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树根上的两人用担心、埋怨、嫉妒还有杀了我的目光目送我们。
周围急速的“呼呼”风声令我的听觉接受不了,我一直低头盯着雷瑟和蒙诺曼,直到看不到地上的两人,但在蒙诺曼和雷瑟消失在视线中前,竟然幻听道雷瑟的吼声。
“可恶,离我的赛斐雷远点,敢吃他的豆腐,下次让我见到就宰……”我抬头看向一直抬头向上飞的塞斐雷。
哇噻,原来他们是这种关系啊,我竟然在他们中间生活了那么久,不但以揍雷瑟为乐,还一直粘着赛斐雷讨教剑法……,难道我一直在当电灯泡!?(造孽啊,你现在才发现~~~~~,偶给你一记白眼)
我们沿着树干一直向上飞,塞斐雷越飞越快,逐渐加强的气压,令我只能痛苦的紧闭眼睛调整呼吸,耳边则只有急速的风声和塞斐雷翅膀扇动的声音。
呜——,好难受,如果我背后的翅膀长到能飞翔,难道我就要面对这种感觉吗?可是鸽子什么的也没我这么痛苦呀!?
不要呀——,不能这样打击我啊!!
之前还有些向往翱翔天际,现在统统去死吧!人间说的那么好听,现在……我不要喝风!
塞斐雷飞着飞着感觉胸前的人没了动静,低头看到任蜂苍白的脸,慌忙扇扇翅膀落到离自己最近的树杈上把任蜂放下。
“你没事吧,我们在这里休息一下。”塞斐雷关切的问向刚落地就使劲咳嗽喘气的任蜂。
“一直是你在飞,我怎么会累。”坐下缓过劲后我对塞斐雷耸耸肩。呼——,终于落地了,感觉很像晕机!我瞥了眼周围,停靠的树杈很粗,跟平地没什么区别,在上面铺块布野炊都没问题。
“不要逞强,你先吃点东西,我去上面看看。” 塞斐雷说完欲展翅向上飞。
我慌忙站起身拉住他:“不用!现在就走吧,我不想浪费时间。”最好能一气送我上去!
塞斐雷担忧的看着我,点点头抱起我飞出树杈。
“你的翅膀没长全才无力抵御迎面的风,到了天使界你把翅膀锻炼的强壮些,要翅膀上的光芒包裹住你就可以了。”塞斐雷边飞边说,这次他飞的不是很快,使我得以听见塞斐雷悠扬的声音。
“被翅膀的光芒包裹住就可以抵御风,瘴气呢?”我抬头看向仰头向前飞的塞斐雷。
塞斐雷先一愣,回视我,随后点点头。
迎面吹来的风刺的我睁不开眼,但从眼缝中注意到塞斐雷的点头动作。
天哪!敏那么小的翅膀,她根本不能抵御地狱的瘴气了!
塞斐雷突然感觉怀中的任蜂身体一僵,低头看到任蜂脸色难看的紧抓抱住他的手臂,塞斐雷决定还是让任蜂休息好了再出发比较合适,于是拍拍翅膀再次落到一只粗大的树杈上。
从刚才的思考中回神,见到越来越近的树杈,我抬头奇怪的问道:“嗯?怎么又降落了?”一抬头却见塞斐雷警惕的看着前方。
刚想转头去瞧塞斐雷看去的方向,就听见塞斐雷压低声音对我说“不许出声!”说完,塞斐雷轻盈旋身抱着我越飞越快。
再次面对痛苦的速度,耳鸣头晕中除了塞斐雷的翅膀声音还听见有其他扇动翅膀的声音,感觉就像在一片鸽子群里。我心一紧,难道被战天使发现了!?
我紧抓塞斐雷的手臂大气也不敢出,直至感觉塞斐雷落了地,睁开眼就见我们站在树林中的一根粗树杈上。树林中雾蒙蒙的,像在云层里一样,有点像庐山仙境。
我刚想问身在何处,塞斐雷示意我不要出声,然后指向上方抱歉道:“对不起任蜂,我本想把你送上去,看来只能送你到这儿。沿这棵树爬上去就到了。”什么,你就把我放到这儿了?我左瞧右看,除了树枝就是树叶,还有看不清前方的大雾。
所谓不知林子真面目,只缘身在此林中阿!
