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被子的拱起越来越小,直至只剩下一小块。而这一小块拱起,在被子里滚来滚去,将床上弄得乱七八糟。
终于,那一小团停止下来。
被子又渐渐被拱起来,恢复成原来的情状,点点的头从被子的一角钻出来,脸上红晕晕的,显得有些兴奋。
好久没变原身啦!其实做人没什么不好,就是不能好好舔尾巴。
唉,他仰天躺着,皱着眉头,这次出来还债,功力受到压制,真还要小心哦。
不知道其他几个还债还得怎么样,自己选的这个该是最容易的吧,色老头还算好对付,而且……他眯着眼睛,想得入
神——
老头会的招数真多,自己果然英明,选了个老的,就是体力太好……
他拿手捣住脸,只看见嘴角上弯,似是笑得很惬意。
而这时,男人正坐在前院正厅召集了管家和所有管事吩咐事情。下人们都觉得老爷似是精神特别好,大概是又找了个
新侍童吧?
「佃户们租金再降点儿。」
「老爷您可算是万人生佛啊!」管事纷纷称颂。
李屹摇摇手,制止他们说下去,他这是给自己积德呢
正这时,小厮在外面报:「老爷,小言公子求见。」
李屹微皱眉,看了看管事们,事情也说的差不多了……那些管事可都是伶俐人,一看主人眼色,立时都作揖行礼,先
行离去。
他又问小厮:「就小言公子一个?」
「是。」
「……把其他两个公子也都请来。」
小言被请进来,他身材瘦弱,显得几分怯弱,看到李屹,眼一红,「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这是干什么,起来起来。」男人对小言是颇有些怜惜的,小言十五岁时被他从相公馆赎回来,平日里倒也乖巧,只
是总有些小心眼。
「老爷你不要我们了?」小言直接说道。
李屹瞧了瞧他:「文君说的吧,我是要把文君放出去,也给他备了份身家,若是你也有意,可同样处理。」
小言听了他话,眼泪却哗地流下来,哽咽道:「我不要走,老爷你为什么不要我们,嫌我们老了么……呜呜……」
男人有些不耐,那三个侍童中,文君年纪最长,早生了离意,顺林则并不喜欢承欢于男人胯下,颇有些志向,他不喜
强人所难,好聚好散,便决定放他们出去,可这小言……
「好了别哭了。」
小言膝行到他身边:「老爷,我……」
「起来!」声音硬了许多。
小言抖抖索索爬起来,拿衣袖悄悄擦泪,他这个主子平日里温厚,但是言出必行,发起怒来更不得了。
这时,文君和顺林也都到了,看小言那副凄惨模样,便去宽慰了几句。
李屹当下便发话:「文君、顺林,老爷和你们一场情分,你们也是大好儿郎,该出去闯荡一番,成家立业,生儿育女
,固所愿矣。」
这话一说,两个青年立刻跪下,都带着十分的感激,能遇上这样的主子还有什么好说呢,他们激动下都说不出话来。
男人却有些怅然,虽然有些模糊,但他还依稀记得多年前纳下这三人的情形,都不算强迫,也多少有着情分,可走这
条道,不都是这么个结局,难不成还要养他们一辈子,他们可不要骂死他。便是这小言也不是恋着他,不过怕出去没
个着落罢!
