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感啥?”杨朔低下头在陈墨脖子上啃来啃去:“要不是看你这么虚弱,我早就把你吃的没时间伤感了,啧啧……
瘦的皮包骨头了,啃着都硌牙。”
“那你一边儿去,谁让你啃了?”陈墨不高兴的推着杨朔的肩膀。
杨朔的舌尖灵活的在他身上舞动:“咋了,我啃我媳妇,你有啥不高兴的?唔,瘦归瘦,滋味还不错……嗯,就是有
点咸……”
陈墨直翻白眼:“你起来了,我都一礼拜没洗澡了,赶紧起来……”
杨朔依依不舍的把头钻出来,在陈墨脸上使劲啵了一口:“等回家,好好的养身子,养好了让我可劲的啃啃。”
俩人在被窝里好不容易腻歪到天亮,就赶紧哆哆嗦嗦的爬起来。
陈墨家没有空调也没有暖气,只有热炕头。
今天陈书也没去拉货,一大早起来开始烧灶火,把俩屋的火炕都烘的热乎乎的。
陈墨跟杨朔都是大小伙子,不敢睡炕头,不过衣服还是放在那里褒着。醒了之后拖过来,热乎乎的,穿在身上也不冷
了。
俩人嘻嘻哈哈的洗漱,然后杨朔跟着看陈墨和猪食喂猪。
陈墨家后院磊了个猪圈,还养了十来只鸡。昨天杨朔来了没有仔细看,今天总算体验了一把农村生活。
猪圈里有三头大猪,陈墨说等过年就要杀一头,开春了母猪就能下小猪了,自己家一年不愁吃肉。他拿着舀子,噜噜
噜的招呼着大肥猪吃饭。杨朔在一边看的津津有味,抢过舀子:“来,我也帮你喂。”
陈墨争不过他:“你小心别被猪抢了舀子走。”
“没事没事,”杨朔不在乎,舀了猪食有样学样的噜噜噜。
三头大肥猪撒了欢的拱猪食吃,一边儿吃一边儿抬头盯着舀子。
喂完了猪,陈芷也拌好了鸡食,杨朔也接了过来:“我来我来……”
他端着鸡食盆子问陈墨:“这个要咋叫?”
陈墨笑:“咕咕咕。”
“咕咕咕……”杨朔招呼,大公鸡带领一群大母鸡扑啦啦的围了过来。
杨朔一边儿喂食一边儿感慨:“墨墨,等咱俩老了,也在农村盖间房子,弄个院子,养两头猪,一群鸡,再养两只狗
……多美啊。”
陈墨看了一眼在旁边看热闹的陈芷,红着脸推了杨朔一把:“你自己美去吧,我回屋了。”
屋内的大锅里炖着羊骨头和羊杂碎,香气扑鼻,锅沿上贴了一圈金黄的小饼子,怎么看怎么诱人。
陈妈妈从屋里出来,看着杨朔喂完鸡洗了手,就问:“姑爷,啥时候走?”
杨朔被一句姑爷闹了个大红脸:“呃,阿姨……呃,妈……我就三天假,最晚明天也得走了。”
“哦,”陈妈妈被杨朔一声妈叫的美不滋的:“那行,晚上呢,亲戚邻居要一块吃个饭,一会儿杀猪,对了,你会杀
猪不?”
杨朔使劲摇头:“不会,我没杀过。”看都没看过,这是真的……不过当初当兵的时候执行任务杀过人……但这个绝
对不能跟杨妈妈,错了,绝对不能跟妈说!
陈砚端着一小盆子酱羊蹄路过:“啥玩意啊,猪都没杀过啊?俺们村的爷们,估计除了俺二哥,都杀过猪……对了,
你杀过鸡么?”
杨朔点点头:“以前当兵的时候,做野外拉练,别说野鸡了,野兔子野狐狸都杀过。”
陈砚眼睛亮了:“你当兵的时候,摸的是真枪?”
