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我没有想过我会爱上你。
你在我的生活捣乱到没天理。
栽在你手里就像是在阴沟里翻船。
可是除了爱你我没有别的不良嗜好。
这嗜好无药可救。
可惜,爱你是件体力活。
搜索关键字:主角:江染张蔚蓝 ┃ 配角:阿年寒墨 ┃ 其它:
楔子
赛车与车道摩擦的声音,充斥着热血与激情,橡胶在极速流动的空气中剧烈燃烧,刺耳却让人热血沸腾。
“染染?”
谁的声音?
“染染!”
是寒墨吗?寒墨?
“染染,我输了……”
阳光炙热得仿佛要将一切融化为一滩粘稠的液体,让人头晕目眩。而飞溅一路的血液也是如此,如此的让人头晕目眩。
车轮从车道滑落的声音被无限地拉长,再拉长。一路的血迹沾染泥土瞬间变得黑暗,气味腥甜。翻倒的赛车上车轮还在不停地转动,发出低沉的轰鸣,车身下的身体依旧温暖,清醒。
浑身的伤口还在溢血,滴下的血液被泥土吞噬,触感潮湿。身体的主人痛苦地尽力蜷缩,低声呢喃——
“染染,我输了……”
一
江染痛苦地揉揉头,眯起眼睛看向来人:“我这么聪明,被你这么打是会打傻的。”
“上班时间又睡觉,你找我扣你工资吧。”来人有些宠溺地帮江染揉了揉刚刚被拍打的头部,笑眯眯地说道。
“阿年,我刚刚做恶梦了,我梦见寒墨出车祸的时候了。”江染郁闷地捉起手边的酒瓶子闷头就灌。
被唤做阿年的人浅浅一笑,干脆在江染身边坐了下来,“过去这么久了,还在想他吗?”
“凭什么想他啊,他是死了永远活在我心里么?他不还健在么,小胳膊小腿活蹦乱跳参加比赛跟来大姨妈一样准时有规律,相比之下我混的这么惨,怎么也应该他想我才对。”江染放下酒瓶,挤眉弄眼地说了一大串,笑得比木乃伊还没心没肺。
“也是,看你和你同租的室友小帅哥关系不错,早该投入下一段感情了,没人说你喜新厌旧,放心吧。”阿年笑得暧昧,拍了拍江染的肩膀以示鼓励,“说吧,什么时候上全垒打?”
“肤浅,我虽然只是你酒吧里的一个小小驻唱,但我也是一个二十一世纪追求进步努力进取开拓创新的良好青年,这么多年我个人所得税一次没漏过,不就是为了多做点贡献让祖国早点实现四化么。我这么优秀,怎么会因为室友人帅了点,钱多了点,前途光明了点,人品积攒多了点就随随便便芳心暗许对他伸出魔掌呢?”江染神情得意地跟得了诺贝尔奖似的,一把推开阿年,抱着吉他头也不回地上台工作去了。
没错 ,江染,白板酒吧的驻唱。这个良好的少年和另一个良好的少年合租了一套公寓,然后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
当然,故事不能就这样愉快的结束,所以未完待续,各位看官请看下集。
二
下班以后的江染回到家时已是深夜四点,还好一般这个时间张蔚蓝还没有睡觉的计划,不然迟早会被江染这种非人的生活方式逼疯。张蔚蓝是职业作家,白天睡觉晚上网游,只有每个月被编辑逼上绝路的几天才会乖乖码字。可是偏偏他受欢迎,前途光明得让江染羡慕嫉妒恨。江染到家的时候,张蔚蓝正在打大boss,没多余的精力理他,只是用鼻子哼哼几声。江染扔下肩上的背包,一头摔在地板上滚来滚去。
“干嘛?卖萌啊?”张蔚蓝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又投身进入战斗。
“我要饿死了……”江染捂着肚子继续滚,活像肚子中枪了的炮灰演员。
张蔚蓝不吭声了。按照他对江染这种没皮没脸性格的理解,江染多半是想折腾他做免费厨娘,碰到这种情况最好的办法就是无视。
