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上受皮采花去——风自闲卡

小诺摸了摸头，问：“你怎么在这？”

斯特拉挑眉：“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额……你不用和奕晰一起去参加早会？”

“关我什么事。”

小诺无语了，这只鸟的脾气真够怪的，比他那疯子大哥还难以捉摸。

很快，斯特拉又说了一句让小诺惊讶的话：“不会飞，你想逃出王宫只能从绝壁上跳下去。”

因为斯特拉这句没有由来的言语，小诺的头脑里出现了短暂的空白，他不确定这个古怪的暗族说的话里面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沉默半晌，小诺试探的问道：“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些事情？”

“……”沉默。

“你和奕晰……”小诺忽然想起了佐伊的劝告，斯特拉这一暗族的小分支，自三次大战以后就再没跟人类定过契约，她为什么会破例，原因很可疑。

“不，我和他没有矛盾。只是……”斯特拉停顿了片刻，似乎在考虑措辞，他说，“他的某些做法，我无法认同。”

小诺收敛起了所有的表情，问他：“你真的不喝酒？”

斯特拉笑了：“那么想请我喝酒？”

“我觉得和你喝酒一定是件很痛快的事情。”

“我不常喝酒。”斯特拉顿了一下，说道，“但为了兄弟尽兴，我也只好赌赌我这破酒量了。”

小诺咧开嘴，搭上了斯特拉的肩膀：“那我有荣幸做你兄弟吗？”

“你？”斜睨一眼，“有待考究。”

小诺重重的拍了斯特拉的肩膀几下，哈哈大笑。

斯特拉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两人爽朗的笑声回荡在王宫清晨略显寂寥的长廊上，久久不散。

第四十五章：天空之城

愉快的对话很快因斯特拉的离开而被迫结束了。定下了一同饮酒的约定后，斯特拉以有重要事务需要处理为由撇下了小诺，离开前他让小诺自己到处走走，北鹄王宫的建造算得上是一个建筑奇迹，难得来了，就好好欣赏。

小诺送出一个飞吻，目送斯特拉化作深褐色鹰鹫瞬间消失在长廊尽头。

斯特拉身为暗族，不应过多的牵涉到人类的斗争之中，但她却似乎总有做不完的事情，每一次每一次都是来去匆匆，搞不清她究竟是在忙奕晰的事情，还是自己的事情。小诺对此十分好奇，只不过他自知自己在斯特拉心里的地位还没高到可以去打探她的私事，才把满肚子的疑问吞下。

但对于斯特拉，小诺总有一种感觉。那个家伙，把人世的种种都当成了一种游戏，她在用“神”的视觉去观看这个世界。她并没有意图融入人类的世界，只觉得有趣罢了。

早晨斜斜的光绕过高大的大理石立柱铺在同样是大理石铺砌的光滑地面上，立柱的影子因此而被拉得又细又长，爬到阶梯上时变成了角度精妙的折线，光与影纠缠千万年的舞蹈于此刻尽显痴狂。

小诺操着不缓不急的步伐在中庭花园游荡，整个宫殿中，他最喜欢的就是这个地方。这里被做成了一个巨大的天井，上面是由彩色琉璃拼组而成的穹顶，下面是一座数人高的喷泉。喷泉由上面伫立着的大大小小精致的大理石雕像组成，顶端有一颗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制作而成的球体，在阳光的照耀下跃跃生辉，仿佛是一个被关在宫殿里的小太阳。

但真正吸走了小诺目光的还不是这些，还是那五彩缤纷的穹顶，上面的琉璃片的摆放位置和颜色设置，似乎经过了某种计算，呈现出一种规律性的美感。在日出的方向，穹顶上开了一个大口，精确计算的角度，让初升的朝阳可以准确无误的投射在中间的喷泉最上端那一颗因水流作用而不断旋转的球体上，那颗球体因此而散发出刺目的光芒，似乎是不小心落到庭院内一颗小太阳。