轻叹了声:「小言,你不似他们两个,出去确实要受欺负,留下也可。」
小言忙叩谢不止,他就是怕这个,出去有什么好,做一天相公,终身都被人叫兔儿爷,还不如留在这里,好歹有个依
靠。
男人挥手让他们离开,心绪却变得有些乱,他不由得想到,若干年后,三年、五年或是七年,那个孩儿,点点……也
会被他放出去……心里竟是一痛,手紧紧握成拳。
李屹突地站起,脸上不再是惯常的淡然随和,眸中神色几番转换,怎地一把年纪了,反倒被个侍童乱了心神。
虽然对点点很满意,可毕竟只是个能陪他过个数年的孩子罢了。得缓着些。
他踏出大厅去庄园东北角的庵堂看望发妻,他的发妻林氏替他生下一子一女后便皈依佛门,带发修行。
他叩开庵堂的大门,跟以往一样,老尼将他拦在门外,代替林氏婉拒,他只能跟老尼言道:「烦劳师太转告,我儿已
进宫为太子伴读,惠儿的婚事也准备妥当。」
老尼点头应是,李屹看着庵门重新闭上,转身离去。
他和林氏不知多久没见了,现如今连对方的模样都已模糊。
林氏成亲前便信佛吃斋,婚后,两人也能相敬如宾,生下一对儿女后,林氏自觉已对得起李家列祖列宗,对闺房之事
更是淡漠,而李屹则顺势纳入几个少年。
岂知,林氏偶遇他与侍童亲昵,大惊失色,见他如见恶鬼,避他如避蛇蝎,厌恶之色是藏都藏不住,没几日便住进了
庵堂,连儿女都不愿多见。
李屹几个酒肉朋友还因此称羡,说他再没了婆娘约束,想怎地逍遥就怎地逍遥。
不过,李屹与旁人还不同,别人豢养小童多是图个稀罕,家里除了男宠外,妻妾成群。可他对妇人似是天生的没兴致
,林氏住进庵堂后,他也没再娶任何妾室,身边只放几个少年陪伴解闷。
接着,李屹又去生病的女儿处探望一番,出来后竟是去了小言等人所居的鹿苑。
点点睡得很香,直到傍晚才醒转,揉着眼睛,下了床榻,看看窗外天色——
老头还没回来啊,有这么忙?
他托着腮帮坐在桌旁等着,正觉得饿,外间小厮就拎了饭盒进来,给他布菜。菜倒都是他爱吃的,鸡腿,大鱼,哈哈
。只是老头怎么还不回来呀!
小厮是精灵人,似是看出他的心思,却乖觉地不搭话,布完菜就出了门。心里倒是嘀咕,他家老爷对这个新来的到底
是看重还是不看重?怎地刚把人安排到青竹轩,自个儿倒去了鹿苑呢?
管家李富自有他的猜度,估摸着老爷还是喜欢这小少爷,却也不愿他恃宠生骄,没了规矩,他这老爷可不是个一般人
哪!
点点哪还想得到这些,等小厮一走,听听外面没了人声,连筷子也不用了,左手抓了个鸡腿,右手拎起条鱼,眨眼工
夫啃个精光。
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痛快啊!憋了那么长时间,如果鱼是生的就更好啦!
他大快朵颐,风卷残云,装着荤菜的四五个碟子一会儿吃得底朝天,舒服!舔了舔爪子,虽然旁边没人,可点点似乎
有点脸红,哎呀,都已经成人那么些年啦,还这副吃相,不好意思啊,给几个哥哥和老爹瞧见……
不过,反正没人么,连老头都没来……
点点又舔了舔手指,再往手上吹了口气,油腻荤腥一概不见,干干净净。他一本正经拿起了筷子,扒了几口米饭,饭
真是很不好吃。再往盛蔬菜的碟子里戳了几筷子,草更难吃。
于是筷子就搁下了,点点摸着肚子一仰身躺到床上。
老头怎么还不回来?他现在可是吃饱喝足,有的是劲儿呢,咯咯,色老头,我们大战三百回合!
可是,再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人!反倒是小厮进来收拾碗碟,他已坐回桌旁,安安静静乖巧的模样。
小厮看他,欲言又止。
点点轻垂了眼帘,也不说话,见小厮要离开,才细声问道:「这位哥哥,我……我想洗澡,不知哪里有……」
小厮还以为他要准备侍寝,心里既有些同情,又有点瞧不起,答道:「小少爷,热水早预备了。」
点点在大木桶里,一会儿潜下水,一会儿冒出头来,玩得不亦乐乎,地上弄得全是水,不过不要紧,吹口气就没啦。
好不容易洗完,小厮把木桶搬出去,他已经披上了丝质的内袍,薄、软、轻,却不透明,小媳妇似的坐在床边。
小厮见他这样子便心生不忍,临出门跟他讲:「小少爷,老爷去了鹿苑。」不用瞎等了。
啊?点点确实有些意外,老头儿对自己很那什么啊……
怎么就去找别人,那几个人明显不如自己……哦,新官上任三把火,不对,下马威!
