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个老苦瓜一样!”说完,还冲着杨朔使劲的哼了声,意思很明显:我有证人,你不要污蔑我!
“是是是我老苦瓜……”杨朔无奈了。
陈墨歪着头看他,眼睛亮晶晶的:“为什么要喝闷酒啊?”
杨朔斜着眼扫着陈墨,突然不正经的笑了。他凑近陈墨的耳朵,低声说:“想你想的呗。”
陈墨的脸腾的红了,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注意他们这边,嗔怪的瞪了杨朔一眼:“乱说什么啊!”
杨朔刚要再说几句,乔云飞端着黑椒牛柳走了过来:“哟,刚才还跟饿死鬼一样,怎么现在就光聊天不吃饭了?”
陈墨不好意思的撅了撅嘴,笑了:“我在说这个饼很好吃,真的。”
“谢谢啊!”老乔很高兴:“那你就多吃点。”
“都吃了,不许剩!”杨朔歪着嘴哼了一声,埋下头开吃。
这人!陈墨对着他的头虚晃了拳头,结果对上乔云飞玩味的眼神,瞬间尴尬了:“哈哈……他太讨厌了……”说完不
好意思的低头继续喝汤。
乔云飞哈哈的笑:“你表弟真逗。”
“逗?”杨朔夹了一筷子牛肉放进陈墨的盘子里:“能气死人,倔的像头驴,一哭起来,十个雷峰塔也禁不住冲,…
…哎哟……”他拧着眉毛哀嚎:“你踩我干嘛?我说错了?”
陈墨脸又涨红了:“你……吃饭都堵不上你的嘴!话痨!”
杨朔对乔云飞使了个眼色:“瞧见没?说不得的,我一张嘴他就说我话痨,平时我要不说话他也不说话,他不说话如
果我再不说话,那成俩哑巴了……不过,今儿个凌晨我领教了就算不爱说话的人说起话来都一套一套的……”
陈墨怒:“闭嘴!”
“好好好我闭嘴。”杨朔在嘴边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然后从老乔耸耸肩。
乔云飞扶额:“真服了你了,说不得你还说,真是欠揍。”
陈墨扒拉完半盘子炒饼,又喝了几小碗汤就吃不动了。杨朔把他吃剩的饼端到自己面前,三下五除二就吃了个干净,
顺便把所有的菜都扫进肚子,最后满意的打了个嗝:“吃饱了……美啊……”
乔云飞鄙视的看着他:“你越来越能吃了,照着么下去,你早晚长出肚子来。”
杨朔不在意的哈哈笑:“笑话,我再能吃也是转换成体能而不是脂肪,你看我退下来一年多了,身材有走样么?倒是
你……都白了,不晒太阳的好处啊。”
乔云飞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这个自恋狂转而问陈墨:“吃的好么?”
陈墨忙答应:“呃,很好,很好吃。”
“他不挑食,吃什么都好吃。”杨朔接话。
陈墨气的从桌子下面拧了他一把:“你怎么说话呢?明明就是真的很好吃!”
“对对对很好吃哎哟你松手!”杨朔呲牙咧嘴:“我告诉你,你别动手啊,小心我揍你。”
陈墨冷笑:“哦,揍我啊?”
杨朔搓了搓脸,然后做了个无奈的表情,抽出烟来递给乔云飞一只:“抽烟抽烟,犒赏你的。”
乔云飞好笑的接过来:“谢主隆恩。”
“免了免了……”杨朔挥挥手:“给免单就成!”
“切,你土匪啊?免单?燕子……”乔云飞回头喊:“这桌记得给翻倍算啊。”
“哎,知道啦……”燕子清脆的回答,笑的眼都眯起来了。
杨朔抽了口烟,缓缓的吐出来:“哎……人心不古啊……”
俩人东一句西一句的拉扯着聊天,说着一些杂七杂八的回忆,然后互相揭着老底吐槽,逗得陈墨笑的见牙不见眼的。
正聊的欢呢,坐在角落吃炒米饭的年轻人叫了一声:“老板,结账。”
另一个小跑堂跑过去:“您好,一共九块钱。”
年轻人从兜里掏了半天,掏出皱巴巴的十元钱递了过去:“麻烦问一下,这里……还招人么?”
