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都知道了,成宣,下次不准再离开我了。无论是什么原因,答应我……”清墨霸道地要求着,没有解释更多
。
“清墨……”成宣有点吃惊,吃惊于傅清墨对自己提出这样的要求,以前都是自己要留在他身边的……这说明清墨不
想失去自己了么,这是他要的承诺吗?
“你说过不会留我一个人,可你居然偷偷逃跑了。”
“这个……清墨,你听我解释。”
“不用解释了,今天是我的生辰,成宣……”傅清墨直直盯着成宣。
“原来今天是清墨的生辰,清墨从没跟我说过呢。早知道这样,我该晚点走的。“成宣没来由地后一句,让清墨甚是
恼怒,什么叫晚点走,还是要走吗?“成宣,你刚才那话什么意思,我再说一遍,不准离开我。”两人双眸相对,眼
中的清墨,坚定,执着。
“清墨,我帮你庆生可好?你今天找到我,抓住了我,还让我有机会为你庆生,成宣此生无憾了……”
“傻瓜,以后每年我们都要在一起庆生。看来,傅清墨的出生,也许不是个错误。”以前每年的这个时候,清墨都是
痛苦的,想起额娘,想起她消失的那天,正好也是自己的生辰吧。“成宣生辰是什么时候?”
“二月二十六,父皇说那年桃花开得早,是我的缘故。”忆起失去的亲人,成宣不免有点感伤。
“明年,清墨陪你过。”清墨坚定道。
成宣的这次不告而别真真切切让傅清墨感到了害怕与惊恐,也让自己真实地面对了自己的感情,原来从相识的那一刻
开始,纠缠就已开始,放不下了,剪不断了,他已经走进了自己的生命。复国,已离自己远去了。最想做的,只是抓
住眼前这个被自己伤害了一次又一次的人,永远不放开。
“清墨想要什么礼物,成宣送你。”
傅清墨拉起成宣的手,握得很紧很紧,十指相扣,欲说还休。想要什么,傅清墨只想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清墨想
要的,成宣应该知道吧。”
“清墨,成宣不会走了,永远不会。”离开的日子里,才发现有着多少的牵挂与不舍,所以才会留在了小楼,只想离
你近一些,哪怕只是远远地看着,相见无期。
晚风吹起相思意,琴音低低若泣,残月看尽多少别离,何处相守何时相聚。
傅清墨找到成宣后便在小楼住了下来,彼此本就不是拘泥于世俗的人,与君携手,同游天下,共赴白头。
这日,傅清墨上街为成宣抓药,却看见一大群人围在墙边看着墙上的画像议论纷纷,“这么标致的姑娘,明天竟然要
被处斩了,可惜啊!”
“听说她是反贼,看样子不像啊!”
“就是啊,她长得那么漂亮,怎么会是反贼?”
“不知道了吧,这就叫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清墨本不在意他们说什么,只是在远处匆匆瞥了一眼,却乍见阑珊的画像挂在那里,不由一惊,连忙拨开人群走近细
看,待看清里面的内容,脸色阴沉的撕下墙上的画像匆忙离开了。
阑珊,她明天要被问斩了,傅君颜,你当真不念二十多年来的手足之情!画像被紧揉成一团捏在手掌里。
清墨回到小楼,没有看见成宣的人影,把手中的药放到桌上,忽地感到背后一暖,一双手从后抱住了他,清墨轻斥,
“别胡闹了。”
“你今天为何回来这么晚?我都饿死了。”成宣的声音含有三分娇嗔七分无赖。
“有点事在路上担搁了,今天我下厨。”
紧靠的胸膛微微震动,耳边传来熟悉不已却暗哑的声音,清墨羞怒交加,这个随便乱发情的家伙,竟然还登鼻子上脸
了,手肘毫不留情的往后一顶,成宣吃痛的喊道,“清墨,你谋杀亲夫!”
