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弥不爽的踢开骑坐在他身上的人,老大不爽的拉紧了眉头:「干嘛干嘛!发什么神经?怎么这么缺德,还玩偷袭,你还是不是男人!」
葛律不甘示弱的反唇相讥:「发神经?我这是在报今早上的一箭之仇!我可是记着。」
「你还记着?」
葛律坐在地上,哼哼笑了两声:「我像那种有仇不报的人吗?」
「也对。」霍弥赞同的点头,忽然就出脚向他踢过去。葛律眼睛都没眨一下,迅速的避开霍弥的脚。刚躲开他的脚却躲不开他迅猛的铁拳,葛律的下巴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记狠拳。火气立刻憋不住的窜了上来。如同野兽般低吼了一声也扑了上去。
葛律打架没有任何的招式,胡搅蛮缠式的打法让霍弥也有些火。两人越打越上火,你一拳我一脚,后来两人就真的打了起来。两人打架的场面火爆且失控。不算太宽敞的寝室里一会儿就被两人弄得乱七八糟了。最后的结果是力气大葛律很多的霍弥将他的手腕死死压制住。
一场下来,两人气息不稳的急喘着,彼此像两只争食的悍豹般,眼睛里蓄满了对彼此的敌意。年轻而气盛,谁也不输谁的傲气。
此际他们两人的姿势极其暧昧,葛律双手被霍弥单手钳住,拉高在头顶死死按住,霍弥坐在葛律的身上死死的压制住他,两脚也不闲着,同样压制住葛律胡乱踢动的双腿。似乎两人都没察觉这种诡异而暧昧的姿态般。霍弥歪过身体,拇指和食指用劲捏起他的下巴,冷笑的看着他。
葛律不服输的昂着脑袋。向旁边呸了一声:「小人得志!别以为你力气大,我就会认输。」
这时,葛律在挣动中身体无意识的触到了霍弥的身体。
瞬间两人有种电击般的感觉,霍弥命令自己甩开脑中那抹异样,这个混蛋也不值得他走神。对身下压制住的人哼了一声,单手便压制住葛律的双腕,眉微微一皱,带上了几分凶色:「服不服?」
「霍弥,你要是是男人你就给我滚开,我们堂堂正正干一场,以强欺弱算什么男人。」
霍弥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俯视着他,眯起的眸里露出锐芒:「这会儿你想到了以强欺弱了?刚才你偷袭又算什么?」
葛律吸了一口气:「就一句话,你放不放!」
霍弥呼了一口气,忍着额上冒起的青筋:「好,依你。」说完压制葛律的手一松,大度的退开。
葛律抓住他松开手瞬间的空隙,忽然出脚一下便将猝不及防的霍弥扫倒在地。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欺身上去将霍弥的双手硬扳到他身后,用自己的体重将他狠狠按压在地上。
霍弥忍不住嘲讽的勾勾嘴角:「叫我不要用打架技巧自己却玩偷袭,你又算什么男人?」
葛律笑得见牙不见眼:「我本来就不是男人,我才十八一枝花,算男孩。大男孩可以吧。」
霍弥瞬间被他气笑了。
「果然是大男孩。老子见过无赖,没见过你这么无赖的!」说着动动手:「好了好了,给我松开,我认输便是。」
「万一你反悔怎么办?」葛律压在他脊梁上的力道仍未松开。
「滚,老子才没你这么没水平,输了就是输了。」
葛律这才缓缓将他放开。霍弥果然说到做到,站起身也真没再动他,只是兀自拍着自己身上的灰尘。
葛律也站了起来转动头部松松才刚动过的筋骨。一边分心的转头盯着霍弥,对方长长的睫毛微垂着,不时微微眨动,煞是好看。
像是想到什么,葛律忽然就不怀好意的扯了扯唇角:「喂,猕猴桃!」
「你叫我什么?」霍弥以为他耳朵有点背。
「猕猴桃啊。」葛律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末了,补充了一句:「挺适合你的。」