时间慢慢推移，太阳在天空中的位置逐渐升高，阳光透过彩色琉璃进到中庭，大理石地面上全是斑斓的色彩。小诺当时只觉得漂亮，在不久之后的某个夜晚，他有幸窥见这美丽中庭花园的真实面貌以后，他就彻底倾倒在北鹄无与伦比的光景观之下了。

那一天，小诺把奕晰的王宫里里外外都走了个遍，卫兵完全没有要限制他行动的意思。讽刺的是，即便如此，小诺仍然无法离开王宫，只要走出宫殿门口，下面就是悬崖，山顶猛烈的狂风吹得人站都站不稳，除非会飞，出去就是死路一条。

北鹄王宫是一座离世而造的孤堡，远离尘嚣，整个宫殿群都被建造在了神山欧比斯麦的绝壁之上。自王宫前第一重宫门外天鹅居住的镜湖，到最高处北鹄王居住的宫殿，落差超过两千米。

之所以会这样选择，据说是因为神山欧比斯麦的绝壁上大大小小的山洞里，曾经居住着考美拉大陆体型最大的一种鸟类，北鹄人称呼它们为“莫比”，意思是住在天上的朋友。

传说第一任北鹄王年幼时曾失足从神山的断崖上坠落，所幸被莫比救下，并送回了家中。年幼的初代北鹄王记下了这份恩情，发誓要建造出世上最美的宫殿献给恩人莫比，让自己的后代和莫比们世世代代都友好的生活在一起。

后来，初代北鹄王当真实现了他的诺言，他请了全大陆最优秀的工匠来打造自己的王宫，并与莫比们齐心协力把它建在了神山之巅。至此以后，莫比们离开了寒冷的山洞，和北鹄的王族们一起住在了宏伟的宫殿里。

于是，一个奇迹诞生了。在北鹄的宫殿建筑群中，每一座宫殿之间互不相连，分散坐落在断崖绝壁之上，有一些则造在了莫比曾经居住的山洞里面。也因此，来往于宫殿之间必须求助于莫比的力量。

在北鹄王宫里，只要抬头望天，时不时就可以看到巨鸟莫比身上坐着几个北鹄的王族在湛蓝的天空下尽情翱翔。

整个北鹄王宫就像一座被建在天上的城堡，外面的人只能在它脚下仰望，永远无法靠近。而住在宫殿里的人，与人世纷扰之间不知不觉就隔了一层纱，看着外面的世界，总有几分不真实。

小诺不知不觉又对奕晰加深了几分好奇，他从以前就没想明白奕晰为什么那么想争夺权力。现在他更不懂了，究竟是什么样的缘由，才让遗世独立了多年的北鹄王族生出了吞并天下的雄心。

小诺在奕晰的寝宫里逛了一圈没有多少收获，只得出单凭自己无法逃出宫殿这个悲哀的结论。在他准备回房里休息的时候，又一次经过了那个让他沉迷的中庭花园，这一次，里面多了一位客人，一只雌性的莫比。这只雌莫比是从天穹的开口处飞进来的，它现在正在喷泉边上喝水。

小诺眼珠一转，立刻凑到了莫比的脚边作狗腿状：“美丽的小姐，能在这美轮美奂的庭院中与您邂逅，真是荣幸。”

好吧~其实小诺是看不出这只莫比究竟是雄性还是雌性的。他只是觉得雌性比较好搭讪，正好叫对了也算走运。

莫比斜了一眼脚边“矮小”的人类，低头呷了一小口水，优雅的梳理起了自己的羽毛。

吃了个闭门羹，小诺也不恼，继续恶心巴拉的：“小姐，你的美胜过这世上的一切，卑微的我已为你倾倒了，请允许我亲吻你完美的羽翼好吗？”

“你说得再好听它都不会理你的，人家已经怀孩子了，你连孕妇都不放过吗？”

一个带着无奈的声音从长廊那边传出，小诺惊喜的回头，果然是奕晰！

奕晰今天花了好大功夫才甩开那些烦死人大臣，提早结束一天的工作，本想去找小诺轻松一下，结果让他看到中庭里这让他哭笑不得的一幕。

“哦~名花有主了，真可惜。”小诺失落的坐在了喷泉边上。

奕晰走到他跟前，皱着眉敲了一下他的头，说：“我有让你饥渴到找莫比下手吗？”