点点巴掌大的脸上闪过一丝愠色,不过也就一瞬,下一刻他又趴倒在床上,哼哼,哼哼,老头儿,不陪我吃饭,哼…
…
李屹到鹿苑,文君、顺林在整理行装,见他来,都有些不好意思,主人刚说要放他们,就这么迫不及待,显得太过冷
情。
不过李屹并没在意,反倒去看了看小言,小言跟往日一般陪着他说了会儿话,还给他弹了新学的曲子,只是大概相处
甚久的文君、顺林要走,总有些离意,眼圈有点红,倒也让人怜惜。李屹又问他愿不愿意和他们一同离开,他却拼命
摇头。
晚间,男人便在小言处歇下,小言喜不自禁,本以为新来了一个,自己就讨不了老爷欢心,没想老爷第一夜就睡他这
儿。
可到了床上,李屹却没很大兴致,弄了他一会儿,便觉得倦意上涌,渐渐睡了过去。直到第二日上午,他才醒来。
文君、顺林向他辞行,他当真送了两人一份厚礼,瞧着他们离去的身影,眼角嘴边掩不住的喜色,李屹心里不是滋味
。
他便出了鹿苑,又去处理些事务,见了几个知道他归家来拜访的地方小吏、乡绅和世代的佃户,终于到了中午,可以
去瞧瞧那孩儿了,他精神一振。
他步子比往日快,进了青竹轩,没等小厮报声,已经入了点点的卧房。
那孩子穿了身青色的衣袍,一头长发没有挽髻,披散在身后,一段玉色的颈脖勾着,侧着身子坐在桌旁。
男人喉头有些紧,清了清嗓子,少年立时如受惊的兔子从凳子上跳起来,见是他,眼帘立刻垂下,唇瓣似有些微颤,
也没说话,弯腰行了个礼,大概是薄府的规矩,又不是作揖,也不似妇人,头一径埋着。
都不叫自己。
男人有些不满,不应该叫声哥哥,哪怕是喊声老爷呢,受了委屈了……念头一个一个过去,最后却叫了声:「点点—
—」
点点听了,似乎颤了颤,轻不可闻地应了声,还是没抬头看他,只低头用袖子掸了掸椅子上的灰尘,再道:「老爷…
…您坐。」声音低柔。
李屹走过去,伸手放到他头上,刚想说什么,那孩子却抬眼瞧了他一下,脸上平静得很,转而便弯下身,撩起男人的
衣袍,竟去解他的亵裤,手去握住那根,嘴也凑上去……
啊?男人立刻醒过神来,点点以为他碰头就是让他……他那老舅舅……
他心里顿如针刺了一记,忙将少年捞起来,少年也没什么大反应,还是安安静静,乖乖的,不看他。
李屹竟觉得说不出话来,只觉着心里热疼,还不是对小言的那种怜惜,各种味道杂陈,就叹着自己荒唐,为何为难这
乖巧的少年,昨日前还透着股灵气,至少看着自己,微微笑着。
真是老了么,怎地多出那么多顾忌来,不就是个孩子,宠着也就是了,能有多少日子,能管那许多……
「他们今天走,去看看。」放柔声音,话说出来,怎么看都像是理亏道歉,男人嘴牵了牵。
点点还是没作声,只是微微点头。
「那……叫一声。」虽然历经风月,可真还没哄过人。
看着少年紧闭双唇,就不说话,男人既焦燥,又无奈,看来这乖儿也不是没脾气,有时候真还不能太宠……
「这可没人呢……」
……
「再不叫老爷我可走了。」
……
他一撩衣袍果真要走,却发现衣襟给紧紧揪住,点点的一只手用力得都发了白。
还是没叫,眼睫翼动。
男人心软,刚想说罢了罢了,却不料少年一下子搂住他,头拼命埋在他胸前,抱得还很用劲,男人摸着他背后的长发
,一时间涌上心头的,这三十多年都没有尝过。
