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敢动你,我去杀了他。”夜无常抱着彦墨,双目几乎要冒火,也没身上的痕迹,一点点刺激着他的心理防线。
夜无常气的要发疯了,彦墨是他的,是哪个混蛋,是谁?
“阿睿,你会为我做任何事吗?”彦墨没有正面回答夜无常的问题,继续喃喃的问道。
夜无常怔了怔,然后点头“是,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杀了西番圣皇,替我杀了他好不好?”
夜无常犹豫了,西番圣皇不能死,他给了魔教太多的支持与利益,魔教之所以这么猖狂一半原因是因为他的支持。
师傅将武功全数给了他,最后功力散尽而死,他不能辜负了他老人家,师傅的最大心愿是将魔教推上武林顶峰的宝座。
他一定要完成。
夜无常的犹豫彦墨看在眼里,是啊,自己到底还在沉迷什么?这个男人已经不是他的阿睿了,不再是那个为了他不管不顾,任性的毁坏了皇陵,任性的和自己父皇闹翻,他不是那个阿睿,他不会为了自己牺牲所拥有的一切。
是该放手了吧,他不是他的阿睿,他们势必会走到极端的两个点上。
他有颜家堡要维护,他有魔教要守护。
他要帮助皇兄帮助大靖,他要扶持西番壮大魔教。
从自己答应这个男人留下来就是个错误,彦墨清清楚楚的知道。
“无常,真的不能放弃吗?为了我?”彦墨再一次的问,夜无常犹豫着不能作答,他无法洒脱的丢下一切。
彦墨笑了,无力的推开夜无常的手,让自己的身体靠在身后的墙壁上。
“无常我们分开吧。”彦墨平静的说道。
“什么?”夜无常大惊,不可思议的看着彦墨“墨儿,你胡说什么。”
“我没有胡说,无常我们分手吧,其实我爱的人从来都不是你。”彦墨苍白着一张脸,苦笑着说道:“我看着你一直在从你身上寻找另一个人的影子,因为你和他长得很像很像,所以我才会忍不住。”
夜无常听着彦墨的话,额头青筋暴跳“你说的那个人是烨帝,是不是?”
夜无常的目光瞬间变得凶狠起来,狠狠的盯着彦墨,那股怒气似乎随时要爆发,而随着他的动怒,他脸颊上的火焰再次明艳了起来。
那个火焰的标志,似乎只要人的情绪一激烈就会出现反应。
“不是烨帝。”彦墨矢口否认。
“还说不是。”夜无常几乎要暴跳而起,“墨儿,不要以为我傻,我知道五年前烨帝和你有感情纠葛,只是没想到到了如今你还在护着他,他有什么好,那么不负责任的抛弃了你和清儿,你知不知道他爱上了别人,爱上了你的亲哥哥,你居然还这么对他念念不忘,你刚刚那样说是怕我伤害他吧,墨儿,你的情你的心全都放在他身上,为什么就不能分给我一点点。”
彦墨苦笑,他的心他的情全都在他身上,只是他一直看不到,他的目光永远不会停留下来,仔细看看,仔细了解。
“你说是就是吧,无常我累了,我们之间不可能的,分手吧。”彦墨果断的说道,如今他再也不能拖泥带水了。
梦碎了一次又一次,为什么就是学不乖?