我慌忙拉住欲要回去的塞斐雷:“还有多远?”快到的距离是多少?至少告诉我这是哪吧!
塞斐雷抬头看向上方:“不远了,你瞧。”抬头一看,全身流汗,这……的确是不远了,但我离死也不远了!头顶上方可以清楚地看到到处飞翔的天使,即便他们的翅膀看上去没有塞斐雷的大,但也可以归类到大翼之列。天使们的上方好像还有些雾蒙蒙,看不到天空,根据判断我们还在云层中。
“任蜂,”塞斐雷唤回我的意识,从口袋里拿出之前给他的钱币说:“这个给你,你会用到它的。”想到钱袋中可怜的几枚,这枚看来数额不小的钱币的确是个诱惑,但……
“不行!这已是柯瑞德的钱,我不能拿。”呜呜呜,妈妈说受人相助就要回报,人家家教好……,严肃的把钱推回去,但我心中早已泪如雨下。
塞斐雷赞赏的看了眼任蜂,拉过他的手把钱币放上:“我会跟柯瑞德说,他这次没跟我提起收你钱的事,”接着笑咪咪道,“看来他之前从我这儿捞了不少好处!”看着塞斐雷一副回去找柯瑞德算账的眼神,我不免为柯瑞德捏把汗。我有承诺事成之后会付给他钱,但能不能拿到钱,拿到钱之后发生什么我就不保证了。
我把手中的钱再次推给塞斐雷:“你不能让我当个没信用的人。”柯瑞德啊,我真的有给钱,有脚下的树木还有面前的塞斐雷为证,不能怪我……
塞斐雷见这样推来推去不是办法,无奈的把钱放回自己口袋:“你刚来灰界不久,不可能有这种数额的钱,即使你马上待在第一界也不会有,只有到了四翼天才会看到,我当时以为这是你偷的。”难怪他脸色这么难看,雷瑟还紧张得不得了,“如果是偷的呢?”我小心翼翼的问。
塞斐雷眼中流露出危险的杀气说道:“我不会放一个小偷进天使界,即使你有再强烈的理由我也会在你爬树前杀了你。”还好把钱还给了塞斐雷,他浑身漏出的结霜冷气让我打了个寒颤。
听他的意思,直到长了四支翅膀我才能花出去此硬币,拿着大钱不能花那滋味我可不要,在灰界已受够了!
“现在你可以爬上去了,好容易来到这里小心不要再掉下来。”塞斐雷感觉时间不能再拖延,祝我好运后转身飞走了。
欲哭无泪啊,到最后他也没说我现在处在什么位置……
无力的目送塞斐雷远去身影,再次观察下我站的地方。
看上去我处在不上不下的位置,鲁莽的攀上去很有可能被哪个眼尖的天使发现而丧命,假若下去找另一条路,但每支树杈的距离已超过我能跳跃的范围,一不小心失足,就冲这高度,中间再没树叶树杈挡,我不成肉饼也难。
低头看向已遥不可望的地面,抬头看着头顶成群的天使,我只能无助的苦笑。
当前我的处境只能用一句概括:不是绝境却近似绝境啊……
我坐在树杈上思考如何攻克眼前的难关,打消掉向下跳、向左跳、向右跳的念头,我只能选择……往上爬。
第三章 第十层
深渊暗之深渊第十层,由铁青的石头垒砌而成的黑色城堡紧贴在高耸的岩壁上,闪耀光辉的天国在这里犹如极为遥远的梦,这里的黑暗就像不是人住的地方,迷路进来闪烁生命光辉的灵魂也抵御不了吞噬成为黑暗的暴民。
干涸的谷底,凛冽的黑色风云在谷中撕裂着可怜幽魂,费奥多站在窗棂旁冷眼看着城壁上不停向上爬的泥泞恶鬼,爬到上面的被踩塌在下面的恶鬼用沾满鲜血的手拽下,之后不但用手,而且用头、用脚、用他们锋利的牙齿互相撕裂成一片片,没有被波及的恶灵则继续往上爬,但很开被下面的拽下撕裂。不间断的周而复始,使恶灵的队伍只在不到三、四米的高度徘徊。