小诺摸摸额头，笑嘻嘻的：“今早对斯特拉下手，没成功。同样是鸟，不知道莫比会不会比较好把。”

奕晰摸了摸下巴，往小诺下身扫了一眼，说：“你太小，人家瞧不上你。”

“陛下，你好下流哦~~~”小诺舔了舔嘴唇，猥琐道：“你含着的时候可一直嫌它太大呢~”

莫比忽视旁边两个低俗的人类，就着水里的倒影左看右看，终于对自己的仪态满意了，高傲的一抬头，展开翅膀，飞向了天空。

小诺这时候才发现，穹顶上那个开口连形状大小都是精确计算过的，它每次只能容纳一只成年的莫比以特定的飞行角度通过。

第四十六章：攻气场全开也还是悲剧

奕晰听到小诺的回话后，嘴角控制不住歪了一下。说到耍流氓，向来高高在上的北鹄王哪能比得过自小在泥沼里摸滚打爬的小诺呢？

明明不止一次在这吃过亏了，不知道为什么，英明神武的北鹄王还是一次又一次的犯同一个错误。小诺就喜欢他这点，明明装不像又硬要逞能，闹到最后只能窘迫的选择逃跑。这别扭的模样小诺怎么看怎么有趣，激励他一次又一次冒着生命危险去逗弄他。

“我含什么了。”

果然，一发觉情况不受控制，奕晰又开始装傻了。

小诺暧昧的眨眨眼，猥琐着说：“陛下，您真要我明说？”

奕晰故作正经的轻咳一声道：“不早了，我还有军务需要处理，不和你瞎聊了。”

奕晰扭头准备离开，这时，原本坐在喷泉边上的小诺动了。不过是一个转身的短暂瞬间，小诺无声无息的凑到了奕晰身后，把他整个人圈在了怀里，右手准确的握住了奕晰的分身。

“急什么……好不容易才跟你聊一会。”

粘腻的吐息喷在了奕晰的耳朵上，当奕晰发觉自己受到控制而做出反抗的时候，小诺已经挟制住了他所有的行动。

小诺揉搓着右手里那柔软的器官，感受它隔着布料传递出的热量。它在慢慢变大，它的主人呼吸也变得繁乱了。

奕晰想推开小诺，可惜错失先机的他陷于被动的境地，无法挣脱。现在，小诺正在吻他的脖子，暧昧的姿势，亲密的行为，这一切让他所有的抵抗看上去都像欲拒还迎。

低低的叹息，奕晰放松了身体，微微抬起头，让小诺能够顺着他的脖子，亲吻到他的锁骨和颈窝处。

对方已经表示配合，小诺当然不会客气。隔着布料的摩擦已经满足不了他，小诺掀开了奕晰宽大的外袍，手指灵巧的钻了进去，并不断的用分身顶弄奕晰的臀部。

头顶一个黑影飞过，是一只莫比经过在宫殿外飞过。奕晰瞬间被惊醒，他再次开始挣扎：“回房……唔……”

小诺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而是在松开他腰带同时堵上了他的嘴。

当后背接触到冰凉的大理石地面，奕晰知道这次他完蛋了，小诺不会停下来的，这个认知让奕晰有些着急，他快速的凝聚力量，颈间短刀模样的吊坠闪现出奇异的光泽。

而就在这时，小诺退开了。

两人无言对视，奕晰衣衫凌乱，面带潮红。而小诺眼里一片清明，冷漠得像上方那没有杂质的湛蓝天空。

“你……耍我……”奕晰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的。

小诺指指自己的下面，平静的说道：“我没耍你，我硬了。”

奕晰的眼神变了，吊坠落到手里变成了锋利的短刀。俯身向前冲，短刀一瞬便架在了小诺的脖子上。两人的位置彻底逆转了，小诺被奕晰按倒在地上，脖子上出现了一条明显的血痕。

小诺拍了拍坐在自己身上的奕晰的侧臀，痞笑着说：“我说我硬了，没错吧？”