“不行。”夜无常大吼一声,一把紧紧的抱住了彦墨,然后狠狠吻上了他的唇,彦墨扬起下巴也不回应夜无常。
任凭他如何的热情。
夜无常渐渐觉得无力,缓缓松开了手,双臂按压在床的两侧。
“为什么?”夜无常不甘心的问道,他对彦墨那么在乎,在乎到为了他自己施展轻功跑了四个多时辰,然后气也不敢喘的施展轻功跑了回来,只是为了让他吃到新鲜的酸枣。
自己一颗心全放在他身上,他微笑他觉得开心,他伤心他跟着难受,他怀着孩子身体不舒服,自己恨不得代替他难受。
可为什么他说分手两个字却那么简单。
也许真的如彦墨所说,他从来没有爱过他,他心里永远都只有一个人。
“分手?”夜无常忽然暴躁了起来,他伸手一把扣住了彦墨的下巴,恶狠狠的瞪着彦墨“不可能,你的人都是我的,你永远不能离开我身边。”
“想要我不离开你,那么请你替我杀一个人。”彦墨神色已经镇定自若,淡淡的道。
“杀谁?”夜无常满心都是杀意,只恨不得杀了所有人来泄愤。
“西番圣皇。”
这四个字一出口,夜无常顿时觉得脑海里一片混乱,额头昏昏沉沉的疼的厉害。
他下意识踉跄后退几步,伸手捂住了自己的额头,刚刚那针扎一般的疼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一百二十二章:离开
“你杀不了他。”彦墨将夜无常的异常反应当做是他不愿意,心里苦涩一笑,明明知道就是这样的结果,还要问什么?
他不是阿睿,那个为了他不惜一切的阿睿。
彦墨强撑着身体从床上下了地,再也没有看夜无常一眼。
“也许一开始即使我的错,我不该贪图那一份温暖执着的想要与你一起。”
彦墨说罢,苦笑一声,甩袖决然而去。
不是这样的,夜无常望着彦墨决然离去的背影,伸出了手想要挽留,“墨儿,你听我……”
“夜大哥。”娜依林不知什么时候忽然出现在这里,从门口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一把抱住了夜无常的胳膊,亲昵的将头倚在夜无常的肩膀上,很是亲热的模样。
夜无常嫌恶的想要将娜依林推开,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伸出去的手一僵,转而改成了将她拥在怀里。
彦墨眼角余光看见这一幕,心像是被无数银针狠狠扎了一样,疼入骨髓。
这一次彦墨再也没有回头,走的坚定异常,心里一遍遍的警告自己他不是阿睿,他不是。
外面阳光充裕,甚至有些迟延,接近六月的天气,气候很是温暖,然而彦墨却感觉不到一点温暖,只觉得浑身寒冷,很冷很冷。
李晔正和那药店老板聊天看见彦墨出来,赶紧迎上去,刚想说什么,目光瞥见了和夜无常亲密的女人,怔楞了一下,问彦墨:“她是谁?”
彦墨站在李晔面前,微微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将自己所有的情绪全都压了下来,彦墨恢复了平日的冷傲与孤寂,面容平静如初,仿佛静若止水一般,不见半丝情绪与波澜。
“也许不久她将会是教主夫人也说不定呢。”彦墨回答道。
李晔则是一脸震惊与诧异,“她是教主夫人了,你怎么办?”
“我是男子,清儿我也同样带大了,多一个又能怎样。”彦墨漫不经心的说道。
李晔却是满脸的不赞同,刚想要继续劝说彦墨,彦墨却打断了他,“李兄我现在没有心情谈论这些事,清儿丢了,我很烦请你不要再说了。”
“清儿丢了?”李晔诧异的扬高了声调。
彦墨不再吭声,显然心情很糟糕的样子,清儿丢了,与夜无常的关系也不再像以前一样融洽,一股苦涩自胸膛蔓延开来,连带着彦墨嘴里都是苦的。
“李兄,若是不介意我想去你哪里叨扰几天,可以么?”
“当然可以。”
李晔应声道。
夜无常安抚着娜依林,眼睛则时刻停留在彦墨身上,“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夜无常心不在焉的问。
“夜大哥,我当然有我自己的方法啊。”娜依林娇羞的笑道。
夜无常讨厌这种感觉,如果不是为了彦墨,他一定一掌拍飞这个讨厌的女人。
彦墨和李晔说了几句话,之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夜无常知道彦墨是去了李晔的府邸,心放了下来。
等过几天彦墨消了气,他再去好好和彦墨解释。
至于清儿的事,他一定会找到清儿的,而彦墨身上的痕迹,则让夜无常瞬间阴沉了一张脸,到底是谁?
