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戏真做 下——青雾

王蒙从不主动谈起张浩然的事情，他怕勾起张老汉和张大婶的伤心事，可这一次，张大婶却第一次和他说起了张浩然的事情。

她说，张浩然在G市跟别人合伙经营了一家对外贸易公司，现在公司已经慢慢步入正轨，预计明年初可以开始盈利，他说了，只要开始盈利，他就把从家里偷偷拿走的钱还回去，虽然一次性可能很难还完，但他会按月还。

王蒙只是但笑不语，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已经不知道和张家老夫妇说过多少遍，那笔钱是白桦给他们的，那就是他们的了，不需要再还回来，可张家老夫妇却总惦记着要把钱还给他们。

张大婶还说，张浩然给她和她家老头置办了很多年货，还买了许多新衣服，张老汉每天一换，只可惜邻居都搬得差不多了，要不他铁定要去炫耀一翻……

听得出来，张家老夫妇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也是，张大哥本就是个懂得孝顺的好孩子，只是生活所逼，才会做出了‘偷钱’的事情，张大哥很有才华，很有抱负，很有干劲儿，他缺少的只是一个机会罢了，只要给他一个机会，他也能创造出一片炫彩天空！

张大婶又唠叨了一会儿说如果小然能够快点给他带回来一个媳妇儿，再生个胖娃娃，那事情就真的圆满了。

挂了电话，王蒙发现陈浩正眼睛晶亮的盯着自己看，对上了自己的视线了，陈浩就咧开嘴笑嘻嘻的朝他招手。

真应该把他现在的样子照下来暴到网上，让那些敬畏他见到他会害怕得颤抖的人看看，这个人还有这猴样的时候！

心里虽然这样愤愤的想着，但王蒙还是像是着了魔般的朝陈浩的方向走去，只是人才一靠近，陈浩就把他抱了个大满怀。

“宝贝，我刚刚听到了……”吸允着王蒙洁白的颈部，陈浩略微沙哑着声音说到。

“你听到什么了？”他和张大婶在电话里所聊到的内容都是些家长里短，有能让陈浩这个猪发情的魔力吗？

陈浩继续迷恋的舔舐着甜蜜的味道，明明昨天晚上才得到满足过，现在才早上又想来了，“生个胖娃娃，小蒙，我们来做能生娃娃的事情吧，嗯？”

王蒙愣神，等回来神来已经被陈浩压在了沙发上……

！！！～～～～～～～

这个人，随时随地的精虫充脑！

一巴掌毫不留情的朝正对着自己的下巴辛勤耕耘的脑袋拍了过去，“陈浩，这里是客厅！”

“那我们回卧室！”

忽视了脑袋上的痛感，陈浩猛地抱起王蒙迫切的朝楼上走，陈浩想，或许他们该搬家了，和老人们一起住一点儿都不方便！

陈浩不知道，更郁闷的还在后头……

“咦？陈浩您怎么抱着小蒙，小蒙是不是伤着了？！”抱着小陈亿从楼上下来的白桦惊慌，怎么好端端的又给伤着了呢。

“不……不是……”陈浩吞吞吐吐，他是不介意回答白桦说他之所以抱着王蒙是想着去办事，可是怀里的人脸皮薄啊，一句回答惹他不开心了，受苦的还不是他自己？

有点小心眼的王蒙确实是恼羞成怒了，他把头埋在陈浩的怀里不敢看白桦，都怪陈浩，一大清早的乱发情！

含住近在眉睫的殷红用力一吸，满意的感受到陈浩不受控制的倒抽一口气，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惩罚！

白桦就是再怎么粗神经也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她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般，下楼去！

不过，陈浩可没有漏看她眼底闪现的戏谑。

这下可好，王蒙不愿意跟他到楼上去了，他跳下了陈浩的怀抱，然后跟陈浩说他要去给张家老夫妇邮寄年货就蹬蹬蹬的跑下楼了，任陈浩处在欲火煎熬中不管。

大年三十，全家一起吃了年夜饭，然后围在客厅里看春节联欢晚会，这是陈家以前不曾有过的画面，陈侑霆老从看着儿孙共聚一堂和睦相处的样子，不禁红了眼，多少年了，他们每年都是按照家规吃完团圆饭又各自忙各自的去，哪会像现在一样，一家人哪里也不去，就呆在家里，温温馨馨的看电视？！

