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神仙保镖 上——僖瓜团子

作者:僖瓜团子  录入:12-22

他旁边又站起一道人影。微微佝偻的身躯,花白花白的胡子和头发,慈眉善目得很。正是韩曲峰的师父,昆仑青宁峰的长老,青宁道长。

韩曲峰早习惯了师父的调侃,也不去和他斗嘴,只看着黑雾一般的采石场门口,疑惑问道:“师父,你看出来那谢开花是什么来头没有?”

谢开花这名字他还是从佟言那边问到,花了他很多灵石。佟言那个奸商!

出乎他意料的,青宁老道居然摇了摇头:“我盘算良久,还是看不出啊……”

韩曲峰吃了一惊:“师父你的意思是……?!”青宁喜炼丹,在炼丹一道上花费太多时间,饶是如此,也已经金丹有成。青宁也看不透的,也就只有元婴之上的人物了。难道那谢开花小小年纪,已经是和昆仑掌教一般的道行?

青宁点点头。他面色多少有些沉重,捻着胡子道:“这样厉害的人,修真界里却从未见过,就好像石头里蹦出来一般……而且竟也是荆山身边的人……要说他不是故意接近荆山,老道是怎么也不信的。”

韩曲峰挠挠头。他在别人面前是高高在上的世家纨绔、一等一的太子,但在师父面前,却总像什么都不懂的孩童:“师父,那荆山究竟有什么,连掌教真人都看重?”

“他有什么?”

青宁哼了一声。脸上却又现出苦笑:“他有的……恐怕是修真界未来最大的倚靠和变局啊……”

老道的长叹幽幽,在黑夜里显得神秘而诡异。

韩曲峰却觉得有点儿扯淡。

修真界未来最大的倚靠和变局?要真有这样的东西,岂不是能变幻这个世界的气运?这样的宝贝,也是凡人能有的?

他不以为然地撇撇嘴,还想再问点什么,他那个一向为老不尊的师父却又忽然道:“诶,徒弟,你注意到没有——”

韩曲峰一扬眉。

“那荆山,和那个谢开花,两人是那个什么什么的关系?”

什么什么什么的关系?

韩曲峰眉心微蹙,转头看到自家师父做了一个特别猥琐的手势。左手食指拇指弯曲成圈,右手食指往那圈圈里来回进出耸动……

他脸当场就黑了。

不过夜也已经这样黑,青宁道长也没看出来徒弟神色不好。

他还在那边愈发猥琐地道:“徒弟,看来荆家的小子这个性取向和别人不大一样哦?徒弟,我看你长得也不错的嘛,比那个谢开花也差不了多少,就是年纪大了点……要不然你就舍生取义一次,也和荆山那个什么什么一下……”

韩曲峰扭头就走,心里第一百零一次把自家师父红烧葱油爆炒十八切。

再说谢开花三个回到宿舍,一天逛下来,都已累极,谢开花更是心力交瘁,随便擦洗一番,倒头就睡下。一直睡到第二天大中午的,才堪堪醒过来。

他一睁眼,就见到底下荆山坐在桌边,正低头不知写着什么。因天热,宿舍里更闷得半死,荆山早脱光了上衣,露出他上半身线条华丽的肌肉。他趴伏在那儿,肩胛骨轻轻抽动,仿佛一只优美蝴蝶。有汗珠从脊柱上滑落下去,画过一道透明的曲线,慢慢渗进低腰的牛仔裤里面……

谢开花赶忙收回眼睛。但荆山的牛仔裤实在太低了,坐在那边都能看见隐约的臀缝。他心跳得厉害,脸又有些微微的烧,第一次觉得仙人所谓的清心寡欲都是放屁。

荆山听到响动,转回头来,就见到谢开花那张红通通的苹果似的脸:“你醒了?”

