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恨之间 上——凡非

作者:凡非  录入:10-13

哇~~,宇文颛醒转过来看到眼前的宇文凌竟是扑到在他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轻轻拍着颛儿的后背,宇文凌柔声安慰,“颛儿,哭吧,把委屈都哭出来吧。”自己的心里也是酸酸涨涨的,是呵,

该有多么的委屈呵。

“凌哥哥?皇叔?”宇文颛小小的声音软软得呜咽着。

将颛儿的小脑袋抬起,让他那双漂亮的眼睛看着自己,宇文凌微微一笑道:“颛儿,在这宫里,我是你的四皇叔。但

是,没外人在的时候,我是你的凌哥哥。”

嗯,宇文颛点点头。

“快,药来了,快服药吧。”

嗯,宇文颛再次点头,乖乖把药给尽数喝了。

“颛儿?怎么不说话?难道还在生凌哥哥的气,怪凌哥哥没有告诉你?”宇文凌奇怪,颛儿怎么突然不问他问题了,

以前他都是喜欢问很多问题的。

摇摇头,把头靠在宇文凌的胸口,宇文颛无限哀伤,“凌哥哥,父皇,父皇他是不是讨厌颛儿?若是如此,颛儿何时

才能见到娘和雪姨?”

转头看着殿外飘雪的天空,宇文凌突然意识到,马上就是颛儿的生日了,自己曾经答应帮他向皇兄求情,让他回去沉

宫与绮妃和雪嬷嬷一起过诞辰。

想开口告诉颛儿,他的父皇并没有讨厌他,可是这孩子冰雪聪明,又怎么骗得了他。

“喜欢又如何?讨厌又如何?我们其实都只是这人世间的过客,匆匆的来,匆匆的去。剪不断,理还乱。”这一袭话

,究竟是说给宇文颛听,还是说给自己听?在皇城里,喜欢会招来杀身之祸,颛儿怎么会懂。

经过静书阁一事,宫里人算是看清了孝帝对这九殿下的态度——不喜欢!谁让他去碰谁都碰不得的离王爷了?于是乎

,宫人们便对永夜宫的人不待见起来,吃的穿的用的都是挑剩下的给。

皇子们倒是开始明着欺负起宇文颛来,谁让父皇不喜爱他了?谁让那受独宠的四皇叔喜爱他了?

从此,宇文颛在书斋的日子就不那么好过了。饭菜里有泥巴那是司空见惯的了,只要没有虫子便是万幸了;身上外人

见不到的地方经常会有瘀青;身上有个病痛什么的,太医也不是立马能出现的;连带着小虎子和墨香也被其他宫人欺

负。但是大家又都有些忌惮离王爷,做的并不十分明目张胆。

宇文颛渐渐便明白了,在这皇宫里,没有好人,除了护着他的凌哥哥、小虎子和墨香,虽然他才五岁。

都说孩子是不懂恨的,因为从他们出生到这世上,便是承载着父母的疼爱,周围人的宠溺,他们说不出口,却知道那

些是爱。可是生在皇家,一切都变了,爱?那是什么?还不如恨来得容易。

宇文颛并没有告诉宇文凌他在书斋里的那些遭遇,因为他发现,进入冬天后凌哥哥的精神没有以前好了,他不想他再

为那些小事担心。

“凌哥哥,明日父皇跟孩儿们一起压年尾,颛儿也能去呢。颛儿能不能请求父皇让颛儿回沉宫看看娘和雪姨呢?”

在一边研磨准备陪宇文颛练字的宇文凌停下手中的事,走到颛儿面前,“颛儿,忘记凌哥哥的话了么?近些时候千万

别在你父皇面前提你娘的事。”

“哦。”说着,便低下了头,眼里蒙上了水气。

宇文颛的生辰是在正月初九,过了年立即就是他的诞辰了,不知何时才能见到娘和雪姨了。

“颛儿,凌哥哥给你准备了件礼物,待到你生辰那日给你。”

