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泽很不高兴,一有女的过来他就瞪人家,把单鸣弄得特别郁闷,特别想抽他。看来带一个小孩儿来度假根本不能享受到艳遇的乐趣,反而是跟在家带孩子差不多,奶奶的,要不是这混小子把自己的钱偷跑了,他也不至于这么窝囊,单鸣一想这个就来气。
不过,单鸣对赌博的兴趣比对女人大多了,一想到晚上要去蒙地卡罗痛痛快快地赌一把,他就又高兴了起来。
晒了一会儿单鸣就想下去游泳了,沈长泽也跟了进来。
这还是他第一次和单鸣游泳,穿着作战服在臭烘烘的泥沼里游不能算在内。
俩人水性都很好,海水被太阳烤得暖洋洋的怪舒服的,他们就越游越深,一直游到了离岸边的游人很远的地方。
单鸣开上去心情很好的样子,深吸了一口气,一头扎进了水里,然后游到沈长泽背后,踹了他一脚再从旁边浮上来,自己乐得哈哈直笑。
沈长泽也憋进一口气,钻进水里就抱住单鸣的腰,拖着他往下沉,单鸣在水下连踢带踹,俩人憋着气在水里较起了劲儿,互相摁着对方不让对方上去,眼睛瞪得跟铜铃般大,试图压制对手。
沈长泽还记得自己是怎么学会游泳的,就是被单鸣扔进水里乱扑腾,沉下去了再捞上来,反复几次,就学会了。他当时还发誓,等他长大了也一定要单鸣尝尝海水干苦恶心的味道,现在他的机会终于来了。
俩人憋足了气在水下搏斗,最后腮帮子鼓得跟蛤蟆似的,就实在受不了了,双双浮了上来,大口喘着气。
单鸣抹干净脸上的水,喘着气道:“真爽,水真舒服。”他突然从水里拽出一条泳裤,甩到沈长泽旁边,“拿着,老子要裸泳。”说完像条鱼一样一跃窜进了水里,沈长泽愣愣地看着单鸣结实的屁股在他眼前一闪而过,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他抓着单鸣的泳裤,脸一下子红了,他跟着单鸣游了过去。
单鸣游累了之后,就漂浮在海面上,看着墨蓝色的星空,全身心地放松了下来,享受这难得的闲适时光。
沈长泽游到他旁边,先是看到爸爸的大鸟埋伏在湿漉漉的草丛中,然后看着单鸣一脸放松的表情,被海水浸湿的头发贴着细滑的脸颊,卷曲的睫毛上沾着微颤的水珠,全身上下每一个地方都那么地诱人,哪怕是身上那些狰狞地伤疤。
他抓住单鸣的手,借力浮在海里,他笑道:“爸爸,你也不怕被人看到。”
“这么黑谁看的着,看着也无所谓。”
沈长泽把下巴垫在了单鸣的肩膀上,他的嘴唇离单鸣的脸很近,时不时就能擦碰一下。
单鸣没有在意,随着海浪飘飘忽忽的感觉,好像睡在云端,别提多自在了。
沈长泽在单鸣耳边轻轻叫了一声,“爸爸。”
“嗯?”
“你有想过和谁过一辈子吗?”
“嗯?这是什么问题?”
“就是你有没有想和谁一辈子在一起啊。”
“不出意外的话,我的一辈子不会很长,死之前应该跟游隼的战友们在一起,那么,就算我和他们过了一辈子吧。”
“不是问这个,我是说如果你能活很长呢,能变老呢,能活好几十岁,到时候你连枪到提不起来了,你希望到时候谁陪在你身边?”
单鸣嗤笑道:“你干嘛问这么矫情的问题,我怎么知道到时候谁伺候我啊,可能义工?希望我到时候还请得起保姆。”
“爸爸。”沈长泽不满道:“你能认真回答吗。”
单鸣翻了个白眼儿,“我真讨厌你时不时问一些蠢问题,让我感觉自己还在带孩子,你就不能随时都像个大人一样吗。”
“我怎么就不像个大人了,这个问题哪里幼稚了,我只是想知道你对未来的规划。”
“你要我说多少遍我根本不觉得自己有未来……行行行,算了,你又该说一堆废话了,我回答你就是了,老了之后啊,如果我还活着的话,最好艾尔和虎鲨也活着,不过虎鲨比我大了二十多岁呢,他肯定死得早……总之,最好老了之后依然能看到他们,一起回顾一下年轻时候的英勇时光?操,我根本不想变老,还是趁早死了好。”
沈长泽失望道:“我呢?你从来没想过我吗?”
