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锋!怎么办!援军还没有到!”一个士兵解决了一个虞国士兵,冲到不知道什么时候身上已经负了伤的阿达身边说道。
阿达杀红了眼睛,一刀解决一个冲上来的虞国士兵,回身吼道:“报信的人去哪了?援兵怎么还不到?”
“已经派了好几个人去了!难道是主营真的遭到突袭?”那个士兵随口说道。
“滚!少在这儿动摇军心!”阿达差点一刀把那个人的脑袋也砍了下来。可是这句话,却被其它的几个人听到了。其实,这也是大家心里一直在担忧着的,只是心照不宣的事儿被这么一说出来,一圈的人便很明显的有些开始顶不住了。两队实力相当的军队对垒拼的就是士气,正所谓“兵贵合也,合则势张,合则力强,合则气旺,合则心坚。”魏宜前锋营本就寡不敌众,如此一来,更是溃不成军。
正当这边的阿达一个营的人快被消灭殆尽的时候,那边响起了魏宜人特有的号角的声音。
“皇上来救我们了!”阿达呼啸一声,一时间魏宜的士兵也重新燃起了斗志!
“左将军!他们援军到了!”一个校尉指着远处的黑压压的一片人群。
重宁远一挥手中的长剑冷哼一声:“败军之将!”,又大声命令道:“命全军以雁阵迎敌!”
所谓雁形阵是一种横向展开,左右两翼向前或者向后梯次排列的战斗队形,就像猿猴的两臂向前伸出一样,是一种用来包抄迂回的阵型,但是后方的防御比较薄弱。而向后的排列类阶梯形,则是保护两翼和后方的安全,防止敌人迂回,如果两翼是机动性比较强的骑兵,则在静止时,可获得处于中央步兵的保护与支援,而又可发挥进攻骑兵的威力,增加突然性。这种阵型是用来对付善于骑射的魏宜军来说,是非常的适合的。
“好个重宁远!我果然没看错你!”这边的姬扬看到重宁远摆出的阵型,冲口而出的却是一句赞叹,心下又多了几分钦佩之意。又吩咐下去:“命令下去!准备好箭阵!”
“喏!”
趁着重宁远的部队组成雁阵的间隙,阿达领着自己残余部队在夜色的掩护下迅速的杀出了包围圈,但是五万的前锋营已经所剩不多了,阿达也受了不轻的伤。
“命弓箭手准备!”姬扬看到自己的人已经撤出包围圈,便下令放箭!霎时间,十万弓箭手在盾牌手的掩护下架好弓箭。随着一声令下,箭矢如雨般直射虞国大军!
“换阵!”重宁远高喊!这雁阵本就是攻守两宜的阵型。瞬间转换成锥形阵,这种阵型,前锋如锥形的战斗队形,两翼坚强有力,可以通过精锐的前锋在狭窄的正面攻击敌人,突破、割裂敌人的阵型,两翼扩大战果,是一种强调进攻突破的阵型。是破这种盾牌手组成的守备型的方阵是最好的破解方式。
隐约可见夜色下的广袤草原上尘土飞扬!厮杀马鸣不断!箭矢如雨!虞国的士兵一鼓作气,冲破了魏宜的外围的屏障。虞国大军鸣响进攻的战鼓,霎时间,双方厮杀在一起!远方冲天的火光映照下铅黑色的云幕被映的血红!不知道何时,天上又开始飘起了小雪,慢慢的冷却了死去的人的温热的气息,恐怕,将有一场大风雪了吧。
话分两头。
那离健被魏宜人的诡异的行踪弄得满头雾水,只得向那红光处行进,打算是和那边“搞突袭”的另一股重宁远的部队汇合。可是走了好久……
“大人,貌似我们……迷路了……”一个校尉小心翼翼的说道。
“……不是你在探路么?冲着火光怎么还走迷路了?!”离健大怒。
校尉小心回道:“这不是……四周都有火光,而且这附近都是森林有些诡异,想必是那蛮子们用了什么五行八卦的阵法。”这次这人倒是没说错,这片树林确实有古怪,只不过,这处树林是天然的,而不是姬扬特意安排的。
“前面有人!”一个士兵大声喊了一句!
