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目光别开,不再看面前得意之人。
片刻的沉默,杜逸开口说道:“要去‘雪玉峰’不能有大队人马随行,我师傅是个古怪的人,而且‘雪玉峰’终年冰
雪覆盖,极难行走,要想平安到达,最好挑些轻功好的!”
“好,朕知道了!谢谢你!”
“谢谢?你脑带是不是烧坏了,说胡话呢?”杜逸一脸的惊异,能从萧杰口中说出谢字,这好比天方夜谭。
“是吗?以前朕也许是真的不懂!”萧杰缓步来到窗前,若有所思地看向窗外。
杜逸挑眉看向窗前那抹落寞的身影,站起身来到近前,轻叹着说道:“还是为了他,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无法放下他
?”
“放下?”萧杰唇角微微抽搐,低喃着。
杜逸耸了耸肩,还好自己没有深陷情泽,叹处着说道:“不懂你们之间的事,爱情这东西太害人!”
“你先带我去看一下那个韩子月,我需要看一下他现在中毒的程度,如果中毒太深,就算是我师傅也不见得能让他恢
复到原样!”想到‘火魂’那可是最恶毒的药,能在一个时辰内将内力深厚之人的内力全部化解掉。虽说自己曾听师
傅提起能解‘火魂’的毒,然自己终是没有亲眼见过。
“随朕来!”萧杰看向身边之人,低沉着说道。
当萧杰、杜逸踏进‘暖风阁’,杜逸不由眼前一亮,这萧杰的眼光还真不错。
韩子月倚在床边,眉心微蹙看了眼走进的二人后,便将头转了回来,没有任何的言语,仿佛未曾有人走进。
杜逸看了眼床上的韩子月,又看了眼身边的萧杰,唇角抽动两下,‘这两人还真是别扭的不得了!’。绕过萧杰,杜
逸来到韩子月的床边坐下,微微一笑“韩将军,在下来为你诊脉!”
“多谢,我很好,无需诊脉!”韩子月看向面前之人,冷声说道。
“韩将军就不想恢复那一身的武功?”杜逸微微一笑,拢目看向面前冷漠之人。
话音刚落,韩子月猛然抬头,不可置信地看向杜逸,“此话何意?”
“陛下带我前来给韩将军诊脉,是为了确定韩将军的毒是否还有解!”
韩子月剑眉紧蹙看向不远处的萧杰,目光中充刺着困惑、忧虑、无奈……片刻的迟疑,韩子月将目光收回,伸出右手
放于床边。
杜逸将两指搭在韩子月的手腕之上,然片刻后杜逸不由深深将眉皱起,抬眼看向面前的韩子月,“除‘火魂’外,韩
将军以前可曾中过其它的毒?”
杜逸的话音刚落,萧杰一个箭步来到床边,“你这话什么意思?”从杜逸的话中,能听出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
“陛下,在下诊脉之时,请你在一旁等候!”杜逸一本正经地扳着脸看向身边焦急不安的帝王。
“……”萧杰被噎的无语,然最后也只能恨恨地坐在一旁。
杜逸忍住笑意,看向面前的韩子月,“韩将军,现在可以回答在下的问题了!”
“三年前,边关一战,曾中过‘狼弩箭’,箭尖之上涂有‘狼毒’,但是太医已经给我刮骨疗伤了!”韩子月一脸的
不解。
“嗯,这就对了,从你的脉象上看,你体内的‘狼毒’并未除净,现在和‘火魂’的毒混在一起,使你的心脉受损。
你近些时日,是不是时常遇冷风咳嗽,胸口隐隐作痛?”
“是!”
“让我看一下你刮骨的伤处!”
韩子月看了眼面前的杜逸,抬手将右腿的裤腿拉起,露出腿肚,赫然醒目的一块突出的疤痕显露出来。杜逸不由地惊
叹,如此大的伤疤,刮骨之时是何等的疼痛,眼中不由显露出敬佩的神情。不由赞叹地说道:“不愧是将军!”