23.人多的地铁是好地方
年轻人掏出一张破票子来付账,然后问了一句这里是不是还招人。
乔云飞听见了,往他那边看过去。
年轻人脸上带着羞愧,尴尬,拘谨等各种心里色彩的表情,期待着看着小跑堂阿刚。
阿刚接过钱:“这个我也不知道啊,我给你问问吧。”说完就走到乔云飞身边:“老板,那边那个人问……”
乔云飞点点头:“行了,我知道,你叫他过来吧。”
阿刚到燕子那里找了一块钱钢蹦,捏在手里拿给年轻人:“我们老板让你过去。”
年轻人感激的点点头:“谢谢你。”
他有些坎坷不安的走到乔云飞跟前:“老板,您这里招人么?”
陈墨有眼力的把自己旁边的凳子往前推了推:“你坐。”
“我不……”年轻人想要推辞,乔云飞扶了他一把:“你坐吧,坐着说。”
杨朔看了眼坐在陈墨旁边的年轻人,又瞅了瞅陈墨:“你俩认识?”
陈墨瞅了这家伙一眼,刚才不问过一次了么,怎么又问?
年轻人想是发觉了什么,赶紧回答:“不认识。”然后搬着凳子往旁边靠了靠。
乔云飞握拳放在嘴边咳嗽了声:“嗯哼,那什么,你叫什么啊?”
年轻人脸有些红,迟疑了会儿:“姜岩,葱姜蒜的姜,岩石的岩。”
杨朔带着陈墨逛街。
俩人从老乔的店里吃饱喝足看够了热闹心满意足的出来了,杨朔把陈墨的防寒服领子都系好,恨不得把人从头到脚都
裹严实,一丝寒风也不让沾。
陈墨左右看看,满街的人。他有些不自在:“行了你,我自己弄就好了!”
杨朔拍了拍他的头:“走吧,我带你去买衣服。”
陈墨要在家里住半个月,中间还赶上一个年,不能总是穿自己的衣服溜达来溜达去吧?出来的时候俩人已经都商量好
了,陈墨主张少花钱,衣服么,能穿就好,不用什么名牌啊之类的;杨朔不高兴,他想把小孩儿打扮的又精神又好看
,起码要比秦越家那只猴子好。
他想起第一次带陈墨去秦越家,姚洋嘲笑陈墨衣服复古时,他脸上泛出的不自然的红晕。这次他一定要把陈墨捯饬的
把姚洋比下去。
陈墨不知道杨朔那点小心思,每每接过杨朔递过来让他换的衣服,就觉得很是无奈。商场里的衣服动不动就上百上千
的,虽然现在都赶在年关之前特价甩卖,可还是贵的让陈墨无法接受。最后在陈墨强烈的要求下,只在商场里面买了
牌子的秋衣毛衣内衣什么的,外套则是在一些大众专卖店买的打折货。
几十块一条的裤子,一百来块一件的外套,陈墨花钱花的胆战心惊,杨朔掏钱掏的无比郁闷,但又有一点小小的欣喜
。他觉得陈墨给他省钱,简直太会过日子了。
杨朔拎着大包小包,看着陈墨在地下通道的春联摊子上挑选福字春联和窗花。元旦刚一过,这种摊子雨后春笋般的钻
了出来,然后被一群人围着挑挑选选。
大红色的纸被做成各种古典的或者漂亮的花样,写上各种吉利的词语句子,呼啦啦的铺了一地。
陈墨弯着腰挤在摊子前仔细的挑选着,手里早就拿了一叠窗花和福字,他正在挑着春联。
“杨朔,”陈墨喊:“要不要给你家买点儿?”他扭头询问着。
我家?杨朔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陈墨说的这个家是他父母家。他跟父母同城但是却不住在一起,这件事让陈墨好一阵
抱怨,觉得他简直太不孝了……杨朔解释半天是因为工作原因,而且父母身边还有大哥大嫂照料,自己去了也是添乱