谢开花支支吾吾地道了是。沈丛不知去了哪,这会儿宿舍里就只有他们两个。虽然门户大敞着,外边还能听到底下院子里男生踢球的吆喝噪声,谢开花却还是觉得静。静得他能清楚听到荆山的呼吸。

他想起昨晚上那个压抑不住的吻。又有点儿不知道该怎么和荆山说话。

但荆山却再正常不过:“你那盆花沈丛抱走了,去给他一个农大认识的教授看看。”

谢开花哦了一声。

“你饿不饿?沈丛买了几个橘子。”

荆山的眼神清澈得好像山里的泉水。他这样坦然,谢开花就觉得自己似乎也不该小家子气地扭扭捏捏。做了一番心理建设,就一撑手从床上跳下来,抄过沈丛的橘子笑道:“正好口渴了。”

荆山却将橘子从他手里夺下:“先去刷牙洗脸。”

管家婆!

谢开花冲他做个鬼脸,吐吐舌头,但还是乖乖去水池那边洗漱。等他擦干脸回来,橘子却已经剥好了,荆山正掰下一瓣,伸手递给他:“吃。”

谢开花有点发愣。没动,荆山就上前把那瓣橘子塞进了谢开花嘴里。等他下意识地嚼了两口,才愈发觉得害臊得不行。他一点点小的时候没什么力气,师父才会帮他剥桔子吃。可荆山帮他剥的橘子,不仅有这种亲昵,还挺暧昧的……

谢开花总觉得荆山的手指滑过他唇瓣时有点揉弄的意思。

啊啊,还是他想得太多?荆山的眼神实在太无辜了!

谢开花为自己的淫秽思想羞愧地低下脑袋。

但荆山的手指又忽然滑下去,轻轻的捏住了他的下巴。

谢开花一个没留神,脸就被荆山抬起来,两个人的鼻子尖顿时触到了一起。

谢开花眼睛倏地睁大,脑子里有点发烧,却听荆山低声道:“小谢,你昨天,算是给我告白吗?”

告告告告告什么白?

谢开花很想手舞足蹈地把荆山推开。可他动也不能动,只觉得荆山离他好近,荆山的另一只手还溜到了他的腰上,手指跳舞似的环住他的腰肢。

“我没、我不——”

谢开花讷讷的。不知道怎么,他眼睛里又全都只剩下荆山的嘴唇。那么好看的嘴唇,他忽然有些后悔,为什么昨天只是亲了荆山的脸颊?

真是太失策了。

“我——”

谢开花想他也不是初出茅庐的毛头小伙子。怎么说也活了个好几百年。可为什么表现得这样糟糕呢?唉,荆山一定在笑话他。荆山这家伙,也一点都不老实——

“荆山!”

谢开花像是猛然回神,陡地就推开荆山,受惊的兔子似的砰一下跳到边上,冲到阳台上又把阳台门关起来。荆山苦笑一下,走到门前往楼下看过去。

却是宿管阿姨在叫他。

见荆山出来,阿姨忙道:“有人找!一个小姑娘。说姓岳!”

荆山眉头一蹙。他往宿舍楼门口那边看了看,果然见一个娇小可人的小姑娘,亭亭玉立地站在那儿。这栋楼的牲畜们来来回回,全都用垂涎三尺的目光在看她。她也不怕,大方站在那儿任人看,还时不时挺挺胸,十分骄傲。

“是岳泓吗?”

谢开花的耳朵也灵得很。即使关上了阳台门,也听到阿姨的大叫。他不高兴地探出头来,也不怕害臊了。

荆山脸上露出了微微的苦笑。

第二十九章

“是岳泓吗?”见荆山不回话,谢开花就又问了一遍,一边从阳台后头窜出来。

趴到走廊上一看,远远就瞧见了小美女;她笔直站立的的身姿确实是蛮夺人眼球。虽然咱们的小谢同志不待见她,但平心而论,这岳泓还是相当有气质的,起码比采石场那个朱大小姐要好许多。

“她又来做什么?”谢开花戳一戳荆山的腰眼。

要是换做别人碰他这样敏感的部位,荆山早一个掌刀砍下去。偏偏又是谢开花。荆山只觉得愈发无奈,低声道:“我也不知道……”

“咦,不是你叫她来的吗?”

