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莲不知道秦於隐到底在打什麽主意,居然连梁亲王也牵扯了进来,虽然明知道结果能如愿的机率是零,但是陛下既然要玩,他一个玉书当然要配合到底。
“好啊,我相信梁亲王。”
秦启梁果然一副很高兴的样子,还觉得红莲蛮通情达理的。
“赌的……是我在三个月之内能不能爱上陛下是吗?”
秦於隐含着红莲的耳朵嗯了一声。
“如果我赢了,陛下就把我从玉书中除名,然後放我自由?”
秦於隐又嗯了一声。
“打赌期间,陛下要求亲密接触的时候,我也可以拒绝?”
秦於隐终於放开红莲的耳朵,可似乎依旧很高兴,“可以。”
“那陛下麻烦你放开我。”红莲说,自己却没有进行任何抵抗。
秦於隐呵呵笑起来,居然真的放了手。
红莲转过身对秦於隐灿烂一笑,“多谢。”
“但是这期间玉书的工作你一样要做,不可以刻意避开我,不然对我来说不公平。”
红莲无所谓的翻了个白眼。
“而且在没有外人的时候,比如现在,你可以叫我名字。”
红莲也不客气,“秦於隐。”
“可以再亲密点。”秦於隐也不知道到底在高兴什麽,从一开始就笑个不停,他一向很少笑的,今天简直象吃错了什麽药。
“不必了。”
红莲拒绝得不客气,秦於隐也不生气,还点点头,“也是,等以後再叫也是一样的。”
红莲简直对这个肉麻的秦於隐感到恶心,他站起来,“没事的话我就出去了。”既然皇帝不让他在意身份,他又何必自讨苦吃,就算秦於隐是在耍人,配合好了,只有一段时间可以对他这麽无礼也是赚的。
“不行,你要留在这里,跟我一起陪贵宾。”
秦启梁对红莲露齿一笑,什麽都没说。
这的确是玉书的工作,红莲没有拒绝的立场,可是……
“你坐那边去,离我远一点。”
秦於隐挑了挑眉,秦启梁则呵呵笑出来,忙用茶杯遮住。
不愿意的话就说,游戏就结束,红莲看着秦於隐的表情变化,知道他因为自己刚才的话在不爽。
可秦於隐也只是眉毛动了动,最後还是满脸笑意的站起来,到另一边的沙发坐下。
24、潜移默化
说不吃惊是骗人的,但在红莲心里迅速的升腾起一股兴奋,这就好比一个长期被压迫的长工,突然发现你可以和雇佣你的地主平起平坐,甚至可以更加无礼时的感觉。
好,既然你想玩,我就陪你!反正什麽亏都吃了,再坏也坏不到哪去!
梁亲王秦启梁在禁龙城一共住了两天,除了早朝之外,秦於隐把所有的工作都推掉了。
大臣们免不了又是议论纷纷,秦於隐是先帝私生子,入皇籍後没少受排挤,登基即位後,秦於隐立刻架空其他党派权利,其他兄弟失去在朝中的势力,成为空有身份的贵族。
如果说“偶像皇帝”唯一不完美的地方,就是和兄弟关系处的不融洽,全国皆知,只不过民众不在乎罢了。
梁亲王是皇子时虽然没有参与大位的争夺,但是也没有和秦於隐多亲近,现在秦於隐突然给他这麽大的面子,也难免大臣们会猜测一二。
当然,这些红莲都不清楚,也没有兴趣,他的注意力现在只为伽蓝的皇帝陛下一人存在。
两天内秦於隐仍然会对他有亲密举动,但只要红莲拒绝,秦於隐就会干脆放手,然後用那种腻死人的滚烫眼神望着他。
秦启梁看着这两地人暗地里较劲,他也自得其乐。这又没什麽不好不是吗?
秦启梁是明星,免不了全国各地的走,见闻有趣,有时候还可以开始说说某些明星大牌的八卦,红莲挺喜欢和他聊天的。以前总要端个奴仆的样子,小心措辞,礼仪得体,现在皇帝陛下给了他可以和他们平起平坐的特权,红莲索性放开了来。
“金子已经二十五岁了?”红莲惊讶的几乎坐不出椅子,叫金子的演员是一个可爱的偶像,自称只有十七岁!虽然红莲因为工作性质,很少看娱乐方面的新闻,但是大牌明星还是知道的。
“是她经纪人谎报的年龄,他们俩还曾交往呢。”
“哦,真是不得了。”这样的新闻,爆出一条都可以养活几百个娱乐记者。“他经纪人什麽样子?帅不帅?”红莲也免不了俗气的认为,美女还是要配帅哥。
秦启梁也没有王爷的样子,不屑的撇嘴,“秃顶,大肚子,有一次我们在棚里录影,很热,他浑身就象淋了水一样,脸上泛着油光,恶心的要死,录影完金子还一蹦一跳的扑到他怀里去!当时我们所有人都傻了……”
两个男人说起八卦来,一点也不输平民的大婶。
红莲幻想着那样的画面,可爱的小金子扑到一只……猪身上,恶!“也许,人家是真爱吧。”
“啧,早分手啦,前不久她不是接了一部跨国制作的电影吗?”