一句话便换来破涕为笑。

第二日晚膳时分,皇帝在昭和殿与众皇儿们齐聚一堂,除了年幼的十皇子和三公主未出席,其他皇子皇女全数到场,

就连在外游学的四皇子和五皇子也在当日早些时候赶回了宫里。

“悠儿,来见过你两位皇兄。”

“嘻嘻,听闻来了个九弟,这会儿正好瞧瞧。”一身深紫色长衣,腰间束着银灰色腰带,一双娇媚的桃花眼,风流的

身段,四皇子宇文遥举手投足间便让人觉得眼前一亮。

一边的五皇子宇文锋便有些不同了,五官漂亮却不抢眼,透着一股柔和,浑身散发出一种令人安宁的气息。

宇文颛行礼之后,打量着两位第一次见面的皇兄,对面的两人也在看着他。

出席这样的场合,各宫的皇子皇女们必要隆重打扮一番的。但眼前的这位九弟却穿得甚为朴素。可是,不知道为何,

站在一众身着华服的兄弟姐妹当中,瘦小的宇文颛反而是最显眼的。

穿的是简单式样的袍子,浅青色缎面的料子,仅在衣服的下摆处绣了花样,除了领口、袖口和袍子的边处镶了白色的

兔毛,其他地方没有任何修饰。素色的衣服,在红的、金的、蓝的当中,竟似一朵白莲,含苞待放。

“离王驾到!”

随着一声呼喝,宇文凌踏入了昭和殿,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见过四皇叔。”宇文遥和宇文锋上前给宇文凌行礼。其实,同为十四岁的宇文遥和宇文锋比宇文凌年岁还大些,奈

何辈份小了。

席间,众人自是有说有笑的。孝帝最疼的依旧是离王,他的座位紧挨着孝帝,接着便是大皇子、四皇子、五皇子等了

。宇文颛被安排在角落里,不过,他反而自在些,免得他又做了什么不招父皇喜欢的事。

孝帝突然来了兴致,便要求诸位皇子作句以咏梅。

待到宇文颛的时候,他便道:“玉骨冰姿,素面唇红,高情逐云,不与梨花同梦。”

稚嫩的童音说出这么一句绝顶风雅的诗词,竟让昭和殿没了声息。

啪啪~~,一阵击掌声打破了殿内的静谧,是离王宇文凌。

“九殿下真是好文采,皇兄,您真是好福气。听闻,九殿下小小年纪便极通音律,弹得一手好琴,在这喜庆的日子里

,可否为诸位弹奏一曲?”

孝帝一时间不知道离王打得什么主意,一向对参与此种宴会没什么兴趣的他破例参加了别说,竟要求他人弹曲助兴?

宇文颛不知道凌哥哥为何突然要他弹奏一曲,但既然凌哥哥开口了,有何不可?

一曲当朝名曲《梅花赋》之后,孝帝也不去顾离王存的什么心思了,对宇文颛是交口称赞。

“哈哈,未曾想到朕有一个如此才华出众的儿子!”高兴之余,孝帝举杯畅饮。

“皇兄,臣弟知道,九殿下有个心愿未了,既然您今天这般高兴,何不了确他的这个小小的心愿?”离王借着一丝酒

意,大胆向孝帝说出心中所想,他喝酒有些上脸,此时两颊微红,笑意盈盈。

“哦?悠儿,有什么心愿?但说无妨。”孝帝真的太高兴了。

宇文颛终于明白凌哥哥今日让他弹琴是为何故了,他立马高兴地从琴案前站起,跪在孝帝面前道:“父皇,悠儿只求

能够初九那日回去探望母后,看看母后是否安好。”

“嗯,准。”沉吟片刻,孝帝便恩准了宇文颛的请求,不过他心里反而起了一丝不快,原来,离王做了那么多,竟是

为了这件事。

宇文颛之后便全无心思在宴会之上,心里直想着带些什么给娘和雪姨,娘和雪姨知道了不知道得有多高兴呢!

