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下来,结果最後关头你把张梅绕开自己挺上去了,张梅找的公司竟然连入围都没通过,这笑话是不是也太好玩了点
。”
“你要这麽说,我也没办法,那家香港公司预审资格没通过我真的没插手,你相信我。”
“我信你,用什麽信,你的大宇通信是怎麽来的,不就是这麽来的。”郭宁盯著杨峥,晃了晃杯子,“我这有上等的
好茶,尝不尝一点。”
杨峥盯著杯子,火都已经上额头了,一打眼扫到郭宁不笑不怒的脸,火又慢慢的压下去,往郭宁对面的沙发上一坐,
声音也降了两度,“小宁,今儿给个实话,你想怎麽著,你说?”
郭宁站起来去倒水,给自己的杯子续了水,又重新拿了一次性的杯子泡了新茶端给杨峥,“上次出差带回来的,给杨
伯了一盒,杨伯也说好,你是尝惯了好东西的人,就怕入不了你的法眼。”
杨峥苦著脸,不要说茶了,酒在嘴里他也品不出味了,三天就吃下去了两顿饭,他要还能有味觉就是奇迹了。检察院
越问越多,这还是他爸打了招呼的,要是控制不住局面,谁知道他们还问出什麽来,现在他还能出来,可眼看著再问
下去有可能行动自由都要限制了,到了那会,他可真的哭都哭不出来。
“小宁,你能不说茶吗?”
“那说什麽?”郭宁在杨峥对面坐下来,“说说这二十几年咱们兄弟情深,你是怎麽和我玩闹,还是说我这里存的你
的那些丰功伟绩如果真兑了现你会不会把牢底坐穿。你要不贪,没人能栽的了你,这次没人给你下绊子,你同样的手
段做了多少次,以前是没人追究,只不过现在你该尝到报应了。”
杨峥头上的汗淌了一脸,擦完左边右边的又下来了,郭宁见状从抽屉里拿出一包纸扔过去。
“擦擦,别掉地上。”
杨峥的脸黑了,可没法发作。
“小宁,我这不是来求你吗,我是过分,可我爸这麽多年对你们母子怎麽样,你心里有数吧。你妈每年的一两百万是
怎麽来的,我应该清楚吧,你想怎麽样才能放过我?你说呀?”
郭宁盯了杨峥足有一分锺突然一下笑开了,“我想怎麽样,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处长,从我这个位置爬到你爸那个位置
,一辈子都不够我爬的,你凭什麽会认为我有那麽大能耐。”
“可张梅她……”
“张梅是张梅,她爸是她爸,想求他的是你,我从来不需要求他,这次的事,张梅他爸没染一根指头,你不要把他也
拉下去。”
“小宁……”杨峥急了。“算我错了行不行,我不该动武末末,我认错……”
郭宁低著头看手,手上有一枚戒指,也是一个符号,这几个月他忍的心肝肺都快裂了。
“你现在知道这几个月我过的什麽日子了,你让我睁著眼看著,看著他两眼抹黑蒙头乱撞,而我却不能动一下,我只
要伸一次手,你就会给他一次教训,然後站在一边欣赏我的丑态……我帮他嫂子,你就去砸他嫂子的店,我帮他拉项
目,你就找人逼他给人塞钱,谁对他好,你就折腾谁,你的关系四通八达,你掏钱找人监听了他的手机、我的手机,
我走在路上不知道我的身後有没有人跟著,这几个月来你让我对他一句话不敢说,一件事不敢做……”
郭宁抬起头,目光重新落在杨峥脸上,“事实上,我完全有理由不怕你,把你送进监狱很容易,可我真不想因为我把
你扔进监狱,不管你多麽讨厌我,只要你爸和我妈他们想继续婚姻关系,我就得和你继续亲戚关系,他们老了,你折