“你?你比我小了这么多岁,我老了你还在壮年,你不可能来陪着我遛狗吧。”
“我当然会陪你,不管你多少岁我都会陪着你的,爸爸,我永远都会在你身边的。”
单鸣呵呵直笑,他拍了拍沈长泽的脸蛋,“臭小子真会说话,跟谁学的?”
“才不是跟谁学的,我是认真的。”沈长泽摸着单鸣的脸,“爸爸,你要活得久一点,绝对不能死,我只有你,除了你我谁都不相信,我只想一辈子和你在一起。”
单鸣扭过头看着孩子脸上的坚定和感情,心里受到了几分触动,这个他从小不点儿养到这么大的孩子,是真的把他当成至亲,崇拜他、信任他、依赖他,这种感觉真的很好,让他心里充满了欣慰和暖意。
单鸣忍不住笑道:“养儿子还是挺有乐趣的嘛。”
沈长泽拿脸颊蹭了蹭单鸣的脸。
单鸣始终觉得男的撒娇不是个事儿,不过有了这么多年养孩子的经验,他终于对自己的想法和别人、尤其是小孩儿的想法是不一样的这一点做出了让步,他没有童年,不代表沈长泽也不想有,所以虽然他对于这么大的儿子还这么爱撒娇感觉到别扭,却也懒得阻止他了。
俩人就有这么有一句每一句的说着话,漂浮在海面上,享受着宁静时光的流逝。
直到太晚了,他们感觉到冷,这才游回岸边。他们回酒店冲了个澡,然后换了身衣服,准备出发去赌场。
单鸣对于自己身上那层西装皮感觉到很不适应,东拽一下西扯一下的,遂郁闷道:“你为什么非得让我穿这个,穿牛仔裤又不是不让进。”
“难得出来一趟,咱们玩儿得像点样好吗,爸爸穿西装很帅,穿着吧。”沈长泽从镜子里看着单鸣修长健美的体型,喉结上下鼓动着,他从镜子里接触到单鸣的目光,忙把眼睛移开,对着镜子系好领带,然后转过身,笑着对单鸣说,“爸爸,好看吗?”
单鸣愣了愣,瞬间被他那阳光帅气的笑容给闪了一下。
就算是他这种完全不注重外表的人,也不得不承认他这个捡来的便宜儿子长得太他妈漂亮了,小时候就跟个娃娃似的,眼睛占了半张脸,长大了更是俊美无匹,那张脸可谓精雕细琢,挑不出半点瑕疵。
只可惜他自己可能都不觉得长得多好看,毕竟在佣兵的世界里,你可以夸一个人枪法漂亮、肱二头肌漂亮、甚至夸一个人的军刀漂亮,但是你要是敢对着一个男人说“你长得真漂亮”,那跟挑衅差不多,多半得打起来。
总之,单鸣笑着说了句“挺好看”,然后那种为人父看着自己的小奶娃娃长成顶天立地小伙子的自豪感又涌了上去。
单鸣心想,早知道养儿子这么有趣,还十年如一的把保姆当得这么称职,现在更是能当保镖使,当初多捡几个就好了。
俩人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开车去了摩纳哥。
越接近摩纳哥境内,越是发现身边的顶级豪车满街跑,俩人把车停好,揣着护照进了蒙地卡罗赌场。
当门口的安检人员比对沈长泽的护照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狐疑,大概觉得沈长泽不像满十八岁的样子。
最终他们还是顺利的通过了,沈长泽先去换了三十万美元的筹码,然后叮嘱单鸣,“今晚输超过一百万就必须走。”
单鸣耸了耸肩,接过筹码就走。
踩着厚重华丽的地毯,单鸣轻车熟路地拐进了赌场最里面,找到一间玩儿21点的房间,现在接近12点,正是人多的时候,他挑了一张还算空的桌子,俩人就坐下了。
刚开始只有他们两个人玩儿,有输有赢,时间过得很快。
大概过了二十多分钟,单鸣身边的椅子被拉开了,单鸣扭头看了一眼,见是个有些消瘦的白人青年,长得还算英俊,但是气质有几分轻佻,单鸣匆匆看了一眼,就发现他还带了四个保镖,一字排开地站在他身上。
他那桌的荷官显然认识这个人,客气地打了个招呼,“罗迪先生,贵宾室现在可能还没有人,需要我陪您过去吗?”
