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岚霭

作者:岚霭  录入:12-16

叶清点点头,其实就算陈硕不说他也不敢再去第二次了。周六那满满的一桌菜想着他就胃疼。“都十一点半了,别看了。早点休息~”蹭了蹭陈硕的背,叶清心里有些热。

可惜陈硕并没有接受叶清的暗示,只是关了灯扯了被就睡。叶清翻身抱住他又蹭了蹭,手指隔着衣服在陈硕身上游走着。陈硕拿住叶清越发向下的手道:“别闹了。我今天开了一下午的车,累。早点睡吧。”

求欢被拒。叶清手一僵,最后还是乖乖的收了回来。躺平身体,身上的燥热已经点起,片刻不能消。犹豫了一会还是下床去了卫生间,想着以往两人欢 爱的场景,就着右手发泄了身体内的精力。

看着马桶内的白浊,叶清心里是说不出的空荡荡。这不是陈硕第一次拒绝他,严格说来这三个多月来他们没有做过一次爱。就算是他们最艰苦最忙的那段时间里,陈硕每周也会抱他一次。可这两年开始,他们的生活越来越好了,性生活却是越来越少了。

叶清对着镜子仔细的将自己看了又看。34岁的男人应该不算太老吧!退后两步镜子里映照出的身体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变形,倒是与年轻时相比消瘦了一些。

两人过日子,不仅仅只是柴米油盐酱醋茶,和谐的性也是必不可少的。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情感的中年危机?这似乎也来的太早了吧。七年之痒?两人在一起都过了十一年了,早过了犯痒的年限。也许真的是被岁月磨平了激情,剩下的只求淡如水的安稳了。只是叶清无论怎么想都刻意的避开了另一种可能,最后他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叶清,你们是最幸福的!

陈硕一直没有睡着,从叶清离开起他就张开眼。黑暗的卧室里透着从卫生间里渗透的光。他知道叶清在里面做什么,他也知道自己这段时间太冷落他了。其实叶清也算是个寡欲的人,鲜少求欢。这床第间的事情一开始就是陈硕主动和强势。也不是说两人这方面不和谐,事实上叶清在床上很配合,陈硕每次也都有爽到。只是……陈硕知道自己心里有一道坎,就算是经年累月也跨不过。更何况现在他有了麦凯,是的,麦凯……脑海里冒出了麦凯的身影,笑起来的模样,还有那颗尖尖得小虎牙。

九月下旬的天虽然说不上冷,可夜里毕竟是凉了。叶清带着一身凉气瞧瞧回到床上,小心的跟陈硕拉开了距离。陈硕觉轻容易惊醒。

04

也许是因为有十一长假的关系,九月的日子过得特别快。为了给两人之间的关系增添一点情趣与活力,叶清瞒着陈硕在网上订了为期三天的黄山之行。看云海、泡温泉、享受自然的气息,叶清光想就觉得非常棒。却不料计划中的大惊喜,最后变成了只惊不喜。

“你这是要出门?”特意请了半天假回来收拾行李的叶清撞见的是在卧室里忙碌的陈硕。

大床上摊着一大堆的衣服,陈硕正挑挑拣拣的取了放到行李箱内。“我们部门组织旅游,去三亚。对了,我的泳裤放哪了?”

叶清蒙了,可本能的他还是拉开了抽屉,找了陈硕的泳裤递了过去。“什么时候的事情,你怎么没跟我说过。”

“我没说?那大概太忙了,忘了。也没去几天,五号就回来了。怎么了?你有安排?”陈硕合上行李箱,又转身去了浴室。他不是忘了说,而是刻意不说。

叶清坐在床边开始整理被陈硕翻乱的衣服,他想开口让陈硕不要去。却又清楚的知道陈硕不会答应。陈硕的先斩后奏让叶清感到的是前所未有的茫然,两个人的距离明明很近可怎么也触不到。

“想什么呢?”陈硕洗完澡出来,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找衣服换上。还特时髦的选了件粉色的POLO衫,对着镜子左看右瞧,自觉满意。

叶清还是没有开口,他就这样看着陈硕,他想到的是放在口袋里的旅游行程,他在想上一次两人出游是几年前的事情?