,陈墨才哼哼吱吱的释怀。
杨朔隐隐约约的觉得陈墨对家庭是十分渴望的,可是却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就连要过年都不肯提出要回去老家,每
次他问起来,陈墨就会变的更加沉默。
“你看着挑吧,我对这个没研究,你买了我就带回去。”杨朔说。
陈墨又开始对着春联研究了。
就算带回去,家里也未必会给贴……杨朔想起自己老爹每次看到这种现成的春联都会摇头叹气,说中国文化越来越后
退了,导致一群人过年都不知道自己写春联,而去买那种没有什么文化内涵的东西。
有没有文化内涵杨朔不管,他就知道这东西方便简单能节省很多功夫,例如裁纸磨墨熬浆糊之类的。
最后,陈墨拿了几幅春联过来,喜滋滋的给杨朔看。
杨朔瞅了瞅,无非是紫气东来合家欢乐之类的,几千年没出什么花样,一个楼道里面几乎半个楼道都是这种统一口径
的内容,就连福字也大多都是在角落印着某某单位字样的,然后吧唧往门上一糊,还要扣出个洞露出猫眼,没过多久
就变得破破烂烂的了,难看的要死。可是他不忍心在陈墨的快乐上泼冷水,只是随着陈墨的问话点头:“好,写得好
,嗯,这个也好看……都挺好的,回去记得买浆糊。”
“现在不要贴的,”陈墨小心翼翼的卷好春联福字和出窗花,给杨朔父母的和贴他家里的都分开装上:“这个是要在
大年三十才能贴,十二点的时候……最好就是自己用面粉熬点浆糊,那才好。”
杨朔头疼,他小时候曾经偷吃老妈熬出来的浆糊,挖出一小碗放点糖,然后端去跟大哥一起分享着那种香甜粘糯的美
味,不过每每会被老妈捉住,然后对着脑门一顿戳,说一些什么馋嘴没出息的话。
骂归骂,可是还是年年偷吃,一直到自己去当了兵。
现在他想起那热腾腾的浆糊,还是忍不住流口水,虽然他早就不爱吃甜食了。
俩人一直逛到华灯初上,才拖着疲累的双腿往回走。
杨朔本来说要开车,陈墨不让,说人多的地方找停车场太麻烦,而且现在堵车太厉害,不如做地铁;可现在俩人恨不
得有辆车能开,从这里到地铁,还得走一段路呢。
陈墨是累得慌,觉得俩腿都不是自己的了;杨朔是看陈墨累成这样他心疼的慌,恨不得把自己那两条腿给他安上。
杨朔说要打车,陈墨不让,于是只好跟着陈墨磨磨蹭蹭往地铁站走。
地铁站附近有一家肯德基,陈墨往里面看了一眼,然后低了头继续走。
杨朔注意到陈墨这个小动作:“要不要进去坐坐?这么晚了,去吃点东西吧。”
“不要了。”陈墨摇头:“你看里面那人,太多了……我们赶紧回去吧。”
杨朔顿了顿:“那我买点吃的,回去吃。”
“不要了……”陈墨拉住他:“太贵,也吃不饱,还不如去乔哥那里吃呢。”
杨朔不依,这孩子忒无欲无求了吧?或者是太抑制自己了?不就是吃个肯德基么,能贵到哪里去?他捏了捏陈墨的脸
:“我想吃了,你等我一下,我去买点……然后咱带去老乔那里吃,气死他。”说完就大步走进肯德基。
陈墨站在门口哭笑不得。
地铁里的人多的都快挤成照片儿了,杨朔发挥身高和曾经训练过的优势,拽着陈墨硬是在拥挤的车厢内撑出一小块放
脚的角落。
陈墨背靠着车厢,脚下放满一堆购物袋,身前是撑着手臂的杨朔。