“去看看!”离健命令下去。
“什么人!出来!”
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辆不大的破旧马车,驾车的是做魏宜士兵的打扮。
“不许动!”几个虞国士兵上前将人制住了。
从里面突然伸出了一只修长的手,掌心向上,那食指上摇晃着一个牌子似的物件,慵懒的嗓音从马车里传了出来,“给你们头儿。”
那士兵刚开始觉得好笑,满脸不屑的抢过那令牌,脸上的神色却在瞥见上面的字的时候忽然一变。小步跑到了离健的马旁边,小心递了过去。那离健也是一副不屑的神色,可是看到手上那个鎏金的令牌上的静字,那离健也是一惊!这不是静王爷的腰牌么?那马车里的是谁?
离健赶紧翻身下马,来到马车前,边走边猜测着马车中人的身份。
“不知马车中坐的是哪位?”离健暂时按下心下的疑问,上前问道。
“你管那么多干嘛!不是给你看腰牌了么?”里面的人懒散的语气有些不耐。
这时候一个士兵上前,在离健耳畔耳语了几句。离健大怒!“你一个静王妃的小厮!偷了王妃的东西!竟然还敢在这里撒野!”
坐在里面的人半天没出声,这马车里坐的正是咱们历难归来的静王妃,而驾车的是金山,奉天本人是和那温仁坐在了里面。原来,那马厩着火之后,这三个人就趁着那魏宜人大乱,逃了出来。这三人都是虞国子民,此时不跑更待何时呢?更何况,要是被魏宜人抓到他们,说这马厩是他们烧的,那罪过就更大了。三人趁着夜色的掩护就跑了出来。没想到却撞到了这虞国被围困在树林里的骁骑营,本来奉天还庆幸自己的腰牌当初没被收走,谁知道不仅那“草狼”不识货,就连这虞国人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奉天在马车里有些气闷。这次他真的不想再解释了!
“来人!给我把马车里的人抓出来!”离健命令着手下。
“是!”三个大汉作势就要上前去掀了帘子。
驾车的金山急忙出手制止:“大人!我熟悉这片山林,要不等出去的再处置我们不迟啊。”这金山也是个心思通透的人,看到奉天拿出那个腰牌又和这人相处了这么久,一看便知道这个不是个简单的人,说不定出了山林,那人就有好办法了。
那离健一听,心下怕他使诈,却又无计可施,本来不大的林子,他们却走了好久也没走出去。只有百十来人的骁骑营,就被困在这小小的山林之中,估计自己一定会摘去顶带的,离健也是病急乱投医了,衡量了一下利弊之后,急忙命令人看住驾车的金山,让金山领着他和他的部下出了这片诡异的树林。
此地本来就是靠近魏宜原来的储备粮草之地,加之这金山自小就是在山林中长大,对于山林的各种地形要比这些常年生活在平原地区的人要熟悉的多,所以要出这片山林实在是太易如反掌了。
“将这几个人绑起来!”出了山林,那离健便又露出一副官家的做派。
“喂!你们这是不讲信用!”奉天本就是最近缺吃少穿的便憋了一肚子的气,这下子又要受自己人的气,说什么也不干了。
那离健听完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你本就是个偷儿,本官和你这种小人有什么可说的!”说完便一挥袖子将人绑了起来。那边的奉天咬牙切齿,要知道他就不让疯子回去那么早或者他也和那疯子一起走了,这下子可好了,又被这狗官捉了!
