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存在的时空——妃凰(9) - 最好的腐书网: DUXS耽美文库

“菲尼克斯”笑了，不是温润如玉的声线，而是秋光狩沙哑性感的嗓音：“‘火之不死鸟’，你是个弱者，能拥有他的只有本王！”说着，示威似的恶狠狠地吻上加百列的唇，暴虐的魔气顺着他的舌头推到加百列口中。魔气强烈地震荡下，加百列迅速从梦魇中惊醒，他眼角上挑，脸颊带着初醒的红潮。

菲尼克斯怎么变成了金眼睛了？！

秋光狩依旧霸道地吻着，似乎如燃烧的欲望，无始无终地蔓延开去，狠狠吮吸着。

“……你不是菲尼克斯！”加百列推开侵犯自己嘴唇的男人，银灰色的眸中光华闪耀。

秋光狩禁锢着加百列的腰，带有真魔特有的野性和霸道，那种除了自己在意的人，其他再怎么伤害也无所谓的残忍：“你，永远都是本王的！”

接着邪魅地勾起嘴角，盈满了黑暗的欲望。一阵大风起，卷得加百列的铂金色长发和雨丝一起向后飘去。加百列深切地感受到，一束强烈的金光从身边掠过，然后，风止，平安京中依旧宁静，

望着菲尼克斯那恢复为湛蓝的眸子，一种名为羞涩的陌生感觉袭上加百列的心头。他暗自舔舔嘴唇，好像，好像，好像味道很棒的样子呢……

“魔君……是爱上了我师弟？”玉木难以形容此刻的心情。

“很显然哦。”

“你说你是神灵，这一切，是你安排的吗？”

“不是，”绿瞳男子露出堪称苦笑的表情，“是更高的存在，规定的命运。”

“命运？更高的存在？”

“比神灵更高的、主宰世界运行的‘规则’。”绿瞳男子露出敬畏的神色，“而这命运，不仅仅是鬼与人的命运，不仅仅是人类朝代的更替的命数，而所有的都要看处于命运中心的人做出了怎样的选择。

“你看那个有嵯峨朝冰妖血统的阴阳师，他以为知道了一切，知道了真相，但是，他自以为是的爱恋却让他遗漏了最重要的部分，注定要让他后悔。

“加百列，那个鬼族氏首，则是将一切看得太清楚，结果反而什么都看不到了，如果不能从梦境中醒来，就一定会永远孤寂。

“而魔君，他的确很强，危险，但有神灵都不得不承认的让人沉迷的魅力，所以，才需要你再次封印他，将他封印到更深的炼狱中，在他和鬼族联姻，彻底扰乱命数之前。”

“我？”

“是的，降三世，你所居住的人类躯体名为‘玉木’，你代表的是春之树木，只有你才能封印完全相反的‘秋光’红叶。”绿瞳男子水色的嗓音中传出恋慕的笑意，“然后，我会亲自去接你。我们会在一起，不久以后，直到时空崩溃。”

他的手覆盖上玉木的双眼：“暂时将这一切都忘却吧……只要记得，我的名字是——龙灵。”

VOL 13 花落随

一双雪白的躯体体交叠陷在暗红色的柔软床垫中，不知是谁先开始的意乱情迷眩惑了人的眼睛。修长的两条腿挂在菲尼克斯的肩膀上，身体被温柔又折磨人地折叠，纤细的腰部被双手有力地禁锢住，一波一波被插入和抽出的巨大官感从下身处传来，让加百列不由自主地环紧了菲尼克斯的脖子。

低低的呻吟婉转地从纱帐后溢出，夹杂着男性低沉的喘息。

“菲、菲尼克斯……不、不行了……哈啊……啊！！”

“my lord……”