“有吗?”
“有的,炒的很热,金子在里面演女主角的小时候,导演硬是给她加了四场戏。电影拍完她就和经纪人分手,和导演好上了。”
“女人真势力呢……”
“就是说。”
红莲忍着笑,发出感慨,他已经是三十岁的人了,人生已经经历了一半,怎麽会看不出来红莲对金子有些嫉妒,只是不好直接说出口罢了。
“对了,之前不是说你要发唱片吗?怎麽样了?”
“是单曲,早就发了!你居然不知道?”秦启梁夸张张大口,嘴里的零食喷出不少。
“我很少看这方面新闻。”红莲耸肩,只是想转移话题,结果转到不得了的地方。
秦启梁有些愤愤的看着一直安静的秦於隐,“我以为禁龙城的人都必须买一张!”
秦於隐笑着没有说话。
“不会吧,你们不是没听过吧,那首歌很火的!制作人是宵先生,我好不容易请到他的!”
谁知道他说的宵先生是何方神圣,连明星都认不全,哪会记幕後人员。
秦启梁不知道是气自己的歌不被知道,还是气他们俩不认识宵先生,推开椅子站起来,“看来我不唱一曲是不行了!”
红莲皱了一下眉,站了起来,“茶好象没有了,我去泡点。”
“坐下!你这是怎麽回事,我唱歌,别人花钱都不一定能听到!”
红莲对秦启梁虽然没有对贵族的敬畏,也不会太驳他的面子,可不知为什麽,他就是对秦启梁的歌相当没有信心。
“这里没有伴奏,改天吧,我把音响装好,然後多请几个观众一起欣赏怎麽样?”
秦启梁气死了,他本来挺喜欢红莲对他不卑不亢的态度,可他好歹是贵族,从小受到各种优待,什麽时候被人这麽瞧不起过!
“皇兄!”第一次有人这麽无礼,他一时还想不出要怎麽做,干脆向秦於隐求救。
秦於隐笑着看着红莲,红莲则皱着眉看着秦於隐,然後他淡淡道,“别唱了。”
“皇兄!你也对我这麽没信心吗?我好歹也是个明星!”
“那……”秦於隐这两天,就象不是本人一样,一直带着微笑,“红莲去泡茶,你唱给我听。”
红莲得了命令,立刻端起茶壶走了出去,无论身後秦启梁气的怎麽大叫也不回头。
再回来的时候,秦启梁已经不见了。
红莲帮秦於隐和自己倒了一杯红茶,“梁亲王呢?”
“气走了。”虽然已经两天了,但是秦於隐笑眯眯的脸红莲还是看着不习惯,不自觉的把目光转到一边。
“为什麽那麽不想听他唱歌?”
“不知道。”
秦於隐沈吟一声,双手撑在桌子上,眼睛不眨的看着红莲,过了一会儿才笑道,“撒谎。”
红莲的确在撒谎,他故意的。
因为秦启梁看自己的目光,让红莲不爽。
秦於隐似乎早就知道答案,没有继续追问,喝了一口热热的红茶,舒服的靠在椅子上,只是目光依旧粘在红莲身上。
“我……”没事我退下了。
可是话只出口一个字,就被秦於隐打断了,“那麽喜欢听那些事?”
红莲愣了一下,随後了然,“也不是。”
“哦?”秦於隐的笑也是分很多种的,比如现在,他的眼角微弯,嘴角轻翘不见牙齿,意思就是“说下去、继续、最好听话不要惹我生气”的意思。
赌约开始了两天,秦於隐很守规矩,不过他这种人,付出都是需要有可见的回报的。
他不碰红莲,那红莲就不许躲着他,象现在空闲出来的下午,又是这麽适合谈心的好天气,话题都聊到这,红莲再避开,秦於隐不知道会做什麽。
因为了解秦於隐,也不觉得说点话会影响到自己的坚定的意志,索性实话实说,“不是对八卦有兴趣,只是对外面的事有兴趣。”
“为什麽?”
“没有为什麽,就是好奇,谁都对不知道的世界好奇吧。”
“我就不会。”他只对特定的事物好奇。
还是第一次和秦於隐聊起这样的话题,红莲想着要怎麽给他解释,“一般人都会吧,禁龙城的外面,扈京的外面,伽蓝的外面,亚细亚的外面,世界广大,有很多我们不知道的东西存在。”
“知道了,又怎麽样?”留在他身边不是更好,外面,说到底还不就是人。
“不怎麽样,很高兴罢了。”
“高兴?比如?”
“比如哈纳的樱花很美,长长的一条街,两旁都是樱花,春天的时候落樱缤纷,会让人就觉得自己在的是另一个世界,这是是看照片或者录象完全感受不到的,一定要亲眼看到才能感受到的震撼。”
秦於隐不知道是不是赞同,点点头,“还有你喜欢的生鲜。”
“哈纳的生鲜虽然在亚细亚有名,但是我吃过最好的是在姜岛。”
姜岛是临近伽蓝的南方小岛,除了海鲜没有任何特产偏僻小岛,甚至知道的人也不多。
“姜岛的人会用一个他们当地一种怪树的树叶做着调料汁,单吃的话很苦,但是生鱼片沾上後……”回想起美味红莲吞了一大口口水,“很爽!”