腾我没关系,别折腾他们,要放在我收集你资料的前期,我压根不会考虑别人的处境,我收拾你,会带出你爸爸,再
带出我妈,这些我都不会考虑,你只要敢出手,我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你应该庆幸你选对了时间,我变仁慈了。”
杨峥没吭气,端著茶杯喝了一大口,然後拿著纸巾擦汗。
“我没有报复你,这是你应得的,如果不是你非要当著我的面才肯折磨我,让我缓了一口气,可能现在我连哭的力气
都没有,杨峥,为了你宽限给我的两个月,这次我帮你。”
杨峥眼睛一下亮了,站起来向郭宁这边冲了两步还没碰到郭宁,郭宁的眼睛已经盯著他的手了,杨峥及时刹住,却依
然兴奋不已,“真的,你真的帮我。”
“我还是那句话,从今往後,你过你的,我过我的,我的生活不需要你指手划脚,咱俩是两条平行线,这次我帮了你
,不代表会有下一次,你最好别指望下一回你还能这麽幸运,你知道我的雷区,我不想从任何人的嘴里听到我不想听
到的东西,不让他爆炸,你最好别碰它。”
夏天的向日葵--95
在城郊的一个还没完全建成的家属院里,窗外还有正在施工的脚手架,高高的龙门吊正在起起落落。
武末末四下打量了一下这套小房子,三十四个平方,毛墙毛地没门框,还好卫生间里装了个简易马桶和洗脸盆。
面容精干的万姐在房子里转了一圈很快打退堂鼓了,“末末,这条件真不行,要不再找找,咱们那资源多,没准就能
碰上能住的价位也合适的,我再看看我朋友那里有没有空房也好过住这里啊。”
“我觉的这就挺好的,什麽都有。”武末末冲著万姐笑了笑,走到窗户边检查了一下,窗户还不错,封闭的挺紧的,
地上还有以前民工落下来的一堆破烂。武末末转过脸来看了看万姐再看了看万姐旁边站著的女士,“行,我定了,这
以後就是我的革命根据地了。”
十分锺後武末末付了一个月的押金和一个月的房租,看来租房子也是有门路可钻的,谁说毛坯房就不能住人了,400
块钱一个月像白捡的一样。
办完手续,武末末回去给他哥说他重新找了人合租,他哥沮丧的坐在门口抽烟,他嫂子嘴上埋怨却满脸喜色,到是告
辞到老赵头那儿的时候,老赵头硬拉著武末末给他做了一顿饭,说是他过两天也要搬了,搬到棋院里去住。
武末末没接话,仔仔细细的做了三菜一汤,一老一小吃了喝了。撂下一句,我一准儿去棋院看你,武末末告辞走了。
当天晚上,武末末的小家布置起来了,垃圾扔了,墙扫了,那个发黄的马桶让武末末洗的甑亮,安好了淋浴,再给最
大的房间里装了一个小床垫,再一张小书桌,卧室弄好了,一个小单灶,一个煤气罐,一个锅两个碗一个调料盒,厨
房齐整了。
环视一周,这是自己的家,还那麽大。武末末开心了,先扑到床垫上弹了几下,看著对面的水泥墙,转身在自己的行
囊里找到那支早准备好的粗马克笔,看好了位置,上去大笔一挥一行大字留墙上了:
郭宁,你给我死远点,我要是放不下你,我就是孙子。
晚上躺床上,听著外面轰隆隆搅拌机的声音,武末末难得的不到十点就进入了梦香。
第二天早上,早早的把手里的活弄完,又带了两个客户看房,之後武末末去书店把他需要的书找了个齐全买回来了。
考研,是那次挨打之後就做出的决定。
如果说干什麽能让他有点底气,就是他的专业了,他不信他找不到一份和他专业有关的工作,如果仅仅是他不够好,
