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衬——小竖谷阳

处渐渐打动对方，或许她会愿意和自己走一生也说不定。

李加给对方扒虾婆子，他小的时候最爱吃这种海鲜，扒起来也别有一番技巧，从肚皮处一点点撕扯，连尾部的肉都可

以全数扯拽出来。沾好酱料送到女人的盘子里，李加挑起另外一只再战。

女人的红唇碰触着柔软的虾肉，雪白的贝齿轻轻嘶咬，终于抬起水汪汪的眼睛万分不舍的看向李加“你真的是个好人

。”

李加怔仲了一会儿后失神，这绝对不是一句好话，下面的台词就会是令人心惊的分手宣言。

随着相亲次数的递增，李加听到这样的评价越来越多，看到女孩子手指上沾了酱油，递过手纸给她擦拭。脸皮因为被

拒的尴尬而泛红，还是微笑硬撑说“没事。”

李加微垂着颈不再说话，女孩子也看着纸巾发愣，她心中正在激烈的挣扎。李加能感觉到，他想说“不要为难自己了

，就这样吧。”可是这样的话他说不出口，就算自私也好，隐隐约约还是希望对方对自己的好感会战胜对物质需求说

“我们交往吧！我不在乎！”

如果幻想成真，那么面前的女人就是上帝送给他的最好礼物，礼盒打开，蹦出来可人的公主，虽然别人看起来有点娇

气有点挑剔，可是李加愿意用一生的努力去满足对方的幻想。再为难，还是想试一试，毕竟李加也还年轻，对爱情有

更多幻想。

“对不起。”

终于还是听到了这样的答复，对方疲惫自己也很疲惫，李加勉强笑着说“没关系的。”

李加轻轻吁出一口气，其实不答应也不错，现在的生活已经捉襟见肘，可以不必过得更辛苦。或许过两年等自己境况

好点了，再考虑谈情说爱这些虚无飘渺的事情吧！

到时候学历下来，也换一份工作，增加点阅历与知识。他还年轻，不会一生就停留在现在的地步，或许将来也会多挣

些钱，不一定有很多，但是最起码会比现在宽裕。李加给自己加油打气鼓劲，江江再大一点就去找个自己喜欢的女人

谈恋爱，就算等江江上了中学的时候再谈这些总是，自己也还不到三十五，不算晚。

女人觉得自己伤害了李加，不知道要用什么话才能更好的安慰，欲言又止的纠结。

李加于她就好像商品柜台里打折的套裙，正是季末促销，很喜欢却不是特别喜欢，可以买也可以不买，却因为这个月

透支了许多，不能再添置新物件，而不得不作罢。

虽然已经决定放弃，却又恋恋不舍的回顾。

“这不是李加吗？”佩林的招呼凌空而至。

最近经常会巧遇到的佩林，“巧”得之频繁李加都懒得去想后面还有什么阴谋。

李加笑着让坐，佩林大方的坐下“吃虾啊，我最喜欢了。”夹过李加刚刚扒好的沾了酱料塞到嘴里，然后抬头看面前

的女孩“这位美女是谁啊？你女朋友吗？”佩林眼睛看着女孩上下打量，眼角微微带着笑，用胳膊肘碰李加。

这举止看在任何人眼里，都是一对好朋友在相互取闹，女孩子微微红了脸低头。

李加鄙视的眼神从侧而射向佩林，虽然懒得答他，还是不得不开口说话。

刚刚确定分手关系的女人，自然不能说是，说是朋友又谈不上，连“熟人”的称呼也不及格，既不是同学又不是同事

，一时想不到什么说辞，李加停顿了数秒才尴尬的小声说“不是。”

与此同时女方的声音也传来“不是的。”三人面面相觑，佩林呵呵笑着，大气的给对方布菜“不是就好，那要多吃点

，李加难得大方，和我出去吃饭，都是点黄瓜炒肉片的。”