夜无常内心恼怒万分,被他抓到了他一定杀了那个混蛋。
夜无常内心暴虐不已,万千思绪随着彦墨而去,心里是滔天杀意,而对这娜依林却笑得很是温柔,夜无常拍了拍娜依林的脸“才一日不见,你就这么想我了?这可不好,我总不能天天将你带在身边吧。”
娜依林抱住夜无常的胳膊,“夜大哥,人家今天来找你说正事的,你什么时候娶我?”
“再说吧。”夜无常推脱道。
娜依林眼眸一黯,心里知道夜无常是在和她逢场作戏,可是她不介意,她手里有把柄,她牢牢的掌控了彦墨,所以夜无常一定会对她有求必应。
只要他们成了亲,只要她怀上了夜无常的孩子,到时候一个彦墨算什么,长的再漂亮也是个男人。
那时候她将拥有一切,娜依林满心都是对未来美好的憧憬。
“夜大哥,我和义父说了我们的事,义父希望我们尽快成亲。”娜依林拉着夜无常的胳膊,想着拿出西番圣皇的名号,逼迫夜无常就范。
夜无常听出娜依林话里的意思,心里冷哼一声,若不是师傅临死前的交代,西番圣皇算什么东西,居然对着他指手画脚。
虽然心里不痛快,夜无常依然笑道:“不急,等过些日子再说,我来这里有大事要办,等解决了此事再谈也不迟。”
“夜大哥。”娜依林心里不痛快,夜无常不买她的帐,让她很是来气。不由得声音也拔高了些,娜依林本就是个骄奢跋扈的女人,只不过面对的人是夜无常,所以才会忍气吞声。
夜无常神色一变,温柔的表情表冷,眯着眼看着娜依林,反问:“怎么?”
“没什么。”娜依林扬起唇角讨好的一笑“夜大哥,依琳刚刚是着急了你不要生气,你要了我又迟迟不答应娶我,我很懊恼所以才……”
娜依林讨好的说道,拉着夜无常的胳膊蹭了蹭。
夜无常这才缓和了神色,娜依林也不敢太放肆,抱着夜无常的胳膊,一副小女人家的姿态。
“离魂术,只有离魂术才会出现这种情况。”李晔听见彦墨的描述,惊了一下,半晌才道。
“西番人擅长巫术,摄魂与离魂乃是他们的两大利器,这些我只是从古谈医书上看到的,但是书中对此描述甚少,所以只了解表面意思。”
彦墨一扫先前的颓废,此刻盘腿坐在蒲团上,与李晔隔着一张圆桌谈话。
“摄魂会控制人的神识,让人如同行尸走肉,只听凭对方的指挥。而离魂很奇特,他可以令人记忆紊乱丧失,离魂潜伏在人的体内,平日里与正常人没有什么两样,而一旦那个施术的人下了暗令,中了离魂的人就会变成对方的傀儡,而中了离魂的人的意识是清醒的。”
彦墨想起自己遭遇西番圣皇时,身体仿佛不是自己的一般,浑身不由的一阵寒冷。
他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是何时中了离魂之术。
“你是说离魂会让人记忆紊乱甚至丧失?”彦墨皱起了眉头,他听夜无常提起过,他练功走火入魔是西番圣皇救了他,然后他就失去了记忆。
那时候自己以为是天意所为,是上苍要夜无常忘记了过去的痛苦与不堪,如今想来是自己太天真了,那西番圣皇有问题,他对无常到底做了什么?
彦墨忍不住又开始担心起夜无常来,虽然说过狠话,说过要从此放手,之后终老颜家堡,然而夜无常他却不能不在乎,不能不关心。
无论如何,他希望那个人过得好,过的幸福。
李晔见彦墨眉头紧锁,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李兄离魂可有解开之法?”彦墨试探着问道,心里却并不抱多大期望,离魂是西番皇室的巫蛊之术,是用来控制手下的臣子与民众的。
解开之法,怎么会轻易出现在民间。
果然李晔为难的摇了摇头,“我对巫蛊之术没什么研究,只是当初在一本医书上看到,觉得稀奇所以才多看了两眼。”
难道解开离魂之术,只能去依靠那西番圣皇?