望着颛儿小脸上藏不住的雀跃,宇文凌嘴角勾起一阵笑意,真的还是个孩子呢。

昭和殿里,有两个人注意到了宇文凌脸上的这抹笑容,一个是孝帝,一个是四皇子宇文遥。

接到颛儿将要回来沉宫过诞辰的消息,秦婉和小雪相对而泣,没想到这么快便可以再相见。可是,初九那日,颛儿并

没有从那道宫门跨进来,之后的几年里,也未曾见到他的身影。

第三章:齿痕(上)

“颛儿,你可知?这梧桐树必须一株雌,一株雄,栽在相邻的地方才能存活?”

“颛儿,凌哥哥最喜欢你的眼睛,在这里面有这世上最干净的东西。”

这世上有什么是干净的?望着放在一边,贴身侍婢天晴堆的一个小小的雪人,你是干净的么?

宇文颛眯起眼睛,抬头望着天。小时候便总是在这沉宫里头,抬头望天,当时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只是盼望能够去

到更远,看到更多。离开沉宫那么多年,如今回到最初的地方,却发现当初最纯最美的东西已无处可寻,心,已烧成

了野火。

沉宫真的是跟以前一模一样呢,昨日抚了抚那架娘以前一直弹的琴,竟是保养得很好,书架上的书也是按照原先的次

序摆放着。

冬日的阳光最是暖人心窝,淡淡的,懒懒的,却是照不进宇文颛冰冷的心房。

腿部被烙伤的地方总也不见好,急坏了太医。宇文颛却不以为意,现在这副模样,多几道伤,多几处疼,都已经无所

谓了。

天晴悄悄靠近宇文颛,以为他在打盹,便轻手轻脚地为他盖好覆在身上的羊毛毡。

本以为遭人囚禁不会有人伺候,谁想,却得到一个如此贴心的侍婢,让他想到了小虎子。可惜,他害死了他。他呀,

真是颗煞星,害死了许多对自己好的人,自己却一心只为一个没把自己放心上的人。

哈哈,原来,我们都是没心没肺的爱情的奴隶。

纵然说好不会放开彼此的手,纵然许下生生世世的诺言,到头来,才发现光有爱还不够。

眼睛说,我想流眼泪,灵魂说,我却已干涸。

突然,天晴把一块石头塞进自己手心里,摸着那上面凹凸的图腾,宇文颛顿时胸口一紧,原来是那个人呢。唉,又是

一个对自己万般好的人。

“夏雨雪?这个名字真有意思,嘻嘻。”

“悠王殿下也是个有意思的人呢!您写的诗词,您谱的曲,在下全都收藏着。”

可惜了,自己不能说话了,不然真想问问眼前的天晴,那人现如今是否安全。那人喜欢叫自己悠,说是‘颛儿’已是

伤痕累累,而他希望自己能够悠然自得。

伤痕累累的又岂是自己?那日最后虽然痛不欲生,但之前的温存,他还是记得的,他更是记得凌云身上一道道伤疤和

手臂上那一排齿痕。不禁想笑,至少凌云这辈子要带着他留给他的痕迹走下去了,呵,自己真是无可救药。

又是一颗石子塞入手中,摸一摸,懒散躺在那里的宇文颛突然直起了身体,紧紧握住那颗石子。

看着眼前的天晴,宇文颛的眼睛在说话,他说,太好了,娘还活着,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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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便是初九了,宇文颛站在廊内看着外面纷纷扬扬的大雪,满心期待。

“颛儿。”宇文凌在锦秋的陪同下踏着厚厚的积雪到了永夜宫。

“凌哥哥,这么大的雪,怎么不坐乘辇过来?”无所谓那漫天大雪,宇文颛跑入风雪,把宇文凌迎进殿内。

“呵呵,说好要给颛儿礼物的,本想着明日给你的。”

“嘻嘻,凌哥哥给颛儿准备了什么?”

“凌哥哥给颛儿准备了三件礼物。”

“嘻嘻。”

宇文凌转身示意锦秋把物件递上来。打开包在外面的绸缎,竟是一把江南墨染油伞。这种油伞工艺极其精巧,先作画

,后上墨,再浸油,最后扎伞。

宇文颛打开伞一看,上面用黑墨勾勒了一剪白梅,只有花蕊用红墨点缀。旁边写了一幅字,“玉骨冰姿,素面唇红,

高情逐云,不与梨花同梦”。画是宇文凌作的,字亦是宇文凌提的。

“凌哥哥。”收拢伞,抱在怀里,忘记道谢,只有感动,只有爱不释手。

“这梅花伞,喜欢么?”