费奥多优雅的摊开一只手,上方轻飘下一根漆黑发亮的长羽。费奥多拿起羽毛,犹如拂尘一般对已经爬上半个墙壁的个别恶鬼轻轻挥去,只见恶鬼犹如被无形的巨大长棍扫过,纷纷落到还在撕咬中的恶鬼里,加入撕咬和被撕咬的队伍中。
费奥多厌恶地正要把之前用作拂尘的羽毛丢下去一只戴满金饰的细长白手缓缓探出阻止费奥多丢垃圾。“你在继续丢下去,那些幽魂会爬的比刚才更高。”如歌般的声音在费奥多耳边响起。
费奥多皱起眉头不紧不慢的侧过脸看向声音的主人。
只见声音的主人拿过费奥多手中的羽毛,轻轻的放在嘴边,抬起魅惑的细长双眼盯着费奥多:“那些可怜的亡魂全是顺着你扔下的羽毛爬上来的,与其给他们还不如给我。” “埃利洱,谁允许你进来的,”费奥多纾缓的语气中略带微怒,“我一定要那些疏于看守的士兵死于在极度痛苦中。” “哎呀呀,”令手中的羽毛消失,埃利洱靠在费奥多的背后,轻轻搂住还在怒气中的人儿:“你也不想想我是谁,他们能拦得住吗,不要动不动就换人。” “经常看同一张脸我会腻的。”费奥多本想挣脱埃利洱的怀抱,非但没成功反而被埃利洱搂的更紧。
感觉前面的人儿没有动,埃利洱窃喜,平常不费一些功夫是得不到他的,这会这么顺利,难道费奥多想通了!正当埃利洱探头吻向费奥多的白颈,突然前面费奥多的背后呼拉一下冒出一堆黑羽,埃利洱敌不过越积越多的羽毛,叹口气松开手。
看来这次又失败了。
嘿嘿嘿嘿!不过我要乘机拔根羽毛!趁费奥多还没离开自己埃利洱从众多羽毛中迅速拔下一根羽毛。
还没等埃利洱藏起来,费奥多伸手拿走黑羽扔出窗外。
羽毛轻飘飘的落到不停撕咬的恶灵群中,接触到羽毛的恶灵们就像受到重压一样,黑色的内脏爆裂的满地都是,一些恶灵捡起落到自己身边的内脏就是一阵猛吃,而那片羽毛落地后变成一尊跟之前自身体积相差甚远的巨大石像。
“我的羽毛——!” 埃利洱眼巴巴的看着那根羽毛成为城堡下众多羽毛石像的一员。
“那是我的羽毛!”费奥多华丽的收起羽翼,抬眼看到正可怜巴巴看着自己的埃利洱。
“你都有那么多羽毛了,给我一——根也不会损失什么,小气!” 埃利洱嘟起性感薄唇埋怨道,又眼巴巴的看着费奥多背后的六只黑色大翼消失在长发里。
“一根?你寝室中的床垫里有多少羽毛是我的。”费奥多皱起眉峰,“每次我睡在上面就像睡到我翅膀里。” “没有多少啦,” 埃利洱笑眯眯的冲费奥多撒娇,一把抱住可人的细腰,温柔的亲吻着,“不然这次换默尔的羽毛垫子?”宛如大口的深渊第十三层血池地狱,重重的壕沟围绕着一座城堡,鲜血一样的河水灌溉着对嗜血渴望的恶鬼,长长的提桥如长舌一般从城堡的门槛通道外面的堤岸,城堡中,弥漫在阴暗走廊中的急促的喘息声令已经身经百战的双胞胎小魔女姐妹脸红心跳。
“好久没见主人这么激动啦!”落落小心翼翼的附耳到身边的姐姐扎罗耳边悄悄说。
“当然啦!俊美的容貌、修长挺拔的身材、优雅的贵族气质以及那双冷漠眼神和永远挂在唇边略带邪恶的笑容……,主人这么迷他我可以理解。”扎罗犯完花痴后给落落一记白眼,然后失望道:“每次见到大人,好希望他能狠狠的折磨我,我好想一边哭着向他求饶一边看他对我冷笑,唉——,可我没这儿福气。”站在走廊中的两位小魔女还在窃窃私语,就听埃利洱寝室的门“轰”的一声眨眼变的粉碎。扎罗搂着惊慌的落落,瞪大猫眼看着费奥多裹着黑色的床单出现在还没有消散的粉尘中。
见费奥多板着绝美的脸看向自己,扎罗放下缩成一团的妹妹跑到没了门的主人寝室门口,往里一看,自家的主人光着身子全身血窟窿的趴在诺大的床上,右手则死命撰着几根黑色长羽。