彦墨越想心里越乱,这些日子清儿的消息还是没有,让他有些崩溃的趋势。
李晔赶紧安慰:“彦兄,你不要太伤神了,为了你腹中的孩子,要好好保重,这一次可没有以血换命的法子了,你的身体撑不住,你腹中的孩子也会撑不住,所以这一次不要再抱着侥幸心理,好好保护这个孩子才是。”
彦墨听到李晔的话,冲着李晔一笑“嗯,我会的。”
“李太医,李太医不好了,快快进宫,圣上急诏。”外面忽然响起了一个太监的声调,那声音非常急切,一边跑一边喘。
李晔哗的一下站了起来,那太监此刻也急急忙忙的跑到了李晔面前,喘着粗气,一边喘一边催促李晔“快,北皇的身体不行了,你快些,陛下要发疯啦。”
那太监急得一张脸都红了,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一手拉住李晔,忙不迭的催促。
彦墨听见北皇两个字,一个箭步冲了上来,一把扣住那太监的手“你说北皇怎么了?”
那太监疼的呲牙咧嘴,刚想要喝斥彦墨几句,一抬头看见了彦墨怔了怔,惊呼一声“彦公子。”
彦墨此时也认出了那个太监,此人正是当初跟在龙麒睿身边的范公公。
惊觉自己的鲁莽,彦墨放开了扣住范公公的手,抱歉的道:“对不住了范公公,你刚刚说我皇兄他怎么了?”
“哎,这事待会儿再说,北皇的病又犯了,太医们束手无策,陛下急得要发疯了。李太医你快些收拾。”范公公醒过神来,赶紧催促道。
李晔手下不停,急急忙忙的收拾好了药箱,背在身上,彦墨几步追了过去“李兄,我和你一起进宫。”
第一百二十三章:北皇
祁连玉的身体很不好,连着今日一直吐血,烨帝守在他身边几天几夜不离身,日日夜夜不眠不休,一边批阅奏章,一边还要照看祁连玉。
烨帝此时显得很憔悴,铜盆里盛满了血,祁连玉依旧不止的往外呕血,烨帝抱住爱人,手下的身体单薄瘦弱,虚弱的仿佛随时都能倒下。
“玉儿,李晔一会儿就来了,你挺着。”烨帝紧紧握住祁连玉的手,使劲的安慰着他,祁连王的手很冰很冷,而烨帝的却比祁连玉还要冰冷。
每次看见他吐血,心里都会害怕,会彷徨,担心这会不会最后一次,他的玉儿就这样离开了他,高黎双目冲红赤血。
祁连玉想要说什么安慰他,然而一张口就又是一大口血,血沾染了两颊边的银发。
“阿离,这会不会是最后一次了?”祁连玉喘息着问高黎。
高黎拿着雪白的帕子擦了擦祁连玉唇角的血迹,摇摇头,“不会,不会的,有我在会没事的,这话仿佛是在安慰祁连玉,又仿佛是在说服自己,烨帝坚定的目光此时也动摇了起来,他的脆弱比祁连玉还要明显。
祁连玉是他的一切,他的精神支柱,是他全部生命最后的光亮,他不要他死,不要他就这样去了。
可是人怎么可能和天斗,即使身为最尊贵的帝王。
眼泪一滴滴地砸在了祁连玉的手上,高贵的帝王心疼的抱住自己的爱人,黯然神伤,却丝毫办法也没有。
“别……别哭。”祁连玉抬起手来擦干了高黎眼角的泪水,“阿离……我……”胸腔一热又是一阵窒息般的疼痛,哇的一下一口血吐在了高黎的龙袍上。
祁连玉虚弱的晕了过去,伸出的手无力的垂下,高黎惊恐的抱住祁连玉,怒道,“快,快找李太医,去看看他为什么还不来。”
宫女们惶恐的跑出去找李晔,宫里此刻人仰马翻,所有人的心都是沉甸甸的,如果这个叫祁连玉的人去了,宫里势必又是一场腥风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