杨朔忍住笑:“是啊,自然是真枪。”
“那,里边是真子弹?”陈砚追问。
“对啊。”杨朔点头。
陈砚来的兴致了,他把羊蹄子端上炕桌,拽着杨朔坐到炕上:“那你们当兵,是不是跟士兵突击一样啊?老A,拿着枪
,嗒嗒嗒……”
杨朔心说那是小说改编,是艺术,真的特种部队,哪有那么美好啊,但是他还是点点头:“嗯,差不多,有点像。”
陈砚嘿嘿的笑:“俺想高中毕业去当兵,哥你觉得行不?”
陈妈妈在门外对着陈墨陈书他们撇嘴,小声的说:“昨天还那个男的那个男的,今天咋就喊上哥了。”
几个人凑一堆嘿嘿的笑。
陈墨左右看看:“妈,爸呢?”
陈妈妈更是撇嘴:“那个老不死的,一大早就夹着烟,就是姑爷带来的那几条,他拿了一条,说串门去。切,谁不知
道他去显摆啊……”
陈墨不好意思:“妈……”
“行了行了,全村都知道了,他们爱说就说,那咋了,咱姑爷有钱,工作又好,他们还不羡慕死,”陈妈妈三八兮兮
的把陈墨拉到角落:“我可跟你说,那群小媳妇大姑娘可都打杨朔主意呢,昨天杨朔从门口,不是被人看了去吗?哎
哟他们给传的啊,把杨朔夸的那简直了……你可得把人看好了,由其是钱上面,控制住了,别让他出去乱搞,男人最
禁不住诱惑了!”
陈墨苦笑:“妈,我也是男的……”
陈妈妈切了一声:“俺就当你是那个什么春,那个唱歌的那个,你也差不多,行了,别计较了,一会儿吃晚饭,你爹
回来,一准儿得拉着杨朔出去得瑟去,你就不用去了,我让你哥跟着,你老实的在家收拾收拾,还有你这个头发,得
染染,染黑了去,别跟个小老头一样。等你爹他们转悠回来,咱就杀猪,把猪蹄子猪耳朵啥的都留下来回头你们带走
,自己家养的猪,吃着香。”
陈墨无奈的点头:“好好好,是是是,都听您的……”
陈爸爸散了一圈烟回来了,一条烟还剩了两盒,他踹在兜里,美滋滋的:“都吃饭了吗?赶紧吃饭,俺得带着杨朔出
去转悠转悠,城里人没见过农村吧?带你去看看。”
杨朔连忙答应着。
吃晚饭,陈爸爸带着陈书和杨朔就出去了,陈妈妈带着陈芷要去买菜,说晚上得做挺多的菜,她临走对陈墨说:“知
道你们没法领证,但是最起码也得弄个席,让乡里乡亲的都知道,咱找个男人咋了,咱男人比他们男人都强。”
陈墨感动的都说不出话来。
73.必须的,要幸福!
陈家在院子门口杀猪,一圈人围着看。
操刀的是陈书,一口大猪让几个大小伙子绑的结结实实的拖了出来,按在早就准备好的台子上。
杀猪前先劈里啪啦的放了一串鞭炮,鞭炮的声音和猪的惨叫混合在一起,引起人们哈哈大笑。
杨朔感到无比新鲜,他拉着陈墨,看着陈书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猪血喷溅出来,然后哗啦啦的流到盆子里。
“嗷嗷嗷!”有人起哄:“陈家大哥可以啊,手真麻利。”
陈书满面红光,抱着拳打了一圈礼:“谢谢各位啦,谢谢……”
院子里面架起棚子,堂屋也摆了桌子,两口临时的灶锅砌在院子里,锅里面咕噜噜的炖着酸菜猪肉和白菜烧鸡。
七八张大桌子把院子和堂屋塞的满满的,来的人也都不空着手,拿着红包或者拎着东西,见着陈爸爸都喊一声恭喜。
杨朔穿着整齐的西装,跟在陈爸爸身后,陈爸爸让喊啥就喊啥,喊完了就敬烟,兴奋的跟什么一样。陈砚不知道从谁
家借来一部数码相机,卡卡卡的拍照。
陈墨脸皮子薄,跟着怀孕的嫂子一起坐在屋里不出来。外面有人嚷嚷:“我说陈老头,你这是娶媳妇呢还是嫁儿子啊
?”