霍弥的眉毛立刻拉了起来,带着几分凶色:「你小子不想活了吗?」
「我为什么不想活?」
「不准叫我猕猴桃!」
「我偏要!」
「你!」
霍弥心说我跟一流氓叫什么劲,扔下一句:「懒得理你!」就转身收拾之前拿回来的日用品。一一将它们摆放好。顺便收拾了一下两人刚才打架后的残局。
葛律整好衣服,靠在一边的墙上歪着脑袋看他整理。
忽然冒出一句:「你干嘛跟我买一样的杯子,」
霍弥看着两人共用的桌上放着的和他手中拿的一模一样的杯子:「你又干嘛跟我买一样?」
「我先放这儿,是不是你看着我的好看才去买的?」
霍弥翻翻白眼,已经彻底对这个无赖没办法了,转过身继续收拾自己的,不吭一气,显然懒得和他搭话。
葛律无趣的摸摸鼻子,往床上一躺,耷拉着脑袋歪在枕头上,想着明天地狱般的军训。叹着长气。
霍弥迅速的收拾完毕,也坐在床边歇息,口渴的仰头狠狠灌了一大口水。发现葛律半生不死的趴在床上。
葛律没抬眼也感觉到对方看过来的视线,那灼人的视线几乎快将他脑袋烧出一个大洞般。
葛律不服输的瞪过去。
两人一坐一躺。
谁也不先吭声。仿佛谁先说话谁就输了一般,
最后还是霍弥忍不住了:「你为什么要考到这个学校来?」
「只许你考就不许我考了?凭什么啊。」葛律语气有些恶劣,又似乎带着一些孩子气的坏脾气。莫名的就觉得郁闷。
而且他还记得两人的宿仇敌对关系,高中时这混小子还抢过他女朋友来的。差点就把这茬给忘了。等着,看他以后怎么整他!
其实当时是那个女孩终于受不了他的脾气,对他提出分手的同时还告诉他她已经暗恋霍弥很久了。其实这也不能算是霍弥抢的,但他死也不会承认是自己没魅力。
所以就是霍弥的错!
反正他从来就是个蛮横不讲理的人。管他呢,让他不爽的人都是他敌人。
霍弥将手放在一边的桌上,撑着下巴:「你火什么,我没骂你龟孙子吧。」
「你才龟孙子,夏天容易上火,你没常识啊。」
霍弥不说话了,拿那双幽深的眸子看他。
葛律被看得愈发不爽,懒懒轻哼了一声,索性不去看对方那张惹人厌的脸,卷着薄毯面对着墙壁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心里嘀咕着他也就今天安乐的日子了。为了迎接明天到来的地狱可得好好补补眠。
霍弥有些怔怔的看着葛律背对着他的背影。想起之前打架他将他压在身下那一幕。以及之前坐在他身上时那种触感,一种说不出的什么的感觉忽然就涌了上来。晃晃脑袋,霍弥郁闷无比的呼了一口气出来,也脱掉鞋子,趴到床上梦周公去了。
NO.3
一大早,葛律就被响个不停的闹钟吵醒了,刚按下去。脑袋里的警铃就拉响了。想起今天是那什么鬼军训的日子,立刻翻身起来迅速的洗漱、收东西。
捣鼓了半天才挎上背包出门。
小跑到操场上时,发现那里已经站满了人。
葛律找到自己的班级,随便挑了个位置站定。半耷拉着眼睛打着哈欠,左右晃着脑袋都没见着霍弥人。
等到出发时看见站在最前边领队的霍弥时,他才想起人家现在是班长了。虽然只是暂代的,但他的时间也是属于人民大众的。一般人想要面圣可不那么容易。
讲台上一秃头老头子说了一堆废话,最后对着话筒激情四溢的做了总结性发言:「孩子们,为了我们光明的未来,冲啊!」
葛律朝天翻个白眼,心底哀嚎着跟着大部队小跑起来。他们去军训的目的地是位于郊区的某部队。而他们教官给他们的第一个任务就是让他们跑着去,忒变态。
跑着跑着,有些体力较差的人越跑越慢甚至最后变成走了。还有的停下来站在边上歇息。
「操!真他妈的远。」
葛律气喘吁吁的啐骂,也停了下来站在原地撑着膝盖休息,他这人从小就讨厌运动,除了打篮球以外其他时候基本不运动。这时眼角余光忽然瞥见一个女孩脚崴了一下,狼狈不堪的摔倒在了地上。