“不用。”那青年笑了笑,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单鸣,“我今天就想在这儿玩儿。”
沈长泽慢慢扭过了头去,看了一眼那个白人青年,心里有几分不舒服。
单鸣本来没有多想,该玩儿还是玩儿自己的,当时当他发现这孙子不管有没有把握都乱他妈要牌,把他的玩儿法都打乱了,害他输了好几把之后,单鸣胸中就蹿起了愤怒的小火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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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方便大家看后续内容,我就是提醒一下,上一章说的是摩洛哥,这一章说的是摩纳哥,不是一个地方哈,天差地别哈。
第五十六章
那个叫罗迪的人见单鸣瞪他,先是被他凶恶的眼神震了一下,不过想起来自己身后四个退役特种兵保镖,充满了安全感,反而觉得这凶巴巴的东方美人很有味道。
罗迪从单鸣一进大厅就已经注意到他了,那俊逸的面容,浓黑的头发,修长完美的体态,都让他着迷不已,让他今晚忍不住想换换口味,尝尝亚洲菜。
罗迪笑了笑,“你从哪里来?中国吗?你的头发真漂亮,眼睛也是。”
单鸣冷冷瞥了他一眼,扭过了头去,给了荷官一个的要牌的手势。
罗迪不死心地说,“是第一次来这里吗?我可以当免费的向导。”
单鸣扭过头来,眯着眼睛看着他,“换张桌子。”
罗迪愣了愣,“什么?”
“你,换张桌子,不然我就把你塞到桌子底下。”输了钱心情就够差了,这个鸟人还敢在他耳朵边上嗡嗡嗡嗡地叫唤,单鸣真想抽得他满地找牙。
罗迪真没想到单鸣胆子这么大,难道他没看到自己身后的保镖吗。
连那年轻的荷官都开始替单鸣紧张起来,他根本不明白得罪罗迪意味着什么。
罗迪不怒反笑,“有趣,你知道你在和谁说话吗?”
单鸣嘲讽道:“没人和你说话,是你自己像个神经病一样喋喋不休.。”
罗迪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他身后的保镖立刻就要扑上来,可惜这些人速度没有单鸣快,在罗迪拍桌子而起的时候,单鸣已经一把揪住他的头发,砰地一声把他的脑袋按在了台面上,手指压在了他的眼球上,挑衅地看着要冲上来的四个保镖。
这些人全都不敢动了,紧紧盯着单鸣那根要命的手指。
单鸣的手跟铁钳一样,罗迪感觉自己的头盖骨都要被他捏碎了,放在他眼皮上的那根手指更是让他惊惧,他惶恐地叫道:“放开我,你想死吗。”
沈长泽露出满意地笑容,幸灾乐祸地看着胆敢调戏他爸爸的倒霉蛋。
赌场的保安成排地跑了过来,真的是成排,差不多有十来个人。
领班快步跑到俩人面前,紧张地脸上直冒汗,他好声好气地对单鸣说,“这位先生,请你马上放开罗迪先生,相信我,我是为了你的安全考虑。”
单鸣露出一个嗜血地笑容,“你这么说,我倒真想知道,我挖出他一个眼球,我能有多不安全。”
“不!”领班几乎快跪地上了,“先生,我请求你千万不要冲动。”
机枪保险栓的声音,及时是在这样并不安静的环境,依然穿透重重杂音,冲进了单鸣和沈长泽的耳膜里,单鸣一把抓起罗迪举在了身前,开枪的人多半吓坏了,子弹从罗迪的腋窝下飞过,擦破了他昂贵的西装。
枪声刚毕,沈长泽已经跳了起来,以众人都无法反应的速度扑到了那个偷偷开枪的保全身上,一拳打在他鼻梁上,然后抢过了枪,朝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连开三枪,水晶吊坠掉了一地,灯泡却一个都没碎,沈长泽沉声道:“谁再敢动,下一枪就是他的脑袋。”沈长泽举着枪,从一个保安怀里摸了一把枪,扔给了单鸣,然后和单鸣背靠背站着。
罗迪知道自己惹着高手了。
枪声引起了恐慌,赌场里的人开始疏散客人,单鸣看着不断涌进来的赌场保安,心想好好来度假,居然又惹事儿,破坏了他的好心情,他就决定拿手里这个孙子开涮了。
单鸣捏着罗迪的下巴,恶狠狠地说,“睁开你的狗眼仔细看看,害老子输钱,还敢调戏老子,你他妈是不是嫌下边儿那玩意儿多余,我给你切了怎么样?”