女人捂着嘴偷笑，悄悄打量佩林，举止大气相貌高贵笑得也和蔼，长得帅个子也高，穿着又有口味，和李加坐在一起

就是钻石与砖石的区别，眼睛里不自觉的就飘出粉红色小气泡。

李加微微讶异着张嘴 ，女人的好感明显得他都能看得出来，真是懊恼得想生气都生不起来。打击来得再快也不必这样

吧？

趁着佩林回到原来桌上交待的时间，女人低声向李加打听佩林的情况，佩林遮三阻四的打发过去。而佩林回来后，更

是将气氛一再挑高，桌上时不时传来女孩咯咯的笑声与佩林爽朗的哈哈声。

李加面带微笑着做陪，笑得脸上肌肉都有点酸疼，还是保持着嘴角上翘的弧度。

吃过饭，李加低声对佩林说“你先走吧，我送她回去。”女人连连摆手对李加说“没关系的，我可以自己走，你先回

家吧！”佩林笑咪咪的掏出钥匙对着不远处的本田按了下去，侧首对女人说“没关系，先送你回家。”

女人脸上的红晕可疑得李加不忍目睹。

心理不平衡，李加临上车门时便借口想起点事抽身而退，看着佩林尴尬的表情还有女人似乎在说“你真识趣”的脸，

李加心里狂乐不止。

快速离开后，李加忍不住冲着停靠在路边的汽车玻璃做鬼脸，这样的女人当然不能要，而她看上佩林又能怎样？佩林

优秀又能怎么样？他不喜欢女人的。

李加笑得眼睛眯着缝状，一路翘着嘴角回家。

佩林晚上给李加打电话，第一句说的就是“你是故意的。”

李加装无辜的对着电话那端“你说什么啊？”其实已经无声的笑倒在床上，只要一想到，佩林忍了一路的脂粉气就想

大乐。

李加最近发现欺负佩林特别有意思，而佩林的那些小性情在他看来给枯燥的生活平添许多趣味。佩林蛮有意思的，自

己喷香水却闻不惯女人们喷香水，自己悄悄的修饰保养，却见不得女人们化妆涂抹嘴唇打粉底。他曾说过董事长的女

儿坐他的车子，事后他将床垫洗了又洗。李加怀疑佩林有潜在的女人恐惧症，不是讨厌女人而是惧怕，可是佩林从不

承认。于是逗这样的佩林就万分有趣。

甚至有时与佩林约会假装放他鸽子都特别有意思，李加当然不会真的有事情忙，他就躲在拐角看等待自己的佩林，穿

着笔挺单薄，被风吹得直打颤还耍帅的站在那里假装在抖腿，既傻又可爱。

佩林气急败坏的质问“你又骗我，”时明明很生气，李加却能感觉到许多小红心从电话那端飘过来，李加笑得见牙不

见眼，有点明白自恋狂是怎么炼成的了。

“佩林你真小气，我不过是迟到而已，你连我女朋友都翘了还好意思说？”

佩林无耐的叹气“你们不是没关系嘛。”

李加心里涩涩的，就是这样的女孩自己巴巴的求着仰望着，佩林只要一个眼神就可以勾过来。他喜不喜欢是一回事，

他让李加认清现状又是一回事。

被打击到的李加不平衡，就故意找茬，虽然觉得这样的自己十分讨厌，也正因为无论他做什么佩林都不会生气，而更

想欺负佩林。

佩林沉声发威“李加，你不来是不是？”

“那你还能怎样？”

佩林说“我死给你看。”

话音刚落，两人扑哧一声同时笑了。

李加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奔到佩林住处的，当然是磨蹭了又磨蹭，心里却隐隐有点雀跃。上楼后又觉得自己

高兴得完全没必要，故意冷着脸问佩林“你打算怎么死啊？”

佩林摸着酒瓶倒了杯红酒递给李加“我吃药。”李加“嘁~”了一声接过酒杯舔了一口。忽然想起以前就是因为酒喝多

了才被佩林趁虚而入的，便借看风景的借口将酒杯放在桌上去阳台观望。

“佩林，其实你家蛮高的，应该选择跳楼，这样一下蹦下去，肯定嘭的一声。”

