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已成灰——奈落漓影

“都这样了，还叫能忍？”

“这样是谁害的？”

夏正飞嗔怪地扫了他一眼，像是要惩罚他的淘气，猛地翻了个身，就着下身相连的姿势将他压在身下，双手也不闲着，袭向人最敏感的腋下。

洛安宁笑得几乎岔了气，但却怕声音传到隔壁不敢太大声，只能捂着嘴笑得眼泪横流，在夏正飞动作的间隙中断断续续地讨饶。

“别——哈哈——别弄了——我错了——哈——错了——”

夏正飞这才慢慢地收手，轻轻擦去他眼角笑出来的泪水。

笑声缓了下来，洛安宁像猫洗脸一样抹了几把脸，嘴角挂着大笑后的余韵，晶亮的眼睛望着跪坐在他面前眼神温柔的人，抬起了手臂。

看他伸出双手，夏正飞俯下身，让他抱住自己的脖子。

洛安宁凑到他耳边，轻声道：“动吧。”

夏正飞不再迟疑，在他唇边落下一吻，缓慢而有力地摇动起他精壮的腰。

“啊啊……啊……怎、怎么变得……唔……变得这么大……”

洛安宁双眼迷离地眯起，一头半长的发铺在白色的枕头上，随着夏正飞的冲撞晃动着。刻意压低的呻吟声被双手隔绝，几乎微不可闻，夏正飞不由得伸出手想要拿开他捂住嘴的手。

“别……哈啊……别闹……”洛安宁挣扎了两下却没挣开，双手被抓住，两双手十指交叉地被按在枕边。

“让我听听你的声音。”夏正飞持续地撞击着，轻喘着看着他的双眼。

“不要……会传到隔壁——啊！”

夏正飞的腰用力一挺，果然听到洛安宁失声地喊叫出声。

洛安宁双眼一瞪，然而水润双眼的瞪视却没有半点的威慑性。夏正飞笑出了声，不再闹他，松开了手，下身冲撞的动作渐渐加快了速度。

洛安宁连忙再次捂住了嘴，万幸将那已经到了喉咙的惊呼声阻去了大半。脸颊红润双眼湿润的他那深陷于情欲中的模样甚是让人爱怜，然而夏正飞却已经停不下了冲撞的速度，将要到来的高潮已容不得他强装游刃有余。

“啊啊……夏正飞……我要……要……唔……”

洛安宁的下腹突然抖动了起来，颤抖随即遍及全身，白浊的液体蓦地在两个人的胸腹间喷薄而出。

感觉到包裹住自己分身的内壁骤然一紧，夏正飞几乎在他高潮的同时用力向前一顶，深深地埋入那紧致温热的甬道深处，如炸开一般喷溅出灼热的液体。

第二十八章

“哈……哈……”

轻轻的喘息声回荡在房间中，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精液的味道。

高潮时身体持续的颤抖渐渐地停了下来，紧紧相拥的身体却不想离开。两个人对视一眼之后，默契地闭上眼睛轻吻对方的唇，躺在床上回味着高潮后的余韵。

懒懒地靠在一起想着就这么睡去的感觉也不错，然而随着身上的汗液渐渐蒸发，一股冷意袭来，洛安宁不禁瑟缩了一下。

“好冷……”

听到他的低喃，夏正飞下意识地想去找空调的遥控器，然而一秒钟之后就反应过来了。看也知道这样的房间里不可能有空调啊。夏正飞将他拥紧，用自己的体温来温暖他。

“有洗澡的地方吗？洗个热水澡会好受一点吧。”

“要洗澡吗？”洛安宁支起上半身看了一眼床头的闹钟，脸上露出苦恼的表情，“因为是公用浴室，这个时间房东大概已经把门锁上了……”

他抿起嘴唇抱歉地看着夏正飞，末尾加了一句“对不起”。

将他重新抱进怀里，夏正飞笑了一声：“就这么点事说什么对不起。”

“但是……”

“烧点热水可以吧？”

“嗯，你等一下，我这就去……”

洛安宁又要起身，夏正飞忙拉住他的手将他按在床上。

“你累了，还是我去吧，”阻止了他的动作，夏正飞边抓起掉落在地板上的衣服套在身上边问道，“厨房在楼下是吗？”

洛安宁也不再与他争，索性大方地享受他的关心：“对，就在楼梯旁边。喏，暖水壶放在门口那里。”

夏正飞应了一声，穿好衣服后提起水壶便下去了。

门被关上后，盯着门板看了几秒，洛安宁将头埋进被子里，随即房间里响起了闷在被单中的模糊的笑声。

因为太幸福了，忍不住抱着被子在床上翻滚了一下。

所谓乐极生悲不无道理，刚转了个身腰部就传来一阵刺痛，挺起的后背蓦地往下一塌，人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蔫了下来跌在床上。

