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少年时的神采飞扬,青年时的固执主张。
——他说,爱情与王朝,我,全部都要!
属性分类:现代/都市生活/强攻强受/正剧
关键字:关键字:韩阳 赵思贤 其他
楔子
独角兽
——少年时的神采飞扬,青年时的固执主张。
——他说,爱情与王朝,我,全部都要!
“这是什么?”举起手中银色徽章,随意晃荡,迎着窗口阳光,暖融融镀了层漂亮的边儿,盾牌的形状,半个手掌大,奇怪的纹路像武器却又柔软着,团团包裹住中央的动物图腾,一只头顶长了尖角的马,瞪着大大的眼,单纯又威严,沈甸甸的金属感觉冰凉落入掌心,男子摇摇头,“这不是银的,是锡?还是铅?”
“独角兽。”一直看着窗外的男子转过头,自身后环住盯着徽章思考的人,手指划过徽章上角一枚小巧却晶莹的蓝色宝石,扬起唇,有趣而宠溺的笑,“在猜它值多少钱?”
“独角兽?是什么?”指腹划过动物图腾漂亮而严谨的眼,有些迷恋,颈后暖暖的气息,是熟悉的味道。
“独角兽啊。”男子想了想,“哄孩子的书里说,独角兽是这个世界上最纯洁的动物,一生只认定一个主人,一旦选择,就会不离不弃,誓死忠诚。”
“哦?”挑起唇角笑的不以为然的调笑,稍稍侧头给他看自己假装愠怒的脸,“所以,你是想让我做你的独角兽?”
“不是!”
“诶?”
“这个……”手指摩挲着徽章尖利的边缘,男子收敛了痞痞的表情,“是我,我,才是独角兽。”
“……咳!”探向水杯的手停住,他愣了愣,四周安静,短暂的耳鸣过后,白皙脸孔渐渐浮上红霞,一抹晕开,不可收拾的泛滥,岁月磨砺越发棱角分明,沈淀至成熟的脸上,仍旧会时不时露出少年时候的羞赧无措,总惹得身后男子眼神执着,心跳慌乱,唇边揉出深到骨子里的宠溺与甜蜜,半晌,他依旧脸红,只好低下头,声音沙沙的嚼碎一句话,“你……你……就你tmd还纯洁!!骗鬼去吧!”
男子微微一怔,随即会意的哈哈大笑,一边擦笑出的眼泪一边摇头,“想什么哪,纯洁,是灵魂里的,是对主人的绝对忠诚,真是的,你要知道,独角兽这种东西,一旦被主人抛弃”凑近,呼出的气息滚烫,让他颊边彻底红透,“会死哦。”
“所以?”听到这里,他抬起头,半眯着眼睛望向一脸诚恳的男子,有点享受的期待着下面的话。
“所以,我的主人,你绝对不可以抛弃我。”如同故事里的王子一般,男子后退半步,挺直脊背单膝着地跪下,牵起他的手,轻轻印上唇痕,“永远,这是誓约。”
低头看他墨色瞳孔中浓得化不开的认真,越发英俊的脸上有那么深沉的表情,仿佛一颗心,美丽而脆弱的摆在面前等待接纳,他在他的王朝无所不能,在自己面前却像个孩子般天真笨拙,等待着承诺的故作镇定,就好像许多年前第一次走到自己眼前时候,拼命掩藏不安。
身前这个人,总让他克制不住的,脸红到发烫。
轻轻抽出手,揉了揉滚烫脸颊,简单整理好表情,而后举高手臂,落下狠狠拍他的头,愤然,“少来这套!你这个家伙,还是先弄清楚纯洁两个字怎么写再说吧!”看着男人双手抱着头,委屈的表情里满满的孩子气,转头,笑容溢出落地窗,染红夕阳。
第一部
第1章:两个人的事
无论过多久,他总是能轻易想起那个看不见夕阳的傍晚,那小子深沉而帅气的脸被人揍得活像一只开口叉烧包,狼狈又脏污,仅剩下一身倔强与傲气,死死攥紧他的手,牙齿咬得狠响,豁出一切似的,“我的话,是我的话,我……爱情与王朝,我,全部都要!”