“生气了?”叶清的沉默终于让陈硕感到了内疚,他坐在叶清的身边勾住他的肩膀哄道:“事先没说是我的错。也就几天的事情,回来我们再就近找个地方去玩两天。”

两人一起这么多年,陈硕是鲜少有这样的温柔。叶清是挡不住陈硕的服软,心里叹了口气。“算了,等你回来再说吧。几点的飞机?”

“下午六点,你要是没事的话就送我去机场。”陈硕看了看时间,下午三点还早。从家里出发到机场一个小时不到,但考虑到最后一天工作日可能会提前的堵车,定了三点半出发。

两人四点半到的机场,车才挺稳一群年轻人就围了过来。一个个张口喊着陈经理,好不热闹。尤其是瞧见陈硕那身粉色,一群人就闹开了,直嚷着经理这是装嫩玩90后呐。

叶清没有下车,陈硕的这些下属他并不太熟。再者他和陈硕的关系敏感,还是不要热络的好。透着的车窗看着被一群男女包围的陈硕,叶清再一次意识到两人之间的世界真的越来越远了。

十月一号一早,叶清一个人出发去了黄山。汽车站里人潮济济,不是成双成对的,就是举家出游的。叶清一个人混杂在里面显得冷清。从上海出发到黄山得六个小时,大部分的乘客一上车就开始睡觉,少数醒着的和同伴小声的窃窃私语。叶清睡不着,看着车窗外的景色发呆。一个人的旅途终究是寂寞的。

从黄山回来,刚到家的叶清接到了刘杰的电话,要他赶紧去他家一次。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电话里刘杰不肯细说,只是火急火燎的催他赶紧过去。这都晚上十点多了,叶清很想无视这事,可又怕真的出了什么大事,最后还是放下行李出门了。

一进刘杰家就被他那火冒三丈的样子给煞到了,就连一旁沙发坐着的裴佩也都是一个模样。这两口子又吵架了?让他来救火?“催我过来看你们吵架的?”叶清笑着调侃了一句,刘杰和裴佩是对欢喜冤家,平日里没少吵少闹,可每次飓风刮过后是更加的恩爱。叶清看多了,都懒得管。

“叶子,我就说他不是好东西!你非要和他在一起,人现在在外面养小三了你知不知道?!”刘杰一开口那就是吼的,一串的话如巨雷般把叶清给焦了。

“刘杰,饭可以多吃,话可不能乱说。陈硕不是那种人!”叶清不相信,扯了脖子反驳了回去。他们之间确实有问题,可陈硕不会……不会出轨!

“叶子,你醒醒!你别再被陈硕给骗了!他压根就没在乎过你。要是没有证据,我能这么说吗?!”刘杰真是快被叶清给气死了,这人不长脑子的么?!“佩佩,把照片给他看!”

“叶清,真不是刘杰瞎说。你自个看了就知道。我真没想到陈硕居然是这种人!”裴佩将茶几上的电脑转了过来,十四寸的显示屏上一对恋人正在热吻。而很不幸的是其中一个人叶清认识,那是他的枕边人。

在有力的证据面前,叶清哑口无言。他再如何想要替陈硕辩白都找不到借口,照片里的人吻的太专心,太投入。刘杰还在一边骂骂咧咧,可叶清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他脑海里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自己这些年都在坚持什么。

“照片是哪来的?”良久,缓过神的叶清转过头问刘杰。

“叶清,是我朋友传给我的。你是知道的我是个腐女,我那些朋友们跟我也差不多。这次长假我朋友她们去海南玩,无意看到后偷拍发邮件给我来得瑟的。”裴佩揪着抱枕撒气,想当初她得知叶清跟陈硕是一对后那叫一个兴奋啊,一起生活了十年的同志诶!这在 G A Y 圈是多么稀罕的事啊!枉费她不时在刘杰面前夸陈硕了,那就是个伪君子,知人知面不知心!叶清对他多好啊,贤惠的让身为女人的她都感到羞愧了!

刘杰拍了拍叶清的肩膀劝道:“叶子,跟他分手吧。陈硕不值得你对他好。就你这样还怕找不到对你好的?”