谢开花当起醋桶来也是很有一套,一个白眼甩过去,甩得荆山有苦说不出。见到荆山脸上淡淡的苦色,谢开花又是得意洋洋地哼了一声,率先往楼下跑过去。

岳泓在楼下已经站了半天。

她出生清贵,模样又好,从小就是被人捧在手心里养着的,比起荆家的大小姐也是不遑多让。像今天这样十几二十分钟的等人,实在是平生的第一回。

但她也并不生气。因为等的是荆山。

荆山——一想起这个冷漠的少年,岳泓脸上就是微微一红。那种朝阳初升一般的丽色,让身边的男生看了差点一头撞到墙上。

岳泓眼角瞥到,很不屑地嘴角一翘。眼皮子浅的一群家伙。荆山就永远不会这样。这世上万物,在荆山的眼里,恐怕就没有多少美丑之分;他是用心去看待这个世界的。祖爷爷说,像荆山这样的一颗童子赤心,是千年不出的。

本来嘛。她岳大小姐喜欢上的人物,能是普通人嘛?!

她更加骄傲,又下意识地挺了挺胸。

“岳泓?”

身后有人喊她。但并不是荆山的声音。荆山早八百年不这样叫她了,都是跟着他妹妹喊她泓泓。这样亲昵的称呼,每次岳泓听在心里,都是甜滋滋的……

她疑惑地转过头去。

一个娃娃脸的少年蹦跳着从台阶上跳下来。天真的脸蛋,明星一样的眼睛,还有仿佛永远在笑的表情——岳泓记得他。他是荆山的舍友。

是那天给了她一记下马威的那个臭男人。

“是你?”岳泓尖声叫了起来。

谢开花撇撇嘴:“是我,怎么啦?叫得什么似的。”

像是他强奸了她一样。不过这话太粗俗,优雅的小谢同学没说出口,埋心里去了。

“荆山呢?”岳泓懒得和他说话,伸长脖子往谢开花身后去看。果然就见到她的大山大哥,只是荆山并没看她,一双眼睛反而一门心思地放在了谢开花身上,还伸手拉住谢开花的后颈衣领,防着叫他不要跳得太欢,不小心摔跤。

岳泓看着荆山温柔如水的表情,心里就觉得不好。可她怎么也没想不到荆山和谢开花的那一层关系。荆山是什么样的人,岳泓心里其实清楚得很;她喜欢这位祖宗,可也没想过能有什么回报——起码现在不会。

平时撒撒娇,她也是大着胆子。也知道荆山对她好,是看着他妹妹的面子。

老一辈的人说荆山是赤子之心。可这一颗赤子之心,实则冷得比南极冰山更甚。

好在荆山终于抬起头,也看到了她,嘴角一勾,算是笑了笑:“泓泓。”

岳泓忙摆正脸色,又撒娇一样地跺跺脚:“大山哥!你让人家等好久。”

“抱歉。”荆山随口敷衍一句,没别的安慰的意思,很直接问道:“你找我有事?”

人家没事不能来找你嘛?岳泓很想学言情剧里的女主角来上个这么一句话,但终究不敢,只笑着道:“是有事……是国学社的事情啦。”

荆山和谢开花都愣了愣。那天晚上虽然加入了这个社团,但几天下来早把它忘到了爪洼国去,这会儿陡然听到,都是片刻才反应过来。

荆山对这个国学社是没有半分兴趣的;要不是那天陪着谢开花,他才不会加入这种挂着羊头卖狗肉的大学社团。但谢开花纵然是赌气,对凡世间大学里的这么个社团活动还是有些兴趣,当下问道:“什么事?”