……
周末难得能待在家里,说是家,不过是租来的一间房,二十平的面积,小小的卫浴厨房,客厅卧室融成一间,被两张靠墙安置的单人床占去大半,床脚堆起纸箱,满满聚到一人高,沿着墙壁挤成一排。
手中金灿灿的奖杯擦了又擦,小心收到空纸箱,一件件整齐填满,用胶带密密实实封住纸箱口,黑色记号笔落下时间,起身把沈甸甸纸箱堆到最高,随手把落下的卡片用透明胶带粘在纸箱上,阳光下黑色字迹格外有精神——“祝贺韩阳同学获得xx年xx市武术比赛冠军”。
满意拍了拍一件件封好的纸箱,细数收获,比上一年份多了不少,又365天过去,整年大大小小比赛跑下来,时间仿佛转瞬似的。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我的情也真,我的爱不变,月亮代表我的心。”
低沉的男声伴着规律的震动嗡鸣声清唱,缓慢缠绵,一首古老的情歌硬被他唱出蓝调味道,韩阳咂咂嘴,从床上抓起闪烁不停的手机,对着屏幕上那张撑起猪鼻子的帅脸,唇角扬开笑,“到了?怎么这么早?”
“……”听筒里很安静,不像是在火车站,韩阳皱眉,转身拉开门,空的,刚想吼,电波遥远另一端憋了半天终于闷闷一句,“哥……”
“怎么了?”听那声音沮丧里带着点孩子气的委屈,韩阳心软了下去又提起来,“到底怎么了?思贤,你在哪儿呢?”
“……哥啊……你别急嘛……”
“……”韩阳心想,你是能让人省心的主儿么,这点儿自知之明怎么到现在也还没有啊,觉悟都哪儿去了,好在自己有当哥的觉悟,虽然不甘心,心里骂着嘴上却还得哄着,“哥不急,慢慢说,怎么了?”
“哥,有件事,我知道不该说,但是又不能不说,我在想这件事情,从八点开始想到现在,两个小时过去了,我还是想不清楚,所以个,我决定,虽然说了会让你困扰,可我还是要说……”
他停下,韩阳提到喉咙口的心瞬间停跳,慌的左右飘摇,跟秋风里抖不停的树叶似的,另一只空着的手下意识攥紧什么,掌心都是汗——这小子,怎么了,该不会……
“哥……我……”听筒里突然车水马龙的喧闹,吵杂声里韩阳仍旧能清晰分辨赵思贤的叹息,一百万分的无奈好像快要将那个刚刚成年的男孩子压垮似的,半晌,那孩子深吸一口气,声音里透着哭腔,“哥,你说,这到底tmd是哪儿啊,我下了车之后按照你给的地址,怎么都找不到啊,连警察都tmd不搭理我还说我是神经病,要不是我跑得快,现在你得到神经病院接我去了,哥,你别害我啊。”
“啊啊?啊?啊?”韩阳这下是真的急了,穿着拖鞋就一路小跑出去核对路名门牌号,再三确认,连横竖笔画都核对了一遍,没有任何错误,然后仔细问了那小子周围环境,却让那小子越说越觉得离谱,虽然这一年S城他也不是每个角落都熟悉,但对火车站附近的种种地标还是耳熟能详的,可那小子说的东西他居然一样都没见过,“行了,你站那儿别动,一步都别动,我现在就过去,有什么事儿等我到了再说。”
回屋换了鞋,韩阳抓起包就往外冲,却无意瞥见窗台上的闹钟,两根指针无赖的腻在一起,横在九点的位置,顿时想起什么,眉头一皱,把包扔在一边,慢悠悠坐下来,一只手理鞋带一只手播电话,心里暗数,第九声,那边的嘟嘟被慵懒代替,“哥,你到了?在哪儿呢?”
“思贤我问你。”韩阳沈下脸“昨儿我跟你说你那车是几点到我这儿?”