突然觉得，枯燥的晚会节目也变得有趣儿起来！

小陈忆还小，家里又没有其他的小孩，但王蒙还是拿出了早早就准备好的烟花。

没有人取笑王蒙的幼稚，一家人跟着王蒙一起到了楼顶天台上放烟花，只有陈浩和王蒙在放，陈侑霆他们在看，烟花璀璨漂亮，就宛若此时他们每个人的心情那样灿烂。

大年初二是回娘家的日子，可王蒙压根就不认为那女人的家是他的娘家，于是陈浩带他回了以前他和爷爷他们一起居住的小村落，近几年城乡发展迅速，弯曲的红土山路已经铺上了水泥，这让他们回‘娘家’方便是许多。

房子是翻新过的，但里面的摆设还保持着原先的样子，只是在旧房子的后面，陈浩叫人多盖了一间一层楼的宽敞平方。

本来陈浩是想盖三层楼的楼房的，一来是想让他们有空回来的时候住的好些，二来是这里的景色好，楼房盖得高，视野也好，怎奈，这村里的传统不允许村民盖楼房，所以，陈浩只能作罢。

陈浩和王蒙这次回来带了很多的水果啊牛奶啊糖果啊之类的很多物资，只要有人过来凑热闹他们就发给那人一些吃的，还发一小红包，有人得了好处，渐渐的来的人也就多了，但是不管来多少人，陈浩和王蒙都给发，他们这次回来不就是图个开心图个热闹嘛！

村里的留守儿童和留守老人很多，即使是过年了，在外地打工的一些年轻人也没有回来，每每看到孤独的老人和小孩一双双思念亲人的眼睛，王蒙心中就泛起一丝熟悉感，似乎以前，他也曾这样思念远方的亲人过。

王蒙跟陈浩打商量，每个月资助村里上了六十岁的老人每人200块钱，就当为自己积德长寿好了，陈浩二话不说就答应下来，不是为了什么行善积德的名声，而是奔着王蒙少有的任性！

这件事情，陈浩立刻给自己的得力助手去了电话，让他过来操办这件事情，而且要求一琮要办好，可怜的一共才有4天假期的助手还要提前一天回来工作，还是一件出差到穷乡僻壤的工作，也不知道大过年的那里能买到吃的不？

第二天的早上，陈浩和王蒙一起去看了王蒙的爷爷，王蒙对自己的爷爷已经没有印象了，但他从旧房客厅里摆放着的发黄的照片上可以看得出，那是一个极为慈祥的老人，就是这样一位老人，含辛茹苦的把他们兄弟俩养大，靠着微薄的收入把他们兄弟俩双双供上了大学……

泪水悄悄的沾湿了脸庞，随风化干，只留下了一颗感念的心。

陈浩走过来搂过他的肩膀，带他回家。

“陈浩，你见过我爷爷吗？”走在寒风萧瑟的田间小路上，王蒙问陈浩。

“是我们一起的爷爷？”陈浩纠正，“我在认识你之前，你的爷爷已经走了。”

没有见过王蒙的爷爷，没有让老人亲眼看到他的宝贝孙子现在这么快乐的生活着，陈浩有点小小的遗憾。

“哦……”本来还想听陈浩多讲些关于老人的事情的王蒙稍稍有些失望，更多的是悲伤，没想到他的爷爷……那么早就……是他拖累爷爷了吧。

“爷爷因为爱你，一定不希望你自责的。”

“嗯。”

“别想太多了，我们回家好好过日子。”

“嗯。”

……

是啊，好好过日子！

79：命运开的玩笑

看完爷爷，陈浩和王蒙是打算直接回家了，只是在那辆沉稳大气的墨绿色路虎旁边，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正在踮起脚尖眺望着，看样子是在等人。