岳泓见他插嘴,很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不过看荆山也没有说话的想法,只能道:“是这样……学校正式开学前一天有一个社团表演集汇的演出,我们国学社也报了名,打算趁这几天功夫弄一个节目出来。”

国学社的名号听起来颇响亮,其实规模还没有那种跆拳道社、网球社啊之类的大。更不用提建师的动漫社团,那个社团里光人数就要近百个,占了社团大楼最大最好的房间,让其他社团的人都恨得牙痒痒的。

这种社团表演集汇,学校里也是每年新生入学的时候都有。就是让各个社团出个花头,风骚一番,好再勾引一些学弟学妹。

此番活动,国学社往年是不参与的。表演——国学能表演什么?穿着汉服上台走秀吗?还是躲在台上一角写个毛笔字出来?别开玩笑了。

不过今年不同。

今年有咱们的岳大小姐。

“学校里没有专门的茶道社,我和社长商量一下,就打算表演一下茶艺。”岳泓自信心十足。她从小就被家里教导这种古代技艺,茶道在她手上是信手拈来。连祖爷爷都曾经夸赞她茶艺之佳,已不逊色古代大家闺秀。

“哦。”荆山却只是点点头。一点儿表情都欠奉。

谢开花在旁边闷笑。荆山实在是太会打击人了,小姑娘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瞧着内伤不轻。

“那你找我们做什么?”谢开花接了一句。他觉得自己心底实在太好,不忍心看岳泓话也说不下去,在那边呆站。

岳泓嘟起嘴巴,还是不高兴了。话也说得像是在生气:“我想让大山哥你跟我一起表演,你这样不乐意,那就算了。反正你从来都只会欺负我……”

谢开花就不乐意了。

他一拐手肘,往荆山胸口重重一击:“荆山!你怎么回事、怎么能欺负咱们岳泓?”

什么时候我成了你们家的啦?岳泓再怎么天真无邪,也听出来谢开花语气里的嘲讽,不免有些怒火。荆山能对她冷冰冰,她不在意。但这个娃娃脸的臭男人,凭什么也对她冷嘲热讽的,他算是那根葱呀?

可她还没来得及出声指责,谢开花忽然反手指着自己:“要不然我跟你一起表演?”

“你跟我?”

岳泓怔了怔。

在她的想法里面,自然是荆山和她一道。她脑子里连那幅画面都有了——她和荆山穿着魏晋时候的宽袖大袍,木屐悠悠,乌发垂肩;在灯光暗淡的台上,各持一个紫砂茶壶,沸水、点茶,极尽优雅之能事……这也是她从小的梦。

一想到或许能实现这个梦想,她就坐立不安,因此才不管不顾地跑到男生宿舍楼下。

可荆山那种毫无所谓的表情,还是非常鲜明地告诉了她:他对这事没兴趣。

尽管心里也做了准备,但是这种巨大的落差,令岳泓难过得几乎要黯然泪下。

这会儿大山哥身边的这个臭家伙却在说跟她一道?

岳泓气哼哼地说:“茶道,你懂吗?”

谢开花很真诚地道:“会一点点。”

是真的一点点。他师父不是什么附庸风雅之人,喝茶也是喝自家种的几棵茶树,茶艺之类更是半点不通。谢开花这一点点皮毛,还是从那个讨厌的青厨那儿学来的。青厨这个家伙,虽然平时打扮得跟个暴发户一样,但风雅的玩意也还算精通。

“会一点点你也好意思说?”岳泓大眼睛一翻,送给谢开花两颗卫生球。

谢开花耸耸肩:“试试嘛。”

试试?说得轻松。

国学社里虽然女生居多,但也有几个男生。这几个男生每个都心高气傲,自我感觉都是良好得不行。之前岳泓提出要表演茶道,他们都是举五脚赞成——关键是一起搭配着表演的是岳泓这个小美女嘛。

但谁知道他们几个岳泓是谁都不要。岳泓只想着荆山呢。

可如今既然荆山不同意……

岳泓忽然眼珠子一转。

“你要跟我一道表演也行,”她脸上缓缓露出微笑,狡黠得像是一只小狐狸:“但得先和别人比试一下。”

在她看来,谢开花“会一点点”,估计都是撑场面的话。这个年代谁又真懂得茶道了?看他出丑,她也是蛮高兴的。

荆山对谢开花那样关照爱护,不管如何,都是令岳泓心里很嫉妒。

“行啊,比试就比试嘛。”

谁知道谢开花却是一口答应。岳泓不由就有些纳闷——难道谢开花对自己的本事这样自信?

推书 20234-10-19 :亲爱的,下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