“喜欢。这伞,颛儿以后都不用。”

“小傻瓜,不用怎么让凌哥哥送你第二件礼物?”宇文凌说罢,牵着颛儿的小手便跑到了殿外。

“殿下!”小虎子和锦秋同事惊呼,这么冷的天,跑去外面受了寒怎么办?

“你们无须跟着过来,就一会功夫。”宇文凌嘱咐小虎子和锦秋。

“颛儿,抬头,看到么?雪是这样落下来的。”

跟着宇文凌的动作,颛儿抬起头,雪花原来是打着转落下来的呀!它们三三两两,成群结队,时而碰撞,时而牵手,

原来,它们是跳着舞来到这世上的。

宇文凌打开梅花伞,弯下腰,让它把他和颛儿护在下面。外面鹅毛般的大雪到处飞舞着,在这小小的世界里,却只有

两个人温暖的呼吸。然后他把伞移开,两人重又暴露在雪中,再次撑起伞。

反复几次后,宇文凌问,“颛儿,可听到雪落下的声音?”

竟真的能听到雪落下的声音呢,是叹息?是安心?

“嗯,真的能听到,嘻嘻,凌哥哥,真神奇。”

宇文颛一时间意犹未尽,按照宇文凌的方法反复‘听’着落雪的声音。

“它们飞扬着,狂欢着,然后,安宁地落在世上。”

“世间种种,最后终必成空。”

“凌儿,云儿,快快过来母后这边,这里可以听到雪落下的声音。”

曾经,在潇湘殿,母后带着他和云儿在落雪的季节一起玩耍,一起听雪飘荡而下的声音。竟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

“凌哥哥,第三件礼物是什么?”气喘吁吁的宇文颛忘情地扑向宇文凌。

回过神,看着玩得像个雪人般的颛儿,宇文凌禁不住展露笑颜,点了点他冻得红彤彤的鼻子,“当然是个雪人啦!哈

哈。”

一边看得目瞪口呆的小虎子、锦秋和墨香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一时间他们分不清他们看到的到底是画卷还是现实。

永夜宫里,五个人一起堆起了雪人。

痛苦之所以痛苦,因为之前太过于幸福;悲伤之所以悲伤,因为之前太过于投入。

毫无征兆的,宇文凌倒在雪地里,脸色苍白,仿佛没了生气。

孝帝赶到永夜宫的时候,只看见自己多年的梦魇变成了现实。

“皇上,王爷的毒终是散布到了全身的经脉。”太医只觉冷汗一直往外冒,自己的命怕是要保不住了。

“每日都给他调和着,为何会这样?为何?”

“回皇上,这名叫寒烟的毒,没有解药,当年王爷中毒后能留下一命已是万幸,却在体内留下了余毒。这几年,臣一

直试图将余毒逼出,却发现一切都是徒劳,它似是有生命力,慢慢渗透着王爷的经脉,如今怕是对药产生了抵抗之力

。”

“罢了,罢了,朕终是留不住他,对不住父皇了。”

“恕臣无能为力。”

“皇上,四殿下在外面侯着,说是有办法解王爷的毒。”

“快快让他进来。”

一袭紫衣快速进入凌霄殿,“见过父皇。”

“父皇,遥儿在外游学的时候,在雪城认识一位世外仙人,据说能够起死回生,如今之计不妨远去求助。”宇文遥远

远望着室内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人,冷静地说出一席话。

“哦?有这等事?”

“嗯,不过听闻,那仙人脾性极其古怪,曾有武林高手求其解毒,他竟是让人家等了足足三年才愿意施以援手。所以

,此去必定会花费很大的人力物力。”

“传令下去,只要能救离王性命,什么法子都要想。”

“父皇,遥儿可以帮着打探那仙人的行踪,愿意护送四皇叔一同前往。”

“如此甚好。容七,快快安排把离王送回凌霄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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