“裴佩,把照片删了。也麻烦你跟你朋友说把照片删了。”叶清抹了把脸,冰冷的手就跟他的心一样。“刘杰,我知道你是为我好。这是我和陈硕两个人的事,我们会解决好。我回去了,你们也早点休息。”

面对叶清如此的平静,刘杰跟裴佩对视一眼都没闹明白。两人傻傻得目送叶清离开,最好也只好是一声叹息。

05

回去的路上叶清在便利店买了两条烟,他平日是不抽的,可现在他需要。坐在客厅里,一根接一根狠狠的抽,整个房间里烟雾弥漫。陈硕在外面找乐子,叶清是知道的。应酬上难免会有4 1 9这种事情,叶清并不计较。只要陈硕的心还在家里就行。

可这一次不同,叶清知道陈硕动心了。兜兜转转了十来年,自以为守得云开见月明,却不料仍身陷局中。想到自己在黄山之巅买锁求同心,叶清就觉得荒唐。荒唐,彻头彻尾的荒唐!

为期五天的假期在情人的陪伴下一眨眼就过去了,虽说是部门旅行,可同吃同住下陈硕也着实快活了一把。虽然返程的航班定的是晚上,可一群人还是提前傍晚就到了机场。麦凯跟同事们兴致勃勃的去逛机场免税店了,陈硕坐在候机室替他们看着行李。

陈硕捏着手机有些心神不宁,隐隐的总觉得出了什么事。昨晚打叶清手机也没人接,刚才打过去更是关机了。叶清出事了?应该不会吧,前两天还收到他从黄山发来的彩信,茫茫云海前他淡然的微笑。

然而现在想来,这五天里似乎也只收到了叶清这么一条信息。不详的预感浓重,陈硕再也不能淡定,立刻拨了家里的电话。打了好几通,铃声响了很久,终于被接通了。电话那头是叶清沙哑的声音。

“是我。你在家?怎么才接电话。你手机怎么回事,昨天打了不接,今天关机。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都多大的人了,怎么一点都不自觉。”陈硕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通说,本以为会得到叶清歉意的回答,却不料他只是淡淡的问有事?

陈硕被噎了一下,停顿了一下道:“嗯,我今天晚上八点的航班,到家得半夜了。你别等门了,早点休息。”然后得到叶清的一个好字,电话就被挂了。陈硕对着被切断的手机,一时间回不了神。叶清何时对他如此冷淡过?

正如陈硕所言他到家已经是凌晨一点半了,原以为静悄悄的家一推门就看见了叶清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陈硕拎着行李也不觉得意外,倒是心想傍晚的那通电话是自己错觉了吧。

“怎么还不睡?不是让你别等吗。家里有什么吃的,我有点饿了。”陈硕拉着手提箱,提着一篓的水果走到叶清身边一屁股坐下。他在家是当惯了大爷,习惯了被叶清伺候。“怎么抽上了?一股子烟味。”

叶清掐了手里的烟,家里他已经收拾过了,烟味也散了不少。他不想对着陈硕指控什么,因为他还没想好这日子该怎么往下过。“冰箱里还有饺子,我去下。”

下饺子是件很快的事情,叶清弄好夜宵后就去收拾陈硕带回来的行李和水果,该洗的洗,该放好的放好,他一个人忙前忙后不看陈硕一眼,也不说一句话。

陈硕吃着饺子瞧着叶清进进出出的身影,心里觉得别扭。现在的叶清给他一种距离感,这让他觉得不舒服。“叶清,黄山好玩吗?怎么不等我回来一起去。还有两天假期咱们要不去附近的古镇走走。”

“出去挺累的,在家休息吧。”叶清回到沙发上继续看他的片子,茶几上还放着好几张碟。

陈硕碰了没趣,心下也挺不爽。吃完了,碗一推回了卧室。洗澡的时候他想或许自己这段时间真是冷落了叶清,待会出去好好哄哄。叶清对自己的感情,他还是拿捏的很死的。心里打定注意,围了浴巾出来。

陈硕在房里等了大半个小时也不见叶清进来,只好走到门口叫他。“叶清,都快三点了,还不睡。”

叶清脸都没有转,只是去了遥控器调小了声音。“这样不吵了。”

陈硕甩上门,被叶清这态度气的不轻。也不知道他是哪根筋搭住了!上床,拉了被子盖好,陈硕闭上眼睛就睡。

叶清又点上了烟,电视上放的内容他其实一点都没有看进去。他已经连着两个晚上不敢合眼了,一睡着就会想到以前的事情。那些往事只会让叶清更痛苦!对陈硕,对这个家,叶清心累。再坚持,还有意义吗?