“用你管啊?”陈爸爸喊了回去:“俺不管嫁儿子还是娶媳妇,你都得给俺红包,得瑟啥啊?”
人们哈哈的笑。
不知谁家大嫂子也插上嘴了:“哎哟,还说呐,我家远房表妹啊,大小就稀罕上你家陈墨了,结果闹这么一出,害的
人家小丫头都哭了好几包了。我看这么着吧,你家找的这个爷们看上去也不错,不然就让俺表妹跟俺小姑子一人一个
分了算了。”
陈妈妈笑骂:“哎哟喂那可不行,万一碰上个嘴跟你一样的,那不得吃亏死啊,我家儿子可都是老实人。”
人们又笑成一团。
流水席从下午一直开到晚上十一点多,一口猪不够吃,陈书又专门跑去外面买了半扇回来。
人群都散了,杨朔醉醺醺的回到房间,陈墨正跟陈妈妈收拾东西。
“你明儿就走,车票买了吗?”陈妈妈问。
“买了买了。”杨朔扶着墙坐下,点点头:“下车的时候就买了,明天下午一点的车。”
“这么早就走啊……”陈妈妈叹息,她摸了摸陈墨的头,又看了看杨朔:“俺家孩子娇气,你得好好照顾。”
“这我知道,妈您不用操心了,回头过年,我们还回来看您。”杨朔看着陈墨,笑的傻呵呵的。
“那就行,俺也没给你们买点什么东西,你们城里人,啥都见到过,俺这小地方也没啥特产,回头俺跟他爹给你整点
自己家做的土玩意儿,你们也别嫌弃。”杨妈妈清理着杨朔带过来的行李箱:“看上眼看不上眼的,就当图个新鲜。
”
“哪能呢,妈您给我带什么我就要什么,其实我对这里的什么都挺新鲜的,呵呵。”杨朔摸摸头,又抻了抻陈墨的衣
角:“对吧?”
陈墨白了他一眼:“我家东西自然都是好的。”
“对对对……呵呵……”杨朔又傻笑。
陈妈妈直起身,把陈墨拉到自己身边:“等你们去了城里啊,你给俺家陈墨看看这个头发,得治治,刚多大的孩儿啊
,就一脑袋白头发了……”她用袖子按了按眼角:“俺孩子俺懂,倔,心气又高,啥事儿都憋在肚子里面不说,然后
弄的自己身体也不好……你们,你家别嫌弃俺孩儿干不了重活,俺孩儿其实挺勤快的。”
“妈您放心您放心,我家没什么活要做,头发我一定想着给治回来,这个您就别担心了,我一定会掏心窝子的对陈墨
好,真的。”杨朔严肃的表态。
“俺信你,你看上去就是个实在人,不像……”陈妈妈顿了顿:“哎,还提那个做什么啊,陈墨啊,回头你去了人家
,得手脚麻利点,多干活,咱不能给人家生个孩子,怎么也不能让人嫌弃咱懒。”陈妈妈絮絮叨叨的叮嘱。
“嗯,我知道了……”陈墨低着头小声说,他对去杨朔家还是有一定的恐惧感。
“以后你们要是想要孩子了,就让陈书或者陈砚过继给你们一个,养老送终的,怎么也得有人照顾。”陈妈妈有说不
完的话,操不完的心。她转身去了自己屋,不一会儿拿了个红布包出来,一层一层的展开,里面是俩大个的银镯子还
有一对银锁。
“这个啊,是俺生了男孩之后就去打的,他哥媳妇一套,老二一套,老幺也有一套,这个本来是要给媳妇的,现在给
不了媳妇了,给你也行。”说着,老太太拿起银镯子套在杨朔俩手腕上,又拿个银锁给戴脖子上,另一个给陈墨戴好
:“银的物件,不值钱,就是保个平安的,平时你们就戴着,这个可都是找人念了经的呢。”
杨朔和陈墨使劲点头。