那他必须继续努力,当然前提是没有人再跑到学校里举报他是个同志。
这次要比上次难的多,时间短,任务重,武末末心知肚明,他不是像上次一样去试一试,这次他得破斧沈舟。
武末末依然过著忙碌又充实的生活,连万姐都夸他最近气色好多了,前一阵一直凹下去的脸也开始有点肉了,一扫灰
败暗哑,连肤色都莹白光洁。
朱可终於在九月底回来了,严磊和朱可在武末末百般阻挠下还是没能进得了武末末的小破屋。
站在乱七八糟没绿化没大门旁边还有一栋正在施工的小区里,严磊左顾右盼也猜不出武末末到底住哪里。
“算了,”朱可拍打著武末末,“是不是金屋藏著娇,怕我们去了坏了你的好事是吧。”
武末末赶紧点头哈腰连声称是。
後来严磊说“末末,我请你吃大虾,我知道有一个地方的味道和当年的李嫂烤肉的大虾的味道一样。”
武末末就跟著朱可和严磊去了。
虾的味道果然不错,朱可和武末末谈的热火朝天,眉飞色舞。谈新疆的民风,那里的小吃及她的那些学生。严磊埋头
吃东西,偶尔在朱可的拳头下‘嗯,对,是’应上一句两句。谈到後来,朱可拿了张请柬递给武末末,“我们十月十
五结婚,末末你这伴郎那天可得给我长点脸,不能让两杯小酒给放翻了。”
武末末一听当即就叫起来了,“操,你们就这样打发你们的伴郎,换馆子,换馆子,咱们吃好的去。”听的朱可哈哈
大笑。
武末末打开了请柬,上面一张小小的结婚照,郎才女貌,好不般配。
吃完饭,严磊终於在饭桌上说了一句长句子,“朱可,你先回去吧,我和末末还有点事。”又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扔
给朱可。
朱可一撇嘴“干嘛,你们有什麽奸情,还不能让我听。”
武末末对著朱可一挤眼,“就是有奸情,才要打发你。快走,快走,严磊要和我商量去哪泡漂亮MM去,以後结婚了哪
还有机会,快别耽误我们。”
“敢带坏我们家严磊,仔细你的皮。”朱可开著车走了。
站在小饭馆门口,武末末看著一直不在状态的严磊,扯了扯严磊的耳朵,“你丫的要敢说你其实一直爱著我,我绝对
会把你剁碎了用签子串了烤著吃。”
严磊没笑,一本正经地看著武末末,“现在朱可不在,我能上你那看看吗?”
“我那破地就那麽值得你惦记,饭都吃完了还想。”
“值得,就想,你怎麽著吧。”
武末末没办法了真把严磊带了回去,严磊看著地上的床垫和墙上的那行大字默不作声。
“知道为什麽不让你们进来了,怕你们说我幼稚,其实还真挺幼稚的哈。”武末末也盯著墙上那行字讪笑两声招呼严
磊坐。
严磊没有坐唯一的那张凳子选择坐在床垫上。一坐下去矮了半截再看武末末只能仰著头。
“昨天我去给郭宁送了请柬。”
武末末眼睛迷了一下,“看来他是比我重要,先送他再想著我。”
“屁,不是找不著你的窝吗,打手机又不接。”
“手机坏了,送修了,你打电话那会刚拿回来。”
“我告诉他我要结婚了,请了你当伴郎,郭宁说他可能要出差,不过我结婚,他爬也得爬回来。”
“噢。”武末末转了身去倒水,倒了水端著呆了半天,然後自己喝了一口,等喝完才意识到这水是给严磊倒的,忙涮
了杯子重新倒了递给严磊。
“末末,过来坐下。”严磊接了水杯放在旁边的地上,伸手去拉武末末,武末末犹豫著没伸手,严磊的手又收了回来
。“你这有啤酒吗?”