葛律下意识的偏过脑袋,眼睛渐渐眯了起来,就见吴铭那混小子一脸温柔的蹲在那个跌倒的女孩子身边。那关怀备至的表情他真是这辈子都没见过。
葛律正准备细看那女孩的脸,却被身后的男生一推:「喂喂,发生么呆呢。挡住路了。」
葛律这才继续抬动脚继续跑,不时扭过头看向吴铭的方向,只是四周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没多久吴铭和那个女孩子的身影就逐渐被拉到后边去了。他最终没能看见那女孩子的脸。
葛律甩着手继续跑,一边摸着下巴喃喃:吴铭这混小子下手可一点都不含糊啊。
到达目的地是好几个小时后的事了。
所有的人狼吞虎咽的嚼了一顿食不知味的饭菜,立刻被黑心的教官拖去太阳底下暴晒去了。下午的太阳真够毒的,隔壁班还晒晕了一个女孩子。最后被拖到阴凉处乘凉去了。
一分钟犹如一个世纪的过着,所有人都一起在火炭般的世界里煎熬着。
五点半的时候,教官一喊解散,葛律停在原地,发泄似的仰天大吼了一声:「神哪!带我走吧!」
吼完就往人多的那堆钻,教官回头望望,没看见吼话那人,又将脑袋转了过去。葛律庆幸的拍着胸部。被抓到了一定会被罚去跑操场。
饭堂里不论男女都跟土匪似的,也不知做了几世饿死鬼了。
葛律奄奄一息的随便找了张桌子趴在上边,也不管什么形象不形象了。幽怨的眸子瞟向打饭的窗口前,朝那他一时半会儿绝对挤不进去的人山人海啐骂了一句:「一群饿狼。」
话音刚落就听到身后不屑的讥讽声:「您绅士,那您坐着别吃,明日你要成仙了我一定登门造访。」
葛律头也没抬,维持着趴在桌上的姿势:「我那叫优雅你懂个屁。」
「呵,真是太优雅了。」
葛律饿得懒得搭理他。却无法控制飘入鼻息间的饭菜香味,饥肠辘辘的葛律眼睛滴溜溜的看向霍弥手中拿着的餐盘。
不知是不是当时他的神情太过凄惨,还是眼神太过无辜可怜。
霍弥也不知为什么,忽然就将手中的餐盘推到葛律身前。葛律诧异的看向他,那双浅棕色的眸中多了点当时的葛律看不懂的东西。
霍弥那轻缓的声音带上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嘶哑:「吃吧!本来就是给你买的。」
葛律发誓,这辈子他第一次看着一个男人的脸发呆。那双深潭般的眸子在往后的很多年都一直缠绕着他,如同梦靥般无法逃离。过了很多年,葛律才知道一些事情,才渐渐明白,一些如同隔着纱般的东西,从那时候起就在心底潜伏滋长。坚不可摧。
葛律怔怔的看了他半响,脑袋也不知怎么想的,一时秀逗,嘴巴里就惯性的冒出了一句:「没下毒吧。」
尴尬的气氛立刻被打散。
霍弥没好气的推他脑袋:「下了毒,你可别吃,饿死了你高兴的是我。」说着作势将餐盘收回去。
葛律立刻止住他动作,他这人就吃这套,吴铭曾经也说过,对他,用激的这套准管用。
「你都这么说了,我就更不能让你称心如意了。」
飞快的拖过餐盘拿起霍弥手中的筷子,埋头就吃。只是因为霍弥看着他时那种专注的眼神太奇怪了,葛律不知为什么莫名觉得心虚,甚至连头也不敢抬一下。
葛律扒拉了几口饭菜,想起什么才抬头看霍弥。拿着筷子的手一顿。
嘴里包着东西说话都有些含糊不清的:「你没吃饭吧。」
霍弥看着他吃饭的样子,淡淡道:「吃过了。」
葛律狐疑的盯了他几眼:「你今下午没去军训吧。」他没看见他。
霍弥撑着下巴点头:「今天有事我没去,不过明天也逃不掉。」
远处有人大声叫着霍弥的名字。霍弥举高手应了一声,回头看他一眼扔下一句:「你慢慢吃,我先走了。」就匆忙离开了。
葛律看着他的背影,直到其消失在他视野内,才收回目光继续着自己的饱肚大业。
但心中的那抹异样却怎么也挥之不去……