奕晰眯了眯眼，手上又用力了几分。

小诺平静的用手指弹了弹那柄短刀，说：“拿开，它恐吓不了我。”

奕晰依旧握着刀一动不动。

小诺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放开嗓门怪腔怪调的喊：“陛下英明神武，陛下勇猛无双。我快受不了了，快点刚开我吧~”。见奕晰眼里出现疑惑的神色，小诺又用略显讥讽的语气轻声说道：“有意思吗？是不是我让你上你就不会把刀架我脖子上？如果是那样就来啊！我倒是不怕被人看到的。”

下一刻，短刀已经被撤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句温热的身体。奕晰舔着小诺脖子上的血，笑道：“那我不客气了。”

小诺翻了个白眼，腹诽道：又是一个死要面子的，叫你别扭叫你别扭叫你别扭……哼哼哼……

中庭平日来往的人不少，莫比们也经常会到喷泉这喝水，但这日，他们和它们都很自觉的绕道了。斑驳的光影下交叠缠绵的两具人体，远远看到就让人脸红心跳，还怎么好意思过去打扰呢？

大庭广众下胡来的后果是严重的，那天奕晰把小诺打横抱回房间的时候一路都有奇异的目光跟随。而目光集中的焦点，主要在小诺身上。

自那日以后，奕晰又消失了。小诺大概知道原因是什么，所以他很放心的到处搭讪，目标从女到男，从老到少，从人到动物到植物全数囊括。而在一个下午，小诺再一次意图跟莫比搭讪的时候，斯特拉出现了。

“你说再多好话都没用，莫比只让北鹄的王族和拿着北鹄王信物的人坐在他们背上。”斯特拉靠在廊柱上说。

小诺瘫倒在大理石地面上，苦恼道：“我要怎么骗到信物啊？”

“自己想。”斯特拉很悠哉。

“奕晰全身上下我都摸遍了，没找到，他会藏哪儿呢？”

“呵呵~~我不会告诉你的。而且就算走运给你找到也没用，奕晰亲自去跟莫比的首领沟通过，谁都不能载你。”斯特拉开心的把玩着自己的裙摆，没有看错，她今天穿裙子了。

“太可恶了，下次把他干到七晕八素再逼他放我走。”

“被干到七晕八素的不是你吗？”斯特拉不怀好意的笑着。

“你也听到了？”中庭里那次胡来被一些多嘴的人传得很不像话，总之，被压在下面的小诺是面子里子全他娘的丢光了。好在，小诺从来都是不要脸的。

“我听到很多版本，没想到你挺行的。”斯特拉的眼里居然带着钦佩。

为了维护王的名誉，奕晰在人前难免有较多的顾忌。黑天鹅始终太骄傲，即使是在两人独处的时候，小诺想把他压在身下都要费上一番功夫，何况在公开场所？那种情况，小诺只有认栽。

虽是那么说，对于自己竟然会愿意作出退让这一事，小诺仍有些无奈。先认真的人就输了，还真没错。小诺自嘲的一笑，对斯特拉说道：“恐怕，疯的只有我……”

斯特拉摸摸下巴，像是在思考一个艰深但充满趣味问题：“人类真有趣。”

“看着我们在短暂的生命时间里不断挣扎徘徊，很有趣？”

“是的。”斯特拉回答，“我们有接近无限的时间，也因此，我们的生活很无趣。”

第四十七章：某种游戏

“是的。”斯特拉回答，“我们有接近无限的时间，也因此，我们的生活很无趣。”

小诺在斯特拉这句话里得到了一些不寻常的讯息，他问：“这就是你参与到人类斗争中的原因？”

斯特拉所属的种族是暗族中的一个特殊分支，诞生于世界的极点，拥有可怕的破坏力。为了维系人类、光族、暗族共同生存的这片大陆这个世界的平衡，他们几乎从不与人类定下契约，唯恐人类得到他们强大的力量以后会将世界毁灭。奕晰是小诺目前所知道的，三次大战后唯一一个与这一支系的暗族定下契约的人类，而且，还是一个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