这位老人陈浩不认识，王蒙更加的不认识，但是他们能确定，老人等的正是他们两人。

老人似乎等了他们很久，一身的寒气，都进屋好一会儿了却还是止不住的哆嗦。

煮开水给三人都泡了杯绿茶，王蒙问老人是谁，为什么在那里等他们。

老人眼睛里闪过一丝讶然，他反问：“你忘记我了？”

王蒙无奈的笑，解释的说他差不多两年前因为某些原因伤到了大脑，丢失了之前的记忆。

他是如何丢失的记忆，至今也还是个谜，陈浩原以为钟冠会知道，所以严刑拷打为的只是套出他是如何使得王蒙忘记以前的事情的，但是各种残酷的逼供手段都几乎用尽，得到的永远是钟冠茫然的脸。

他去看医生，医生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他的大脑和小脑没有任何的瘀伤，身体除了单薄了些，但总体来说算健康，既然不是身体上的问题，医生大胆的猜测是心理上的原因，他说，王蒙的情况估计是突然受到了某种强烈的刺激心理上承受不了而导致的结果，或是随着心理压力的递增最终爆发从而自我意识不愿意想起以前的事情。

根据医生的意思，王蒙应该去找心理医生做辅导，陈浩带着王蒙去了，花了很高的价钱进去却被许多听不懂的名词弄得晕乎乎的出来了，看着彼此眼中的迷茫，两人心中同时升起一股上当受骗后的不爽感觉。

或许叶茂雄和叶茂虎兄弟两知道王蒙为何失忆吧，但这两人却已经带着谜底的答案长埋于地下。

“忘记了啊……有些事情，忘记了好。”老人感慨，“不过，你忘记我也是应该的，我们呐，已经快十年没有见过面了。”

“詹爷爷是爷爷的好朋友吗？”见老人看着自己的眼睛里流露出了悲伤，王蒙不自插上了一句，老人应该是回忆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了吧，会是什么样的事情能让老人的表情如此的落寞呢！

“是啊，我和王贵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说起来，你爸爸，还有你和你弟弟都是我看着长大的，那时候的你们……我记得就这么高……”老人用手比了一个高度，媚眼微微弯着，神情有些怀念：“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你都这么大了，王贵他……哎……”

“……”

心，其名的沉重，王蒙凝望着老人，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么多年了，还有个人在念着爷爷，真好！

“哎，你看我，人老了就是喜欢回忆起以前的事情，你们别介意，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了，这次遇上小蒙，才不由自主的啰嗦了点。”喝了一口茶，老人尴尬的笑，对上王蒙的视线，张了张嘴唇，欲言又止。

王蒙和陈浩不清楚老人这次找他们究竟是显何，但他们知道，老人绝对不会只单单的来跟他们叙旧。

老人在犹豫，那们们就等老人做决定。

王蒙给老人再倒了杯茶，天气寒冷，喝茶暖胃。

“詹爷爷，您中午有想吃的菜吗？我给您炒去。”

眼看着午饭的时间快到了，老人还在做犹豫，王蒙不催他，但时间到了总要吃午饭的啊，大过年的外面可没有什么餐饮开着，于是也只好自给自足了。

“不，不了，我来这里，就是想告诉你，我知道你爸爸在哪里。”老人长叹了一口气，“王贵不让我告诉你，他说，死也要把这个消息带进棺材，绝不能让你们兄弟俩去见你的爸爸，可是这对于你们兄弟俩来说不公平，所以，我考虑了很久也挣扎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把这个消息告诉你，去或是不去看他，由你们兄弟俩自己决定。”

老人说完他所想要说的就离开了，陈浩追了上去，问老人住哪里，他送老人回家，老人家倒也不客气，报了个地址就自己打开了车门坐到了后排座上。

在回去的路上，陈浩问了一些关于王蒙爸爸的事情，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男人，可以把自己的爸爸和两个儿子丢到一旁几十年不闻不问？他还记得他还有王蒙这个儿子吗？！