晕眩般的顶点，加百列意识中一道绚丽的白光闪过，然后陷入沉寂。

菲尼克斯拂过身下人被汗水浸湿的发丝，温柔地轻吻他的额头，湛蓝色的瞳孔中倒映得满满的是对方染着红晕、艳丽异常的面容。

吻慢慢下滑，叹息般的话语带着悲伤的气息弥漫：

“lord，这样好受些了么……”

在遇到那霸道邪肆的魔君之后，半强迫半放纵地发生关系，这样的你，是在逃避什么呢？

原来轮回，不但让你学会隐蔽锋芒，还让你丢失了面对那个人的勇气了吗……

这样的你，感觉到我的心疼了吗……

玉木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有一个绿瞳的男子告诉他很多很多事情，可是一件都记不得了……他揉揉惺忪的睡眼，红白相间的巫女服半敞着。

残夜将尽，灯油燃灭，平安京从一晚上的阴沉幽暗的梦魇之雨中醒来，鱼肚白的亮色像随手点燃的希望。

玉木揉揉发酸的脖颈，拉起衣裳，站起身来到屋外，雨后清苦的气味钻入肺腑之中。晶莹的露珠从秋草上落下。晨风扬起了他的袍袖。他穿过中庭，晨曦下他身后的古老部屋仿佛寂寂欲燃。

一辆牛车在土御门前停下，赤红色曲裾的加百列掀起车帘，墨色的长发高高束起，他望着玉木说：“师兄，我回来了。”

玉木的目光凝注在加百列洁白的面具上，感觉到他注视的后者红唇自嘲地微启：“用容貌换来回归的机会，师兄觉得羞耻么？”

“……不，”玉木的脸上泛起熟悉的假笑，“小师弟回来就好。”

那一刻，旭日出云，来自北方的雁阵从蔚蓝的天际边缓缓而过。

“回来，有什么打算么？”玉木慢慢问道。他觉得从鬼族手中归来的小师弟似乎变了，萦绕着一种陌生的诱惑和危险，让他有很多话都无从问起。

加百列低下头，把玩着带露的秋花：“嗯……想回橘家一趟，了结掉一些事情。”

“这样啊……”

一阵尴尬的沉默。

玉木忽然问：“说起来，小师弟有喜欢的人吗？”

“什么？！这种事情……这种事情……！”难道有这么明显吗，连玉木都看出来了什么，毕竟和那个人的关系有了实质的变化……不过，“这么说，难道玉木你有什么恋慕的对象了吗？”

“凤凤于飞，竹马成双，我喜欢的人不就是小师弟你么？”语气上几乎玩世不恭的轻浮。

“……请闭嘴！”

玉木看着纯白面具后泛红的耳朵，心下轻笑，放松下来：不论如何变化，眼前这一位，到底还是他可爱的师弟吧。

橘氏在平安京的府邸自然比不上权柄熏天的平家奢华，但其庄严华丽仍然不失名望之族的气势。与多为文官的藤原氏和武士入朝的平家不同，橘氏世代都是京中武官，其中最著名的，莫过于当年风流倜傥、俊逸绝伦的少将橘友雅了。

加百列由于师长对橘本家没有什么好感，特别是本家为谄媚今上奉上鸣悠公子之后，对橘氏更多了一丝鄙夷和恨意，但是此刻瞥见那空旷苍凉，几生野草的练武场，不过一墙之隔的歌舞升平的正殿，还是会有一种兴衰的感概。

没想到又遇到了夕照，他依旧是艺伎的身份，但比一年之前更加寥落，自古以来，风月场上最无情。加百列细细打量了这个心比天高，不甘沉沦的男子，突然发现的他的眉目有些熟悉……

“并辔相驰逐，悠然来古都。古都如雪掩，花落满平芜。落花何独恨，举世皆无常。身与花俱久，焉能寿且康……”

依然是惜花怜人的歌曲，可是无论是歌者还是听者，心境都不一样了吧。加百列隐身蹲坐在屋檐上，由上而下恰好可以看见夕照随着歌声起伏的舞袖和手鼓，白色衣袖上的红色梅花色泽有些陈旧。周围的达官显要自顾自地交谈着，任由更加纯熟的歌喉消散在空气中。