“过奖!”韩子月尴尬地笑了笑。
萧杰双手紧握成拳,眼睛直盯着那可怖的疤痕,心中竟是一阵刺痛,床上之人都曾经历过什么,受过多少的伤痛,一
个人是如何挺过来的,思绪起伏跌宕。
第三十六章
萧杰双手紧握成拳,眼睛直盯着那可怖的疤痕,心中竟是一阵刺痛,床上之人都曾经历过什么,受过多少的伤痛,一
个人是如何挺过来的,思绪起伏跌宕。
杜逸仔细地检查了韩子月的旧伤后,伤口成椭圆形,上面有淡淡的蓝色。片刻后,杜逸站起身看了眼一旁焦急的萧杰
,轻声说道:“我先开个药方,将你体内的‘狼毒’化去,不然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无法进入‘雪玉峰’!”
说完,杜逸转身看向萧杰,“陛下,恐怕我们得推迟几日动身,他现在体内的毒素混在一起,再加上没有内力护身,
如果强行蹬山,恐怕人还没有走到地方就……”
“化毒需要几日?”萧杰看向面前预言又止的杜逸。
杜逸思考片刻,轻声说道:“十日化毒,十日调养!”
“好,那二十天后动身!”
话音刚落,韩子月的心一阵悸动,抬眼看向不远处的萧杰,紧咬住下唇,眼中闪现出复杂的情绪。
“来人!”萧杰冲门外低喊一声。
片刻后,小夕开门急行而入,来到萧杰面前跪地轻声说道:“陛下,有何吩咐?”
“按杜太医的药方抓药,给韩将军服下!”
“是!”小夕将头低的不能再低,用眼角余光瞟向面前的锦缎黄靴,轻声应道。
“杜逸,人就交给你了,朕还有别的事情!”萧杰看了一眼床上的韩子月,转身走出了‘暖风阁’。
待萧杰离去,杜逸微微一笑,看向跪在地上惊恐的小夕,轻声说道:“起来吧,人都走了!”。
小夕抬头看了眼门口,吐了吐舌头,长出了口气,从地上站起来,看向杜逸,“杜太医,我现在去抓药?”
“好,我给你开药方!不过这方子比较特别,需用十碗水用小火熬三个时辰,熬成一碗,而且要趁热喝!”说罢,杜
逸又看向床上的韩子月,“韩将军,这药喝完会让你的旧伤疼痛无比,但随着体内毒素的排出疼痛也会随之减轻!”
“杜太医,无需多虑!”韩子月微微一笑,轻声说道。
杜逸起身来至桌前,提笔在纸上写下药方,拿起交到小夕的手上,“切记按我所说的去熬药,不可有丝毫的疏忽!”
。
“奴婢记下了!”小夕接过药方,小心翼翼地折好。
“韩将军,在下就先告辞了!”杜逸看向床上的韩子月,轻笑着说道。
“恕不远送!”韩子月起身下床,冲杜逸抱拳,微微一笑。自己就是想送,好像也出不去吧,这个楼就是自己的监狱
,哪有囚犯可随便进出牢房的。
“你随我去抓药去!”杜逸看了眼小夕。
小夕随杜逸走出‘暖风阁’,一把将杜逸拉住,眼睛睁的和铜铃一般:“杜太医,韩大哥出什么事了吗?为什么要喝
药?”
“你一向都是这么鲁莽?”杜逸唇角扬起漂亮的弧度,饶有兴趣地看着满是疑问的小夕。
“对不起杜太医,我只是一时着急!”连忙松开拉着衣服的手,小夕双颊顿时一片绯红,尴尬地低下头。
“哈哈……看来韩子月的人品不错。他没什么大事,我开药只是为了将他体内的残留的毒去除掉。”
听完,小夕长出了口气,那颗从刚才一直悬着的心终是放回了肚子里,抬头看向杜逸,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杜逸拍了拍小夕的肩膀,“别傻笑了,快跟我去抓药吧!”