“牛肉刺身的话还是哈纳的好,可是太贵了,我只吃过几次而已。”
“难道伽蓝就没有你喜欢的东西?”
“怎麽可能没有!说到吃的,伽蓝的料理店也是全世界分布最广的!说起吃,全世界任何一个国家都得给伽蓝让路!”红莲玉书虽然全世界到处跑,依旧有着一颗爱国心的,“可能是因为常常吃到,就觉得没那麽特别吧。”
“都杨的小吃很棒,荔枝更好,吃的时候让我觉得,这辈子只要有荔枝就够了。”
回想起过去,就好象这五年麻木屈辱的生活不曾有过似的,记忆里都是美好的东西。
“那怎麽回来了,不在都杨待久一点。”
“没钱了,我爸不喜欢我出去,每次都只给一点点钱,很快就花完了。”
“不是可以赚吗?”秦於隐想起红莲在街头卖唱了。
“我赚钱是用来玩的,别人赚钱是用来生活的,怎麽好意思和别人争,而且那时候我还要念大学,不能在那边太久。”
“你好象总记吃的。”
“我就是个吃货啊。”红莲一点也没有觉得不好意思,一副“我是吃货,我自豪”的神情,“吃是一个城市的标签,人们生活的好,才会把功夫花在吃上面。我也不是就知道吃,也认识很多朋友和漂亮姑娘。”
秦於隐的目光闪了一下,红莲却没有注意到,他完全沈浸到过去逍遥的记忆中,“说起来,那帮混蛋,我那麽久没出去,也不知道找我一下。”
红莲的朋友来找过他,能从相府找到禁龙城,这些人也挺大胆的,人数还不少,不过秦於隐从来不会让红莲知道。
红莲想的则是,虽然见不了面,但是他们能找到禁龙城的话,自己好歹也会知道,居然一点消息都没有……
“你有过很多女朋友?”
红莲终於从过去的记忆中拔出,脸上的神采渐渐消失,看着秦於隐没有说话。
秦於隐却一定要知道答案的沈默着。
“……还好。”说一个都没有那是骗人的。五年前红莲二十五岁,年轻气胜,异性相吸再自然不过。但是,即使秦於隐仍笑着,红莲还是觉得不要谈这个比较好。
“几个?”
红莲淡定的喝了一口红茶,“有点烫。”
秦於隐靠了过来,握住红莲在桌面的手,红莲没有立刻抽手。
“几个?做过的。”
“非得谈这个吗?你知道了又能怎麽样?”
秦於隐翻了个白眼,红莲觉得有点接受不来,秦於隐,是秦於隐在翻白眼!
“你想不想知道我和几个人做过?”
说实话……“不想。”怎麽可能,但是现在只能这麽说。
秦於隐却很明白红莲的口是心非,摩挲着红莲的手,数了起来,“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红莲也没有打断秦於隐,也不催促。
“六个,十八岁之前有过六个。”
六个,同志们,不是六次!是六个!十八岁而已哪!红莲现在超想说脏话,他二十五岁时也只跟三个女生做过,有的还只做过一次!
“而且还不全是女人。”秦於隐轻轻的加了一句。
红莲反射的把手从秦於隐的手掌中抽出,靠,这小子从小就同性恋!
“我不是同性恋,女人也可以。”
秦於隐不是第一次说这种话,但是大白天,两个人都座在椅子上享受下午茶,这麽阳光的时间段,谈这麽堕落的话题!
秦於隐朝红莲倾了过来,以为他又要不规矩,红莲正想着要怎麽推拒,他却只是靠在红莲的肩膀上,“之後就只有你一个人了。”
哼,红莲一点也不觉得高兴。
“可以去找别人啊,又没人拦着你……啊!”秦於隐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虽然隔着衣服,可还是很痛。“你干嘛!”
秦於隐也不道歉,还冲红莲眦牙,看起来象个发怒的小兽,一点也不恐怖,还让人觉得有点撒娇的味道。
看来他对“情人游戏”兴致依旧很高,红莲揉着肩膀到坐到另一个椅子上,让自己离秦於隐远点。
25、水滴不断
红莲又说了以前的见闻,基本都在说吃的,秦於隐也没有再挑起之前让两人都不快的话题,安静的听。
不要觉得红莲还蛮容易敞开心扉的,他的确是个吃货,但是怎麽可能只记得各地特色小吃。见过什麽样的人,交过的朋友,还有如何在外地谋生,这些他都没有说起,以秦於隐的为人,怎麽可能不知道他还有所保留,也没有多问。
於是这个表面看起来很愉快的下午,完美的落幕。
第二天,红莲按照以往的习惯去叫秦於隐起床,人型闹锺也是近身玉书的工作之一。
以往这个时间秦於隐应该已经起床,不知是昨天没有休息还好是怎麽,他居然难得的赖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