……,主人什么时候能改掉收集羽毛的癖好……就好了,扎罗无奈的叹口气。
扎罗很想走进寝室看看主人是否还活着,没进几步就听见身后费奥多磁性的声音:“他没死,赶快给我准备洗澡水,我要马上回去。”扎罗没能抵御住费奥多带有魔性的声音,腿一软跪在地上,落落则从刚才的惊吓中清醒过来慌忙起身抬起瘫软的姐姐跑去浴室放水。
费奥多傲慢的走进已经鲜血淋淋的房间,享受的嗅着屋子中弥漫的血液芬芳,然后轻蔑的看着还没从刚才的一击中清醒过来的埃利洱。
“大人,洗澡水准备好了。”落落伏地跪在没了门的寝室口,对还在闭眼享受自己作品的费奥多说。
“带路吧!”费奥多微微睁开红瞳,踏着优雅的脚步跟在落落身后离开满目疮痍的寝室。
第四章 稀客
血色的月亮悬挂在漆黑的天空,死亡的气息弥散在整个空气中,幽灵放荡的歌唱着黑暗,宛如少女般妩媚的魔女们发出幽怨的声线与亡灵一起咏唱。
黑墨般的长发如黑蛇般散落在硕大浴池的台沿上,费奥多半个身子浸泡在池子里,慵懒的微闭双眼享受着从城堡外传来的魔女吟唱,“咚!”巨大的落水声打破了浴室中的宁静,费奥多微微皱眉看着没在水中的埃利洱游向自己打算偷袭自己的下体。费奥多抬脚把埃利洱的脑袋踩在自己的脚下,不久,感觉脚下的人没了动静,松开后就见埃利洱的身体缓缓从池底浮出水面一动不动。
像怕弄脏了自己一样,就在埃利洱慢慢浮出水面时,费奥多起身登上台阶离开浴池,在魔女们的精心服侍下穿戴好后转身离开。
“怎么?这就回去了?”不知何时从昏迷中清醒过来的埃利洱游到池岸沿邪气的一笑,“那么好的服务没能留下你?”费奥多头也不回的径直走着,只有悠悠的声音在硕大的浴室中回荡:“我要回去清理宫殿。”埃利洱听到后泄气的说:“你不要在换人啦,黑囊里的人都快被你换没了。”费奥多温和的笑说着嗜血的话:“地狱里那么多种族,缺一族也不会怎样。” “那你刚刚从上面诱来的天使也要清理?” 埃利洱斜着眼看向往浴室出口走的费奥多。
费奥多停下回头笑道:“怎么,你想要么?” “给我两个玩玩吧。” 埃利洱忍不住露出一个充满了欲望和邪恶的笑容。
费奥多只笑不语转身走到浴室门口,走了两步突然停下说道:“哎呀呀,真是稀客。”费奥多口中的稀客扇动着两对黑色大翼穿过柱廊稳稳降落到浴室的黑青色大理石地板上。由月光投射出的细长影子可以知道到访者已经收回翅膀缓缓走进浴室大厅。埃利洱不紧不慢的掉头游靠到来访客人走来的方向。
“你怎么想起回来啦?蒙诺曼——大人——。” 埃利洱故意拉长音调趴在池沿上对突然造访自己宫殿的客人说道。
“呵呵呵,去了个地方见靠近门口就回来看看。”蒙诺曼走进大厅,然后就像到了自己家一样,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环手抱胸懒懒的靠在一根柱子上。
“放心吧,你在跟不在这里是一样的。” 埃利洱从池子中起身,侍女们慌忙拿着宽大的浴袍为埃利洱主子穿上,其间也有个别胆大的侍女流着口水悄悄瞥了一眼埃利洱健美的身材。
“呵呵呵,你跟雷瑟越来越像了。”蒙诺曼看着埃利洱穿好浴袍,没有打算离开靠着很舒服的柱子。
“不要把我跟那个傻大个天使比。” 埃利洱抖抖发梢上的水,不屑的对嘲笑自己的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