小夕将手中的药方抓紧,狠狠地点了点头,紧跟在杜逸的身后,朝太医院走去。
晚膳过后,小夕将熬好的药端了进来,看向坐在窗边的韩子月,“韩大哥药煎好了,你快趁热喝了!”
“好!”韩子月冲小夕点了点头,抬手从小夕的手中接过药碗。褐色的药汁正向外散发着热气,不由皱起眉头,将药
碗至于唇边,苦涩的药味顿时充斥着整个口腔。
将药碗放于桌上,韩子月看向满脸汗珠的小夕,“你早点去休息吧,为给我煎药也累了一天了!”
“韩大哥,我不累!”露出一个笑容,小夕用袖口将额头的汗珠拭去。
“我这也没什么事情,去休息吧!”韩子月微微一笑,面前这个毫无心计的的小妹妹,总会让自己想起子莹。
“韩大哥,那你有事就叫我,我就在外面!”
“好!”
看着小夕离去的背影,韩子月不由深深地叹了口气,疲惫的揉揉眉间,起身来至床前躺下。紧紧闭上双眼,可是不知
为什么,眼前总是浮现出萧杰那紧张的神情。突地睁开双眼,怔怔地看向帐顶,心中莫名的恐惧起来,那是是让自己
所害怕的事情。这种感觉着实可怕至极,如同毒蛇缠身一般,把自己紧紧缠绕的无法呼吸。脑带嗡的一下,韩子月从
床上弹起,急速地喘息着,心在剧烈地跳动着,自额间不断有冷汗流下。
从那日后,萧杰便没有再踏入‘暖风阁’,每日小夕都按时将药送来,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服药后伤口的疼痛也
日渐轻微。
“杜太医,请进!”小夕将门轻轻推开。
杜逸手中拿着一个瓷瓶走进屋内,抬眼看向窗边发呆的韩子月,“韩将军,在下为你复诊!”。
“杜太医,请坐!”韩子月将思绪收回,看向来人微微一笑。
杜逸来至窗边坐下,“韩将军,请把右手伸出来,我看看你的毒清的如何!”。
伸出右手放至桌上,杜逸将二指搭上韩子月的腕上,“嗯,毒已经清掉了!”。将手收回,杜逸看了眼身边站立的小
夕,“你今日给韩将军简单收拾一下行装,明天我们就要动身去‘雪玉峰’,给他备几件厚实的棉衣!”
“是,杜太医!”小夕连忙应到。
“还有,韩将军你把这个瓷瓶带在身上,每日服一次,可有助于恢复你被‘火魂’损伤的心脉。”杜逸将瓷瓶交给韩
子月。
“有劳杜太医,韩某真是无以为报!”韩子月一脸的歉意。
“谁让我欠萧杰的情呢,你好好休息,明日我们便启程去‘雪玉峰’,杜逸就先告辞了!”说罢,杜逸看了眼身边的
小夕,转身走了出去。
“杜太医,我送送你”小夕连忙跟了出去。
韩子月手紧紧地握着瓷瓶,看着杜逸离去的背影,心中竟是说不出的滋味。
成德殿
萧凌紧紧盯着案前稳坐之人,不可置信地说道:“陛下,真要去‘雪玉峰’?”
“朕像是在说笑吗?”
“陛下,我看你都快着魔了,你喜欢韩子月把他留在身边就好,可你要给他恢复武功,你有没有想过那等于在你的身
这放了把尖刀?”萧凌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帝王。
“不要再说了,朕意已决!”萧杰看了眼萧凌,冷声说道。
“还有我离开这段时间,朝中大事由你来掌管!从‘鬼部’给朕挑出四个轻功好的,随朕一同出发!”