清墨冷冷一笑,“叫你下次脑子里还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清墨倒是说说我胡思乱想什么了?”成宣轻佻眉梢,
嘴角含笑。刚说完,就感觉有两只飞镖直面而来,险险躲过,成宣苦着脸道:“清墨,这暗器可是危险的东西,话说
你何时开始用这个防身了?”
清墨手持飞镖在手中把玩着,漫不经心的道,“这飞镖可是萧忆尘送我的。”靠,那该死的萧忆尘竟然和清墨合起来
整他,成宣恨得牙痒痒的,看见清墨手上的飞镖不禁又打了个寒战,只好打着哈哈,“你和忆尘相认了?”
“无所谓相不相认,我们只是在某件事上达成了共识而已。”清墨的脸上忽然泛起一丝诡异的笑,似是想起了什么。
成宣心下纳闷,但想到忆尘能不再恨清墨,由衷地感到欣喜,身体里毕竟流着同样的血,亲情还是胜过仇恨。
“清墨,我饿……”成宣再次拉开嗓子喊了出来,能如此地幸福,曾是那么的遥不可及。“恩,马上去做。”清墨轻
拍了拍成宣的手,走出成宣的怀抱,直奔厨房。
不一会儿,饭桌上已摆上了几样小菜,看着倒是有模有样,虽不是什么山珍海味,却也清淡精致。成宣迫不及待地开
动,吃得津津有味。“清墨,你做的菜有进步哦。”成宣抬头笑着称赞道。
“我做的菜何时难吃过……”
“哦?我怎么记得清墨那次下厨把青菜都炒糊了呢?”成宣眯着眼,一副欠扁样。
“那是我第一次下厨,也就那么一次好吧,你不还吃得很香。”清墨反驳道。
成宣嬉皮笑脸地点着头,继续吃饭。傅清墨看着对面人那满足的样子,忽然觉得这样平淡的日子却是那么的幸福。只
是想到刚才在街上看到阑珊被处决的告示,双眸黯淡了下来,一定要救阑珊,可是凭现在的自己该如何是好。
第一百零二章:擦肩而过,夜闯天牢
客栈。朱窗微启,青灯暗,可怜孤身叹。娥眉女子独坐,等到月上稍头,灯火渐起,身形仍未动一分,眼神落寞又有
几分坚持,似乎要等到……海枯石烂,韶华白首。
纤细白皙的手指轻轻摩娑着早以冷透的茶杯的边缘。依稀记得,那人对她说的绝情话,“别把心放到我身上。”那句
话犹言在耳,字字如针,揪痛她的心。若能放,早就放下了,又何必等到现在,等一个无言的结局。
侧头望向窗外,依旧是无星的天空,暗沉无光,泛黄的灯笼一路延伸,收不回的视线,望不穿的秋水,等不到的人。
淡淡的冰凉渗入肌肤,提醒着夜已深,那个人却依旧没有归来。原来一开始爱上,就注定了此刻悲伧的结局。早就知
道,有些故事只有开始没有结局;早就知道,没有结尾的结尾,才是最完美的结局;早就知道,说得容易,实现何其
不易;早就知道,他执手红线的另一头,此生只唯一人。明明早就知道,明明早已知道,可是……心还是在不知不觉
沉沦了,沉沦于那个冷静睿智与一脸落寞的男子。落寞的走,落寞的笑,于是沉溺,在他的落寞中沉溺,可这又算什
么,自己又算什么,能说明什么,说明寂寞。寂寞如花飞,生死永相随。终究是爱上了寂寞,注定了此生的孤独。
君灏忚,为什么你的爱不能施舍一点给我!酸涩的眼中盈满眼泪,却倔强的忍住,不让自己流一滴眼泪。冰冷的面具
,破碎在黑夜的静寂,折磨着满目苍痍的心。吹来的风,干了泪痕,却吹不灭心中的期望……
这几天,君灏忚加派人手在外面依旧没有半点傅君颜和君灏夜的消息。已经几天几夜没有合过眼了,君灏忚没空理会
,派出去的探子每次都是无功而返,这让君灏忚苦恼不已。