揉着酸痛的腰，手指触及腰侧的皮肤，点点吮吻过的痕迹亦带来些许的刺痛感，然而这痛楚却并不让人难受，反倒是甜蜜的感觉充斥着整个胸腔。

做了。

在交往之后，他们终于做了。

他没有料到事情的发生会这么快。

之前的种种困扰和隔阂在顺利做了爱之后便烟消云散了。当夏正飞想要退出去的时候，他的心里马上敲响了警钟——担心的事果然发生了。然而他下意识地选择的主动却救了他。

没有被推开，这足以说明夏正飞已经克服心理上的障碍。

他不希望夏正飞对他怀着愧疚的心理，也不奢望他的补偿，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现在和未来才是重要的不是吗？

即使前途渺茫，然而当下他却能够肯定他们之间的确是存在着爱情。他要的不多，只要在今天、在明天夏正飞还爱着他，这就够了。

人类力量的渺小或许无法决定未来的命运，然而不管将来会如何，只要曾经被爱过，那便是最大的幸运。

毕竟在不久之前，他已几乎对他们会相爱的可能性不抱任何希望。

不到二十分钟夏正飞便提着两壶热水回来了，他贴心地拿了钥匙是不想让洛安宁来开门，打开门之后看到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呼吸绵长的人时，不免庆幸自己的先见之明。

洛安宁已经睡着了。

房间的角落里放着水桶和塑料盆，他又下了一次楼去打了一桶清水。

将冷水和热水兑了一下，用手试了温度，端到了床边。

洛安宁的睡相极好的，此时正仰躺在床上，双手规矩地放在身侧。长长的睫毛随着呼吸颤动着，在床头灯微弱的光芒下投下一片灰黑的阴影。看着那纤细的身体、那可爱的睡相，夏正飞轻柔地拨开散乱在他脸上的头发，低下头在他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

洛安宁的喉咙里发出一声猫咪一样的呜呜声，手指动了动却没有醒来。

夏正飞不禁笑了一下。

湿了毛巾将他的全身擦得干干净净，其间因为他翻动身体的动作太大，洛安宁有一会儿被吵醒了，但却怎么都撑不开眼睛，眯成一条线的双眸看了他几秒钟又合上了。

“夏正飞……”洛安宁嘟哝了一句，叫了他的名字。

夏正飞边给他擦着背边低下头去：“吵醒你了吗？”

“夏正飞……”洛安宁眼睛紧闭，也不知他到底是醒着还是睡着，就听他喃喃地嘟囔着，“夏正飞……夏正飞……”

不停地叫着他的名字，夏正飞知道他大概是在说梦话，应了几句之后看他不停地念着，便不再应声，嘴角挂着笑直起身继续着手上的工作。

“我好喜欢你……”

低低的表白声混杂在不断地叫着的名字里显得突兀，即使声音很小，然而夏正飞却准确地抓住了这个细节。

即使知道是在说梦话，但他还是回应了他：“我也喜欢你，安宁。”

“我爱你……”

低下头亲了亲他的手心：“我也爱你。”

洛安宁嘟起嘴，做着梦竟然还知道还嘴：“我比你爱我还要爱你。”

“那我会努力让我的爱比你对我的爱还要多。”

“真的吗……”

“真的。”

“为什么会喜欢我呢？”

“那句诗不是很流行吗？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寻寻觅觅许久，回头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真正想要爱的人就在身边。以前的千错万错只因为没有发现自己的爱，没有看清洛安宁的心。

洛安宁如同一块珍贵的璞玉，或许扔在路边也不会有人注意，然而当剥去那假象铸造的外衣，看到真正的他，却发现他的美丽且珍贵。

以前因为第一印象就认定了洛安宁的不堪，然而当发现自己对他的认识与他本人完全背驰，改变了对他的印象后，愈发能够从他的身上看到别人所没有的优点。

他并非只是为了钱而放弃尊严，他知道他是为了达成他现在还不知的梦想而忍辱负重。

他并非如陈顺义所说的背信弃义，不然他为何会只身一人挡在柳乐程身前？

他不是贪财、不是贪图享乐、不是卑鄙小人、不是没心没肺冷血无情……

他不是姜有。

他是洛安宁，是一个值得被爱的人。

不知道自己是在何时被他打动，或许早在他还瞧不起他的时候一切都已在萌芽，只是当时的自己被仇恨蒙蔽了心。

幸而他看清了一切，现在开始爱他还不晚。

将洛安宁的身体擦净后，给他翻了个身让他舒服地躺在床上。夏正飞就着剩下的热水自己也擦了身。

倒了脏水后回到房间，他贴着洛安宁也躺到了床上。

床不大，两个人睡在上面有点挤，但他却不想回学校的宿舍，也不想回家。

他想睡在洛安宁身边，等到他醒过来的时候，他只是想让洛安宁看到自己的身边有人。

不是第一次做爱，他也有荒唐年少的时候，但从来没有像这样想要和对方一起睡到天明。爱情，真的会改变一个人吧。

转头看向身边睡得正香的青年，夏正飞忍不住又一下下地吻了他的额头、眼窝、唇角。

夏正飞拉起被子仔细盖好，一只手握住了身边的人的手，对着熟睡的人说了一声“晚安”，这才闭上了眼睛。

在彼此的气息中，两个人都进入了梦乡。

睡梦中的洛安宁似乎是感觉到了身边的气息，慢慢地朝着那温暖的区域移动，他侧过身，手臂搭在了夏正飞的身上。

慢慢地，两个人的姿势都变了，原本并排仰躺着的人却紧靠在一起相拥，原就高大的夏正飞将洛安宁整个人罩在了怀中。

四肢交缠，相互紧拥，交颈而眠，这是被人所爱的人才会有的特权，那么温暖，那么温馨，那么甜蜜，那么惹人羡慕。

第二十九章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时天还没有亮透，洛安宁虽是睁开了眼睛大脑中却一片空白，就这么发了一会儿呆，依稀中听到谁轻笑了一声。