陈妈妈让陈墨和杨朔早早的睡下,说明天还要赶火车,不能迟了。
杨朔抱着陈墨躺在被窝里,听外面洗洗涮涮的声音:“我被咱妈用铐子给拷上了。”
“啥铐子?”陈墨没听明白。
杨朔晃了晃手腕:“你瞅,银的,哈哈。”
陈墨打了他一巴掌:“不愿意戴就摘下来,啥铐子啊。”
“愿意戴愿意戴,问题就是怕上班戴不方便,不过这个银锁不错,我得天天带着,情侣的,哈哈。”杨朔喝的有点高
,一晚上就知道哈哈了。
陈墨只是笑,不说话,伸手给掖了掖被子,然后缩回杨朔怀里。
“咱妈要给带啥新鲜东西回去?”杨朔问。
“我也不知道,可能会带酸菜吧?我妈自己腌的,可好吃了。”陈墨的呼吸柔柔的绕着杨朔的脖子,让他身上一阵一
阵的发热。
杨朔抓着陈墨的手往下探:“墨墨,给我摸摸呗……我难受……”
陈墨的手指触到热源,脸红红的咬着唇,半晌吐出一句:“你也帮我摸摸呗,我也难受……”
俩人紧紧的抱在一起,不敢有太大的动静,只是用手指抚慰着对方,一起迎接那种酥软的颤抖。
“陈墨陈墨……”杨朔念叨着这两个字,念一声,亲一下。陈墨的脸蹭着杨朔扎人的下巴,开心的笑了。
以后,就要两个人一起走了,不管路有多么的艰难,也是要两个人互相扶持。
身边的这个男人,是自己经历了这么多这么多,终于走到一起的,能牵上手,就是缘分。
“以后不会有属于你的孩子了,你后悔么?”陈墨小声的问。
杨朔的手使劲的在陈墨屁股蛋上捏了一把:“以后我要总加班,家里没人陪着你,你自己一个人,会害怕吗?”
“我不害怕!”坚定的。
“那我也不后悔!”坚定的。
交缠在一起的唇舌,缓缓的诉说着对彼此的依恋。
是的,我不后悔,我们好不容易才走到一起,要好好的庆祝还来不及,哪里会有时间后悔?
陈爸爸陈妈妈和陈书,陈书媳妇,陈砚陈芷在主屋里收拾猪蹄儿,要拔毛,还有猪耳朵,口条。城里人都稀罕这东西
,一会儿收拾干净了,就赶紧炖上,小火炖一晚上,又烂又香。
陈妈妈跟陈书和陈砚说:“以后你二哥是不可能有孩子了,回头你们问问,要是你二哥想要个孩子,你们谁就过继给
他个。俺就怕他们以后老了,没个养老送终的。”
陈家媳妇笑了笑:“妈,您这话说的,不管怎么着,陈墨也是咱家人,咱孩子给自己叔叔养老送终,那是得应该的,
这您就不用操心了。”
“嗯嗯。”陈妈妈又说:“以后,他们要是不想在城里干了,你们就给他们腾个屋,一起住着,不管怎么说,一块儿
着不是有个照应吗。”
“行,妈您放心,回头咱房后面也盖成房,给陈砚娶媳妇用,然后咱多盖两间出来,给老二留着,等他回来住。”陈
书也想到这个事儿了。
陈妈妈点点头。
陈爸爸也不说话,一个劲儿抽烟。陈妈妈打了他胳膊一下:“你少抽点,姑爷带点好烟,你都给抽没了。”
陈爸爸咧开嘴笑:“俺这是高兴,高兴才抽呢,这婆娘,管的事儿真多。”
几个人笑成一团。
早晨,杨朔是在浓郁的香气中醒来的。喝的酒有点多,他觉得嘴巴干的难受。
杨朔一动,陈墨也醒了:“好香啊,我妈在炖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