佩林微微挑眉，眯着眼睛看他。

佩林的压迫感是无形的，李加咧嘴讪笑“嘭的一声把地上砸个坑，然后呼呼冒石油，你们家就发了。”

佩林放下酒杯扛起李加进室内，把他按倒在沙发上哈痒“还石油不？”李加哈哈大笑着告饶，“不卖石油，绝对不卖

石油。”佩林停了后看李加，李加脸颊红扑扑的大口喘气“我看你半天也不爬出来，就蹲在坑沿上问‘佩林，你在哪

里。’五分钟后听到你说‘我~在~美~国’”

李加用两种声音演绎自己临时编的单口相声，佩林单手捂住李加的嘴，李加的话还是顺着指缝溜出来。佩林双手把住

李加肩膀大力前后摇晃，李加说出来的话带着颤声断断续续，执著的讲这个自认为非常好笑的笑话。

佩林深感丢脸的捂脸 “你笑点真低。”李加捂着肚子笑，在在沙发上翻滚，一个不慎摔到地上，边捂着后腰逃跑边继

续杜撰。“我问你‘佩林，你去美国干什么？快回来。’‘我被FBI扣压了，他们说我非法越境，还把地球砸穿了危胁

到国际和平，按着土地赔偿法得赔一亿’

“我看你真是疯了。”佩林追上李加，李加哈哈大笑着跳到别处，最后终于被佩林抓住按倒在床上哈痒“不说了，真

不说了，哈哈哈哈。”

李加躺在床上大口喘气，佩林的脸贴得极近，虽然过于亲密，李加的警报系统还是没有发挥作用。佩林拉起李加的手

摸自己的脸，“李加，我是认识的，和我在一起吧，你试试。”

李加不再笑了，大睁着眼睛看佩林的脸皮，呼吸加速心跳了加速。佩林正压在他身上，李加明显感觉到佩林身上某一

处器 官在起变化，李加屏住呼吸看向佩林，一瞬间以为佩林就要吻他了。

李加将头别向一边，紧张得有点结巴“佩林~我们说过不那什么的。”

佩林嗯了一声，慢慢向下将脸埋在李加胸前，闭上眼。

良久，佩林慢慢起身。

两个人一起吃了饭，佩林下厨李加打下手，意大利通心粉。李加举着勺子在肩膀上一边吃水果一边看佩林切菜，两人

有一搭没一搭的讲各自单位的趣事，好像刚才不过只是普通的玩闹一场。

李加和佩林的相处，还算融洽，时不时的在一起看电影吃吃饭。

他们的关系较以前有所不同，偶尔嘴上吵吵小架，多数是李加找茬佩林迁让。佩林却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不适应，似

乎这样的李加才是真正的李加，那个唯唯诺诺的李加虽然让人心疼，但是有点小高傲的李加才是他的李加，是他塑造

了李加的自信，李加才可以这样对他随性。

佩林也明白一点，李加回来了，并不是真的回到他身边，李加的接受带着施舍的味道。自己一如既往的，听到李别扭

声音就会很开心，看到李加心底就有暖流流过，可是李加不是，一如他所说，或许他当自己比好朋友还要好，可也只

是如此，怎样才能让他爱上自己。佩林无从下手，他不是铁人，有时也会一度失望悲观的想，趁李加还没有讨厌自己

，就这么结束关系也好。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两人所有的事都蒙上了一层爱情的光，和绵软似乎是同意词的细弱男人也有柔韧的一面。在自

己逼迫得紧时也会表现得很冷淡，甚至一度让人觉得那脸上的表情就是绝情。甚至在佩林没有惹到他时，因为心情不

好，偶尔也会说出揄揶的话。

佩林不知道自己爱李加哪里，又或者哪里都爱。多少次劝说自己离开李加，却都没有勇气。

搂着李加的腰心底就会涌起难过，看着李加的脸就会有想哭的冲动。

佩林的异样李加当然也觉查到了，每次约会都有一种最后一次的错觉，有的时候甚至在心里担忧，佩林出了门以后是

不是就不会再来了。

佩林的痛苦日益加重，李加的担忧便也越来越多，佩林变得有点不像他见过的佩林了。这一天，当佩林再次将脸贴上

李加胸前时，李加悲悯的摸佩林的头发，忍不住就要安慰“佩林，你怎么了？”