他们被安排住下的那些地方床很小很窄,葛律严重怀疑宽度甚至都没有一米五。接下来就是领房间,军训的房间是按照学号排,排下来发现房间不够,葛律很不幸的学号是全班最末。
除他以外的其他人都排上号了,就剩他孤零零的一个人没找着落脚处了。
又是盛夏,又是处在军训的地狱里,谁也不愿那么挤着啊。
这时,一个教官适时发话了,说操场一个角落有一间挨着马房的空屋子,里边有两张床。
葛律点头应好,就这么跟那教官走了。过去的时候发现那个地方通风且凉爽,又四处打量了一下,发现除开不时从旁飘过来的马骚味,这地方条件倒也不差。床也宽可以随他翻到爽,一点都不用担心会半夜滚下来。又想起其他同学住的那栋雪白的楼。这么热的天晚上住在那白天暴晒过的楼房不得热死。
立刻点头对那教官说,「就住这了,不改了。」
人一走,葛律就开始从挎包里拿出自己的东西摆好,身后的门却又被人从外边推了开来。
葛律惊讶的看着斜挎着包的霍弥。
「你来做什么?」
「我住这儿。」
「你的床呢?」他记得他学号是前面一点的,不可能没排到他。
「我让人了。」霍弥走到另一间床前也开始摆洗漱用品之类的。
「让谁了。」
「你管。」
葛律忽然就来了兴致:「军训就军训吧,你来陪我睡什么马棚。」
霍弥没有回头:「你以为我乐意?我怕你夜里孤独寂寞睡不着觉啊。我来陪你你不感动?」
葛律翻翻白眼:「陪我?陪我一起上吊啊?」
霍弥拿着张毛巾搭在肩膀上,摆出一张阴森森的脸:「一个男人,阴森的马房,弦月半挂,就差条白布了。我还真怕你晚上一个想不开腿一蹬就上去了。我看你长得这么磕碜,下去了也会吓坏不少鬼。我这是为了千千万万鬼民着想呢!」
「你说的是你自己吧,其实我一直都不觉得我帅,但遇上你之后,我终于有满箩筐的自信了。」葛律哼了一声,接着用手指比了个包子的形状,恶毒的看向霍弥:「你小时候脸皱得像包子,丑死了。」
「哦?」霍弥来了兴致,忽然将脸凑了过去:「那你看现在的我长得如何?」
隔得太近,他甚至都能清晰看见他脸上的毛细孔了,葛律心脏忽然不规则的跳了起来。莫名得他直接将脑袋转向了一边。嘴上还不忘打击:「丑死了!要不是我这人心慈手软早一脚踢你出去了。」
「是,你善良!你佛光普照大地!」
葛律哼哧了一声当他放屁!
放好东西没多久,甚至屁股都还没把床板坐热,操场里又响起了集合的哨声。
各班集合,继续训练。大概又过了一小时左右天尽黑下来的时候。
教官让所有人席地而坐。白天吸收了充分热量的水泥地不是一般的烫人,跟屁股上贴着一烙铁似的。站最前面的教官一个手势让他们静一静,听上面的军官用质量不怎么样的话筒给他们上政治教育课。
葛律听得直瞌睡。终于熬到结束已经晚上八九点了。三步并两步跳回自己的马房,哦不,是马房旁边的屋子。
葛律发现这的确是个好地方,清静通风不说,居然还有一间小小的浴室,虽然不宽敞,设备也简陋,但总比那人挤人的公共澡堂好了不知几倍。
冲澡的时候,葛律看着自己的脖子和胸膛呈现出的两种色彩,无奈的叹息。
冲完澡出来看见不知何时回来的霍弥正在换衣服,上衣已经脱掉,正在褪军装裤。
葛律看着背对他的霍弥,目光落在他那印着米老鼠的白色内裤上,忽然就咬紧下唇,忍住上下颤抖的嘴角。迅速摸过放在桌上的手机对着霍弥的背影就是一阵咔嚓咔嚓的按。
霍弥听到动静转过身来。
就见葛律捂着肚子笑得直抽。一边笑着,手还一边抖着指着他的内裤:「米老鼠,哈哈。」葛律倒在床上,一边捶床板,一边捂着肚子打滚狂笑。
霍弥低头看看自己的卡通内裤,脸立刻黑了一半。这内裤不是他买的,是他那恶趣味的老妈给他挑的,虽然太可爱了一点,但他看着确实是男用内裤,又想着反正穿里边也没人看见也就没去计较那么多。没想到会被葛律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