罗迪瞪大了眼睛,嘴唇直抖。眼前这个如同罗刹恶鬼一样的东方青年,他刚才怎么会错看成冷艳优雅的美人呢,罗迪抓着他的小臂,隔着衣料都能感觉到那彭勃结实的肌肉,和顶着他后背的硬邦邦的胸肌。
单鸣愤愤道:“出来玩儿都不让我消停,妈的。”他愤怒地一使劲儿,把罗迪的下巴掰错位了。单鸣那手劲儿之大,捏碎个小石头都不成问题,更别提人的下颚骨了。
罗迪嗷嗷叫,却发不出完整的声音,口水顺着下巴直流。
在场人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
罗迪是法国最具影响力的黑社会家族的二公子,虽然除了吃喝嫖赌什么都不行,但是人投胎投得好,在法国根本没有人敢开罪这个家族的人,他们都觉得这两个东方人死定了,而且死法会很可怕。
单鸣不常来欧洲,对罗迪这个姓没什么印象,就算他知道了他也并不会对罗迪公子温柔半点,什么所谓的黑社会,跟真正从战场里踩着尸堆活下来的雇佣兵相比,太小儿科了。
沈长泽同样没把这群人放在眼里,他们的动作太慢太蠢了,根本不是他和爸爸的对手。
很快的,一个很有气度的人走了过来,年纪五十多岁,一头璀璨的金发,看上去风度翩翩,他朝单鸣客气地说,“先生,我是这个赌场的负责人之一,您和罗迪先生之间必定有什么误会,我希望您能先放开他,让我们坐下来把问题和平地解决。”
单鸣冷哼道:“我放开他,就要被打成窟窿了。”
“不,绝对不会。”那个人对罗迪道:“罗迪先生,看在我的份儿上?”
罗迪忙点了点头,被单鸣控制着的日子实在不好受,这个人太凶恶了,太可怕了。
单鸣道:“好,你让你们赌场的人和这个罗迪的保镖,全部退出去,退到转角我看不到他们为止,只有你和罗迪留下。”
那人挥了挥手,罗迪也以眼神示意,所有人都退了出去,一时间大厅空空荡荡的。
单鸣把罗迪摔在椅子里,自己跟着也坐下了,只不过手里的枪依然顶着罗迪的腰眼。
罗迪托着何不拢的下巴,表情羞愤不已。
单鸣抓着他的下巴给他嘎巴一下合上了,罗迪连喘了好几口气,看单鸣的眼神又恨又怕。
单鸣用手指敲着桌子,冲那个负责人道:“这事儿怎么办?我们本来是来度假的,这个不长眼睛的毁了我的假期。”
那人看了看沈长泽,“你们是……兄弟?”
“不,是父子。”沈长泽抬了抬下巴,倨傲地说。
那个负责人和罗迪表情都很惊讶,心想亚洲人也太显年轻了吧。
单鸣不耐烦道:“别说废话,说怎么办?”
“您的意思是?”
单鸣冷冷瞥了他一眼,然后揪起罗迪的头发,强迫他看着自己的眼睛,恶狠狠地说,“我不管什么罗迪是多大来头,你记住,我,你惹不起,这里我还没玩儿够,接下来的三天,如果你敢来打扰我们,我会让你生不如死。”然后他指着一片狼藉的桌面,蛮横道:“输了算你的,赔我一百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