“李加，我想离开你。”

李加哦了一声，他不是怀疑佩林的打算，只是盾疑佩林的决心而已。

佩林抬起头直视李加的眼睛“李加，让我最后一次爱你。最后一次，我们再也没有关系。”

李加茫然的看着佩林，他就像好不容易捞到救生圈的溺水者一样，未必会得救，却一定要牢牢抓紧。李加叹了口气，

又不是没做过，如果只做一次就让佩林彻底释然也好。

李加走到床边坐下，两个人像进行某种仪式般，佩林蹲下身，自脚趾开始吻遍李加全身每一寸肌肤。

佩林一点点亲吻，舌头在大腿根徘徊时在后 穴里一遍遍的舔 吻时，李加不由得情况亢奋。佩林低声呢喃着“里面又

热又红，真想把它翻出来看看。”类暴力的语言也能让李加高潮。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抬起身看到佩林的脸，李加

的下 体就会萎缩下去。

用胳膊挡住自己的脸孔，感受佩林手指舌尖的游移碰触，脑子里一遍遍过情色影片，李加还是无法激动。佩林坐起身

，用研究的眼神看他，李加恨不得扯过床单全身盖住然后钻到床下，可是佩林只是拉开他的手，找来手巾蒙住他的眼

睛。

佩林抱着李加跪坐在床上，自下而上的冲击，镜子里李加的后背随着每一次顶撞而挛痉般颤抖，压抑的轻哼，每一个

细节都能刺激得佩林的情绪，分 身涨大成深红色。

佩林想要把这一刻记住，或许将来只能靠幻想才能接近李加。悲伤的心情无以复加，李加两手搂紧佩林的脖子哈哈喘

气。类似哭泣倾诉，又似高 潮来临前的激昂。明明知道李加现在不是很清醒，佩林却还是升出一丝幻想，这是两情相

悦的交合。

做过这一次就告别吧，永远也进不到李加的心里，某一天因为无法忍受而绝裂，不如现在就做回朋友。

一夜的激狂，清早醒来时，李加也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好像失去了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抻手摸向一侧，应该睡在旁

边的佩林不见了。

坐起身披上衣服，李加才看到佩林蹲坐在地上，茫然的看着窗外，地板上被按灭的香烟根部，像是在抑诉寂寞的原凶

。佩林黑眼圈浮现，明显一夜未睡。

李加在佩林面前蹲下身，佩林闭着眼睛任李加把头抱住，“李加，我试过了，我离不开你，真的离不开。”佩林两手

紧紧抱住李加后背，分开李加双腿往自己背后缠过去，李加挂在佩林的身上。任他揉捏臀部，深呼吸着放松，然后被

进入被更次猛烈的疼爱。

其实在昨晚他就有预感的，不会就这么结束。

不是信不过佩林的决心，而是隐约觉得佩林比自己想像的还要爱自己。这种认知让他既感动又无所适从。

天上掉了个馅饼，是个在各方面优秀得超乎自己想像的伴侣，有可能是会陪伴自己走一生的人。这种大奖的机率万分

之一，错过就不会再来。李加一度怀疑自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上帝会不会搞错了，还是紧张的拆开这份惊喜。那个

人是佩林，除了性别不同外，没有哪里让人不满。

这果然符合他的运气系数，于是这份惊喜让李加觉得意外的同时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李加叹气手插进佩林的头发里，昨天的一时口软也不知道是对还是错。怀里的男人真的可怜，李加觉得在心里最柔软

的地方给他腾一点空间，其实也不是不可以的。

佩林多少年来妄想得把李加融入到思念呼吸乃至任何细节当中，李加是他的盐，什么都能缺唯独不能取的盐。他还在

看童话故事时就已经知道了盐的重要性，所以这一生都不想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