一个人在街上漫无目的的寻找,他已找遍了云霄的大街小巷。这次君灏忚又在街上找着,道路两边熙熙攘攘。与往常
相比,街边多出了两个衣衫褴褛的乞丐,脸上都涂了厚厚的泥,看不清面容,只是两个人都饿得快不行了,只是饥肠
辘辘的坐在地上乞讨,而这两人正是消失以久的傅君颜和君灏夜。任谁也不会想到,全城通缉的钦犯此时正大摇大摆
的在云霄出现吧。此时,君灏夜顶着一头乱蓬蓬的乱发,嘴里正刁着根树枝,看见君颜在旁边瑟瑟发抖的模样,不由
怒从中来,一脚踢到傅君颜身上,“妈的,老子遇见你运气背透了,快点给老子讨点钱花,要不今晚不给你饭吃。”
傅君颜被踢倒在地上,匍匐在地上一点点慢慢的爬起来。乞丐自然是越惨才能得到点施舍,所以君灏夜故意把傅君颜
打得很惨,照他们目前的处境,要想掩人耳目只能这样子,不然整天躲躲藏藏的日子总有一天被抓到。君灏夜正想着
,余光忽然瞥见正有一队官兵向这边走来,暗道不妙,慌忙拉了傅君颜就跑,后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君灏夜吓得越
跑越快,匆乱间傅君颜撞到了人。
凝固,擦肩而过那一刻,缘的殇,浸透错末,依旧是眼前的人,却被风迷茫了视线。“你没事吧?”君灏忚伸出手去
,想要扶起地上的那个人,却见那人动也不动,后面的官兵走得飞快,根本没有注意到地上还躺了一个人,“小心!
”君灏忚连忙滚地抱着地上不能动弹的人滚向一旁,一阵尘土飞扬过后,君灏忚才起身把地上的人扶了起来,“小兄
弟,你没事吧?”那人不言,见那人衣衫褴褛君灏没来由的心痛,不及细想便脱下了身上的外袍披到他身上,接着从
身上取出一锭银子放到那个人手里,“这些银子你拿去吧,我走了。”心里担忧君颜安危,看见前方的官兵往墙上贴
了什么引来一大群人围观便朝那里走去。君灏忚一走开君灏夜马上从暗处出来,“快走,”一把拉了君颜赶紧往反方
向跑,君颜目光频频回望,右手紧紧抓着身上的衣袖,那个背影离自己越来越远……君灏忚扒开人群一看,一惊,阑
珊竟于明天斩立绝。阑珊和君灏夜是一伙的,为何此刻独独她被抓了,难道君颜真出了什么事?回望了一眼墙上的告
示,转身离去。
寂夜中,清墨睁开眼,清明如水的淡淡月光透过窗子照进来,铺上脸庞。看着身侧熟睡的男子,温文尔雅的脸庞下,
深藏着恣意妄为的狂傲,那么高傲地活在这个世上,只要自己想要,便觉得所有的阻碍都不足为道。轻轻提起嘴角,
他试图笑一笑,却最终没有笑出来。其实,他有多羡慕眼前这个人,这个洒脱的人,他也曾经奢望这样痛快的活着,
没有任何包袱和责任,所有的一切都云淡风轻的一笑而过。清墨起身,穿戴好衣物,再一次深深的看了床上的人一眼
。成宣……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在清夜里慢慢飘散开来,很轻,却清晰得每个音符都能分辩。成宣,这个温厚却霸道的
男子已经这样刻在他的心上,即使经历了国恨家仇,仍无法忘记一分一毫。想到阑珊,清墨不再留恋半分,打开门,
消失在寂静的夜色中。
大牢内。一个黑衣人悄无声息的打昏了几个守卫的官兵,然后来到一个牢房,一手劈开了牢里的锁走了进去,用手温
柔地拍了拍牢中的女子。“珊儿,珊儿,快醒醒,我是皇兄。”女子长长的睫毛轻微颤动了一下,迷糊间睁开眼看见
一个黑衣人俯在自己面前。下意识的刚想大叫,黑衣人就迅速扯掉自己的面巾,露出一张俊美的脸。“皇兄!皇兄!