竹帘后的贵妇们倒是兴致勃勃，用特有的矫揉造作的语调议论纷纷。

“听说一年前这个伶人还曾有机会入宫献舞？”

“也许吧？那段时间今上正宠幸着那一位，某些不怀好意的男子想借机入宫也是有的。”

“据说他最受欢迎的时候，的确迷惑了今上而使今上有收他入后宫的打算，还是中宫的劝谏才让今上打消了这个念头。”

“‘周风兴自后妃’，中宫不愧是贤德的典范呢……”

“没错……”众女掩口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

一曲舞毕，夕照依例为众宾客斟酒。侍酒的小君捧上一个酒壶。夕照刚要伸手接过，不料却被人捷足先登。只见旁边姿容艳丽的少年轻巧举过酒壶，眼角媚意十足：“夕照君要提携后辈哦，这碗酒由在下代斟了如何？”

夕照冷冷地哼了声：“真是劳驾你了。”一甩衣袖离开，只听得那男伶还在咯咯娇笑：“夕照君就是这个脾性呢，大人千万不要见怪，虽说是有那么一点失礼呢……”

加百列看见夕照倚在廊下的角落里，几个绯月坊男伶打扮的美少年朝着被当众羞辱的他窃笑着：“去年风光成那个样子，现在还不是照样被大人们抛弃……”

夕照微微仰头，将眼中的湿意逼退，挺起胸膛，唇紧紧呡着。他几乎是剜了中间那个羞辱他的少年一样，然后用冷淡而怨毒的目光一一看过那些同为歌伎的少年，那些习惯了声色犬马、腐朽至极的官员，那些自以为是、刻薄冷漠的贵女。那些贵人，只不过凭借着自己的出身，就代代世袭着官位，就轻而易举地得到了他渴求的人上之人的地位，那些“同僚”，则自甘堕落，甘于凭借着大人们的恩宠施舍苟活，而他却因为沦落风尘，不论如何努力都得不到人们的真心敬重……

加百列后退一步，使用鬼族特有的瞬移步法，消失在空气中，带起零落的秋花。

——在那目光中，他看到，那不是心比天高身为下贱的伶人夕照，而是“松岛”。

前世中菲尼克斯所迷恋的少年松岛，加百列与菲尼克斯之间的鸿沟。

在加百列的印象中，菲尼克斯对于松岛，称得上是一见钟情。那时候松岛在平安京近郊的河畔采摘野菜来糊口，那素面朝天的天然清丽让菲尼克斯不能自拔。

那时候松岛公开的名字还不是松岛，而是依照平安京有称别人官职的习俗而称的武藏介，是承袭自亡父的官职，只不过是管理兵器保存的一个小官吏，看守着几间仓库，俸禄微薄，父母双亡后又与宗族断开了联系，茕茕孑立，与姐姐形影相吊。因为家庭很不幸，松岛颇为早熟。清晨露水沾衣，松岛小心翼翼地割下野菜，专注到没有发现突然出现的菲尼克斯，那低头的温柔和清纯让人心动。在菲尼克斯看来，松岛一直是善良纯粹的少年，最大的希望就是姐姐可以有个好归宿，家人可以衣食无忧。

然而，在高高在上的鬼王眼中，松岛只不过是顶着纯良的皮相、实则心怀不轨之徒，甚至怀疑是平安京中人故意用松岛这样一个符合菲尼克斯胃口的细作来离间分化鬼族，这样的排斥和猜疑符合了绝大多数鬼族的想象，所以菲尼克斯对松岛越是温柔，鬼族对松岛就越是排斥，使得松岛本就多病的身体更加虚弱，最终，鬼王下令赐死松岛，却对外宣布松岛病故的消息。