“我要饿死了……要饿死了……饿死了……死了……了……”江染发挥革命精神,坚持不懈,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于是……
在江染持续不断在地板上滚了三十分钟后,张蔚蓝把围裙系上了。
厨房里暖黄色的灯光异常温馨,温馨到江染突然很想看剧情同样温馨的蜡笔小新。于是,在张蔚蓝在厨房的空档里,江染霸占了他的电脑去看蜡笔小新。
“喂,你游戏里突然下了,怎么跟队友交代啊?”江染觉得人还是不要太得寸进尺了,所以装作很“不好意思害你不能玩游戏”地关心了下张蔚蓝。
“还能怎么说,突然停电呗。自然灾害,不以人类意志为转移,他们不会怪我的。”张蔚蓝叹了口气,江染就是个小孩子,任谁看见了也不由自主会纵容他宠溺他,即使心里清楚他本质的劣根性,行为上还是会不受控制。
江染嘿嘿一笑,回过头接着看蜡笔小新。厨房里再次传出张蔚蓝的声音:“我今天洗衣服了,把你那几件T恤也一起洗了,脏得都能立起来了,你还塞在沙发缝里。”
“哦。”江染被张蔚蓝这么一说,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把脏衣服塞在沙发缝里确实是没有的事。他本来是为了不忘记洗衣服想把脏衣服放在显眼的地方,于是就放在了沙发上。但是屁股与沙发多次摩擦将衣服都挤进了沙发缝,让人看不见,所以也就让江染忘记了洗衣服这件事,天长日久,脏衣服就在沙发缝里渐渐被遗忘了。
回过神来,张蔚蓝已经将一碗蛋炒饭放在了江染面前。鸡蛋金黄诱人,米粒香软可口,此等美味怎可久待。江染顾不得自己的帅哥形象,闷头痛快地大吃一通。
“晚上吃太多是会胖的。”张蔚蓝解下围裙,心里有些郁闷。明明是室友,自己却要付多半的房租,这就不说什么了,收入差距可以理解,可是自己怎么后来又心甘情愿地成了他的老妈子替他洗衣为他做饭?仔细想想,江染这小子该不会是从西域学来了什么巫术蛊惑人心为他做事吧?
可是低头看看坐在电脑桌前吃着蛋炒饭看着蜡笔小新笑得纯良无害妇孺皆宜的江染,实在是不像有什么心机。
当初租房子的时候,房东大叔带着这小子出现。那时的江染个头小小的,身材也小小的,就像个初中生,他的一头黑毛梳得乖巧,背着吉他提着行李,像少女漫画里的小男孩一样萌。两个人商议房租,江染把自己的身世和经历说的可怜到小白菜都要自愧不如,他一心软,就大义凛然地拍着胸脯说:“没事,哥收入比你高点,以后我付大部分房租,你出小部分,哥罩着你!”然后看着江染眉开眼笑,甜甜地叫他“哥”,心里居然还特有成就感,怎么就没看出这小子是在演戏,而且演技还是走琼瑶路线。
这也就算了,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还发现江染是不洗袜子的。有一次张蔚蓝从外面回来,看到江染畏畏缩缩偷偷摸摸地潜入他的房间,从他的衣柜里翻出他的袜子和内裤,迅速塞进怀里逃出来。在张蔚蓝怀疑江染有什么特殊的猥琐变态癖好之前,他终于反应过来为什么自己衣柜里洗过的袜子内裤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地变脏了。从此以后张蔚蓝主动帮他洗内裤袜子,以免他没得穿再次偷穿自己的,造成细菌交叉传染。