真的是你吗?”阑珊低呼。
“珊儿,你受苦了。”看见许久未见的阑珊,清墨怜惜的搂她入怀。
“皇兄,我终于见到你了,我还以为我们再也见不到面了。”阑珊啜泣着,在见到唯一亲人的那一刻,几个月的委屈
霎时崩溃了。
“傻瓜,别哭了,皇兄不是来了吗。”傅清墨轻拍她的背安抚道。
“珊儿再也不要一个人了。”阑珊紧紧抓着清墨的衣服央求道。
“好,好,珊儿,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出去。”
阑珊点头,跟在清墨后面。清墨刚带阑珊出牢,原本黑暗的牢里霎时变得通亮,几批官兵把牢房围得水泄不通。“大
胆反贼,放下武器,你们已经被包围了。”一个为首的官兵喝令道。
“就凭你们也想拦我?”清墨抽出身上的剑严阵以待。
“那我呢?”一道声音插了进来,音色冷冽,却极为动听,透出一股慑骨的寒意。官兵主动让道。那人一袭描金的黑
袍,负手而立,银白色的面具显得俊美而邪魅。
“傅清墨,好久不见。”
“公子乱弦。”傅清墨看到那个熟悉的面具不由握紧了手中的剑,眼神警惕的看着前方。
“没想到傅公子还记得乱弦,乱弦真是受宠若惊了。”乱弦的脸上浮现嘲讽的笑。
“你不是在西昭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傅清墨问。
“自然不是来找你叙旧的,却不知傅公子夜访天牢所为何事?”乱弦漫不经心的道。
“你想抓我?”傅清墨没有把握打赢乱弦,只能采取缓兵之计。
“只要你不防碍我的计划,把她交还与我,我自然放你一马。”乱弦淡淡的说。“我若坚持不放呢?”傅清墨把剑一
横,剑气摄人。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来人,给我拿下。”手一挥,四周的官兵一拥而上,清墨既要挡住来势汹汹的进攻,又要保
护阑珊周全,根本是应接不暇,只能拼命杀出重围。只是寡不敌众,背上被划了几剑,鲜血染红衣裳。
乱弦冷眼看着被围攻的两人,嘴边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清墨失血过多,呼吸渐渐不顺,但是仍旧拼命杀敌。
忽然有异物朝乱弦飞来,乱弦本能地挥剑,异物被击中,随后牢中烟雾弥漫。官兵没了方向,被烟熏得咳个不停,待
浓烟散去,地上只剩下阑珊一人。乱弦下令拿住阑珊,阑珊也不挣扎,只是愤恨的瞪着乱弦,“我皇兄一定会回来救
我的。”乱弦不在乎的笑笑,“我随时恭侯。”说完便下令将阑珊押回牢里。
夜色中,两个黑影在先后飞上了屋檐,随后在一处停了下来,一止步,清墨就虚软下去。一旁的成宣急忙扶住,“清
墨,你没事吧?”成宣面露忧色。
清墨用剑支撑着身子,剧烈地喘息着,声音有些恼怒,“你跟踪我?”
“我是担心你。”担心?这个词让清墨心中一震,又看到那双带着暖意的眸子,闭眼不再多想。
“这是我的事,你别插手了。”清墨冷着脸说。成宣犹如被人泼了一盆冷水,又是伤人的话,一次又一次……
“清墨,你在说什么,你知不知道刚才要不是我及时赶到……”成宣感觉自己的心又开始隐隐作痛。
“我的事不用你管,你回小楼等我就行了。”清墨不敢看向他的脸。
“清墨,”心,是那种揪心的痛,“为何我们不能患难与共?”清墨推开他的手,退后一步,面容生冷,“成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