陈硕一觉醒来已是阳光大好的中午,眯着眼待适应了耀眼的阳光后,他这才注意到叶清一晚上没有上床。起床洗漱后,出了房门。叶清不在屋里,但餐桌上摆放着冷了的早餐。

你瞧,再怎么闹脾气。叶清心里装的还是他!陈硕喝着已经凉了的粥,心里几分得意。再加上一觉睡得充足,心情大好下决定等叶清回来两人好好谈谈。凭心说,陈硕虽然在外面有了人,可还真没想过和叶清分手。一同生活了十一年,叶清对陈硕的那个好,那个贴心,哪里是说散就能散的!

吃饱喝足,陈硕躺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等叶清回来。这一等,等到太阳都下山了,也没见到叶清的影子。陈硕这下火气上来了,拨了叶清的手机,又是关机!陈硕气的把电话往沙发上一摔,不解气的踹了茶几一脚。这可好,零零落落的掉下好些东西,最可气得是居然看见了叶清的手机。

陈硕犹豫要不要打给刘杰问问,可一想到刘杰对自己一向不是很待见,就觉得自个犯不上贴过去找抽。只是自己不在的这几天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陈硕在房里来来回回的琢磨着。叶清的脾气和性格他清楚的很,如此反常只怕是……陈硕一下子觉得口干,赶紧断了念头没往下想。

而就在此时陈硕的手机响了,崔恒亮的电话。约他晚上去喝酒,陈硕连忙答应了,换了衣服就出门。

叶清究竟去了哪里?其实他哪里也没有去。又是一晚没睡的他在做完早餐后就出门在小区里转悠。在没有想好往后该怎么过之前,叶清不太想面对陈硕。一想到自己为他付出了那么多,叶清就觉得怨。

坐在小区的凉亭里看着天色渐渐暗沉,叶清就越觉得迷茫。可总不能一直待在这里,刘杰那里不能去,公司又还在放假中,再想想有没有其他朋友时,颓然的发现自己这些年只顾着陈硕,早将自己的朋友圈给荒废了。看来只能回去了,叶清站起身缓缓往回走。

06

崔恒亮是陈硕的发小,除了高中三年两人没在同一个学校,其他的求学阶段基本上两人都搅在一块。崔家在上海那算是有头有脸的,崔爸是一名政府官员,崔妈是外贸公司的老总,还搭上了康骏这个表哥,崔恒亮这命可不是一般的好。常被陈硕调侃他是官商合作的重大产业成果。

与崔恒亮约了金碧辉煌碰头,金碧辉煌这地方也确确实实的金碧辉煌。陈硕每次到这里都会被那金光闪闪得大门给闪了眼。你要说俗吧,这设计这款式都绝对是大气的代表,就是这颜色……合着套一句:雅俗共存。

VIP 312室。看着大堂经理递上的留言,陈硕笑着骂了句败家子。这家伙可能早玩上了。果不其然一进去就瞧见的崔恒亮搂着一个长发小姐嘴对嘴的喂酒。“哟,这是叫我来喝酒还是来看戏的?”

面对陈硕的调侃,崔恒亮权当没听见搂紧怀里人亲的热火朝天。陈硕摇摇头,也不客气,自己给自己倒了酒。然后坐等着自己好兄弟“断气”。

总算是一吻终了,崔恒亮意犹未尽的舔了舔怀里小姐的唇后这才放开手。“喝酒哪能没点乐子。我让经理给你也找个?”

“算了吧。我可不好这口。”陈硕摇摇头,除了应酬客户外他从来不点人。

放在往日崔恒亮肯定就一笑而过也不勉强,可今非昔比。崔恒亮滴流着眼睛笑侃。“哟哟,还给兄弟装假正经呐!陈硕,你这保密功夫可以啊,人都养外面了,还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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