23.大败魏宜
那离健将人绑了去,又派出探子去寻了大部队,才知道自己方的大部队已经和魏宜人混战了大半夜,由于是天降大雪,所以本已是近卯时的天看起来还是阴暗着的。
自己这是被派来声东击西的,如今还没有立功啊!想到这儿,离健令这百十来号的人全速前进去战场前线。至于奉天几个“小贼”,就找了俩个人驾着马车送回了虞国的主营。这可是用来讨好静王妃的礼物呢!离健心底暗暗琢磨着,他本是想让自己的女儿嫁给静王爷的,谁知道那静王爷最后却娶了个男人,而且又那么放在心上,不过,要是能巴结上那静王妃,估计也是不错的。想到这儿,离健又推搡了奉天一下:“看好他!别让他跑了!”
“是!”
而战场的中心,双方已经交战了近三个时辰了,都已是疲惫不堪。那魏宜人本是擅长骑射之辈,如今失去了战马,犹如飞鸟失去双翼一般,这一战胜负其实已分。等到离健他们赶到的时候,那魏宜的军队早已是溃不成军了。那离健虽说是战略不行,倒是运气不错,上来就捡了大便宜,直接领着手下直接就全歼了魏宜一个营。
“皇上!我们撤吧!已经顶不住了!”阿达一面掩护不知道什么时候受伤的姬扬,一面喊道。
姬扬心痛的而看着自己死伤过半的部下,他要开疆扩土,但是不是要以如此的代价!姬扬受伤的手握紧弯刀!这次是他计谋失策,姬扬阴狠的瞪着在战场中策马驰骋,如战神一般的重宁远,沉声下令:“鸣金收兵!”
他!还会回来的!姬扬捂着中了一箭的胳膊,切齿发誓!
魏宜的阵营中传出鸣金的声音,重宁远也下令收兵:“穷寇莫追,收兵!”再战下去与他无益,况且这魏宜人此次元气大伤,恐怕短时间之内是无法再犯了。并且,帝都那边传来消息,说皇上最近身体状况极为不乐观,他也必须要返回去了。
虞国士兵大声欢呼!终于胜利了!这西北一战持续将近半年之久,终于以虞国的胜利而告终!
重宁远也受了点伤,不过都是皮外伤。看着敌军撤退,心底的大石也算是落下了。
此时,暴风雪如期而至,凛冽的西北风夹杂着鹅毛般的大雪,刮在人的脸上生疼生疼的。这场大雪,掩去了地上的血迹,就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虽说虞国胜了,但是死伤也是较为严重。重宁远领着剩下的部下回了大营,战士们疲惫的脸上掩盖不住的却是要回家的那种喜悦。重宁远也被感染了,接过一旁一个士兵的大碗的酒一饮而尽!
这时候晋忠却到重宁远的身边,耳语道:“离健将军说抓了三魏宜的奸细,其中还有王妃的‘小厮’……”
重宁远一口未下肚的酒差点喷了出来:“怎么被他抓去了?!”
晋忠也只是知道个大概:“据离健说,他们是在出山林的时候,遇见了这三个人,然后那人还拿出了爷的腰牌。他想到前段时间说是王妃的腰牌丢了,还丢了东西,所以顺手直接就把人抓了回来。想必是趁着大火的时候逃出来的,然后正好遇见了前去断后的离大人”
“咳咳……”重宁远握着拳,放在嘴边,憋笑的险些有些绷不住了。“人在哪儿呢?我去瞧瞧。”又想起什么似的猛回头:“告诉那离健!本王会重重赏他!”一方面重宁远说的是以为那马厩是离健派人烧的,另一方面,便是抓了那“小厮”。
晋忠如实的告知了那离健,不过,那离健还以为是自己在战场上来的及时,并且声东击西为大军取得决定性的战略先机而受到的奖励。
重宁远大步向自己的营帐走去,边走边捏了捏双手的关节,这段时间征战不断,所以想着把那人放在那儿算是教训一下,如今大获全胜,这人回来的正是时候,敢去逛窑子?重宁远微抿着嘴角,狭长的凤目都是危险之色,看来,他这王爷做的有些失败啊……