张蔚蓝后来才知道江染是酒吧驻唱,经常去白板酒吧给江染打气。别说江染唱歌还真的很好听,抱着吉他的样子也很有曾哥的范,每次看他唱歌,耳畔都仿佛有一只狮子座的绵羊轻柔地哼咛,让人如痴如醉。在酒吧里,江染通常会请他喝最便宜的那种啤酒,而且只请一瓶,结果其余的酒水都是张蔚蓝无奈之下主动请江染喝的,这不是犯贱,毕竟两个大男人喝一瓶啤酒总不太好,更何况江染还是喝了大半瓶的那个。不止这样,连下班回家的打车钱都是张蔚蓝掏。这让张蔚蓝很好奇阿年究竟是给他开了多惨绝人寰的工资。
回忆暂且到此为止。江染撂下碗,满足地用爪子抹了抹嘴,开始敲键盘。望着键盘上油腻腻的指纹,张蔚蓝忍住了自己的海带眼泪……
“你在写什么?”张蔚蓝好奇了,第一次看他用电脑做除了看动漫以外的事情。
“写小说啊!”江染一副“这你都看不出来你是傻了么”的表情。
“就你,也会写小说?”张蔚蓝不屑地把碗收走了,顺便用油乎乎的筷子敲敲他的头做为弄脏键盘的惩罚。
“四岁以上的人都会,你别小看我,到时候我写出来就是宏伟巨作,供万人瞻仰。名字就叫《我的室友哪有这么可爱》。”江染继续埋头码字,丝毫不介意自己头上发生的事情。
“是够巨作的,巨做作。《我的室友哪有那么可爱》?这不是某部天朝动漫吧?”张蔚蓝更加不屑了,有点想把碗也直接扣到他头上。
三
“你给我起床,快点!”朦胧中隐约感觉到一只脚踩在了自己脸上,江染翻了个身,顽强地继续睡。
“这么蹂躏你都不起来,你还真是个m啊。”张蔚蓝把脚上的力气放得更大,来回搓碾。
江染开始觉得自己周围的空气有些异样,不情愿地坐起来嘟囔:“现在哪都提倡低碳环保,你这样污染空气浪费资源,真应该被拉去种树,流放到黄土高坡种满他一个山头,不然就要失去自由之身,被关在小黑屋里终身只能闻自己的臭脚丫子味,再也享受不到新鲜空气的美好。”
“说什么呢,貌似有脚气的是你吧从不洗袜子的江染同学,你以前偷穿我袜子内裤的事我没告诉你酒吧的同事你就感激我的仁慈吧。”张蔚蓝同学也不甘示弱,“昨天看完蜡笔小新就直接在客厅里睡了,连电脑都没关,电费不是你交你不心疼啊,还说我呢你低碳环保的意识哪去了。害我今天早上一出房间还以为你被入室抢劫的强盗杀先奸后杀横尸在这呢。”
江染打个哈欠,毫不在意地朝厕所走去“一口气说这么一大串,也不加个标点符号,你也不怕大脑缺氧憋死了你养在大脑里的那几条金鱼。”
张蔚蓝握拳,忍耐,忍耐。
今天是星期五,星期五江染是放假的。因为每个星期五晚上会有一个学生乐队在酒吧练习,阿年喜欢有理想的小青年,就免费把舞台借给他们,江染就理所当然得到了一个假日。
“哥~”洗漱完毕的江染异常谄媚地贴了上来,叫得那叫一个销魂,让张蔚蓝瞬间酥到了骨头里。
“别想,我知道你今天不上班,又是想拖着我上哪?电影院,桌游吧,游乐园,还是电动城?你就不能有点创意?”张蔚蓝立刻警戒地和江染划清界限。
江染再次像八爪鱼一样黏上去:“别啊,一个人会很寂寞的,你宅了一个星期一定也很期待和我出去high吧~大不了晚上回来我洗碗嘛~”
“不行,和你出去晚饭肯定都是在外面吃的,少来混淆视听。”张蔚蓝立场坚定,不容摇撼。
江染见卖萌装嗲战术无效,果断改用楚楚可怜战术,缩在角落里抹泪种蘑菇,活像被人抛弃的小媳妇。
“好吧,好吧……可是下午我要和编辑见面,你不许捣乱不许乱说话,你一说话估计能把我编辑给气死,我还靠他吃饭呢,要是今天被你搞砸了,以后房租你付大半的。”
为什么张蔚蓝妥协了?因为……
谁能接受一个人蹲在厕所墙角眼睛都不眨一下盯着你嘘嘘?所以,在忍了两个小时之后,张蔚蓝的理智没有崩溃,但是前列腺崩溃了。
张蔚蓝和编辑陈瑾约在环境幽美的咖啡厅见面,江染恶意尾随,但一路并无不良企图。陈瑾跟张蔚蓝面对面坐在靠近落地窗的位置上讨论出版事仪,江染坐在一边无聊地望着外面走来走去的行人发呆。