武末末小心的看了眼严磊,“绿豆汤行吗?酒在我这里是奢侈品。”房子太热,虽说到了九月底,秋老虎的威风还在
,每天一大锅绿豆汤又消暑又解热。
“行,绿豆汤就绿豆汤。”
武末末把窗台上放的一大锅绿豆汤端过来了,再去厨房找碗,总共就两个碗,一个碗里还有早上吃剩的一点咸菜,狠
了狠心把咸菜倒了把碗洗了拿过来,武末末挨著严磊坐下了。
一人一碗绿豆汤,递给严磊一碗,武末末端著在严磊的碗上一碰,喝了一大口,“哥们,见过这麽特殊的祝贺没,也
就我武末末能想出这招来。”
“是,只有你能。”
武末末一扭头,严磊正定定地盯著他。
“干嘛,你还深沈的没完没了了,别不是迷上了马景涛了吧。”
“末末,这两个月里我常常犯糊涂,老是想要是当初你告诉了我会是什麽情形。”
武末末脸黑了,“你真想让我串肉串啊,我得离你远一点,省得我忍不住下狠手。”
武末末刚动了动,严磊一下抓住了武末末的手,“你给我坐下。”
武末末就坐下。
“我大大前天去和朱可照婚纱照,照到一半我差点就和照相的打起来了,前天我和朱可领的证,进了民政局一坐下,
我就差点跑出来,总觉的来错了一样。我不该来那个地方,脑子里有一根筋就那麽绞的我难受,朱可要是不骂我,没
准当时我就胡来了,末末,来,干了,干完了之後,你就当我刚才放了个屁,以後我不胡放了,你也知道我就一马大
哈,肚子里装著东西不倒出来就没法活,哥哥我思来想去还是发现和你做兄弟要比前两个月别别扭扭脑子浑浑沌沌想
三想四强的多,所以,咱们还是做兄弟。”
武末末笑了,“孙子你真聪明。”
严磊把汤碗拿起来和武末末的一碰然後一口气喝完了,“过瘾,就差点酒精味。”
武末末斜了严磊一眼,“我这有酱油要不要。”
严磊抬起一支胳膊往武末末肩上一横,“末末,你会结婚吗?”
“我?”武末末低下头,“你真觉的我还能结婚。”
严磊晃著空碗,“那你说我喝不上你的喜酒这心里是不是有点不平衡。”
武末末笑著打严磊,“你不平衡个屁,我才不平衡呢,记的帮我多生个儿子是正经。”
“今晚回去我就和朱可商量,赶明年这时候一定让你当干爸。”
严磊笑了半天突然收了玩笑正经起来,“送请柬的时候我把那天晚上的事给郭宁说了,郭宁说那事在他心里已经不算
个事,他还说在你心里也一样,说谁都会有执念,末末,我觉的郭宁真没变……”
“抬头。”武末末一把扯住严磊的头发把严磊的头拉起来,“看看墙上小爷我的决心书,你就别在这给我添乱了。”
严磊看著墙上那几个歪歪扭扭的大字,人都说字如其人,这笔字还真该是武末末写出来的,简单的笔划,能省就省。
“反正我给你说了,虽说我在郭宁办公室,好些话他不方便说,可郭宁真的没变,信不信随你,反正我信,郭宁说他
从来没有拦著你那个啥……”
严磊小心的选择著词语,还是没选出来,“那个,就是那个,郭宁说他就像迷恋男明星的那些女孩的男朋友,跟一个
挨不著边的人吃干醋犯不著,但心里难免会几句傻,虽说这话听著有点别扭也拗口,意思我真的懂,末末,郭宁就算
结婚心里想的还是你,看你们俩这样别扭著,我也不舒服,要不,你给他说,让他离了呗……”
“你他妈的还有完没完,”武末末真生气了,一脚蹬在严磊小腿肚子了,“还想在这待著,就挑该说的说。”
“不是,这不是心里不平衡吗,让我纠结了好几个月觉都睡不著的事情竟然被你们忽略不记了,你们真他妈的会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