萧凌看向一脸决然的帝王,心知多说也无益,便不再言语。待走出成德殿,看了眼身后,萧凌无奈地摇了摇头。
翌日,天刚蒙蒙亮,一队轻装的车队驶出皇城,四匹马将一辆马车围在中间。随着嗒嗒的马蹄声渐远,车队渐渐消失
在了城门外。
早朝过后,萧杰出宫的消息传遍朝野上下,大臣是一片哗然,面面相觑。萧凌站在大殿之上,看着议论纷纷的大臣们
,伸手抚上额头,此时真是头痛欲裂。
李太后当听到儿子带着韩子月出宫去‘雪玉峰’的消息时,如闻惊雷,“这简直是胡闹,堂堂一国这君竟为了一个男
人,丢下朝政,去‘雪玉峰’!”
韩子莹站在李太后的身边,心中不由涌出一丝喜悦,‘陛下和大哥去了‘雪玉峰’,如果大哥恢复了武功,那是不是
能将二人的关系缓和?’,然那喜乐随着李太后的一声怒吼而消失的无影无踪。
李太后看向身边略显惊慌的的人,将心中的怒火压了压,轻声说道:“子莹,哀家只是生杰儿的气!”
“太后多虑了,子莹没事!”强挤出一丝笑意,韩子莹轻声说道。
一句话说的李太后心中一阵酸楚,将人拉至面前,“子莹,我也不是怪你哥哥,也许哀家当初的想法真的是错了!”
轻叹一声。如果当初自己没有废掉韩子月的武功,那自己和杰儿之间也不会僵到如此的地步。情这字,说起来容易,
然确真真会让人为之疯狂。
“……”一时间,韩子莹竟无言以对,自己还能说什么,咬紧下唇,心中阵阵酸楚涌出。陛下对哥哥的用情至深,自
己是看在眼中的,然哥哥因为父亲的死而将自己的情感封闭,一再的躲避。看着这样的两个人,自己好是心酸,也许
自己真的该将真说出,那样至少能让自己的心好受一些。将手中的锦帕攥紧,看向门外那清明的天空,深深吸口气,
等哥哥回来自己一定要将实情说出。
第三十七章
东方红日渐渐升起,阳光倾洒而下照向大地,寒冬已渐渐远去,大地上的皑皑白雪也开始融化,空气中也仿佛能闻到
初春的气息。
马车摇晃着走在官道之上,车内的三个人都默不作声。萧杰坐在左侧的窗边若有所思地望向窗外,韩子月倚坐在右侧
的车壁上看着手中的玉佩发着呆,车内死一般的寂静。
杜逸看着这如石雕一般的二人,嘴角不由抽动几下,这两个人还真是别扭到家了,和他们在一个车里还真是憋的慌。
可当一想到不久便会见到他那个可怕的师傅,杜逸也不由的发起了呆,‘这不是要人命吗?回去了还不得被那个老家
伙折磨死?唉,我的命咋这么苦呢?’深深地叹了口气,眼睛直直看向车中央的火炉,时不时轻叹一声。
‘雪玉峰’故名思意,因长年冰雪覆盖而得名,高有千丈,由三坐山峰连绵而成。民间有传言:一入雪玉峰,遥遥无
归路。意思就是说,一旦进入了‘雪玉峰’,想找到回来的路,是遥遥无期的,因此山下的百姓都视‘雪玉峰’为圣
地,无人敢涉足。山下的百姓每年初春时节都要在山下祭祀,以祈求山神保佑今年风调雨顺、粮食丰收。
离皇城越来越远,萧杰终是无法忍受车内死一般的寂静,唇线上扬看向边窗边的韩子月,悠悠说道:“朕带你出去透
透气”说罢,一把将韩子月拉起走向车外。
“……”韩子月不可置信地看向萧杰,不知他是何意,然人已经被拉出车外。
“那我呢?”杜逸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气愤地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