“那关于出版的事就交给你了,另外我想推荐一个人,我看过他的作品觉得可能很有前途,如果你有时间的话……”张蔚蓝结束自己的事,突然想起网上认识的一个后辈很想要出版自己的作品,刚开始介绍,就被江染打断。
江染拍拍张蔚蓝的肩膀,笑得那叫一个得意:“哥,就知道你欣赏我的才华,你懂我。昨晚上才开始码字你今天就跟人家陈编辑推荐我,怪让人压力大的。不过,放心吧,哥,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一番美意的。”
张蔚蓝刚想开口解释,又被陈瑾拦了下来。
“哦?要推荐你的作品吗?那方便什么时候让我看一下呢?”陈瑾来了兴趣,和江染攀谈起来。
“好啊好啊,我写的小说叫《我的室友哪有那么可爱》,就是我们俩的故事哦,美少年,同居,这关键词就这么有噱头,而且你想想看,这年头哪哪都是职场,穿越,玛丽苏,一般的题材光被吐槽就够一本字典厚了,不流行了。我写的事轻喜剧,现在的人天天累得就够苦逼了,看个小说还不让人家消停地欢乐一下能行么!”江染就这点长处,不管是对的错的,凡是他说出来,都能颠倒是非,还让人觉得特有道理。当然陈瑾也未能免俗,被江染这么一迷糊,还真觉得江染是个可塑之才,连连称是。
张蔚蓝算是郁闷了,天知道江染这混小子九年义务都是勉强混过去的,写十个字八个是错的,平时写个日志都语句不通,也就说话利索点,陈瑾居然还被他骗过去了。他写小说?哼哼,这不是难为读者么。
陈瑾偏偏来了兴趣不让他们走,非要和江染好好聊聊文艺圈不得不说的那些事。江染哪知道什么文艺圈。但是江染的原则是,不管知不知道,能胡说八道几句的就是知道的。所以在江染和陈瑾聊到未来十年里文艺圈的改变和建设时,张蔚蓝怒了,扯着江染的后脖领子把他拖出了咖啡厅。
“哎?你要怎样啊?我还没说完呢!”出了咖啡厅,江染奋力挣扎脱离了张蔚蓝的魔爪,不满地大叫。
“还说我?出门前你怎么答应的,绝对不和编辑乱说话,刚才呢,你差点就和他聊起潜规则了。还文艺圈,这词我都沾不上,你还叫兽起来了,不嫌恶心啊?”张蔚蓝真的有点炸毛了,
“对不起嘛,哥,你也知道我,人来疯,原谅我吧。”江染看着张蔚蓝是真的生气了,赶紧给他撸毛。
在这一点上,他是很识相的。总能让他在快被惹急的一瞬间消气。
张蔚蓝见江染乖乖认错了,也没有再追究。
出了咖啡厅的两人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张蔚蓝虽然是原谅了江染,心里却还是对于没有跟编辑谈好感到郁闷,一路无话,几次江染想说话都被他便秘似的表情给憋了回去。
“哥,前面有家拉面做得特别地道,你饿不饿,咱们去那吃饭吧!”江染突然拽住张蔚蓝的胳膊。
“不去。”
“为什么?”
“今天不是说好你洗碗的吗?在家吃。”张蔚蓝无情地甩开江染黏上来的小手,对于江染恶心的媚笑感到由衷的嫌弃。
江染吃瘪,还是不死心:“那家店的服务员都是美女,身材一流,侧着看过去一溜F,波澜壮阔的。”
张蔚蓝对于江染的这点小计谋还是知道的,哪家拉面店还专门招波妹的,又不是满城尽带黄金面。便继续无情拒绝:“我们回家吃饭,边吃边看我电脑的F盘。拉面美女有什么好看的,都穿着衣服,虽说是F,但你知道人家是真的还是塞的。”
江染大概也是觉得他的话有道理,没再反驳,顺着他往下说:“那去超市买两桶面吧,做饭太慢了,我等不及一边吃一边看。”
“少来,吃桶面还用得着你刷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