑身一抽出泊友的身体之后,泊友猛的吐出了一大口鲜血,接着开始猛烈的咳嗽起来。
拓拔昊看泊友的样子,一时失神,竟让路漓挣脱自己的控制,看路漓背对着自己向欧阳皓跑去,拓拔昊扬起手中的大刀,直直往路漓左臂砍去。
“不”
“啊”
房间里同时传出了两声惨叫,路漓用右手捂住不断出血的左侧断臂,在地上疼的打滚。
欧阳皓蹲在路漓身边,束手无策,看着路漓一身的鲜血,以及落在房间一角的左边手臂,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只觉得自己现在脑中一片空白,好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你怎么能这样,女王说了我们不可以杀他们。”泊友对站在自己身侧的拓拔昊指责道。
拓跋昊用手巾帮泊友包扎伤口,用无辜的口气说:“哼,你还记得在清河城时,欧阳皓用箭射中我的左边大腿吧,那里到现在还留着一个疤呢,我砍他小情人的一条胳膊已经算是便宜他了。再说,雪盈是说要我们不能杀他们,我又没杀他们,我只是为自己报仇,砍了路漓的胳膊而已。”
“你啊,就是这么记仇,对女王也不尊敬,以后不可以直呼女王的名字了,要尊称她女王。”泊友无奈的对拓拔昊说。
“好,我知道了,你就是对雪盈,不,女王永远这么忠心耿耿的,你也不怕我吃醋。”拓拔昊小心的包扎好了泊友的伤口,有些赌气的说道。
“别为了这种事闹脾气,女王是我的主人,你是我的爱人,这两者并不冲突。好了,趁那两个人还无暇顾及我们,走吧。”泊友说道。
拓跋昊哼了一声,朝欧阳皓的方向吐了口吐沫,转身跟着泊友出了房间。
刚才还热闹非常的房间,一眨眼的功夫,只剩下疼的几乎失去意识的路漓和已经失去思考能力的欧阳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