“困的话再睡一会儿吧，时间还早呢。”

眼前所见的是男人宽阔的胸口，声音自头顶上方传来，洛安宁辨出了是谁的声音，嘴角挂着一丝笑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将他搭在自己身上的手拿了下来放到被单下，亲了亲他的额头，夏正飞又笑了一下，下了床。

洛安宁再次醒来的时间，比起平时已经不早了。

但他却不想起来，很久以来都没有这般赖过床了，想着偶尔就放纵一次吧，愈发不想睁开眼。

闭着眼睛卷着被子想要翻个身，刚动了一下，自腰部到尾椎处就传来了阵阵刺痛。皱着眉思索着这种痛感是怎么回事，昨天的一幕幕慢慢自记忆中浮了上来，他默默地将通红的脸埋进了枕头里。

闷着头伸出手指摸索了两下，然而身边的床铺竟是空的。蓦地睁开眼睛，意识到狭小的房间里除了他再也没有别人的时候，洛安宁猛地掀了被子坐了起来。

“啊——”

“怎么了？腰扭到了？”

几乎就在他扶着腰叫了一声的同时门被打开了，手里拿着两个袋子的夏正飞二三步冲了进来。

洛安宁愣愣地看着他，几乎忘了腰疼：“你……没走？”

看他似乎没事了，夏正飞放下心，晃了晃手里的袋子：“去买了早点，饿了吗？”

只是一句话而已，眼泪却瞬间溢了出来，洛安宁连忙背过身去默默将泪水擦掉。

有多久没有被这样照顾了？一直都是一个人，一个人起床，一个人吃着早餐，一个人为了钱而拼命。

不一样了。不管以后怎样，起码现在他不是一个人。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心里暖暖的，即使是泪水也并不苦涩。

夏正飞并非没有看到他的眼泪，但却什么也没说。拿过角落的水桶翻过来垫上报纸充当饭桌，从桌子上的碗橱里拿了碗筷，盘腿坐在地板上摆弄起早餐来。

豆浆味道极香，还冒着丝丝热气。油条也炸得很好看，金黄的颜色。

洛安宁下了床学着他盘腿坐下。

“洗漱了没？”夏正飞挑起眼睛看了他一眼。

“没……”

“那你还愣着做什么？”

洛安宁不好意思地笑着挠了挠后脑勺，爬起来去拿洗漱用具。放在桌子上的漱口杯里，两个牙刷并排立在那里。

“我在下面小卖部买的牙刷，可惜没漱口杯，用了你的不介意吧？”背后传来夏正飞的声音。

“不。”

洛安宁摇了摇头，又怔怔地看了一会儿，这才一脸幸福地拿着漱口杯下楼去了。

吃过早饭又磨了一会儿，约莫八点半的时候两个人才一起下了楼。

十点有一堂课，时间上还很充裕。

大学离他住的地方其实说起来还蛮远的，坐公车要十几站。不过运气好不塞车的话也不会太久，即使塞车一个半小时也绰绰有余。

这个时间上班族和学生来挤公车的人还蛮多的。终于挤上车的时候，抬头看到那一叠叠的人，夏正飞就有一种快要死了的感觉。洛安宁却是习惯了，拉着他的手艰难地往后面走了一会儿，比起前面来说已经没那么拥挤了。

在角落里站定，夏正飞下意识地用双手将洛安宁护在自己怀里。

洛安宁一脸抱歉地看着他，很是不自在：“这附近交通不太方便，打不到车只能坐公车。我是习惯了啦，你很不好受吧？”

夏正飞伸手揉了揉他头顶：“我哪里就那么娇贵了，反倒是你……”

洛安宁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忙别开头，然而微红的耳根却暴露了他有多不好意思。

腰确实还是痛的，但这种痛却痛得心甘情愿。

“有没有想过换个地方住？”

“换个地方？”洛安宁有些困惑地想了想，“住得好好的，为什么要……”

“我啊，”夏正飞打断了他的话，兀自说道，“我一直都很羡慕谢昊廷能在外面住，所以上了大学以后便不住家里了。虽说学生宿舍的条件也不错，但跟那么多人一起住多少还是有点不自在。”

“是啊，我也不太会跟人相处。”洛安宁点点头。

其实并不是因为这一点才不住学校的宿舍，而是大学的住宿费比他现在的房租要贵多了。再加上晚上的打工，就时间上来说住学校还是不方便。

“其实我一直都想在大学附近找个不错的房子，但是却没办法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