「哥哥……」竟带了哭意。
「好了好了……」捧起他脸,眼里有水意,却没掉下来,鼻子还有点红。
男人亲他嘴,几乎将他抱了起来,极用力地,碾过他嘴唇,快意立时从身下反应出来。
点点被他这么揉进身体一般的亲吻,眼闭上了,虽然刚才半真半假的,可真还有些难受,明明说了要陪他吃饭的,老
家伙不守信用,跟老爹一样,从来说话不算话,欠了一屁股情债,却要做儿子的来还。
可是,这刻,被他抱着,亲得喘不过气,却又觉得很暖。只是——老头身上还有别人的味道,哼哼,坏蛋。
李屹也有些惊奇,明明昨夜毫无兴致,抱着这孩儿,却立时就想弄他到床上去。
他离了他的唇,手指在他唇上轻轻抚摩,下处却愈见坚挺。
点点当然觉到,眼睛里水漾漾的,嘴唇微微张开,将男人的手指含进去,舌头轻轻舔弄。
李屹的呼吸渐渐粗起来,并没其他什么动作,只是这么看着身前的少年,细长的双眼中,含了些微的几乎看不出的埋
怨,更多却是怯怯的羞意和妩媚。可是——
「啊!」男人低叫一声,乖点点竟然咬了他一口,劲儿还不小!
手指拿出来,小小的一滴血珠沁出来,男人还没及说什么,点点已经又将手指含进去,轻轻舔舐伤口,眼帘低垂,脸
上也没什么表情,竟好像适才咬人的不是他一般。
男人失笑,更觉得少年有趣可爱,一把搂过他,低低笑道:「怎么猫投胎啊,会咬人的,嗯?」
少年的怨尤,竟让他觉得很得意,很舒心。
点点埋在他怀里,腮帮鼓鼓的,哼,咬你,当然要咬你,没挠你都不错啦。他闻着男人身上残留的丝丝别人的味道,
就觉得很愤怒。
眼睛里闪过什么,点点皱皱鼻子。
「吃饭吧?」男人轻轻说着,看少年点头,便吩咐外间的小厮。
两人在餐桌旁坐下,李屹知道点点的爱好,给他碗里夹上大大的一根鸡腿,果然点点嘴角悄悄有了笑。
「还是要吃点饭。」看着啃完鸡腿的点点不吃饭,男人有点无奈,又带了宠溺。
点点乖乖点头,拿了筷子扒了一口饭,可接下去又开始进攻男人给他夹的鱼肉。
「你在薄园可怎么熬过来的啊!」男人自己倒没怎么吃,专心看着一边的少年,带了疼惜问他。
点点虽然吃得很香,吃相却还是很文雅,他吃完嘴里的鱼肉,放下筷子,才回答:「很饿。」说话的时候似乎有点羞
,头埋得低低的。
也不知怎地,男人看着他这神情,身下便是一股燥热。
他并不是没见过羞怯的侍童,小言便甚是娇弱,可眼前的孩儿虽是安安静静的,柔顺乖巧,却透出股说不出的纯然可
爱,虽在薄府吃过那许多苦头,却仍这么……
李屹并不能清楚描述少年的好处来,便觉得这孩子真的很好,很想吃他下去。
其实,这就是迷恋。只不过男人还没醒悟。
点点回答完又拿起筷子,那条鱼真的很好吃,很嫩很鲜啊……
却不料,筷子被男人一把夺过,低沉暗哑的声音响起:「该你哥哥吃啦!」
点点只来得及瞄了眼桌上剩下的鱼肉,身子就腾空而起,被男人抱着进了他的卧房,到了屏风之后,再压倒在床上。
太色啦!昨晚上明明自己都准备好,却去弄了一身旁人的臭味……色老头!
男人握着点点的手放到自己胯下,那里贲张的热物蓄势以待。他一边亲吻着少年的额头、眼睛、嘴唇和耳朵,一边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