车上人越来越多,俩人无可避免的贴在一起。
杨朔的外套因为热而敞着怀,胳膊支在陈墨肩膀上面的车壁上,随着车的开动一晃一晃的,俩人的呼吸已经近的可以
缠绕在一起了。车里的各种气味,肯德基的香味,还有杨朔身上散发出来的荷尔蒙味,熏的陈墨昏昏欲睡。
他见旁边的人都半合的眼睛,没人注意他,于是偷偷的把手伸进杨朔敞开的外套,环住了他的腰。
杨朔随着他这一抱,贴的更近了,俩人好像一对情侣,在这个充满人的车厢内,耳鬓厮磨。
地铁停下来,有人上车,有人下车。杨朔把陈墨围在更舒服的角落,任背后的人潮推来蹭去。
陈墨把头靠在杨朔宽厚的怀里,舒服的都要哼哼出来了。
车开了,车里的人因为惯性刷的向这边挤过来,杨朔低了头,瞬间在陈墨脸上偷了个吻,又若无其事的转过头看地铁
的站台提示灯。
陈墨又害羞又欣喜,他的手在杨朔大衣里,悄悄的掀开他的毛衣,然后是衬衣,又是秋衣,最后把冰凉的爪子贴在柔
软温暖的肌肤上。
杨朔似乎打了个哆嗦,他低下头咬着陈墨的耳朵:“你给我悠着点!”
陈墨吃吃的笑了。
俩人跟逃难一样从地铁上挤下来,陈墨拎着春联和肯德基的食物袋,看着杨朔在背风的地方往裤子里面掖衣服的样子
,乐不可支。
杨朔不以为然的撇撇嘴:“别笑了,万一把我的腰冻着了,这辈子就没戏唱了。”
陈墨还是笑,笑的好像偷吃了鱼的猫。
杨朔又拎起一堆袋子:“走走走,去老乔那里,看他把那个姜片弄成啥样的了。”
24.典型的妻管严
乔云飞在厨房忙的热火朝天,姜岩站在收银台,替代燕子收银,而燕子则跑去给小赵和阿刚帮忙。
现在正是饭点,小饭馆里面人挺多的。
姜岩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正在低头算账。
杨朔和陈墨下午吃法的时候已经领教了姜岩心算的能力,比燕子的计算机还要快,而且更加准确,因为燕子过年要回
家,而且有可能结婚,就不回来了,老乔就决定让姜岩来收银。
开始杨朔并不同意,这是收银,是要摸钱的,不熟悉的人怎么可以来做呢?而且姜岩浑身上下,连个能证明身份的证
件都没有,按杨朔的话,他应该先去派出所。
当时听杨朔这么一说,姜岩脸刷的涨红了:“我没有做任何错事,我只是没有证件而已!”他咬着唇,声音发颤:“
我的证件没带出来,如果这里不招人,那就算了……”
杨朔瞅着他,心说:得,这里都要赶上离家出走人口收容站了,陈墨是离家出走的,眼前这个也是。
老乔表示不介意,问姜岩能做什么。
姜岩环顾四周,嗫嚅着:“我,我什么都能做。”声音一点底气都没有。
老乔叹气:“你是什么都做不了吧?端盘子洗碗洗菜?你会么?”
姜岩低垂着头:“我会学,我可以不要工资……只要管吃管住就好……”
杨朔看看陈墨,陈墨眨眨眼:“那你怎么不去更好的地方啊?看你的样子应该学历很高吧?”
姜岩脸更红了,紧抿着嘴一句话不说。
老乔示意燕子拿过一本账单来,盖住最后一页:“你数学如何?算账会不会?”
姜岩点头:“会!”
“那好,你算一下这本帐好了。”说完又递给他一个计算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