掀了营帐的帘子,却发现里面烧的异常的暖和,重宁远放下了心,看来,这个人是真回来了。
四下看了看,却没有看到人,重宁远又一眼瞥见堆在地上的破烂的衣服,还有从屏风后面传来的水声,哟,这是沐浴呢。
被晋忠发现而被“单独审讯”的奉某“小厮”正在温汤里洗的舒爽。这可是将近一个月都没有洗过了,换了两遍的水,才洗干净,最后这是放了西域的香精,可以解乏放松的。斜靠在木桶边上眯着眼睛的奉天,忽然感觉眼前有人,还以为是去提水的慧明回来了,懒懒的哼唧着:“大头……给爷捏捏肩……”
一双大手按在那细白的肩颈处,却不是按摩,而是顺着那滑腻的皮肤慢慢向下,在那被泡的红润的胸前慢慢的划着圈。
本昏昏欲睡的奉天豁的睁开了眼睛,倏地转过身,然后就看到重宁远双手按在浴桶边上,狭长的凤目微眯着的审视着自己。
“呃……远远呐……想我没?”奉天干笑着,毕竟自己逃家不对,忽然又想到这个人把自己仍在那个地方那么久,后来又被自己人莫名其妙的抓了起来,奉天忽然又来了底气,本来猫起来的身子又伸直了坐了起来,瞪着笑意不明的看着自己的重宁远。
“王妃这段时间游玩的如何?心情不错吧?”重宁远俯下身子,声音听起来愉快极了。可是配着他那张还沾着血迹的脸,以及身上未退的那股肃杀之气,这句话,入了奉天的耳,却怎么也让他愉快不起来。
奉天缩了缩身子,瞬间气势又低了下去。觉得自己又没干什么坏事儿,强直挺直着脖子,一脸谄笑的伸出一只手,摸着静王爷还有些冰凉的脸:“远远啊,你看,我没在的这几天,你都瘦了呢……”
“哦?”重宁远微挑了眉,斜睨着放在自己脸侧的微热的手,“不知道天天有没有瘦呢?”
“……呃……”奉天看着说完就动作利索的脱下身上衣服的重宁远,傻了眼。
重宁远露出精壮的身子,身上最近征战挂了点伤,还有今天新染得伤口,却像是没有看到一样,直接跳进了宽大的浴桶里。
奉天瞄了一眼从自己脸前面一晃而过的蛰伏在浓密的毛发间的物件,本就呆愣的眼神,看起来更加的呆滞。
重宁远却没有做什么,进了水,温热的感觉让他去了一夜征战带来的一身疲惫之感。拿了浴桶边上的布巾,递给还在发呆的奉天:“给爷搓搓后背。”那副口气俨然就是学刚才奉天的那句。
奉天看了看重宁远背后的几道伤疤还有那新染上的伤口,难得有些温顺的接过了布巾,帮重宁远擦着后背。
“主子,水……”来了,声音带着愉快的调儿夹着刚哭过的鼻音,慧明将最后两字在看到屏风后共浴的两个人,吓的呆了一下,手里的桶差点掉在了脚上。不是因为看到王爷,不是因为看到自己主子和王爷共浴,而是,自家主子竟然在帮人擦背啊!这可是百年难遇的事儿啊!
“搁着吧……你可以下去了”趴伏在浴桶边上的难得被自个儿王妃伺候一次的重宁远启口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倦意。
“……是”慧明看了眼自己边擦着背,边怒视着假寐的王爷的主子,默默擦了擦汗,退了下去。
“下边一点,再下边一点……”重宁远懒懒的指挥着在后面擦着背的奉天,奉天本是还有点小小的愧疚,毕竟自己是在那种地方被抓的,既然他知道自己在魏宜的大营,那肯定也知道自己是怎么被抓的。加上看到重宁远身上的伤,所以才乖乖的帮他搓背,谁知道这个人得寸进尺!奉天气的,瞪着某王爷的后脑勺,听到重宁远的那句话,忽然眉头一动,将那布巾放在一边,不是往下再往下么。奉天挑着眉一脸坏笑的将手顺着水就摸了下去。