王始终是英明睿智、杀伐决断、耀眼如同金光灼目之花朵的王，谁又会在意区区一个平安京中人的生死呢？

只是现在想来，那时候骄傲的自己，根本就是被“嫉妒”的情绪控制了，骄傲到不承认自己是在嫉妒，而是用一个看似光明堂皇实则毫无依据的猜测就对柔弱的少年施以被一千怨灵分而食之的酷刑……

这样残忍而任性的自己，果然是不值得菲尼克斯去爱吧？呵呵。

所以走过那荆棘遍地的轮回之路，鲜血淋漓遍体鳞伤之后，才学会了隐藏起自己嗜血的爪牙，暗地里偷偷模仿起松岛的纯粹，希望能变成那个人最爱的样子。

所以，绝对不允许菲尼克斯遇到“松岛”的转世——夕照！不然，自己又该置于何地呢。

这种小心翼翼、脆弱维系的情感，我所爱的人啊，你真的懂吗？

VOL 14 般若神

“……那个人叫什么？”橘氏家主扭了扭肥胖的身躯。

“好像叫作夕照。”

夕照离开了橘府时神情很恍惚，散乱的衣襟表明他还没有从刚刚巨大的非人轮奸中清醒过来（这里作者要解释一下，那个“非人□”是指被省略了的夕照被几个伶人用假男形轮X，正好被橘氏家主看见的情节，之所欲省略，不是因为天朝的某个神兽，而是因为作者是个写H无能= =）。他漫无目的地在街道上摇晃，没有一点想回绯月坊的意思。这时候天色已晚，路上行人很少，零星的几个也没有过多注意他，也许此刻夕照也正是这样希望的吧。

不知不觉他竟然已经出了平安京城，来到一片荒郊墓地，幽幽的绿色磷火漂浮着，晚风吹出萧瑟的声响。夕照这才回过神来，深刻的羞耻感和不平开始褪去，面对这诡异荒凉的情景油然而生的恐惧开始滋生。

他恐慌地看着空中蓝色、绿色的光点，被泪水洗刷的脸部有些扭曲，脸色惨白得如同空气里惨淡的月光，整个人都僵硬了。

坟茔中萧萧瑟瑟的声音更让人毛骨悚然，当夕照想起鬼族操纵怨灵的传说的时候，一蓬红光乍现，果然冒出了一只高达五尺的怨灵。这只怨灵的样子就像傀儡师手中的木偶，发间垂下两根长长的耳朵，眼角夸张地上吊着，从额头中间有一条血线一直划到嘴巴，诡异而可怖。怨灵发出难听的吼叫，甩出长长的耳朵向夕照打去。

夕照惊恐得动弹不得，连呼吸都快停滞了，就在那“耳朵”快要穿心而过时，他听见一个温润如玉的声音带点惊讶地开口：“松岛？”一瞬间怨灵收回了“耳朵”，又变回红光，飞回封印的晶石中，而那托着红色菱形晶石的，正是菲尼克斯。

虽然不知道“松岛”是谁，夕照却直觉地想到这是个要把握住的对象。他整理了下衣襟，慢慢抬起头问：“鬼族？！”

“松岛君，我是菲尼克斯。”湛蓝的眼眸犹如沉静的大海，“真是对不起，吓到你了。”

夕照摇摇头，尽管浑身颤抖，但还是说：“我不认识你，鬼族。”

菲尼克斯一怔，温和地笑道：“忘了是转世后的松岛了，那么，你现在叫什么？”

然而对方仍然戒备着，神情是熟悉的纯粹：“我不能告诉你，鬼族，你是想杀了我吗？”

菲尼克斯立刻说：“我怎么会杀了你？”

似乎是怯意地评估着，然后回答：“你答应不能伤害我的，我，我的名字是‘夕照’。”

“还是不能阻止啊。”加百列透过云外镜，看见菲尼克斯对夕照伸出手，心中泛起酸楚，还有一抹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