“啊?”那边响起悉悉索索的声音,韩阳猜那小子在翻包,半天听到一句,“我记纸上了,那纸让我包鸡骨头了……”
果然……挥掉一脸黑线,韩阳习惯着在心里默念七十二次——我是哥,是哥是哥是哥,是哥就不能跟小孩子一般见识,尤其是……痴呆症患者!!!“你听着赵思贤,你那车应该是中午十一点到我这儿,那车从来就只有晚点没有提前过,所以……”嘴角憋了憋,忍了再忍,终于还是忍无可忍的喊出来,“你tmd现在到底是在哪儿呢!!!!”
电话那头传来鬼叫,韩阳心里愤愤,活该吓死你小子,害我担心!
从认识他开始到今天,这小子就没一时一刻让他省心过,转眼认识他都已经那么久,为他操碎的心一颗一颗,粉末能填平半个马里亚纳海沟,这到底是怎么解不开的冤家,怎么那个莫名其妙的黄昏就莫名其妙的认识了莫名其妙的他。
想起这事,韩阳比谁都怄气。
认识赵思贤不是偶然,是意外,完全彻底纯粹果断的意外,意外中的意外!
那年韩阳上高一,赵思贤上初一,同一所中学两个不同的教学部,韩阳的教室在东教学楼,赵思贤的教室在西教学楼,没有交集,初中部和高中部连操场都是泾渭分明,唯一共用的是自行车棚,一进校门口向东转走到底,偌大的空间挤满了形形色色的车。
韩阳是三好生,每天提早到学校,放课后参加社团训练,赵思贤是问题少年,迟到早退打架翘课,两个人虽然都骑车,但却从没在这唯一的交点相遇过,原因很简单——出现的时间永远对不上。
其实那天对韩阳来说很普通,社团训练结束之后他本分的整理训练场,收好道具,简单打扫,锁了门离开,时间与平常没什么不同,如果硬要找出点特别的,韩阳仔细想想——嗯,那天的太阳特别红,红得有点吓人,血红血红的,沉沉挂在西边。
老远就发现自己的良驹卧倒在地,昨天刚擦过的车,韩阳有点心疼,斜肩包往身后一甩,长胳膊一捞想把车扶起来,检查有没有哪里坏掉,谁知道车没捞起来,他险些被拖累摔倒。
莫名其妙仔细观察,才发现自己的车叠在另外一辆破到不能再破的自行车上,脚踏不知怎么塞进了那辆车的辐条里,那车不知是天生别扭还是太破不经摔打,辐条别扭在一起,紧紧挤住他的脚踏。
韩阳把袖子卷到肘弯,埋下身跟两辆车较劲。
眼看着夕阳渐没,两只手被油土蒙黑,一头的汗聚成豆大刷啦啦的在土里砸坑,两辆车还是用劲儿的缠绵,怎么都分不开。
于是再好的脾气也被磨光,韩阳狠狠的踹了那破车后轮一脚。
!的一声之后隐约传来笑声,很冷的笑,韩阳打了个寒颤,这才发觉周围还有别人,于是缩着脖子回头,目光了过身侧及腰高的铁栅栏,停在栅栏上坐着的少年身上。
尽管那校服穿的一塌糊涂——运动服系在腰上歪歪斜斜,衬衫领口开到胸,袖口没系,长袖盖过半个手掌,变成水袖——韩阳还是能轻易从颜色分辨,这少年是初中部的孩子,视线里,这痞子气的初中生歪戴着黑色鸭舌帽,刘海贴在额头上,一双墨色的大眼睛一转不转的盯着他,丰腴的唇被风吹干,有裂开的伤,唇角噙着与他年龄不符的调侃,一抬手,全身流氓气,偏那张脸看着又有几分帅气的深沉,搭在一起简直……他当时唯一能想起的词就是——沦落风尘,后来觉着不对,不合适,可这也不是什么完全的贬义词,于是就没再追究,关键是那小子没给他时间仔细想到底该用什么词。
你看什么看?韩阳把这句话吼在心里,不管怎样也不能跟孩子一般见识不是,什么?他也是孩子?至少他比眼前这个不良少年要大!!几岁也是大!一岁也是大!总之……不跟孩子一般见识。
这小痞子,韩阳皱眉,还真是长了一付好皮相,帅的没边的脸,脸蛋上有未脱的稚气,小小瘦瘦的模样,却已经有几分不输人的倔强与骄傲,扬着下巴盯住他看时,让他不得不想很多,于是真的仔细想了想,韩阳懂了,抬手唰的指向地上的破车,“这是你的车?”