只可惜，老人家嘴严得很，一上车就假装睡着，任陈浩问什么他都不多说一句。

老人的家在小县城上，说是小县城，住的房子比王蒙以前和他爷爷住的房子还要破旧和狭窄！

与其说这是一间房子，说这里是回收可循环利用的垃圾收废站更确切些。

“您一个人住？”

“怎么，嫌弃这里旧和脏？”老人不满陈浩嫌弃的眼神，连句客套的话没有跟陈浩说，就自己一个人进了那个一把小锁锁着的木门。

一个老人，有地方住有东西吃就足够了，怎么可能还会去挑剔。

陈浩给老人包了一个大红包，作为他告知他们王蒙的爸爸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消息的报酬，不多，就是表表心意，老人表示性的推脱了几下便收下了。

王蒙围着天蓝色的围裙在做饭，两荤一素外加一个营养汤。

陈浩特喜欢王蒙的手艺，每道菜都是那么的色香昧俱全，每道菜都堪比人间佳肴，甚至更甚，百吃不腻！

吃饱了饭，他们就真的要回家了，明天就是华龙帮一年一度朝日子，作为陈家当家人的陈浩不能缺席。

“你会去看他吗？”回去的路上，陈浩问王蒙。

“刚才詹爷爷说我爸爸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家出走了。”

“嗯。”跟不上王蒙的思路，陈浩不明所以然的点头。

“这么多年了，他从未回来看过我和王宇一眼。”

“嗯。”

“所以，我不想去看他，至于王启，由他自己做决定。”

……

说不去看王蒙就不去看，甚至连提都没有再提起过，一个所谓的妈妈已经让他失望，他不想再来个所谓爸爸让他绝望。

那女人死了，在元宵节的前夕，是由于注射毒品过量而死的。

陈浩不希望王蒙出席那女人的葬礼，那样的死法，不值得任何人为她哀悼。

死人为大，多大的恩怨都应该放下，况且他们之间还有着那么一丝血缘的羁绊，王蒙坚持出席女人的葬礼。

女人的葬礼很简单，简单到冷清，出席的人就只有陈浩和王蒙，还有就是一些帮忙打理繁琐的事情的手下们。

到女人下葬的时候，王宇没有来，那个所谓的爸爸也没有来。

女人走的很凄凉。

女人入土为安的那个晚上，王蒙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他梦到一个女人把小小的他抱在怀里，轻轻的哼着摇篮曲哄他入睡，他还梦到女人歇斯里地的叫骂男人，然后哭着离开，离开之前，女人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了不舍的吻……

破碎的画面不断的溜过王蒙的脑袋，稍稍一拼凑起来，那就是一个完整的让人心碎的故事，故事里的是与非，已经分不清，或许女人没有错，男人也没有错，错的，只是命运给开的玩笑。

那晚后，王蒙发了高烧，陈浩什么也没做，就寸步不离的陪着他。

他跟陈浩说，别担心他，他只是不小心吹了冷风才感染了风寒，没事的。

可是陈浩依旧不离不弃，他说，你要是难过的话就哭出来吧，我今天特意换了件旧衬衣，你可以使劲儿的蹂躏。

王蒙真的哭了，很大声的哭，哭得都吵醒了楼下睡梦中的小陈忆。

“陈浩，我难过。”吸着鼻子，王蒙眼泪鼻涕的往陈浩的衣领上蹭。

……

80：情长

“陈浩，我难过。”吸着鼻子，王蒙眼泪鼻涕的往陈浩的衣领上蹭。

“我知道。”轻抚着王蒙的背脊，陈浩点头。

“或许那女人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可恨。”想起梦中的种种，女人会从一个农村典型的淳朴温婉善良又顾客的妻子变成弃家庭而不顾不守妇道的女人也是可以理解的，前段时间网络上不是报道过一篇文章说一个博土在得知自己最爱的丈夫是同性恋的时候跳楼自杀了吗？比起那位女博土，女人更坚强吧，至少，她勇敢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