痞小子没说话,只是点点头,动作很慢,幅度也不大,但腔调很爷们。
韩阳皱眉,“你在那儿坐多久了?”
那爷们也皱眉,低头不停来回掐手指,算得那叫一认真,韩阳开始猜他准备把时间精确到小数点后几位的时候,他开口了,两个字儿,“挺久。”
刚窝在胃里的一股火腾的窜上来,也顾不得是不是以大欺小,韩阳吼,“那你丫不过来帮忙,看什么热闹哪!!不回家啊!”
爷们被吼了也不生气,反而舔舔嘴角,痞子气的笑开,“看你挺有意思的,还以为你能行呢。”
“我行还叫你啊,别废话,赶紧来帮忙!”他还有一堆作业没写呢,转眼期末考了,临近暑假气温飘高,就算到了傍晚也还是热的有点酷,被这痞子看在眼里,韩阳总觉得更热,一滴汗贴着脸颊飞下来,直直的在纵横交错的泥灰痕里划出一道白。
爷们摇摇头,刚刚还邪气的表情里透出孩子气的无奈,天真的摊开手,“我要是行,我一早就拿车走人了,还用一直看到现在么。”
咚─
太阳沈下去,好大一声,震得韩阳心脏扑通扑通狂跳,落日最后一抹余晖投在那痞子肩头时,他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了一个真理——涵养啊,那就是个P!
所以他决定尊重真理,怒吼着扔下书包,挥起拳头对着那张挺帅的脸狠狠砸下去,“你tmd,耍我好玩哪!!!!”
那是韩阳长到十六岁第一次冲动到主动挥拳,因为有一个刻板固执的父亲,所以他学说话的时候,理解的第一个词不是爸爸也不是妈妈,而是涵养。
以父亲的世界观来讲,涵养比命重要,至于究竟是比谁的命重要,韩阳没敢仔细问。
其实他自己都不相信,作为一个生理发展完全正常的男生,有着初生野兽般的充沛精力,同样的少年意气不懂克制,他是真的没主动对谁挥过拳头打过架,被动也是点到为止,就好像心里有个尺,横在那里,一切超标的东西都被死死拦住,永远不可能发生,比如冲动,比如打架。
不是没有愤怒也不是没有冲动,更多的应该是在冲动产生的同时一并涌出来的恐惧,对打架惹事的后果的恐惧,父亲不会打他倒是真的,但他宁可父亲结结实实揍他一顿,也不要让他整天整天顶着青砖站马步,站着还好,跪着就更完蛋,总之这些,试过一次,打死也不想再试第二次。
所以很长时间过去他也不明白,为什么那天一看到赵思贤,一看到那张挺帅的脸上噙着痞子气的笑与调侃,他就狂躁起来,不管不顾,拼了命似的像头被惹急了的兽。
当然,那架没打成,原因……想起就怄!!
他卯足力气砸下去,拳头还没碰到赵思贤发尖,那小子就大叫一声往后跳开,“英雄,刀下留人。”想了想觉得不对,又订正,“拳下留人。”
韩阳觉得他原本想说的是拳下留爷,但是看见自己那张愤怒的脸,就没敢胡说。
虽然捏紧拳头原地定身摆pose傻透,但是那痞子举起自己受伤的右手给他看的时候,他是真的忘了应该先调整自己的姿势。
之前那家伙手臂都藏在袖子里,现在伸出来韩阳才看见,他右手从肘弯到手背,横竖几条紫红的伤,崭新崭新的,手臂内侧还被刮了几条口子,不深,但是长,这些伤对韩阳来说不比被蚊子咬一口来的严重,只是那紫红的痕迹渗血湿漉漉的裂口,与赵思贤晰白的小嫩皮对比,怎么看怎么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